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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一章:誰在吃醋,誰在心疼 文 / bingcao6066

    展千含怔怔的望著錦潤公子,完全將林挽陽忽視掉了。舒蝤梟裻沒有得到她起身的命令,林挽陽便只好一直福著身子。

    她的身體一直不好,這般維持著動作,很快身體就有了微微的顫抖。赫連辰從床前起身,眼睛直直盯著林挽陽。看她快要承受不住,想要將她攙扶,衣袖下的手指動了又動,終究是沒有伸出手去。

    展承天冷冷看著,眉頭緊皺,他走上前去攬著林挽陽將她扶起來:「你身體不好,這些虛禮還是不要了。皇姐也不會在意的。」

    展千含聞言,這才回過神來,驚訝的看著展承天。展承天立刻轉移了視線,不去看她。

    展千含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強扯著嘴角笑了笑,可是那笑絕對比哭還要讓她受不住。展承天方纔的那句話,分明是…濡…

    赫連辰的視線依舊凝在林挽陽的身上,展承天按耐不住,冷冷的看去。赫連辰心中一驚,立刻低頭。

    殿中很寧靜,寧靜的有些可怕。錦潤公子還在診脈,展千含睜大眼睛望著帳頂,赫連辰低頭,展承天不知道在看些什麼,林挽陽依偎在展承天懷裡,面上毫無表情。

    氣氛很怪異,似乎在不知不覺之間,他們原本曾經親密無間的感情,突然就豎起了一道高牆丐。

    他們都曾經經歷過非常痛苦的時刻,在面對敵人、面對對手的時候,他們都可以保持冷靜,做出最理智的選擇。可是如今這樣的情況,他們卻覺得如此難捱。這沉悶的氣氛,壓的人喘不上氣來。

    診脈不過是片刻的時候,他們卻覺得好像過了很久很久。錦潤公子的手指從腕間離開,下意識將展千含的手放進錦被裡。這樣一個動作,他做的熟練,等到做完,臉上有不易察覺的怔愣。

    他陰沉了臉色:「我再開些方子,注意十日之內不要下床。」

    後來終於離開了太舒殿,林挽陽都忍不住長長舒了一口氣。方才殿中的氣氛實在是太壓抑了,連她都感覺不自在。

    身後有聲音響起,「你……」赫連辰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的將她望著。

    林挽陽聞聲轉身,揚眉詫異道:「衛國將軍?將軍不留在裡面照顧長公主,出來做什麼?」臉上笑靨如花,似乎前段時間差點沒了性命的人不是她。

    赫連辰一步步走下台階來:「你……還好嗎?」林挽陽危在旦夕的那日早上,赫連初軒不僅對他封閉了消息,更是寸步不離的將他看著。過了好幾日之後,他才知道,原來,十四年後,他差點又將她害死。

    十四年前,十四年後,他都將她害的如此淒慘。

    林挽陽臉上笑容不變:「只要你離我遠一點,只要將軍看好你未來的妻子,讓她也離我遠一點,我想,我身體再差,也還是能夠多活幾年的。」

    赫連辰的臉色蒼白,手掌緊緊握成拳頭,極短的指甲將掌心的肉都摳破了。

    「對不起。」他只能說這三個字。

    林挽陽輕笑,欲再次與他撇清關係,卻見錦潤公子也從太舒殿中走出來。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赫連辰。

    林挽陽歪著頭調笑:「錦潤公子怎麼也出來了?難道是找我有事?雖然長公主想和皇上單獨說話,但是也不至於一個個的都出了這太舒殿來找我啊。」

    「娘娘身體還沒養好,不要在冷風里長站。」錦潤公子走過來,他忍著不去看赫連辰,可是最終還是沒有忍住,「將軍對娘娘有什麼話要說?」

    錦潤公子雖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卻是不知赫連辰和林挽陽婚約的事情。這次出來偶然看到赫連辰和林挽陽在一起,不由的心中詫異。因為林挽陽身份的秘密,再加上展千含喜歡赫連辰,錦潤公子心中立馬警醒。

