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100 兩個探子（4） 文 / 妙手紅袖
白少卿感覺那馬蹄聲近了，一回頭便甩出幾隻短鏢，前面那兩個正拿弓準備射擊的士兵應聲倒地。舒蝤梟裻
終於，一條大河橫亙眼前。那湍急的河流洶湧奔流，戚鳳歌腳下一絲遲疑，就這樣跳下去？！
白少卿一把攬住她的腰，像只箭直插水裡！後面趕上來的騎兵紛紛朝水裡放箭，幾十隻利箭爭先恐後地射|進了水裡。
戚鳳歌一進水裡，那洶湧的的清涼瞬間侵入了身體，她不能呼吸，不能觀察，只能緊緊地抓著白少卿的手，任由他帶著自己往不知名的所在滑去。
河水裡似乎有不斷出現的漩渦，將她和白少卿捲動著飛轉，腳底是深不可測的河床，戚鳳歌心裡說不出的那種感受在強烈的蔓延著。
忽然，她感覺白少卿在往上托舉自己，估計是要自己呼吸。
這一個念頭一閃，她和白少卿已經露出水面。
現在的位置是在靠近河流另一側的地方，對面的那些騎兵看見他們露出來了，急忙再次射箭，但是距離還是略微有些遠了。
戚鳳歌腳下猛然觸到了河床，她的心終於落了下來，由白少卿牽著，往岸上走去。
「等等……」戚鳳歌這時忽然覺得自己的腿鑽心地疼起來，剛才入水後好像就有了這個感覺，只是沒有顧得上，現在心一鬆，疼痛馬上跟來了！
她急忙低頭查看，不過，下一刻她立馬頓住了，自己的大腿上被射|了一箭，血正順著腿部往下流著。
「我中箭了……」她幾乎有些不相信，自己可是第一次掛這樣的彩。
白少卿一看，急忙蹲下觀察了一下，好在這只箭沒有射|中她的大動脈，只是斜斜插進了肌肉，不是特別深「這箭現在不能拔，裡面有倒鉤，必須要大醫才可以……」
白少卿忙掏出一柄短刀，將箭尾割斷，又拿出一點止痛藥粉塗抹到箭頭周圍。然後站起將戚鳳歌抱起，四下觀察了一下，便往一個方向而去。
前面不遠是一片山地，這些山脈和其他山脈一起將這片原野圈起來，滿山皆翠。
現在不能再全力趕路，兩人的體力都消耗的不少，需要恢復，而且渾身濕透，不及時換衣物的話，容易生病，當務之急是將衣服弄乾，迅速恢復體力。
白少卿抱著戚鳳歌一直從田野進了山林。
這時天色已亮了，白少卿臉色蒼白，顯然是體力透支的表現。
「放我下來，我們慢慢走好了……」戚鳳歌堅持下來走。
白少卿確實有點支撐不住了，便將她放下，攙扶著繼續往裡面走。
現在山高林密，路也不是很好走，腳下都是厚厚的樹葉，看得出這裡是比較古老的森林，戚鳳歌走著，身體禁不住打著哆嗦。
「是不是很冷？」白少卿看著戚鳳歌漸漸疲倦起來，不由心急如焚，要趕快找地方取暖才好！
戚鳳歌點點頭，又為自己的不爭氣抱歉地笑了笑：「你這個幫手沒有找好……給你總是添麻煩……很抱歉……」
白少卿緊抿著嘴唇和她對視了一眼，沒有說話。
走了一截兒，他才緩緩道：「以後，再不要這樣說……」然後指指前面，「那裡似乎有個避風的地方，我們去那裡看看，可不可以暫時休息一下……」
兩人慢慢走到跟前，結果發現了更大的喜悅。這裡並不是一個淺淺的避風的地方，而是一個洞，裡面不知道有多大多深。
白少卿仔細觀察了一下，洞口沒有什麼足跡，應該是廢棄已久。他讓戚鳳歌先呆著，自己進去探查了一下，依然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便將戚鳳歌攙進去，自己又找了一些枯樹枝，點起篝火來。
一下子，洞裡明亮起來。
