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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仙三卷 蓬萊有仙路,無人登高峰 結大結局 文 / 徵文作者

    危天狹下,鎖天一族的人嚴陣以待,在九鎖的帶領下,馭獸師與靈獸將神獸洞重重包圍起來。(book./)

    玻璃落在地上,花驚瀾環視眾人一眼,而後問九鎖,「從哪裡出谷最為方便?」

    「這……」九鎖略微遲疑,再看了她身旁的伏綠和雷顏,似乎有些不信任。

    「神獸一出,這雙獸山下的桃花源將不復存在,鎖天一族遲早要離開,區區一條出谷的路又有何用?」花驚瀾看穿他的心思,鎖天一族還妄想能躲在這危天狹下。

    九鎖聞言片刻便叫人去取來谷中地圖,花驚瀾聽得風中嬰孩低弱的啼哭聲,心神一動,叫住紅妝道:「將九天也帶來。」

    紅妝回頭看了她一眼,點點頭,騎在三眼青鳳上離開神獸洞。

    「我先將蛇放開。」雷顏突然道。

    花驚瀾頷首,轉而對九鎖道:「帶著你的人離開這裡,九鎖一族靈獸眾多,現在離開也來得及。」

    九鎖不是不知道神獸的威力,只是她一人又如何對付?

    「吼……!」如撼天之雷般的咆哮聲從洞中傳出,眾人皆是一凜,全身不自覺繃緊。

    花驚瀾聽著洞裡的動靜,道:「世上有獸才有馭獸師,可有駕馭神獸的馭獸師?」

    九鎖目光微滯,若說是駕馭神獸,她不就是其中一個嗎?

    花驚瀾看著玻璃,幽幽道:「玻璃只是與我親近,要駕馭它我完全做不到,倘若神獸洞中的神獸將它的獸性誘發出來,我也沒有辦法。」

    九鎖看著在傲然立於洞前的龐然大物,心神一怔,揚聲道:「老人小孩退出危天狹,馭獸師帶羽獸與戰獸留下!」

    「看守神獸是我鎖天一族應做的事,我們斷然沒有置身事外的道理!」他又對花驚瀾道。

    花驚瀾睨著他,突然一笑,點點頭道:「也好。」

    「我將孩子帶來了。」紅妝捧著九天走進人群來,又對九鎖道:「地圖我已經交給安盛了,他正帶人退出危天狹。」

    花驚瀾連忙走過去將襁褓接過來,懷中小小軟軟的嬰孩兒正踢動著四肢,一雙金瞳直溜溜地望著她。

    禁不住用臉頰貼上她稚嫩的額頭,她輕輕喟歎,「我的女兒……」

    「啊嗚!」九天歡快地叫了一聲,伸手出來摸她的臉頰。

    花驚瀾不住地吻著她的手,心中最柔軟的地方被擊中,沒有什麼能比生命的延續更加奇妙,這種感覺,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從她身上掉下來的骨血,她和淳於燕的骨血!

    「孩子也要送出危天狹吧?」紅妝有些害怕她那雙眼睛,小心翼翼地道。

    花驚瀾又親了親九天才把她交給紅妝,「帶她入九合城找淳於燕。」

    紅妝對上她的眼睛,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花驚瀾飛身坐在玻璃身上,朝九鎖伸出手去,「上來!」

    九鎖也不不遲疑,對馭獸師比出散開的手勢上坐到了花驚瀾身前。

    玻璃展翅而起,花驚瀾帶著九鎖、伏綠、雷顏三人浮於神獸洞對面!

    山石開始下落,整個神獸山的鳥雀驚慌逃命,草木發出驚恐的低鳴,顫抖的大山從中開始龜裂,彷彿有什麼東西要從裡面湧出來!

    透過縫隙撲面而來的熱浪幾乎讓人睜不開眼睛,花驚瀾命令玻璃再往後退,而此時,一隻巨大的獸爪從中伸出來,尖長的爪牙問問卡在裂縫之中,將整個大山從中劈開!

    「吼……!」神獸山從中坍塌,在濺起的漫天塵煙中,依稀可見龐然大物的黑色陰影!

