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六章 風起雲湧 文 / 故人西辭
第一百一十六章風起雲湧
第一百一十六章風起雲湧
天降石碑，何等奇觀！
稷下學宮神秘老王看得目瞪口呆，與此同時，在那四九城，在九重宮闕之中，皇宮大內欽天監裡的道士則大多擅長觀象望氣探究地脈，被譽作是在經緯上做學問的相士。
欽天監通天台。頂樓除去眾多繁瑣複雜的觀象儀器，還用作藏書納簡，三面書牆高達數丈，以至於需要多架專門用來拿書的梯子，此時雖然是中午，欽天監卻有點門前冷落車馬稀的感覺，只有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呆在這裡。
老人因為讀書過多，以至於看壞了眼睛，腋下夾著一本古書，蹣跚著走出內室，來到鑿開一牆凸出向外的摘星路上，這條路突兀橫出閣樓長達六丈，由九九八十一大塊漢白玉鑲嵌而成，晶瑩剔透。行走在路上，低頭看去，膽小的肯定要兩腿顫抖。站在這裡，可飽覽皇宮全景，屬於逾規違制，因此在本朝任何一份輿圖方志文獻上，都不見通天台的記錄，老人走到玉石道路盡頭，仰頭望去。
「監正爺爺，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老人那雙白內障嚴重的眼睛無神的盯著天空，這時候，一個長得唇紅齒白靈氣四溢的書僮慌慌張張，上氣不接下氣的跑了進來，還把屋子裡的桌椅板凳都撞翻了好幾處，可是，這個小正太卻渾然不覺，而是滿臉慌張的跑了過來。
老人那雙已經泛白了眼珠子無神的橫了小正太一眼，小正太被老人這滿是威嚴的一眼嚇得吐了吐舌頭，老人語氣之中透露出一股看慣雲卷雲舒，花開花落的嫻適淡雅，道：「慌什麼慌，作為欽天監的人，萬事需抱有一顆平淡的心，你這般風風火火成何體統！說，什麼事？」
小書僮看了看老神在在，雲淡風輕的老人，這才定了定神，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平抑了一下胸中的慌亂，佯作淡定的道：「監正爺爺，我看到七塊石碑從天空呼嘯而過，這可是天發殺機呀！天發殺機，移星易宿，地發殺機，龍蛇起陸，人發殺機，天地反覆！七塊石碑從天呼嘯而過，西北五郡星空暗淡無光，隱約之中有地裂山崩，滔天煞氣氣沖斗牛之勢。聽挈壺大人說哪怕當年春秋國戰，也沒有如此慘烈的格局呀！」
既然被喊做監正，那自然是欽天監的第一人南懷瑜了，老人攏了攏外衣，這位看慣世事的老人卻不以為然，輕笑道：「老了，眼睛也不好使喚，已經看不太清楚。天塌下來自然有高個子頂著，你這小子也不用在這裡杞人憂天。稷下學宮巍峨霸氣，屹立西北五郡，寧王府藏龍聚氣，引而不發，八大柱國將軍＃＃＃四方氣運，太多的事情不需要你這毛都還沒有長齊的小破孩兒去操心。老夫的眼睛也看不清了，一會兒你去給皇帝陛下報告一聲就是。不過，估計你去也沒有太大的作用，要知道稷下學宮那個老匹夫可還在太學講學呢！哈哈。」
年幼書僮不以為然道：「監正爺爺你有天眼的呀，會看不清楚？再者說來，這可是我們欽天監的職責所在呢，出了這般大事，怎麼可以如此草率！」
看見年輕氣盛的小破孩兒，老人無奈苦笑道：「天眼？這般怪力亂神的話也能信？小子，這些都是活生生的捧殺，千萬不能當真。若說天眼，稷下學宮那位才是，或者是天機門那位才有，我的望氣功夫差遠了。再者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有些事兒啊，說了也無益。」
書僮憤憤不平的道：「自從稷下學宮那位進了四九城，我們欽天監算是栽了。不過，監正爺爺不是跟那魔頭下了兩盤棋嗎，先輸再贏，哪裡比他差了！再者說來，觀天望氣功夫可是我們的看家本領，怎麼可以甘於人後？」
老監正搖頭道：「沒贏，沒贏啊。只是下到一半那老傢伙不願再下而已，棋盤上我雖說佔據優勢，可他只要再下十棋，就要潰敗，當年我覺得能夠持平，十年前再思量，覺得二十手就要輸，這會兒再回過味，就只剩十棋了，天曉得過些日子，是不是覺得五手就得輸，說不定臨死前才知道那變態的老頭子只需一棋就可扭轉乾坤，這才是此人的真正厲害處。再者說來，有人願意代勞，我等自然高興。天下像我們這般只吃飯不做事兒的好事兒在別處你還找不到呢。」
