第一卷 軍火商人的盛宴 第二百五十五章 殺出個未來 文 / 東方勝
「這不是二龍山的兄弟們嗎？正好，正好。魚我是沒釣上來幾條。不過帳篷裡存了些罐頭，在二龍山大魚大肉的也沒少吃各位的，這裡一併還了吧。」金霸天這是早上沒事在河邊看景的時候從地上看到一隻露頭的蚯蚓。看見蚯蚓，金霸天就想起了釣魚，折了一根小樹枝，將別針完成魚鉤，找個根乾透的小木棍就做魚漂了，從包包裡翻出透明的魚線——原本是用作佈置詭雷的。
用這些簡陋的裝備金霸天在這裡展開了全生態釣魚，又沒打窩子什麼的，這成績自然不會太好。不過魚沒釣上來無所謂的，這不把二龍山的一干人等釣上來了。
二龍山的眾人從後半夜就開始跑，又帶著這麼家當跑了幾個小時到了現在那是肚子也餓了，人也累了。聽說有罐頭那都饞了，金霸天在二龍山當教頭的期間有酒好菜的時候自然是大吃大喝，伙食不好的時候就開罐頭——官兵平等，中央軍裡面就沒這個道理，自然是應該軍官比士兵吃的好一些軍銜補助拿得多一些，不然誰還費那麼大勁去當軍官的。
在中央軍做軍官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必須是要陸軍大學畢業才行。除了各部隊保送的戰時立功人員，沒大學文憑起碼也得有張中學畢業文憑吧，這文憑也只是入學考試的敲門磚而已。
文化測試和體能測試合格後才能入學，但入學了僅僅是第一步。等待每個陸大新生的是長達半年的新兵軍事訓練，因為這些人以後要下放到部隊做排長的——成績優異者也不過是做連長，你做排長起碼要有練兵的本事吧。這練兵的本事，就是他們被*練的這些日子學來的。陸大的生活水平一般，從黃埔第一期開始，大家就數著米粥裡面的米粒過日子，何況按照陸大教育長張治中的說法，陸大的軍事訓練每年不淘汰掉三分之一的新學員軍事訓練就不算合格。
金霸天親自將帳篷拆了，果然裡面各類肉罐頭堆得小山一樣，開罐器那種東西在部隊是沒有市場的金霸天自然也就沒準備，大家紛紛拿了罐頭用刺刀開罐頭吃。
大當家的也拿了罐頭開了，但是明顯心思不在罐頭上面。端著罐頭找到金霸天問道：「現在二龍山是回不去了，這幾十個兄弟何去何從還請金教頭教我。」
金霸天對這事研究也不多，自己的目的就是借道北上，路上呢，順手殺幾個鬼子也就是了。面對大當家的詢問呢，金霸天說：「若是想穩妥一些，不如去了遼寧投馬占山將軍。若是想繼續留在附近打鬼子，大當家的此時有槍有炮，還怕沒人嗎？」
大當家的一想也是這個理，自己的二龍山由小到大，起家的時候那不就三十幾個人十幾條快槍嘛。現在二龍山雖然人少了點，只有八十幾口子，但是快槍就有一百多條，歪把子輕機槍十八挺，擲彈筒十五門。
另有鬼子仿製的花機關十五支，王八盒子二十三把。暫時的話彈藥也不缺，這些裝備至少能武裝起兩三百人的隊伍，有了這些隊伍吉林何處去不得。那些兩三百人的山寨，怕是還沒有現在大當家的掌握的火力高。
至於去遼寧投馬占山，大當家的根本就沒想過，或許中央軍收復了全部東三省以後才會去想——只是到時候估計大當家的也是會卸甲歸田，回去種幾畝地度日，想投東北義勇軍早就投了，何必等到今日。