    「這裡面有兩隻火神獸!」九鎖護住臉面大聲喊道。

    花驚瀾倏地眉頭一沉,讓玻璃速速離開神獸山,卻不想那從山中出來的神獸對天噴出一口火來,險些將他們全部捲了進去!

    逃至安全地帶,花驚瀾這才看清了神獸的全貌!

    蛇麟虎爪,龍嘴牛角,全身呈赤色,口中呼喝成火,個頭竟然比玻璃大出好幾倍!

    兩隻火神獸重見天日,彷彿洩憤似的對週遭山木投之以火,頃刻間,整個神獸山就陷入一片火海!

    花驚瀾駭然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實在不能把這樣凶悍暴戾的神獸與玻璃聯繫起來,玻璃也曾數次發狂,但所傷牲畜不過個別,而這火神獸,隨隨便便就能毀了一座山!

    尖嘯的簫聲響起,她回頭,原來是九鎖在駕馭靈獸攻擊兩頭火神獸。

    「那個方向能夠離開危天狹,決不能讓它們上山去!」九鎖指著一個方向道:「神獸速度太快,九鎖一族會牽制它們!」

    「叫你的蛇把這兩頭畜生看牢了!」花驚瀾對雷顏一喝便提劍從空中衝了下去,筆直地衝向兩頭火神獸!

    「你……!」雷顏三人同時一驚,她竟然敢……!

    花驚瀾踏空而過,躍至神獸右側,揚起燕嘯劍,當空一斬,血色氣刃破空而出,長達十數丈的劍形恍若天神之劍從空中劈下,撞地之時,塵囂崛地而起,山石崩裂,繼而山搖地動,而悍如鋼鐵的危天狹谷底被生生劈出一條裂縫來!

    「吼……!」兩隻火神獸受驚,在濺起的塵煙中不能視物,只好朝方向奔竄!

    一人一劍足以開山,這是何等的神力?!

    「就是現在!」花驚瀾飛回玻璃身上,沉眸對雷顏道。

    三人這才回過神來,雷顏迅速操控族獸追尋火神獸而去,玻璃也緊跟著飛了過去。

    危天狹一帶多崇山峻嶺且地勢複雜,龐大的神獸要攀巖而過,自然不能如履平地,所以這兩隻神獸所過之處,草木皆燃,山崖傾毀,遠遠望去竟然彷彿被捋成了平地!

    「它們出了危天狹了!」九鎖大喝一聲,怎奈玻璃速度不如兩隻神獸,只能看著它們越跑越遠!

    「出危天狹之後走那條路?」花驚瀾轉頭問伏綠。

    伏綠沉吟片刻便道:「向左多是山林,但在白蓮灘決不能沿水而上,那裡是九合城!」

    花驚瀾點點頭,對九鎖道:「讓你的族人跟上兩口神獸,跟我一起把它們趕離九合城!」

    她話音落時,人已射出十丈以外,在遠方化成一點。

    花驚瀾沿著火勢追蹤兩頭神獸,除了神獸的咆哮聲與九鎖一族的人外,她的聽力範圍內又突然出現了別人的氣息!

    就在前方!

    遠遠看著那一點青色,花驚瀾眸色重重沉下,撇開九鎖一族的人全速前進,立在樹巔,她望著天空上的人,眼底愕然:

    裴幽,他在這裡做什麼?

    思緒剛至,從他方傳出一聲刺耳的簫聲,竟不似普通的簫聲,異常的尖細刺耳,竟然她都禁不住催功抵禦!

    裴幽不過梵天,就算用盡內力也絕不可能有這麼強的音震,花驚瀾正欲追上去看個究竟,仍在前方奔竄的火神獸突地發起狂來,在山與山之間狂躁亂撞!

    視野所及不能看到兩頭神獸,然而卻能看到它們造起的火勢,以及滾滾黑煙!

    那是馭獸器!