戚鳳歌這才看清楚，這個洞不像自己想像的那麼深，空間並是特別大，所以空氣裡很快溫暖了起來。
白少卿又出去找了不少粗細不一的木棒、木塊等東西，然後坐下不斷的添著柴火。
見戚鳳歌做著不動，便提醒著：「把衣服脫下來烤烤吧，那樣穿著不好烘乾……」
說著，他也將外衣脫了下來，只著了褻褲，將濕衣服用長樹枝挑起來在火堆旁來迴盪著。
戚鳳歌將外衣脫掉，又脫掉外褲，身上只剩了抹胸和褻褲。
「拿過來……」
白少卿示意她將濕衣服遞給他，然後他將這些又用樹枝挑起來，在火邊烘烤著。
戚鳳歌感覺全身像散了架似的，腿上是火辣辣的燒灼感，疼不是先前那種尖利，而是鈍鈍的讓人不舒服。
睡暫時睡不著，於是她將頭髮披散開，用手不住的撥弄著，準備借火烘乾。
兩人誰也不說話，各自默默的做著事情。
前面稍稍暖和一些，戚鳳歌便將身子轉過去，背對了篝火，一邊梳理著頭髮。
白少卿從戚鳳歌開始脫衣服，便很自覺的目不斜視，生怕對方誤會自己，直到對方轉過身去，才悄悄情不自禁地看了戚鳳歌的背影一眼，水紅色的抹胸，水紅色的褻褲，裸露出來的肌膚宛如白瓷一般，細膩而且具有光滑的質感，而且他可以斷定，一定很柔嫩，一掐彷彿可以掐出水分來。
那烏黑的瀑布一般的長髮將女人的風姿展現的淋漓盡致。
「我想要……烤褻褲……可以麼？……」白少卿看著戚鳳歌的背影問了一聲。
「當然可以了……」戚鳳歌沒有回頭，她明白對方，那意思就是暫時不要自己回過頭去。
她聽著白少卿衣物作響，便想像著對方現在一絲|不|掛的在自己面前，不知道是什麼樣的表情，估計會一日既往的不自然。
不過話說回來，這廝的身材真是沒的說，非常完美的男性身體，比例無可挑剔，因為常年習武，身上的每一處線條都盡善盡美，清健又不是柔和，沒有一絲絲多餘的內容。
比起希臘那些有名的雕像來，不知美了多少倍。
似乎沒有用了一會兒，白少卿便飛快的穿好褻褲，同時尷尬地對戚鳳歌低聲道：「可以了……你不準備烤一下麼？我可以出去……」
戚鳳歌慢慢地轉過身來，輕輕擺擺手：「沒什麼，一會兒外衫好了，再烤這些吧……」
「傷口現在還很疼麼？」他說著，目光同時掃到了戚鳳歌的傷處。
那箭頭觸目驚心地插在她白皙的肌膚裡。
「好多了……」戚鳳歌努力想要表現的樂觀一些，不過一想到白少卿那會兒說有倒鉤，雖然自己看不到這件的具體結構，但憑借想像力也可以猜個差不多，要往出取，怕不是很容易，搞不好自己要掉一大塊肉什麼的，那笑容就變得很僵硬。
白少卿輕歎一聲，伸手摸摸自己的長衫，感覺乾爽的差不多了，便取下來，遞給戚鳳歌：「穿上這個，把裡面的脫下來……」
戚鳳歌聽話地接過來，白少卿很自覺的轉過頭看向了別處。
她脫下抹胸和褻褲，才將對方的外衫穿上，胡亂的繫上衣帶，便咳嗽了一聲。
白少卿這才轉過頭來，用樹枝將戚鳳歌剛脫下來的義務挑起，在火上來迴盪著。
「這個我來吧……」
戚鳳歌看著白少卿為自己烘烤這些東西，有些臉紅，便探出手要對方遞過來。
「你就好好休息吧，這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特殊時期特使對待……」白少卿俊臉微斂，很是認真，眼底深邃著，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戚鳳歌也不好堅持，人家都不怕，自己硬要回來，反而覺得心裡有鬼似的，算了，由他去吧。
