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百九十九章 【我有分寸】 文 / 羅辰
翌日清晨，曼哈頓城市禁區陰風之厄的戰區之外，一位女子正在翹首以盼。
這女子看上去有些疲倦，因為她已經站在這裡十幾個小時了，就這麼一直盯著陰風之厄的方向，彷彿在等待著些什麼。
而陰風之厄的守衛都清楚她在等的人，那是曼哈頓的領主，這座城市的主人，他們的領袖。
不過，比起他們，這女子和領主的關係顯然要更親密一些。
雖然她長的並不是太漂亮，但畢竟來自神族，領主大人連神族的女人都能征服，實在是太了不起了！
這女子自然就是潔西卡，為了在上古蠻荒行動方便，她喬裝得平庸了許多，不過神族的身份還是讓守衛們另眼相看。
除了潔西卡之外，在陰風之厄外等待了十多小時的的其實還有另外一人，那就是艾莉婕，只是沒有人能夠看見可能隱匿在任何地方的她，身為黑暗教皇的貼身保鏢，現在葉凌跑進了異次元裂縫，就算下令不讓她跟著，艾莉婕也是無法放心得下的。
一位長相斯文，看上去很成熟精明的中年人來到她的身邊，正是葉凌很信任的智者蔡林：「小姐，你還是休息一下吧，領主大人不會有事的！」
「不，我要親眼看著他回來！」潔西卡的口氣很平靜，然而卻是非常堅定。
「嗯，那好吧！」蔡林也不勉強，說實話他也很著急，葉凌給他定下了最晚二十四小時的時間，如果過了這個時候，葉凌還沒回來的話，他才能派人進異次元裂縫找尋。
這時警號響起，這代表著魔物入侵的急促號角聲卻是讓潔西卡精神一振，因為每次陰風之厄開啟，都代表著葉凌有可能從另外一邊回來。
但這次潔西卡仍然失望了，因為出現的十幾個黑影，除了魔物之外還是魔物。
就在衛士們利落地將魔物全都收拾完之後，潔西卡突然間渾身一震，因為她感應到了些什麼。
緊接著，又一道黑影憑空地在她不遠之處冒了出來，但卻不是魔物，見到他的衛士們都欣喜若狂地喊了出來：「是領主大人，領主大人回來了！」
葉凌來到潔西卡的身邊：「呵呵，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潔西卡鬆了一口氣：「沒關係，你回來就好！」
看到了她的疲倦，葉凌奇道：「你昨晚沒睡好？」
蔡林忍不住道：「領主大人，小姐她可是在這裡等了你快一整天了呢！」
葉凌聞言，在心疼的同時也大為感動，握著潔西卡的手道：「你這個笨蛋，我說過不用擔心，我肯定會回來的！」
如果放在平時的話，他和潔西卡在眾人面前還要避嫌一下，現在，他卻是不想那麼做了。
因為這個女孩，對自己實在是太深情！
陰風之厄的秘密已經解開，但葉凌卻沒有讓恐慌地靈立刻制止那些即將消亡的魔物跑出異次元裂縫。
羅傑雖然看上去是位拿得起放得下的梟雄，但他如果得知白送另一座城市給自己的話，不知道會否覺得心中不舒服，涉及到政治權爭的問題，還是小心一點處理為好。於是葉凌叮囑地精族長繼續放出魔物，但魔物的級別比先前要低，數量也比先前要少，這樣鎮壓的隊伍應付起來就毫無壓力了。
而對外，葉凌則做作樣子地製造了一個陣法，並聲稱自己是花費大量能源以陣法遏制了陰風之厄中魔物的出現，免得有人眼紅。
葉凌從恐慌地靈手中挖到的寶物倒是沒有多少，也就一些較為珍稀的附魔材料，可是算不上極品，畢竟不是每個異次元裂縫都像狐妖宮殿那裡般可以產出金風玉露這樣的異寶的，至於錢，就更不要妄想，這些恐慌地靈懶得很，培植出魔物，在它們消亡，再製作下一隻之前基本上就是無所事事的，整天就在大街上閒逛。地下城附近有水源，有天然的食物，他們不愁吃喝，所以就更加沒有上進心了。