    花驚瀾一咬牙,就勢而起衝向空中的人,單足立在他的青鳳上,扼住他的脖子陰沉道:「你在做什麼?!」

    裴幽不回頭也知道是她,他將手中的石簫捏的更緊,沉聲道:「花驚瀾,我知道憑我之力已不是你的對手,但這件事是翡翠鳥族與倫布新族的恩怨,希望你不要插手!」

    花驚瀾冷笑一聲,「把石簫給我!」

    裴幽緩緩抬起來,花驚瀾正伸手去拿,此時腳下青鳳卻突然斜身一翻,她一個不穩,竟然被甩了出去!

    等她再想抓住裴幽時,青鳳仍在不斷升高。

    裴幽從上方看著她,「花驚瀾,你不要忘了,這是天上,即便你武功再高,也沒有翅膀!」

    花驚瀾落回叢林中,手捏得死緊,極速在林間穿梭前行,抓住他不可能,但她要趕去阻止發狂的火神獸!

    「九鎖,殺了裴幽,奪下他手中的石簫!」用內勁將聲音催大,確定傳到了九鎖的耳中後,她才盡力趕往火神獸的所在地。

    懸在空中的裴幽自然也聽到了這句話,遠遠看到九鎖一族的羽獸追了上來,他拍拍身下的青鳳道:「追上神獸!」

    九鎖聽到花驚瀾所說的「石簫」便知道是神獸洞中的焚心簫,而裴幽,則一定是趁機進入神獸洞中奪走焚心簫的人!

    躍上九鎖一族馭獸的背,他對雷顏與伏綠道:「我去追回裴幽,你們先趕上花驚瀾!」

    玻璃攜著兩人走了,九鎖眉心一擰,下令羽獸困住裴幽與青鳳。

    縱然裴幽要朝前許多,但青鳳的速度卻沒有羽獸快,尤其是紅妝的三眼青鳳,不多時,九鎖一族的人就將裴幽圍了起來。

    「將你手中的焚心簫交出來!」九鎖上前道。

    裴幽冷眼看著他們,青鳳固然敵不過他們,但他的武功絕不會輸給他們!

    本以為無處可逃的人突然連著青鳳一塊兒墜向地面,九鎖等人錯愕之餘連忙追了上去,而裴幽卻在半道離了青鳳,迅速竄入樹林之中。

    九鎖一驚,大聲道:「追!」

    「族長!」紅妝突然指著後方道:「有人追上來了!」

    九鎖回頭,咬牙道:「竟是倫布新族!」

    來人正是江引,他帶領倫布新族羽獸傾巢而出追著九鎖一族而來,臨到之時,他將人分成兩撥,一半留下來牽制九鎖一族,一半由他帶領追著裴幽而去!

    裴幽一邊前行一邊摸索著焚心簫,雖然他能吹響焚心簫,但不知為何,卻總有種不得要領的感覺,神獸聞聲而狂並不是他想要的結果,如果不能順利駕馭這兩隻神獸,憑他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殺了江引!

    然而他越是急,手下越是沒有章法,遠處不斷傳出神獸的咆哮聲,反覆試了十幾次也沒有成功!

    「裴幽,交出焚心簫!」江引猖狂的聲音突然出現,他利眼回眸,陰鷙之意昭然!

    江引的身後,是數十頭靈獸,裴幽於他不過是甕中之鱉,要拿住他,全然不在話下!

    滅族仇人就在眼前,裴幽略作遲疑,便猛地停下腳步,將焚心簫別於腰間,正面對上江引等人,沉聲道:「想要焚心簫,用命來換!」

    花驚瀾此時恨不得生吞活剝了裴幽,他根本不能駕馭這兩頭神獸,然而石簫吹響時,火神獸卻一次比一次狂躁!

    綠水在前,前面應該就是九鎖說的白蓮灘,但兩頭神獸現在已經失去了理智,一味地在山間破壞,根本不能同時起到震懾作用!

    風聲在耳邊呼嘯,她一鼓作氣超越兩頭神獸尋水而上,果然不出數十米就看到了「白蓮灘」三個字!

    望著湍急的河流,她定住腳步回過身去,握緊了手中的劍,心中已然有了決定:

    攔住上游的通道!