有這個想法這也是因為和馬占山同樣東北軍出身的雲中龍對東北軍中各種陋規知之甚詳，他知道自己去了沒準能當個連長什麼的，但是，以後呢…在東北軍中沒有人不說補給，就連軍餉都很難按時發下來。你是連長營長的話，先要走通團部軍需官的門子，你是團長旅長的話先要走通師部軍需官的門子。
「我知道了，我準備帶著弟兄們換個地方繼續打鬼子。金教頭和我們一起走嗎？」大當家的問道。對金教頭這個人，大當家的雖然防著金教頭在二龍山奪權，但是不得不承認這個主打仗還是有兩把刷子的，至少空手奪炮樓十人下安莊據點一般人想都不敢想的，這位不但敢想而且敢做。什麼是了不起，這就是了不起。
「一起走亦可，不一起走也可。」金霸天倒是不介意在二龍山的諸位再次站穩腳之前幫一把，說起來，這支隊伍能有現在的戰鬥力自己也是花了大力氣的。
這時候大當家的自然不會嫌人多：「那吃完飯，金教頭就和我們一起走吧。」
金霸天說道：「還要等兩個人，你沒看我的衛兵不在嗎。」
大當家的問道：「她們？」
金霸天說道：「去更遠一些的地方洗澡去了，昨天晚上動了刀子，血腥味太重。」
大當家的立刻想起昨晚那三個營地那些被割了喉嚨的鬼子：「昨天晚上，莫非是金教頭出手相救？」
「不是我，是她們兩個。說起來，我是文職的，殺的鬼子還真沒她們多呢。」
大當家的一抱拳：「救命之恩，就不多說了。以後教頭有事只需一句話，二龍山無人不從。」
兩人又聊了一會，不過好像有默契的一樣，都沒有談那天如果大當家的下了決心帶著大家和金霸天一起走會怎麼樣，反正已經是過去式了，討論也沒用，那句話怎麼說的，這世上是沒有後悔藥賣的。對大當家的來說，二龍山在反圍剿中已經失去了五十幾個弟兄，這教訓夠大了。金霸天也不至於這麼不帶眼，去揭人瘡疤。
等美人出浴後，施施然換了全套的新衣服回來，二龍山的隊伍也休息的差不多了。一干人等再次集結後上路。
路上，大當家的說了自己的目的地：東進，越過鬼子的鐵路再走一段就是柳河，白山，通化三縣交界。這三縣都有鬼子駐兵不假，可是三縣交界之地的鄉鎮鬼子只是靠著當地的維持會維持著，鬼子對各地每年有個派糧的總數量，然後就沒了。當地還是被各種勢力把持著，例如，土匪，宗族勢力，地主土圍子當然這年月也少不了一些鐵桿漢奸啥的。
總得來說，只要在當地打掉一兩個鐵桿漢奸或者惡行比較大的土匪取得民心，二龍山勢力很快就能在當地站住腳。當時候，只需要大當家的雲中龍一張紙條，附近的各鄉各村就得老老實實地上繳所謂的『合理負擔』——沒錯，雖然二龍山是土匪，但是卻不用挨家挨戶去搶的。只需要展現了肌肉之後，給當地各大戶送張紙條就可以了。
至於這些『合理負擔』從哪出呢，自然是從展示肌肉時打掉的那個勢力中接手。若是當地大戶不肯出也不怕，帶上兄弟架上歪把子機槍擲彈筒嚇唬嚇唬就是了，一般來說，很少有人把錢糧看的比性命更重要。
只是，這個計劃中，過鐵路還是有些麻煩的。這條鐵路是鬼子從釜山通往長春的偽滿生命線，沿途的防禦由壕溝，鐵絲網和密密麻麻的碉堡，炮樓，據點構成，為了這條鐵路的運輸安全，鬼子足足在鐵路沿線佈置了一個甲等師團來看護鐵路安全。
只可惜這個甲等師團是大阪第四師團，這個師團什麼樣到了本地後沒用多久大家就清楚了。如果你在偽滿鐵路線附近的城鎮中遇到花錢很豪爽的鬼子，那一定是大阪師團的，如果你遇到為了錢可以出賣帝國利益的鬼子甚至可以毫不猶豫放棄軍人尊嚴的那也一定是大阪師團的，如果你遇到倒賣緊俏軍用物資的鬼子，那也一定是大阪師團的。到了後期，甚至看到大腹便便油光滿面的鬼子，也一定是大阪師團的。