老人笑了笑，摸著小書僮腦袋。到了他這般年紀，洩露了太多的天機，太多的事情都已經看得十分淡然了，這世上要說還有什麼放不下的話，那就是這個懵懂不知世事，而且還年輕氣盛的小孩子了。
書僮抬頭，倔強的道：「監正爺爺，那稷下學宮那位哪怕龍蛇起陸，跋扈天下我就不怕。」
老監正起身說道：「不怕就好。好了好了，偷懶夠了，咱爺倆該回去做事，等抓緊時間修訂完這部新歷，我也該閉眼了。若是被那白衣僧人搶了先，就又是一場不可估量的禍事，所幸我這老眼昏花的將死之人有你這小書櫃幫忙。呵，估摸著下輩子投胎是做不了人。這便是洩漏天機的命吶。還有，打明兒起呀，你也該去西北闖蕩闖蕩了。老師呆在這四九城，雖然龍氣滋潤養人，卻暗含了太大的煞氣，並不太適合你，好了，你也別不願意，這天下是我們的，也是你們的，但終究還是你們的。所以呀，還是去闖蕩一番吧。」
小書僮一臉悲慼。
南懷瑜有些吃力地瞇著眼，轉頭望向西北那邊，伸手指了指，輕聲說道：「小書櫃，等我死後，就靠你壓制那跋扈天下，袖裡藏刀的傢伙了。」
當天，小書僮馬不停蹄的趕往四九城，在那高高的廟堂，意料之中的見到了一個寬衣博帶，衣冠翩然，面目清秀，仙風道骨的稷下學宮掌教，這位太學祭酒大人恭敬的看著高坐天下第一把交椅的中年男子，訴說著什麼。
兩人看了看小童子，並沒有把這個黃毛小子放在心中，小童子只覺得血氣上湧，真想大喝大鬧一番，可是，終究還是什麼也沒有做。義務之中的事情講述完了之後，這個欽天監的天才意興闌珊的離開了這座天底下最為尊貴的地方。
第二天，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孩子，背著包袱，朝著西北方向一步一個腳印，慢慢走去。
天目山中，村口鐵匠鋪，瘸腿老黃依舊百無聊奈的喝著黃酒，意態瀟灑，這位曾經和神叨老頭一起跋扈天下，創造了一個有一個神話的老人此時稜角已然消失得無影無蹤，似乎回到了若干年前在蜀中打鐵的生涯。就在瘸腿老黃悠閒的喝著老酒的時候，神叨老頭詭異的出現在了瘸腿老黃身旁，此時的神叨老頭神色肅然，那不靠譜的感覺確實消散的無影無蹤，整個人看起來充滿了一股十餘天公共比高的感覺。
「該來的終於來了！我們是不是也該去走動走動？」
一句話，一聲歎息，消散在風中！
七塊石碑從天空呼嘯而過，幾乎把玄黃大世界這潭並不平靜的水攪動得波濤洶湧，越來越渾…
玉虛崑崙山，天機門派作為玄黃大世界最神秘的門派，影響著江湖和廟堂。玉虛殿，歷代祖師的畫像散發出一股飄逸而且淡然婉如道法自然的出塵氣息。在那巨大的祖師畫像下面，昆天機門掌教天機子正高坐蒲團。天機子雙目生電，似乎要看破虛空，抓住命運的軌跡一般，良久，終究一無所獲，抑或是看透了一鱗半爪的天機子暗暗歎了一口氣，低聲喃喃自語道：「事情大條了！」聲音越說越小，到最後竟至蚊蚋之音，再也聽不到……
玄黃大世界很大，所謂的名門正派除了稷下學宮、天機門，江湖還有些蜀山派、峨嵋派、佛宗、落地宮等等不可計數的門派。所謂的邪派主要是天邪宗、惡魔領、虛無洞天、噬魂堂、逍遙洞府五大派。當然，在正邪派系外還有一些個小門派，和那些超級大門派比起來當然是微不足道，可是要是這些個小門小派聯合起來，任何大門派也是不敢忽視的。
玄黃大世界無論是江湖還是廟堂，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西北五郡！玄黃大世界在這七塊石碑劃破天際之後，似乎注定會進入一個難以想像的時代！
與此同時，大夏王朝四方城，神秘老王在見識了天空七塊石碑呼嘯而過之後，立馬帶領李浮屠和黃蠻兒朝門派趕去，回到門派之後，神秘老王不管李浮屠和黃蠻兒這兩個愛徒，直接進入藏書閣第十層，敲響了召集門派長老的鐘聲。
這是這個稷下學宮最老的太上長老第一次行使長老的權力！這一天，整個稷下學宮似乎都被一股緊張氣氛所籠罩！
這些東西注定和李浮屠師兄弟二人太過於遙遠，半年的成長，李浮屠和藺龍像二人比剛剛走出天目山要成熟太多，知道有些事情該他們知道的時候自然有人會告訴他們，不該他們知道，哪怕磨破嘴皮子，那個看似好說話的老王也不會漏半句。
回到住處，兩人洗了一個澡，把一身疲倦洗掉，師兄弟二人相約一起在稷下學宮晃悠，難得的悠閒時光，難得的休閒，張弛有度才是王道！
哪曾想到，這一晃悠，居然遇到了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