那麼怕死，又毫無上進心的種族，怪不得會被淘汰，只有這支生存在異次元空間中的存活了下來。
不過，葉凌已經很滿足了，恐慌地靈手頭的那支魔物大軍，可是為他提供了最為需要的力量，更何況這些傢伙還能夠隨時培植，他們的戰鬥力，恐怕比自己現在所擁有的手下要更強悍。
羅傑棄城的風波很快過去，人都是容易忘記的生物，見到曼哈頓沒有因為易主而引起混亂，過得一段時間之後，某些習慣來這裡消費的閒散勇者們又出現了，而有不少出走了的商人，也再次回到了城市之中，曼哈頓再次熱鬧了起來。
解決了陰風之厄之後，葉凌卻是沒能閒得多久，過得一個月，某些不安的因素就出現了。
夜幕降臨，曼哈頓城市邊緣的環城大街上，出現了一男一女兩道身影，男的雖然相貌普通，但身上卻是隱隱地散發出一種說不出的氣度，讓他整個人看上去都顯得不平凡了。而女子則是個妖艷至極的美女射手，除了絕美的容顏之外，那驚心動魄的s型身材更是讓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都會噴鼻血。
見到兩人的許多民眾，都充滿敬意地打招呼：「葉凌領主，瓦妮莎小姐，你們好！」
和其他許多高高在上，整日住在豪華宮殿中享樂的領主不同，這位剛剛上任沒有多久的九陽領主非常親密，幾乎每天晚上，他都會在城市大街小巷中到處溜躂一圈，詢問城市和人們的情況，以及有什麼問題，需要改進的不合理的地方，再加上他發佈了許多讓人欣喜的政策，讓葉凌很快地在曼哈頓獲得了民心。
雖然管理者不再是空使羅傑，但是，這位新任的九陽領主，似乎也不糟糕嘛，而且你不得不承認，在很多方面，他甚至做得比前領主羅傑都要更好。畢竟羅傑是一個郡十幾大小城市的領主，日理萬機的他就絕不可能每天像葉凌這樣親自來聆聽民間疾苦了。
葉凌對那些向自己打招呼的民眾們微微頷首，算是回應了，不過見到領主沒有忽視自己，那些人們都很高興，心道這領主真的一點架子都沒有。
每天入夜之後，葉凌都習慣地在曼哈頓散三步，因為身為領主確實是有點壓力的，他也需要偶爾放鬆一下，而很多時候，他都會叫上瓦妮莎，因為這些蛇妖美女是個很有見地的人，可以給自己提供許多寶貴的意見。
「凌弟，你聽說了沒有，近日曼哈頓邊緣區域頻發的糾紛？」瓦妮莎的這個話題，又說到了點上，這正是葉凌近來想要解決的又一個問題。
而且，這可不是小問題，搞不好的話，又一場大風暴，即將在曼哈頓發生！
點了點頭，葉凌道：「聽說了，瓦妮莎姐姐，你說的是蒙特利城那些鳥人對吧？」
蒙特利城是和曼哈頓毗鄰的一個四級城市，它和在後方只相隔了兩百里的另外一個三級城市巴斯托，同屬領主「冰霜豪斯」所有。
這冰霜豪斯是一位六級的領主，不正不邪，和葉凌並無過節。不過，其在蒙特利城的一些手下倒是很飛揚跋扈，這些時候不知為何老是跑來曼哈頓玩，玩也就罷了，還常常酒後鬧事，早有人對葉凌反映過。
「是的，難道你不覺得，這並非只是發酒瘋那麼簡單！」瓦妮莎道：「蒙特利城雖然比曼哈頓小了點，但它們的主城巴斯托離曼哈頓更近，更大，城市經濟要更發達，而且冰霜豪斯大力專營各種色情，賭博，地下暴力搏鬥場等很容易吸引人眼球的生意，按道理他們要找刺激的話，在蒙特利和巴斯托都要方便得多，還是自己的地盤，不用擔心吃虧，為什麼要吃飽了撐著跑到曼哈頓來？一次兩次貪圖新鮮也就算了，但是這周，他們幾乎每天必到，你一點都不奇怪？」