    雙手合劍,她躍至江水之上,連斬三次,滔滔的河水飛炸而起,足足濺起數十米,在整個山谷形成一幕厚重的水簾!

    一波未歇,她又連斬三次,如此往復!

    「吼……!」兩頭火神獸果然壓著上游來了,然而卻在面對這重重水幕時生生停了下來,遲疑不前,觀望咆哮。

    花驚瀾見時機已到,便衝出水幕,揮劍斬向其中一頭!

    氣刃成劍呼嘯著劈向神獸,花驚瀾本以為一擊即中,卻不想那神獸竟然將她的氣刃彈了回來!

    巨大的衝擊將她撞入江中,而燕嘯劍不堪如此力道,從中折成兩斷!

    深深扎入水中,水壓擠著她的五臟六腑,還未游出水面便聽得遠處又傳來刺耳的簫聲,緊跟著就是兩聲巨大的獸嘯,河水震動,火神獸已沿河狂奔而上!

    簡直混賬!

    花驚瀾衝出水面,一刻也沒耽擱地抄近道朝九合城的方向去!

    一路上她也試圖讓火神獸改道,然而後方簫聲不斷,火神獸就跟打了興奮劑一樣橫衝直撞,全然不顧在她在前面挑釁!

    眼見離九合城越來越近,但憑她一個人是攔不住了,九合城外彙集了大量的靈獸、野獸,如今恐怕只有萬獸齊奔才能阻止發狂的火神獸!

    而九合城內城外,不論人或野獸都能嗅到危險與恐懼的味道,震天動地的獸鳴與奔踏聲就近在咫尺,誰不為之顫慄?!

    「太子……!」大武立在夏侯錦身邊,道:「我們趕快離開九合城吧!」

    夏侯錦目光直視前方,定聲道:「我的子民還在城中,我絕不會棄城而去!」

    「何況,逃,又往哪裡逃?」

    大武無言以對,與其說九合城危在旦夕,不如說九合城是銅牆鐵壁,城外多如牛毛的靈獸與野獸或許是最好的保護,然而如果萬獸為神獸所懼,反而踐踏九合城,那將是滅頂的災難!

    「那裡有人!」城樓下不知是誰高喊了一聲,眾人紛紛循聲望去,果然看到黃土與綠林相交之間飛出一道藍色的影子來!

    「蓬萊門梵天弟子聽令,循此簫聲而去,奪下石簫,凡阻攔者殺無赦!」花驚瀾話音一落,城樓上數十道影子飛射而出!

    眼前萬獸躊躇,花驚瀾只能遠遠地看著城樓,她微微閉上眼睛,能聽到淳於的呼吸,能聽到九天的嗚咽,素歡低聲的祈禱,想容的哭泣,尉遲玥低微的氣息……還能聽到人們驚慌地交談,野獸恐懼的低鳴……她所珍視的一切都在城樓上,所珍視的一切!

    決不能讓任何人破壞這一切,哪怕不惜代價!

    「神獸出現了!」

    龐然大物拔山倒樹而來,讓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只有在神話中才肆虐橫行的怪物竟然活生生地出現在了他們眼前!

    抽氣聲一聲高過一聲,夏侯錦腿一軟,險些摔倒在地!

    「是不是我眼花?」他顫聲問道。

    「不是!」淳於燕懷抱著九天,沉眸看著遠方的人影,他的妻子現在就在那裡,縱然他很想與她並肩而戰,但他雙腿已斷,沒有這個能力!

    抱緊懷裡的孩子,他抿緊唇,低聲道:「瀾兒,如不能同生,我便與你共死!」

    素歡與梅二聽到他的呢喃,滿心擔憂地看著遠處,神獸奔踏,已經看不清那本來就渺小的身影,漫漫塵沙中,他們的小姐又在什麼地方?

    溫濯衣將手中的飛葉針握緊,沉著地看著遠處,默默地道:驚瀾,你一定要平安無事,饒是這九合城傾覆又如何,只要你平安無事……

    靈修不禁握緊了溫如玉的袖子,小聲而哀戚地道:「師兄,我們能躲過這一劫嗎?」

    溫如玉目光如炬,牢牢地盯著遠處,並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因為這本身就不是他能左右的!

