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上山虎 文 / 夜雨連天
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梵若曦輕輕「嗯」了一聲,而後說道:「陛下,茶水也趁熱喝,冷了便涼心了。」
柳一生看到梵若曦的淡然,奇怪道:「你對這個消息似乎早有預料?」
梵若曦抬起頭,露出一個嫵媚的笑容,「有道是頭三出沒好戲,陛下都懶得去看,我又何必裝出誠惶誠恐的樣子,再說誰贏還不就是那回事。」
柳一生歎了口氣,道:「你倒想的開,這麼說來我身為金沙的帝王,心胸反倒沒有一個女人開闊了。」
梵若曦笑道:「我並非心胸開闊,而是不關心此事。」
柳一生睜開眼睛,沒好氣地說道:「你到底是不是曉山的母親?居然對女兒的婚事不聞不問。」
梵若曦端起茶杯,輕輕啜飲,一邊喝一邊說道:「你不喝算了,我自己喝,省的浪費了這寶貴的碧葉茶和人家一份心思。」
柳一生搖了搖頭,歎道:「女人的心思還真是難猜,你說我們明天要不要去看看第二場的比鬥,若曦,若曦……」
看著低頭擺弄茶具,渾然視自己為空氣的梵若曦,柳一生徹底鬱悶了,浪費一次窺天的能力的人是她,到頭來反倒不關心結果了。不過他還是決定不去看第二場的鬥法,按照梵若曦所言,前三出沒好戲,就算鬥法激烈到把四方台拆了他也不要去湊熱鬧,這樣才能顯示出身為皇者的氣魄和風範。
……
四方台上沒有遮蔽物,被太陽一曬,溫度直線上升了很多。比起氣溫來說,為火爆的是熱情的觀戰者。第二日聚攏的人多,此地畢竟深入大嶼山,距離金沙的城市很遠,很多人仍在路上,沒有趕上第一場的鬥法,經過一天一夜的積累,今日開擂之時人數已經比昨天多了一成。
四周的看台之上,眾多金沙的民眾帶著斗笠草帽,一邊搖著折扇,一邊活靈活現,口沫橫飛地描述著昨天激戰的情景,人群時不時爆發出爽朗的訕笑,明月台帶給他們足夠的歡樂。
陳雲生依舊帶著鯤鵬準時來到四方台,而李鐵嘴則早早就坐著自己花了一億塊靈石購買來的龍首艨艟來到東看台,他臉上浮現著宛如暴發戶一般炫耀神態,讓很多金沙的戰修看著不爽。
他渾然不避諱金沙民眾狂熱的目光,這目光帶著些許的崇拜,一半以上都是因為看到如此巨大且閃著金光的巨型飛空法器的緣故。而陳雲生那艘鯤鵬就低調了很多,尤其是蒼梧老樹改造了之後,雖然性能不比龍首艨艟差,可是樣子就差了很多,既不彪悍,也不美觀,從裡到外透著一股山寨的氣息。
兩人坐在東看台的心,龍川國的修士坐在左邊,天穹派的修士坐在右邊,滄瀾衛們散佈在看台的四周,看似漫不經心,實則負責警戒。陳雲生並非是對金沙國不放心,而是信不過那個和自己有仇的護國將軍。
對面看台上也已經坐滿了人,相比昨天,銀沙的隊伍加齊整,陳雲生舉起逍遙鏡觀看,不小心又看到了公孫行那張意氣風發的臉,雖然輸了一場,可是他依然驕傲的宛如一隻小公雞,彷彿昨天那場敗績是為了增加刺激程度而故意放水的。他一副鬥志昂揚地朝陳雲生豎起了指,這點倒和第一天如出一轍。一瞬間,他甚至覺得公孫行也並非那般可惡了。
看台央的擂台經過了一夜搶修,基本上恢復了第一天的樣子,只有稍許地點不是很平整,和昨天相比,表面的玄鐵澆築層卻厚了不少,看起來這些金沙的戰修吸取了昨日的教訓。
這時擂台之上率先跳上來一個金丹期的年輕人,正是昨天宣讀第一場結果的那人。年輕人朗聲說道:「明月台,第二場比試開始。請龍川國率先派出擂官。」
陳雲生轉身看著身後一排排修士,一臉平靜地說道:「那位上去?」
「噌」,最高處的一個角落站起一個身材姣好的女子,正是白花花,女子一陣風一般來到擂台口,下台之前對臉上余有愕然的陳雲生說道:「這場比拚我來,你覺得如何?」
陳雲生看著女子勢在必得的氣勢,心暗道,就算我覺得不怎麼樣,恐怕也法阻止你登台。他點了點頭,說道:「擂台之上一定小心謹慎,銀沙不乏高手。」