葉凌微微一笑，他心中其實已有了主意，但卻是淡淡道：「瓦妮莎姐姐，你想說些什麼，直接告訴我吧！」
瓦妮莎猶豫了一下，然後道：「我認為，這些都不是偶然，有人授意他們故意這樣做！」
葉凌問道：「什麼人？」
「他們的領主——冰霜豪斯！」瓦妮莎說道：「幾個小嘍囉也敢在曼哈頓撒野，蔡林先生已經和蒙特利城那邊交涉過了，但是一向都很圓滑，和週遭領地井水不犯河水的冰霜豪斯卻是不聞不問，那些小嘍囉反而更為變本加厲地上門來找麻煩，如果不是冰霜豪斯點頭的話，他們再囂張，也不至於到這個地步。」
葉凌輕描淡寫地「哦」了一聲：「瓦妮莎姐姐，那你說，那個冰霜豪斯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他需要找一個借口，發動戰爭的借口！」
瓦妮莎的話石破天驚，但葉凌卻仍然不以為意，因為這些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葉凌只是瞇起了眼睛：「是嗎？」
「在上古蠻荒，攻擊一個領地不需要任何的理由，但你如果要獲得更多的支持，那就需要理由了！」瓦妮莎侃侃而談：「每個領地都有一些領主無法直接下令指揮的附屬力量，比如僱傭軍，閒散武者等，他們只會在領地陷入危難，比如遭受星劫，又或者外敵來犯的時候出手幫助領主。可是，你要是主動侵略其他領地的話，領主也未必能夠調動得了，但有了一個借口就不一樣了，我想冰霜豪斯應該是先挑起兩個領地之間的矛盾，然後讓巴斯托那邊的人，包括僱傭軍什麼的都同仇敵愾，這樣他就能調動更多的力量！」
葉凌繼續問道：「瓦妮莎姐姐，你不是說了，冰霜豪斯一向很圓滑，這次為什麼會圖謀我的領地？」
「在這種高人氣地區的領主，恐怕沒哪個是沒野心的，只是許多都沒有表現出來，只是在等待機會而已，現在，冰霜豪斯的機會就來了。」瓦妮莎頓了一下：「甚至，在他的背後，還有更大的黑手，因為你是接替了羅傑讓出來的城市，而且和羅傑之間的關係也很不錯，豪斯就算想動曼哈頓，至少也得看羅傑幾分面色，現在他卻是那麼毫無顧忌，肯定還有人支持他這麼做，而那個人，最有可能的，就是羅傑的死對頭，另外一位大領主！」
葉凌眼中閃過了一絲讚賞之色，因為美女射手的猜測，和狐妖女皇的分析幾乎毫無二致。
這個好姐姐，果然是相當的聰明呢！
不過，他還想聽聽美女射手有什麼想法和狐妖女皇是不一樣的，於是道：「瓦妮莎姐姐，繼續說下去吧！」
「羅傑的死對頭，很可能已經和冰霜豪斯定下協議，他們更想瓜分的，並非一個小小的曼哈頓，而是整個空郡，不過曼哈頓是一個關鍵，它和空郡相隔最近，如果把它搶了下來，那位大領主對羅傑開戰時，冰霜豪斯就可以隨時在腹背呼應，讓羅傑應接不暇，難以前後兼顧了！」
葉凌正要說什麼，突然聽得吵鬧之聲，卻是附近一個小酒吧傳出的，接著是紛爭怒罵，和杯子桌凳等被破壞的聲響，顯然是起了打鬥，緊接著許多人驚呼著從酒吧中跑了出來。
「瓦妮莎姐姐，我們去看下！」葉凌言罷，就疾步往酒吧走去，剛剛來到門口，就有一個人被扔了出來，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著，看其肩上的徽章，卻是曼哈頓巡值的衛士。
見到葉凌，那衛士掙扎著站了起來，跌跌撞撞地跑到他的身邊，抹去嘴角的血絲：「領，領主大人！」
「不用行禮了！」葉凌沉聲道：「發生了什麼事？」
衛士義憤填膺地道：「是蒙特利城的那些傢伙，他們借酒騷擾酒吧中的女侍者，我們路過阻止，他們沒聽不說，反而和我們大打出手，除了我之外，還有幾個兄弟還在裡面，都被他們打傷了！」
