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五百一十三章 兩難的選擇 文 / 柳燕遊
「如果我的孩子要死，我就要他陪葬！！」李元亦雙眼赤紅的看著孫以慧。「是林敏玉把名樂害成這樣的！！」
孫以慧搖頭。「可楠兒是無辜的！」
「他無辜，難道我的孩子就不無辜嗎？！」
孫以慧看著兒子，悲痛的搖頭。「看來你已經做出最後的決定了。既然你已經做出了決定，母后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希望你做的決定是對的，希望名樂早日醒來！」
李元亦做的這個決定，是她預料中的事。
「對，這個唯一的決定，所以，我也不能讓這個小野種活著！！」李元亦提著劍，目光凶狠的看向小楠兒，嚇得忍不住往孫以慧的懷裡縮。
「如果你非要殺楠兒，那就先殺了母后吧！」孫以慧同樣堅決，抱著小楠兒不放。
「母后……」
「母后對不起希兒，也對不起你！」
「如今希兒已死，母后唯一能為他做的，就是為他保住這條血脈，如果連這也做不到的話，母后活下去也沒有意思了。母后死了也沒有面目去見他了。」
「母后，為何你如此偏心？」李元亦同樣的悲痛的看著她。
孫以慧搖頭。「你從小就在母后身邊，母后要偏心又怎麼會偏向希兒？只是，母后欠希兒太多了，他所受的苦，母后沒有機會補償給他了，唯有……」
孫以慧看看懷中的小楠兒，又看向李元亦。「亦兒啊，你殺了楠兒就能保名樂母子平安嗎？如果能，母后也無話可說了！」
李元亦看著孫以慧，憤恨的扔了手裡的佩劍，轉身出門。母后以性命要挾，他還能怎麼做！！
*
李元亦怒氣沖沖的走著，米瑞和曲子贗跟在他身後，李元亦忽然轉身，兩個人嚇了一跳。
「是誰，誰把小野種的事告訴母后的？！」李元亦冷聲質問，兩個人驚慌的下跪。
「奴才不敢！」
「屬下不敢！」
「不敢？！如果不是有人通風報信，母后怎麼會知道小野種在這裡？！」李元希和林敏玉墮崖後一直沒有消息，曲子贗帶人在崖底搜查了半個月，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這件事李元亦一直瞞著孫以慧，但是紙包不知火，孫以慧還是得知了這件事。她沒有責怪李元亦，也沒有在他面前提過一句，只是一直在派人打聽小楠兒的下落。
孫以慧做的事，李元亦都知道，母子倆心照不宣，誰也沒有提起過。
孫以慧用力半年的時間都沒有找到小楠兒，不可能這麼巧，在他要殺他的時候，她派的偏偏在這個時候找到他，那剩下的就只有一個可能看，有人告密。
「皇上！」趙太醫走過來，跪到李元亦面前。他身後跟著一個侍從，侍從手裡的托盤上放著兩碗藥。「啟稟皇上，藥熬好了！」
李元亦的目光移過去，雙眼死死地盯著托盤中那兩碗黑濃黑濃的液體，恨不得瞪出兩個洞來。
他多想揮手把它們打翻啊，可是他不能，不能……
兩碗藥的下面分別放著標籤，寫明碗裡的是什麼藥。李元亦猶豫的抬起手，端起了左邊的一碗。
曲子贗、米瑞、趙太醫三人驚訝的對視一眼，有些意外於他的選擇，但誰都不敢說什麼。
「去天牢傳旨，賜死彌珠！」李元亦忽然開口，臉色恐怖的讓人不敢抬頭。
就算殺不了小野種，他也要賜死彌珠，一定要有人為這件事情陪葬！
「奴才遵旨！」米瑞起身去傳旨，曲子贗也起身告退。他走了幾步，又回頭看李元亦，似乎不敢相信他所做的決定。
趙太醫也想告退，李元亦忽然叫住他。「趙太醫！」
「臣在！」趙太醫拱手。
「是你通知母后的？」
趙太醫低頭。「是！」
李元亦說的是小楠兒的事，兩人心知肚明。
「你好大的膽子！」李元亦雙眼一瞇，忽然的轉身，將手裡的藥碗憤怒的砸到他身上，滾燙的藥汁潑了趙太醫一身，藥碗碎裂在他腳邊。
「臣該死！」趙太醫忍著身上的疼痛，下跪請罪。「臣請皇上降罪！」
李元亦目光陰鷙，眼中不滿血絲，他面色森林，用兩根手指指著跪在地上的趙太醫。「你不要以為你救過朕，朕就不敢把你怎麼樣！！」
他對趙太醫一向尊敬，可他怎麼說也是君王，發起脾氣來非同小可。這三天他尤其煩躁，今天更是不用說，可他偏偏在這個時候來惹他。
「皇上，娘娘不會願意看到楠兒出事的！」趙太醫跪到勸諫，深深地向他叩頭，他看起來蒼老了許多。
「你少拿她來壓朕，如果你要是能把她救醒……」李元亦突然停住，冷哼一身憤怒的轉身。
胸中的怨氣猶如大石壓著，壓的他又疼又悶，壓的他喘不過氣來。稍微緩了緩，他的目光再次落到另一個藥碗上。
李元亦端起藥碗，兩隻眼睛死死的盯著它，一路走一路盯著它看，目光沒有離開一分一秒，連眼都沒眨一下。
*
李元亦端著藥進了蕭名樂的房間，碧兒和今秋向他行禮，碧兒要接過他手中的藥碗，李元亦擺手讓她們下去，他要自己餵她，為她喝下這碗墮胎藥……
他要，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
當初李元亦剛帶蕭名樂回來，趙太醫、任重和太醫院所有的太醫會診時趙太醫就告訴過他，如果蕭名樂一直醒不了的話，大人和孩子，他只能選擇其一。
當時的古代沒有開刀做手術的技術，甚至是連想都不敢想的事。如果孩子足月出生時，蕭名樂醒不了，無法生產，那麼孩子就會悶死在她肚子裡，而她自己也會性命不保。
趙太醫和任重都讓他早做決斷，如果要保孩子，他們研製一些對胎兒有利的藥餵她蕭名樂，這樣可以讓孩子更健康，等到足月時，拋開蕭名樂的肚子，取出孩子，那麼，蕭名樂就必死無疑了。
可是這種藥會有損大人的身體，甚至如果蕭名樂以後能醒過來，她的身體恐怕都無法動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