「那謝謝你了……」戚鳳歌為了避免兩個人一起看著抹胸褻褲漸漸烘乾的尷尬，便躺下閉眼休息。
腿上的疼痛漸漸更加的麻木了，只要不動感覺就好一些，所以睡意馬上就襲來了。
白少卿在一邊，看著戚鳳歌的呼吸漸漸均勻起來，知道她睡著了。
安安靜靜的，臉色平靜中夾著一絲恬淡，那秀美的唇在篝火旁閃著櫻花般的柔嫩光澤。
之前拼盡力氣和自己並肩來回運送著油，那麼需要力氣的工作就是自己也感到了一抹艱辛，她卻連一聲也不吭，那意志竟然和石頭一樣的堅硬！
受了傷，流了那麼多血，在她臉上竟看不出一絲的痛楚或擔憂，沉靜安詳如同嬰兒般不設一點點防範。
那個裝著倒鉤的箭在衣衫裡突出來，在他看來格外的扎眼。是自己太不小心，才讓她意外中箭，都是因為自己心急疏忽了她的安全！
衣服差不多乾透了，白少卿又將篝火弄的旺一些，這樣，如果有什麼野獸看見有火也不敢輕易進來，這樣自己才可以稍微放心的休息一下，太累了，要迅速恢復體力，必須睡覺。
白少卿將衣服披到了戚鳳歌的身上，自己只穿上了褻衣，便躺在地上閉上眼睛休息起來——
白少卿再次醒來時，發現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了，自己這一睡就是多半天了？他看戚鳳歌還在沉睡，便小心起身出了洞口，仰望星空，看那顆啟明星的位置，他知道現在的時間已經到了夜半時分。
周圍安靜極了，他轉身進來，將火有重新燃起來，不過不是很旺，稍稍暖著就好。
他一個人靜靜的坐了若干時間，見戚鳳歌還是不動，心裡便有了詫異。
「戚鳳歌……」他喚著，舉步到了她的跟前，蹲下。
對方還是沉沉睡著，沒有回應。
白少卿將手搭在她的額頭，才發現對方發燒了，額頭滾燙，而手腳卻是冰涼！
「戚鳳歌……醒來……」他著急了，輕輕搖著對方的肩頭再次喚道。
戚鳳歌這才緩緩睜開眼睛，迷迷糊糊看見白少卿正搖著自己。
「幹嘛？我好累，你讓我再歇一會兒……」她的眼皮彷彿負荷著很重的東西，沉得抬不起來。
眼看她又要睡過去，白少卿更急了，直接扳住她的肩頭，硬是讓她坐起來。絲眼湧弓。
「我說，你睡太久了，馬上醒來，我們要趕路了！」
她的情況不好，白少卿忽然有一種不妙的預感，感覺她這一睡過去，再也不會醒來，所以絕不可以讓她再睡！
戚鳳歌頭昏昏沉沉的，只想閉上眼休息，根本不管白少卿說什麼。13760803
白少卿牙一咬，在她的傷處稍稍動了一下那箭頭。
「哎呀！……」那尖利的疼瞬間讓戚鳳歌疼出一身冷汗，她迅速一看，白少卿那隻手竟然還沒有來得及離開。
「好呀，白少卿你竟然落井下石！明知道我疼，竟然這樣給我使絆子？！」戚鳳歌氣得伸出纖指不客氣的在他那只禍害手上狠狠撓了幾下，感覺還不解恨，她一抬手抓向了對方的臉。
不過，這次沒有得逞，白少卿及時抓住了她的手腕，淡淡道：「我們要離開這裡，現在可以走了麼？」
戚鳳歌終於明白過來，對方剛才是再讓自己清醒過來，可是尼瑪，叫醒自己最少有一百種辦法，他卻用了最直接最有效最狠毒的那一種！
她甩開對方，準備以一個高貴的姿勢走出去，可是剛一開步，箭頭處又滲出了血跡，那痛楚讓她不由低低的痛喚了一聲。
眼前也飛起一片金星亂舞著，瞬間感到了頭重腳輕。自己別說高貴了，就是平常一樣的走都困難了。
白少卿及時的上來扶住了戚鳳歌，低聲道：「我來背你吧……你不能再流血了……」
他微微蹲下身子，等著戚鳳歌上去。
戚鳳歌知道現在不是自己負氣的時候，天黑趕路是最安全的。
