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章 斥候 文 / 故人西辭

    第四章斥候

    大散關南翼的山石大多都是白灰色的頁岩，大散關一線氣候很奇特，這裡和西北五郡有著太多的不同，但雨水充足，一年大多數時候都十分濕熱，所以植被分外茂密，也使得鳥獸蟲豸分外的多，水流沖刷著腐爛的枝葉、鳥獸蟲豸的屍體，由白色頁岩之中流淌出來的清澈泉水，在山林之中卻是慢慢變成黑色。而西北五郡其他地方一年到頭則相當的乾燥，多風，少雨。這或許就是造物之神奇！

    濕熱、常年沒有大風，便有自然形成一團團的濃霧。白山、黑水、濃霧。也唯有戰爭，才使得許多人在這根本不適合人生存的白山黑水之間停留、駐紮。在一個陽光相對充足的地方，一鎮軍馬突兀的出現在這裡。

    三長老在這個相對的地方駐足停留了片刻，這是大散關南翼山脈少數較為平坦開闊的地方，作為第五鎮的大本營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作為稷下學宮長老，有些時候什麼都得學一點兒，對於軍伍，在稷下學宮之中三長老是為數不多知兵之人。知兵二字在一個江湖門派之中是多麼的難能可貴，故而，太上長老才把他作為第五鎮統帥，而不是從柱國將軍府出來的二長老公孫問道，對於有著鮮明烙印的公孫問道，太上長老有時候還是不那麼的放心，特別是在這個關乎西北五郡生死存亡的重要關頭。

    安營紮寨之後，三長老把第五鎮中下級軍官全部召集起來，作為下層軍官的李浮屠有幸成為了其中的一員。當然，也是其中年紀最小的一員。

    看著一百來號中下級軍官，三長老心中稍微感到輕鬆一點兒，戰場殺敵，有時候個人勇武作用並不大，除非是那些超級高手，很明顯他不是。稷下學宮俗務纏身的他修為也就是第七重天神勇境界的樣子，若是陷入亂軍之中，江湖中人最容易吃虧。

    心中稍安的三長老叫住二長老，兩位稷下學宮知兵的長老開始研究軍營之中臨時安放的沙盤。一邊看，一邊思考著什麼東西。在沙盤上看了又看，兩位冤家對頭這個時候卻難得的聯合起來，哪怕心中暗藏齷齪，也知道這個非常時期絕對得通力合作。

    在沙盤上標下了一個又一個的暗記，這些暗記大多數是南翼容易被金帳汗國阻止小股部隊突破的地方，沒有太多的廢話，兩位統帥在各個暗記標注的地方派出了一隊接一隊的軍馬，並且在各個地方設置烽火台，若是一個地方出事，馬上燃放烽火，通知大本營救援！

    一道道的軍令被釋放之後。整個大本營差不多也安靜下來。李浮屠突然發現別的隊伍大多數都已經接到了任務，而他所屬的這一夥軍馬卻好像被有意忽視了一般，居然沒有領到任何的指令。滿心錯愕的看了看兩位大佬，真心不知道兩位大佬是什麼意思。

    李浮屠皺了皺眉頭，還是小心翼翼的問道：「將軍，標下有事要說。」

    三長老和二長老兩人正在研究著沙盤，倉促成軍的衛**並沒有太多的守城器械。好在南翼這地方並沒有受到地龍翻身太大的影響，依舊有高大的山體作為天然的屏障，只是原本筆直崎嶇的山道現在變得相對平坦，若是金帳汗國用小股輕裝精銳部隊，倒是很容易突破進來。這是一個不得不防的隱患。

    「哎！」

    二長老把手中的指揮筆朝著沙盤扔去，對這三長老抱怨道：「我們衛**倉促成軍，在行軍打仗方面和正規部隊還是有著太大的區別。江湖中人那種好勇鬥狠，講究個人勇武的風氣是難以避免的。而這真是兵家大忌！」

    三長老歎了一口氣，道：「是呀，但是這也沒有辦法。戰爭實在是太倉促了。好在我們第五鎮全部是稷下學宮弟子組成的，在統屬上還是能夠做到令行禁止的。這可是難等可貴的，加上西北軍也有一些老兵被打散編製納入第五鎮，這樣以老帶新或許會慢慢好起來的！」

    兩位長老在細細交談，研究接下來該如何好好做好南翼防禦。雖然南翼絕對不是敵人攻擊的重點，但是戰爭已經爆發，沒有人敢有絲毫大意！就在兩人為了戰爭防禦傷腦筋的時候，一個不和諧的聲音突兀在大本營響起。

    兩位大佬抬起頭來，看見一個半大孩子筆挺的站在那裡，頓時有些意外，三長老看著這孩子有些熟悉，想想卻怎麼也記不起來了。畢竟，李浮屠資質不是太高，加上三長老年紀大了，日理萬機，李浮屠給他的人生留下那陰暗的一筆又不是那麼光彩，老頭子自然不會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天天去回憶。

    二長老皺了皺眉頭，臉色不善的道：「你是誰，怎麼會在這裡？荒唐透頂，這可是戰場。戰場是你這種小孩子能夠來的嗎？」

    李浮屠站得筆直，行了一個軍禮，道：「報告兩位將軍，標下第五鎮第一蟹第一營第一夥伙長李浮屠。方才各個部隊都領到了作戰指示，唯獨標下這一夥人馬沒有得到絲毫指示。故而標下冒昧，想問問兩位將軍有何指示、」

    「李浮屠。你就是李浮屠？」

    二長老公孫問道有些意外的上下打量著李浮屠，似乎很想從李浮屠身上看到什麼不凡之處，不過，馬上他就失望了，李浮屠太普通了。老辣的眼睛可以看出李浮屠資質很是一般，而且這小子似乎有點兒把戰爭當做兒戲的樣子，居然還帶了一頭寵物來戰場。是的，一頭普通的不能夠在普通的狐狸。這樣一個平凡的傢伙他家那個小孫子居然會把這小子吹得天上少有，地上絕無的天才人物，真不知道李浮屠給他灌了什麼**湯！

    李浮屠雙腳在地上猛地剁了一下，恭敬行禮道：「真是標下！「

    三長老看著李浮屠，一股不願想起的記憶頓時變得那麼清晰，他的臉色頓時不是那麼好看。再加上李浮屠居然帶了一頭寵物上戰場，臉色更加不好看，三長老道：「你一個毛頭小子到大散關來湊什麼熱鬧，還不快點兒收拾東西回稷下學宮好生習武！」

    李浮屠聞言，頓時愣愣的站在那裡。他如何也想不到等待的結果會是這樣，不過，李浮屠也不是那麼容易放棄的人，他的回答讓兩位大佬頓時動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