大當家的和大阪師團的商人兵也有些聯繫，先後從他們手中買了十幾條快槍和上千發子彈武裝部隊。這一次，大當家的為了過鐵路，拿出一些大洋和山貨給大阪師團的接頭人，很快在當晚就有兩個鬼子畢恭畢敬的將二龍山的隊伍分批次送過偽滿鐵路。
大阪師團的兩個少尉軍官送走這群游擊隊後，總算鬆了口氣。他們可是知道這支二龍山游擊隊的，那可是剛剛在柳河縣的圍剿作戰中將皇軍一個聯隊打的傷亡大半的。那個聯隊的戰鬥力雖然不知道怎麼樣，但總也比天天做生意的大阪師團要強得多吧。
有這等戰鬥力，別說給錢過路，就是不給錢過路大阪師團也不敢招惹啊，萬一打起來，那肯定就有死傷，大家都是大阪人鄉里鄉親的出門做點買賣不容易死誰好呢？
金霸天也算明白了，為什麼自己手下比更早進入吉林這條偽滿生命線還在跑火車，有大阪師團這樣的部隊在鐵路上吸血，比單純的炸毀破壞掉要上算得多。毀了這條鐵路指不定有多少義勇軍和游擊隊要斷炊的。
過了鐵路，就好說多了。隊伍曉行夜宿從突圍開始走了二天半，終於來到柳河、白山、通化三縣交界一帶。
大當家的看中這裡也是有原因的，這裡雖然不是說三不管吧，可也好不到哪裡去，大家都想管，但是暫時還沒那個力量能完全統治這一地區的。這裡的武裝力量有強到弱可以分為三部分，第一部分是鬼子偽軍漢奸勢力，第二部分是土匪和義勇軍勢力，第三部分是地主和宗族勢力。
到了當地後，大當家的找了一個小村子先住下，將手下能說會道機靈點的都分了些洋錢去各地打探這裡的情報去了——銀行券，那東西鬼子從來都是用來當做軍票用的。
雖說市場的規則是劣幣驅逐良幣，肯怎奈何鬼子這偽滿銀行券實在是太劣等了，居然驅逐不動市面的良幣，除了鬼子駐兵的城市，各種面額的銀元銅圓仍在各地鄉間的市面上流通，尤其是要買緊俏物資的時候更是需要銀元。
這種時候，金霸天更多的是在附近走一走看一看。大當家的借住的人家只是當地的普通富戶，大當家的這一來又是槍又是炮的，這位富戶趕緊的搬到親戚家去住了，將房子院子給這些爺留出來，附近的村民也盡量減少了外出活動。所以這金霸天沒看到什麼想看的大姑娘小媳婦，倒是見到了不少仰慕二龍山游擊隊雲中龍的當地小伙子來投奔二龍山的隊伍。
剛剛大破鬼子圍剿的二龍山雲中龍的旗號一打出來，在這三縣交界還是有點吸引力的，來了一看，這大院子裡機槍無數擲彈筒成群果然是勁旅。不少不喜歡一輩子在地裡擺弄莊稼的小伙子都紛紛來投二龍山游擊隊，通過這些本地人，雲中龍也更多地瞭解到了當地的情況。
對當地的三股勢力，雲中龍是這麼分析的，靠著鬼子偽軍在這裡起家的鐵桿漢奸是一定要打掉立威的，性質和自己的隊伍差不多的土匪和義勇軍良莠不齊，那些有大惡的邪綹子也是屬於打擊範圍。至於真心抗日的或者保家衛鄉的隊伍，那是潛在可以拉攏的盟友或者繳納合理負擔的財源。
在小村休整了三天，雲中龍終於確定出先打誰了。那就是離這裡並不算遠的程家寨，這程家九一八之前也只是當地當了幾十個炮手的土豪而已，鬼子來了後程家的大兒子程碩首先響應鬼子的號召去了日語學校接受皇化教育，這學出來之後程碩就給鬼子的部隊做了翻譯官，後來翻譯官的差事讓人頂了，程碩就開始打了皇軍的旗號在當地搞維持會負責給鬼子收糧正稅，鬼子看其很忠心就給了程碩一批裝備讓其幫助皇軍控制地方。