於是，她趴到了對方的背上。
白少卿負起戚鳳歌大步流星地出了洞，以最快的步伐趕著路。
戚鳳歌因為高燒，頭腦有昏沉了，腦袋搭在白少卿的肩頭想要暫時迷糊一會兒。
但是白少卿卻忽然頓住，微微側頭，清冷的聲音無情的響起來：「不准睡覺，戚鳳歌！你要是敢睡，我不介意重新運用剛才的方法叫你醒來……」
戚鳳歌一聽，睡意又減少了一半，但是心裡的憤怒卻增加了好幾倍。
「不過就睡那麼一下下而已，你就眼紅成這樣？！」
她不甘沉默也不甘威脅，低聲發了一句牢騷。雖然對方背著自己，可是自己怎麼也不能有感激涕零的心情！
「對，我就是眼紅，所以你必須陪我說話……」白少卿索性接過了對方的話，現在最好就是讓她保持這樣的憤怒或者說鬥志，以此來抵抗那可怕的昏睡。
「我無話可說，我們兩條平行線沒有什麼共同語言！」戚鳳歌在後面毫不客氣的拒絕。
「那就給我唱歌，反正你要有行動，這樣我的心裡才平衡……」
面對白少卿的要求，戚鳳歌考慮了一下，這樣也好，自己就等於還給他，不欠他什麼了。vjor。
「好，你說吧，要聽什麼？點我會的……」
白少卿邊走邊想了想，隨口道：「給我唱《與子同仇》好了……」
《與子同仇》？這是什麼曲子？對方還真把自己當點歌機了？想聽什麼自己這裡就有什麼？這個朝代的曲子自己根本就沒有時間去聆聽好不好？
「那個，我不會……再點個別的……」戚鳳歌坦率地告知對方。
「那《思鄉曲》你總該會吧？」白少卿又點了一首。
這首很大眾化的，在士兵中很流行的一個小調。
「不會……」戚鳳歌的聲音明顯的小了，幸好她的嘴巴離白少卿的耳朵不遠，對方可以聽到。
「那你會什麼就給我唱什麼吧，怎麼樣？」白少卿不準備選歌了，將主動權交給了對方，自己的目的就是不讓她睡過去，所以她愛唱什麼就唱什麼好了，只要保持清醒就好。
好吧，戚鳳歌搖了搖頭，想要把那沉沉的睡意擠出去。她看著那無盡的夜色，緩緩道：「唱一首《可惜不是你》吧……」
這首歌是自己之前和朋友唱歌是的必備曲目，自己很喜歡的一首歌，因為唱的次數多，所以幾乎可以倒背如流了。
「……可惜你已走進別人的風景，多希望也有星光的投影，努力為你改變……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後，曾一起走卻走失那路口，感謝那時你牽過我的手，還能感受那溫柔……」
她唱得很低，一來這首歌本來就需要一點深沉，二來她現在確實沒有多少力氣來展現自己的歌喉，現在純粹就是為了不欠對方而已。
「再唱一首吧……」白少卿低沉地說了一句。
「其實，我現在身體好像有點不舒服……」戚鳳歌開始往自己的話題上引對方，「唱歌也很費力的，真的……」
「我知道……難為你了……」白少卿的嗓音低沉而有磁性，滿是誘惑的味道。
「我們算是扯平了吧，我真的是掙扎著唱歌呢……」這好像也是事實，但是戚鳳歌還是感覺了自己的不地道，人家在背著自己哎，這件事情怎麼扯也不會平。
「我知道，你和我一樣的賣力，我們互不相欠……你不欠我什麼……」白少卿若有所思，聲音裡隱忍著某些難言的情緒，因為戚鳳歌在後面，天又很黑，看不到白少卿的表情，所以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今日兩更完畢，祝親們閱文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