    「門主不會有事吧?」程轍自言自語,他已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花驚瀾身上。

    桑不歸神色淡然,他的命早已是花驚瀾的,若是她死了,他自然也不會苟活於世!

    這一切,都繫在一個人身上……!

    花驚瀾衣衫飛舞,沖天血蟒拔地而起,聲嘶之時,她已點地飛起,直衝兩隻神獸而去!

    「蛇!好大的蛇!」

    高低錯落的驚呼聲不斷響起,然而只有桑不歸一行人才知道那是花驚瀾的獸形!

    巨大的血蟒彷彿活的一樣纏住了火神獸,有了方纔的經驗,花驚瀾知道神獸全身硬如鐵,絕對不是普通利器何以損傷,如此看來,要殺它們,只有震碎它們的五臟六腑!

    神獸恍若將她認作了真蛇,而此時簫聲也停,兩頭神獸也漸漸冷靜下來,不像剛才一樣無暇顧及她,而是玩似的用爪子拍打著她!

    這看似玩耍的動作卻每每足以將地面踩陷一塊,花驚瀾還要避開兩頭神獸的火勢,因此應付起來格外小心。

    九鎖一族與天靈馭獸族將最驍勇善戰的靈獸驅趕到了隊伍的最前,謹防神獸衝向九合城。

    然而誰都知道這並不能起到根本的作用,只有殺死這兩頭神獸,真正的危機才會解開!

    花驚瀾身形驟動,快比風雨,繞過神獸巨大的爪,她移至其中一頭的腹下,端足了十成十的功力拍向它的腹部!

    「吼……!」神獸慘叫一聲倒在地上,一時不能站起來,花驚瀾心下一喜,果然有用,馬不停蹄的,她又衝向了另一頭神獸!

    見自己的同伴被打倒,另一頭神獸忽而仰天一聲狂嘯,低頭之際就朝花驚瀾噴出一口火去,不再給她接近自己的機會!

    花驚瀾險險避開,衣角卻已燒著一片,她揮手撕了袖擺,飛身退後三丈與它拉開距離。

    此時倒地的神獸也站了起來,兩頭神獸親暱地靠近著,頭耳摩挲一陣之後便紛紛回過頭去,看向了九合城的方向!

    花驚瀾大驚,飛身衝過去,決不能讓它們靠近九合城!

    「哈……!」兩股濃烈的火焰從神獸嘴中噴出,花驚瀾只得半道折回,然而兩隻神獸卻齊齊朝她奔來,左右用火將她圍在其中!

    花驚瀾被火熏得睜不開眼睛,待避開火勢之後,頭頂大風驟生,她一抬頭,巨大的獸爪形成一片陰影揮斥而下!

    雙手一抬架住巨大的獸爪,花驚瀾悶哼一聲竟被這力道壓得單膝跪在了地上!

    這撕心裂肺的力道衝擊著她的五臟六腑,喉口湧起腥味,她抿緊了唇,但嘴角還是洩露了絲絲血跡!

    泰山壓頂的力道,花驚瀾還沒緩過來,另一神獸便揮爪朝她掃了過來!

    雙目圓整,她猛地頂開頭頂的獸爪,抽身欲退,然而爪風已至,背上挨了重重一擊,她失重飛向九合城!

    「瀾兒!」

    「小姐!」

    「門主!」

    那道藍色的身影被打飛吹來,任誰都能看得到,心臟在這一秒停止了跳動!

    沽巖動作最快,飛下城樓接住猛撞而來的花驚瀾,連帶著她也被撞出好幾丈遠,讓人膽寒!

    花驚瀾穩住身體後猛地俯身吐出一口血來,沽巖一驚,她卻抬手制止她說話,「我沒事,只是一口淤血。」

    花驚瀾穩住身體便再要向前,這時唐門與天靈獸族的馭獸師紛紛上前道:「這關係所有人的生死存亡,馭獸族與獸族決不能坐以待斃!」

    花驚瀾看出他們的意思,這便是要以獸對戰,然而這些靈獸,又怎麼會是神獸的對手?!