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葉凌眼中抹過一絲冷意：「是嗎，那我倒要看看，他們究竟有多！」
走進酒吧之中，裡面已經是一團糟，許多桌椅都已經被砸爛了，地上到處都是玻璃，客人全都已經跑光，只有酒吧的老闆和幾個女侍者瑟縮在櫃檯的角落中，滿臉驚恐，那酒吧老闆在害怕之餘，還心疼地小聲喊著：「不要打了，我的酒吧啊！」
見到葉凌，那酒吧老闆如逢救星般從櫃檯跑了出來，哭喪著臉道：「領主大人，你快點阻止他們吧，我的身家全都投進這個酒吧中啦，要是被他們毀掉，我也不想活了！」
「放心吧，我會處理的！」葉凌拍了拍酒吧老闆的肩膀，示意他不要驚慌，然後往大廳中走了過去。
幾個曼哈頓的巡值衛士躺在酒吧的地上，滿臉鮮血，有些已經失去了知覺，不知死活，而十個身戴蒙特利城徽章的衛士還沒有放過他們，不斷地用腳踢著。
「不長眼的傢伙，敢打擾大爺我們的酒興，就是這種下場！」
「就是，不就摸了下那小妞的屁股嘛，這種貨色的奸民，老子摸她，是她的榮幸，誰讓你們多管閒事的！」
「一個破城市，什麼玩的都沒有，難得我們這些來自六級領土的貴人光臨消費，不好好招呼也就算了，還敢惹惱老子，他媽的簡直找死，不教訓下還以為自己是大領主的手下呢！」
「……」
瓦妮莎見狀頓時大皺眉頭，先前蒙特利城的這些人前來挑事，也僅限於口角之爭又或者比較輕的打鬥，現在曼哈頓的巡值衛士卻是被他們打成重傷，甚至可能發生人命事件，這事態的嚴重性顯然已經升級了，看來冰霜領主無論如何都想激怒葉凌。
葉凌的臉色，頓時沉了下去，陰沉得就像報風雲來臨之前的烏雲，看得出來他已經動了怒意。
瓦妮莎連忙道：「凌弟，不要衝動，記得我方才和你說的話！」
目前曼哈頓的形勢有些嚴峻，雖然葉凌對她說陰風之厄那邊已經沒有什麼問題，不過以現在領地的力量，要是和冰霜豪斯起了衝突，那是絕對不明智的行為。
就算怎麼忍，也不能讓他得到那個借口。
「瓦妮莎姐姐，我自有分寸！」葉凌說完，就走了過去。
這時一個抱著頭，還沒失去知覺的衛士見到了葉凌，用盡最後一絲體力聲嘶力竭地喊道：「領主大人！」
領主大人？
那幾個毆打著葉凌手下的衛士們注意力轉到了葉凌身上，其中一人來到葉凌面前，上下打量了他兩眼，嗤之以鼻道：「沒想到，曼哈頓城的領主，竟然會是這麼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真是笑死我了，啊哈哈……」
「啪！」笑聲戛然而止，因為那個出言不遜的蒙特利的衛士飛了出去，撞攔了幾張桌子摔在地上，張口吐出了一口鮮血，還有十多根碎掉的牙齒。
出手的人正是葉凌，葉凌也露出了笑容：「很好笑嗎，那就繼續笑給我看吧！你算老幾，也敢在老子面前唧唧歪歪，找個能話事的鳥人出來，小嘍囉靠邊站！」
那衛士一口牙已經斷碎掉了大半，哪裡還能笑得出來，張口嗚呀嗚呀的也不知在說些什麼。
突如其來的驚變，讓眾人都驚呆了，沒有人想到葉凌會發飆，而且出手就那麼狠，不給對方留一點的情面！
這種巨大的侮辱，不會比直接殺掉那衛士要好。
這就是他所謂的「我自有分寸」嗎？瓦妮莎幾乎要暈了，難道凌弟並沒聽出自己的意思，讓他一定要控制自己的情緒，別讓冰霜豪斯有機可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