通過程碩的發跡家中幾十個炮手變成了一百幾十個，程家也是水漲船高平日裡欺男霸女，欺行霸市，設卡收稅，放高利貸，開大煙館當鋪賭場，出賣游擊隊等壞事都做過。
用大當家的雲中龍聽來的結論就是：罪大惡極，不殺不足以平民憤的那種類型。
最重要的是，程家通過這幾年的發跡已經是附近的首富有力競爭人選了，打掉程家寨對二龍山的給養和錢糧也是很大的補充。
於是第四天一早，二龍山的一百多號人包括三位女性（大當家的壓寨夫人）在內，全體出發，直奔程家寨子而去。
程家是在這裡經營多年的地頭蛇，兩天前就知道附近來了一股隊伍，只是同時也知道對方兵強馬壯，那一個人都是帶兩支槍的，本著井水不犯河水的原則，程家雖然暗中加強了警戒但是也沒去和二龍山的人打招呼。
程家原想的是，既然對方在那個村子落腳，大不了就將那個村子劃給這支隊伍就是了，沒必要打死打活的不是——主要是覺得對方不是軟柿子捏不動啊。程家這麼多年來能在附近站穩腳跟，那就是靠著三原則才得以生存壯大，這三原則就是，遇到比自己強大的就玩命巴結，遇到比自己弱的就可著勁的欺負，和自家實力差不多的就井水不犯河水。
這一天，程家寨子也算是夠謹慎，在遠處就佈置了崗哨在才知道人家打過來了。二龍山大當家的遇到的就是程家寨子的嚴防死守。
大當家的開打之前先請教金教頭：「金教頭，您看這寨子怎麼打合適?」
金霸天說道：「這麼一個土圍子，想怎麼打就怎麼打唄，聽說裡面就兩三支歪把子輕機槍，還能擋住大當家的這麼多機槍擲彈筒不成。估計擲彈筒一炸就放羊了，不過倒是要防著有程家重要人物跳牆跑掉。」
大當家的點點頭：「那就來個四面攻打。」
這邊正合計著怎麼打，寨子裡有人喊話了：「不知道外面是哪一路的英雄好漢路過，我們程老爺願意出五百大洋，五千斤糧食買個平安。」
大當家的說道：「二當家的，我今天嗓子不好懶得跟他們廢話，這個你上。」
「好勒。」二當家的說完，從隊伍中站出來高聲喊道：「告訴你們，我們是二龍山游擊隊的。識相的早早打開寨門全部投降，給你們一條活路。不然等我們的機槍火炮轟平了寨子，那保不齊就要有死傷了。」
二當家的聲音在曠野中遠遠傳出去後，寨子裡喊話的安靜了。大當家的趁此時分配隊伍，每一面都要有幾門擲彈筒和輕機槍，防止寨子裡的人跑掉。
二當家的喊完了一會，正捉摸著怎麼再來一段呢，對面寨牆上人影晃動「八勾」一聲傳來，二當家的眼見前面不遠處的地上被打出一道塵煙。
二當家的知道哪怕是三八大蓋這一類的步槍在這個距離也沒什麼準頭了，再說二當家的身高要比一般人矮上不少，受彈面積也要小得多。看對方開槍後一不躲二不閃繼續放嗓子喊道：「這就是你們敬酒不吃吃罰酒了，要知道我們來這就是因為你們程家寨子做的惡太多了。一會打起來，別怪我們二龍山心狠手辣。」
放完狠話，二當家的一溜煙跑到後面去了。就是受彈面積小也不是永遠打不中不是，公事辦完了能遠離危險還是要離的遠一些的好。
大當家的佈置完攻打計劃後說道：「咱二龍山的旗號能不能打響，在這一帶能不能站住腳就看這第一戰了。今天就得藉著這程家寨子給咱二龍山殺出個未來。」(未完待續。請搜索，小說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