白花花英氣勃發地笑了笑,閃身跳下看台,三竄兩蹦來到擂台之上。那位年輕修士看到身旁一花,多了一個身材火辣的女人,不由得多看了兩眼。白花花朝他瞪了一眼,年輕人當即不敢再看,他指著北邊看台說道:「若要登台首先掛號標名。」
白花花哼了一聲,不屑道:「姑奶奶就煩這等瑣碎的事情,你一會兒去幫我標名吧,白花花就是我,我就是白花花。」
年輕人有感於對方的彪悍,不再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跳下擂台,回到北看台。此時四周的看客們都看到了女子驚艷的容貌,頃刻間讚許的聲音如海浪一般翻滾而來。
有不少好事者看到兩次龍川上台的都是女子,便說龍川國盛產美女修士,有甚者推測龍川國女子的數量比男人多,而且容貌都一等一的美麗,這等沒譜的推測經過添油加醋,甚至傳出了另一個版本,龍川的男女比例已經達到了十比一,一個男人要娶十個老婆才能保證每個人都有伴侶。
總之,白花花登台之後,四周的嘈雜之聲盛,在這等雜亂章,令人心煩意亂的聒噪之,女人迎來了她的對手。此人並沒有從西看台來,而是從北看台直接下來,這種細節白花花才懶得關注。
季平南瞇著眼,似乎在閉目養神,實則他盯著走向擂台的那個人的背影。馮聖彷彿一個影子,總在他主子最需要得到肯定答覆的時候說出確定的話,「將軍,我對他有信心。」
季平南瞟了他一眼,說道:「信心何來?」
馮聖神秘地笑了笑,道:「就憑他那打不死的皮囊,怎麼著也不會敗的。」
季平南驕傲地點了點頭,下去的這個人卻是有些獨到的本事。否則也不可能在輸了一陣之後肩負起如需的壓力,擔當第二陣的挑戰者。他看了一眼在擂台之上傲骨迎風的白花花,喃喃說道:「上山虎對虎女,這戰有得看了。」
看著身前三十丈遠的那個彪形大漢,她撇了撇嘴。在白虎神壇這種壯碩的男人見多了,她都有些審美疲勞,反倒是見到陳雲生那種矯健卻不碩大的男人才有眼前一亮的感覺。
拔出長刀「白夜」,刀尖指著彪形大漢,白花花冷冷說道:「來者通名,姑奶奶刀下不死名之鬼。」
彪悍的男人拍了拍胸前那個青銅色的虎頭胸甲,豪爽地笑道:「本人是大嶼關的守將,有個別號叫上山虎,真名叫做虞境。」
白花花嘴角上揚,冷笑道:「就你這種貨色還敢帶著虎字,當真不怕被嘯天古神收了去。」
虞境雙眉一揚,瞪眼吼道:「龍川國沒人了嗎?為什麼叫一個小娘們上台,搞的爺爺都沒有興趣打。若你識趣,趕緊自斷雙手雙腿,我送你一腳,把你踢回東看台。」
白花花咆哮道:「放屁!」
她手的白夜頃刻間亮了一隻虎頭,刀鋒泛著一層雪亮的光芒,迎著仲夏的驕陽拚命震動,空氣瞬間瀰漫了一種濃重的刀意。
虞境一拍後腦,印堂泛紅,一柄血紅的長刀出現在身前,他抄起刀柄,一陣大笑,「小娘們,爺爺發起飆來可收不住,再奉勸你一句,識相的換個男人上來,細皮嫩肉的,讓爺爺砍死了心疼。」
兩個人按道理說都算是彪悍之人,可是彪悍之人卻有了一段不長不短的對話,比起第一場上來就電光火石,風火雷電的狂飆,這場開頭雖然冗長了一些,可是氣氛卻鋪墊的很好,看客們的情緒被調動起來了,擂台上兩方的修士也都認為對方十分可惡,恨不得殺之而後。
西看台上,樂翔拿著一本巴掌大小的冊子在陳雲生耳邊嘀咕道:「上山虎,虞境是金達大嶼關的戰將級的人物,修為金丹後期,曾經敗給過青龍,除了那個男人之外尚敗績。本命之物為一柄赤紅的長刀,因為顏色如血,被稱為血刀。」
在陳雲生後兩排的血獅看到上山虎,氣的霍然站起來,高聲罵道:「若是知道這廝上台,我必然下去和他鬥上一鬥。」
在他一旁,白十三豪邁地笑道:「怎麼?這鳥人曾經開罪過老弟?」
「當然,他和我狻猊族不共戴天,有不少弟兄都是折在這鳥人的刀下,他手殷紅的長刀,都是被獅族人的鮮血染紅的。」血獅越說越憤慨,眼逐漸升起了血絲。
白十三和血獅相處幾日下來,兩人脾氣秉性相投,交情甚篤,看到兄弟生氣,他不由得站起身來,張開大嘴,將幾句話傳到台上,「花花,一定給我狠狠的打,最好把這鳥人給哥哥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