    耳中尚未出現九鎖等人的蹤跡,蓬萊門的高手也未返回,那把簫,一定要拿到那把簫,九鎖一族的人一定知道裡面的竅門!

    就在她思緒紛亂的時候,馭獸族與獸族已經組織本族靈獸進攻火神獸。

    靈獸們緩步向前,在兩頭大如城牆的火神獸跟前甚至不足一隻獸爪大,兩頭火神獸也就站在了原地,低頭端倪著群獸。

    「吼……!」兩頭神獸同時俯頭嘶吼,巨大的聲音衝擊著獸群,本就猶豫向前的靈獸此時驚懼嘶鳴,竟再也不停馭獸師的操控,反而湧向了城樓的方向!

    「不好!」花驚瀾駭然回頭!

    靈獸反噬,兩頭火神獸也悠然向城樓走去……不!確切地說是向花驚瀾走去!

    一把推開沽巖,她飛身衝向兩頭火神獸,同時道:「讓將士放箭!」

    花驚瀾將兩頭火神獸帶著調了頭,背後血蟒乍現,不留絲毫餘地的,雙掌匯成巨大的氣流團擊向兩頭神獸的腹部!

    這一擊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兩頭神獸嚎叫一聲踉蹌了幾步,卻穩住身體沒有倒地,回過頭來時已經是雙目猩紅,全速衝向花驚瀾!

    縱使花驚瀾速度再快也敵不過兩頭神獸的夾攻,剛擋了前面的攻擊,後背便又襲來!

    險險側身躲過獸爪,卻被刮傷了腰,她整個人翻滾落在地上,腰上被拉出了一道深長的血痕!

    她小看了神獸,以她的功力竟然毫無還手之力,不愧是活了上千年的怪物!

    「嘶……!」簫聲再起,兩頭神獸追擊花驚瀾的動作遲疑了一下,只片刻,又開始躁動不安起來,而城樓上此時火箭如雨,吼聲慘叫聲嘶鳴聲亂成一片,這自然吸引了它們的注意!

    火神獸調頭便要衝向城樓,花驚瀾見那勢頭,竟有不可阻攔之勢,她頹然扶腰站起身來,卻一時難以作出多餘的動作!

    神獸已闖入群獸中,肆意踐踏,距離九合城城樓,不過數十丈距離而已!

    「吼……!」城樓上突然傳出一道巨大的吼聲,花驚瀾愣了一下才分辨出這是淳於燕的聲音,然而就這片刻,群獸竟然奇跡般地停止了動作,紛紛調頭看著城樓上的人。

    火神獸更是止步不前,一動不動地彷彿在打量著什麼。

    「哇……哇……哇……」嬰孩的啼哭響徹雲霄,萬獸仰天齊嚎,這宛如暴風雨一樣驟然密集起來的聲音駭得兩隻火神獸也禁不住退了半步!

    花驚瀾轉頭看著飛來的玻璃,暗暗一笑,好樣的,不愧是她的女兒!就差這一會兒了!

    飛身攀上玻璃,她從九鎖手中接過石簫來,道:「這個怎麼用?」

    九鎖搖頭,沉肅道:「我也不清楚,焚心簫本是操控神獸之物,不過經方才來看,貿然吹響只會讓神獸狂躁。」

    花驚瀾立在玻璃背上,隔著萬獸遙遙看著城樓上的人,深吸一口氣,只能賭一把了!

    丹田聚氣,她運功吹響焚心簫,呼嘯的氣息透過石製的簫形成聲音飄入空氣,尖細的聲音彷彿是用刀片割著人的耳膜一般,九鎖和雷顏、伏綠三人捂著耳朵連忙從玻璃背上飛下去,玻璃則帶著花驚瀾飛向兩頭神獸。

    簫聲一出,兩頭神獸紛紛掉轉了方向,並沒有先前的狂躁,只是出神地望著花驚瀾。

    花驚瀾不敢掉以輕心,緩緩運功,將簫聲催大,在空氣中形成一波接一波的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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