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你去哪裡了 文 / 歌月
你去哪裡了曉蘇一點都不覺得慶幸,因為她不用睜開眼睛都知道,這個抱著她的男人不是別人,是聶峻瑋!
她害怕的連眼睛都不敢睜開,瞬間血液汩汩地逆流著,渾身上下每一根神經都是緊繃著的。
那個該死的縐澤楠,他不是說給聶峻瑋使絆子的麼?還有心情叫自己喝茶聊天,結果一回來就被抓個正著!
真是倒霉!
聶峻瑋感覺得出來她全身都緊繃著,不過一張小小的臉上都被口罩和墨鏡給遮住了,他不耐煩地伸手,先是摘下了她的墨鏡就往身後拋,又挑起了她的口罩,這才看清楚她整張臉。
曉蘇終於不得不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卻是男人陰沉的臉上,狠狠地揚起一抹冰涼而略帶嘲諷的笑意,那雙深邃的黑眸嵌在他幾乎沒有什麼血色的臉上,越發漆黑的如同是一池墨,又如是一潭沼澤,毫無漣漪,靜默著,吃人一般。
曉蘇知道他有多麼的精明,他這是發現了自己?
她應該怎麼辦?怎麼解釋才能脫身?
她是真的嚇得直冒冷汗,幾近崩潰。
「你……那個,你先放我下來。」這樣子太奇怪了,她幾乎是要不能呼吸了,連忙撐著他的胸口,從他的懷裡跳下來。曉蘇有些本能地垂下眼簾,倒退了兩步,雙手無意識地揪著自己的衣擺,心中卻是亂糟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解釋。
聶峻瑋倒是也沒有阻止她的動作,只是那雙陰霾的黑眸緊緊地盯著她的一舉一動,最後嗤地一聲就笑了出來,「我還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你這麼個看起來文文靜靜的女人,竟然會喜歡這種爬樹跳窗的動作,很刺激?」
曉蘇一口氣卡在喉嚨口,聲音頓住,她聽得出來你聶峻瑋的諷刺,想了想,才慢慢地出聲,或許是因為有些緊張害怕,所以嗓音帶著幾分難得的沙啞,「我……其實我就想出去……可是門口有人。」
她不確定他到底是什麼時候才看到自己爬樹的,但是她想賭一把!
如果他是剛才才過來的話,她爬上去的動作自然可以解釋成自己剛剛從房間裡爬出來的,這樣她完全不用解釋自己剛剛去過哪裡,只要找個借口說自己想出去就行了。
只是她這個念頭才閃過腦海,聶峻瑋就冷冷地笑起來,他大步上前,將她整個人逼退在那顆大樹邊上,伸手一把捏住了她的下頜,冷酷的俊臉一寸一寸逼近她,低沉的嗓音明顯是咬牙切齒,「該死的女人,你到了這一刻還想著要欺騙我是不是?我有沒有跟你說過,讓你乖乖的,老實一點,你好像從來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吃定我不會拿你怎麼樣?」
曉蘇心頭猛然一顫,有些絕望地認知到,他應該早就發現自己逃走了!
這個男人真是深不可測,都怪她自己太過疏忽,也太過看他了,顯然就連縐澤楠也太小看他了!
下巴處被他大力地捏著,有陣陣麻木的疼意傳來,曉蘇動了動嘴,說話的時候很是吃力,「我……沒有,你……你先放開我,你這樣……不能說話了。」
聶峻瑋卻是彷彿是沒有聽到她的話,沒有看到她略帶痛苦的表情一般,陰鷙的眸底有著席捲一切的怒意,「我真是對你太寬容了,你總是屢屢挑釁我的底線。說,你到底是有多少事情瞞著我?」
「我沒有!」曉蘇知道自己已經露了一半的陷,可是她也不能因此退縮,已經跳上了縐澤楠那條船,她根本就沒有辦法半途下船。更何況,這個時候,稍有不慎她都會性命不保。
就算之前想過要輕生,但是現在她要活下去!
她知道自己此刻除了冷靜下來自保自救之外,別無他選。
對,冷靜下來!一定要先冷靜下來,面對聶峻瑋,她不能自亂陣腳!
不是第一天和他交手,她深知自己這個時候必須要比他更加的冷靜,才有機會能夠脫身。
她開始慢慢地調節自己的呼吸,忽視下巴處傳來的疼痛,大腦飛快地轉動著,剛想著應該如此找脫身的借口。卻不想聶峻瑋伸手用力一推,順勢放開了對她的鉗制,卻也將她狠狠地推在了身後的樹身上,曉蘇驚呼一聲,剛站穩身子,眼前一道亮晶晶的東西劃過,只聽到很輕微的「咚」一聲
曉蘇眼角餘光掃到腳邊的東西,頓時呼吸一緊,身側的雙手更是緊緊地拽成了拳頭……
「你真是很不聽話,我跟你說過的話,你總是不記在心裡是不是?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有的是方法讓你永遠記住我對你說過的每一個字,要不要試一試?」男聲同樣是緊繃到了極處,曉蘇倉促地抬起頭來,聶峻瑋整張臉都是黑的,菲薄的唇瓣緊緊地抿成了一條直線,嘴角的線條微微下沉,她知道,這是他怒極了的表情。
「是!項鏈是我拿下來放在洗手間裡,我就是故意這麼做的!」
她知道自己怎麼解釋都沒用,那不如實話實說,反正項鏈這件事情上,她還可以有理直氣壯的資格,她嚥了嚥口水,一鼓作氣大吼道:「聶峻瑋,你憑什麼拿這條項鏈來指責我?你又幹了什麼好事?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項鏈裡面裝了什麼,我為什麼不能拿下來,你把我當傻瓜一樣玩弄是麼?可惜了,我也是有腦子的!我可以容忍你對我做那些噁心的事情,但是我不是你的玩偶,我為什麼不能有自己的**?」
聶峻瑋譏諷,「你跟我談**?你現在是連自己的身份都忘記了,嗯?」
曉蘇被他的話嗆得臉色驀地一白,卻依舊據理力爭,「是!我在你面前是什麼都不是,我就是一個你復仇洩憤的對象而已,你不讓我死,不就是覺得死太便宜我了麼?你花了這麼大的力氣讓我在你的身邊,任由你玩弄,你不就是覺得這樣和你胃口麼?但是我是一個人,我是有感覺的,你憑什麼認為在我知道了你在我身上安裝了跟.蹤器之後,還會傻乎乎的帶著這條項鏈?」
聶峻瑋的瞳孔微微一縮,隔了幾秒,這才開口,聲音如同是滲了寒冰,「是誰告訴你,這條項鏈裡面有跟.蹤器?」
這裡面的確是有跟.蹤器,當初自己將這條項鏈帶在她脖子上的時候,他就安了一份心的,他知道這個女人不同於自己接觸過的任何一個。她分明看上去柔柔弱弱,不堪一擊的樣子,可是她的韌性,也許只有接觸過的人才會知道。
她倔強,她不肯服輸,她更是聰明的很,她的那些小舉動在對於他來說雖根本就不足一提,但是不得不說,換做是其他的人,絕對會被她玩弄於股掌之上。
他就是看著她在自己的身邊動那些小心思,所以才讓人專門打造了這一條項鏈。
外人看來不過就是一條普通的著鑽石項鏈,可是只有懂的人才會知道,這條項鏈根本就不普通。最中間的那個吊墜裡面鑲嵌著一顆同色系的晶石,是極其精密的衛星信號的接收器,可是同時接收三大系統發射的電波。cl和gps系統的原理是地球上任意一點都能夠同時至少四顆衛星的電波,也就是說,不管她人在哪裡,哪怕是世界上最偏僻遙遠的一個角落,都會被至少四顆衛星偵測到身上的信號,這個信號會通過接收站,最後傳到他的手上。
所以當初她離開c市,他很快就知道她在哪裡了。
只是這條項鏈非常的精密,哪怕是葉少寧,當時幫她計劃了那麼多,也是百密一疏,根本就不可能會發現她身上最最關鍵的這條項鏈。
現在偏偏到了雲南,她卻有所反應了。聶峻瑋是何許人?精明如他,自然不會被她這樣天真可笑的激烈說法給唬弄過去。
曉蘇自然不會知道這條項鏈有這麼大的學問,就算是普通的跟.蹤器,她也不會有所發現,所以這一刻她還是抱著僥倖的態度,她硬著脖子反駁,「不用別人告訴我,你這麼快發現我在這個地方,我就知道你肯定在我身上裝了跟.蹤器,這條項鏈是你唯一送給我的東西,還命令我絕對不可以拿下來」
她說到此處,倒是冷笑了一聲,「你真把人當成傻瓜麼?我也是有腦子的!」
聶峻瑋雖知道她不過就是和自己打馬虎眼,眼眸一瞇,倒是也不急著拆穿她了,「女人,你知道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是自以為是的聰明,可是卻往往聰明反被聰明誤?有些話我對你說過很多次,現在我最後一次重複,有些不該動的念頭,我勸你千萬不要動,否則引火燒身的時候,別怪我現在沒有提醒你。」
陰沉的俊臉一寸寸逼近,那雙眼眸彷彿是有一種可以穿透人心的能力,他伸手撐在了她身後的樹幹上,語氣倒是放慢了不少,「我最後一次問你,你剛才到底是去了哪裡?」神得用慶。
曉蘇心臟怦怦直跳,她知道聶峻瑋最後那幾句話,話中帶話,信息量太大了,她其實吃不準他到底是知道了什麼,還是故弄玄虛就是為了讓自己坦白從寬。
可是她害怕,緊張,想要後退卻退無可退,只能挺起脊背,這樣才能讓自己明白她已經沒有了退路,她想要自由,她想要擺脫這個惡魔,那麼她只能閉著眼睛,硬著脖子繼續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