    赫連辰怔了一怔,反應的倒是很快:「貴妃娘娘是赫連家的義女,家中父母擔心貴妃娘娘身體,便特意問上一問。」

    林挽陽笑:「皇上將我照顧的很好,請義父、義母放心。赫連……按理說我也該叫你一聲大哥的。還請大哥如實回稟。」

    林挽陽對錦潤公子點頭一笑,轉身離開:錦潤公子對赫連辰的敵意,她可是看出來了。讓他們二人鬥上一鬥,也沒什麼不好。

    走出沒多遠,林挽陽聽到錦潤公子在背後說:「貴妃娘娘畢竟是宮中妃嬪,將軍也很快要娶師姐,雖然將軍是貴妃娘娘名義上的兄長,但是也別太親近了才好。」

    赫連辰低頭:「公子說的對,我會注意的。」

    林挽陽聽著,忍不住覺得好笑:情敵啊情敵。心中也為錦潤公子感到可惜,為長公主付出了這麼多,卻要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嫁給別的男人,還要努力阻擋那個男人的桃花,真是可憐!

    隱隱的,也有一絲慶幸。幸虧展千含嫁的人不是錦潤公子,幸虧錦潤公子和展千含之間因為這件事情有了隔閡,否則,不管她做什麼事情,都會很吃虧的。

    展千含醒來,有人歡喜,有人愁。在宮中,最發愁的不是宇文流光,而是勤榮。

    「娘娘,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如果皇上和長公主開始懲治老爺,宇文家完了,我們鳳虹殿,也就完了。」

    宇文流光低頭繡著手中的一塊帕子:「這件事情還沒有調查出結果呢。你急什麼?就算結果出來了,真相大白了,自己做的事情,還能怪得了誰呢?」宇文流光忍不住冷笑。

    勤榮陰沉下臉來:「娘娘,老爺可是你的親生父親!」

    「他可拿我當做親生女兒?!他可拿我的母親當做他的妻子?!」宇文流光將繡花竹圈一下子砸在勤榮臉上。

    「娘娘,如果宇文家倒了,你和聽藍公主,也不會有好下場的。」

    宇文流光緊緊咬著嘴唇,不說話。

    勤榮繼續道:「這冬天裡冷的很,錦潤公子的身體那麼弱,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熬不過去了。還有長公主,長公主傷的那麼重,能不能治好,誰能說得準呢?」

    勤榮一字一句說完,宇文流光瞪大眼睛看著她:「你……你什麼意思!」

    「奴婢沒有什麼意思。奴婢只是想,這羌國,輔佐皇上最重要的兩個人就是長公主和錦潤公子,如果……如果長公主和錦潤公子出事了,我們老爺自然是擔起輔佐皇上的重任,到時候只怕要勞累許多。」

    宇文流光的身體顫抖的厲害,她指著勤榮:「你……你瘋了!」她竟然會想到謀害長公主和錦潤公子!

    勤榮一臉堅定:「娘娘,這是老爺的意思。而且,這是我們宇文家最後一搏的唯一機會!」

    勤榮抓著宇文流光的手:「娘娘,如果你再這樣下去,聽藍公主的下場,會比我們更加淒慘。」

    「你……你不要拿聽藍來威脅我,這是滿門抄斬的大罪,你到底知不知道!」

    「娘娘,奴婢知道,可是奴婢更知道,如果不這麼做,娘娘的聽藍公主會死的很慘,娘娘那可憐的母親,也不會有好下場。」

    宇文流光忍不住冷笑:「生在宇文家,就是我這輩子最絕望的事情。我不過是擔了一個宇文的姓,你們就拿我母親和我的親生女兒一次又一次的威脅我!」

    「娘娘,你沒有別的選擇。」

    宇文流光繼續笑:「好!好!」

    勤榮眼睛一亮:「娘娘答應了?」

    「不,我沒有答應。那樣的事情,我宇文流光絕對做不出來。但是……你如何做,你如何應用我的名義,請姑姑隨便!我等著,我等結果!如果你們失敗了,我就親手殺了我的母親,再帶著聽藍一起下地獄!如果你們成功了,勤榮姑姑,請你在我父親面前替我們這可憐的三個女人求求情!」

    「娘娘……」

    「呵呵,府中的女人再得寵,那也比不上姑姑這般肯犧牲一切幫助他的人啊。姑姑,以後你做了我的母親,請你一定要替我們向我那父親求求情,放過我們吧。不管是這宮裡還是宇文家,讓我們離開,讓我們,自生自滅吧!」

    宇文流光說著,直接就跪在勤榮面前,重重的磕下去一個頭:「宇文夫人,宇文流光求你了!」

    那一整晚,宇文流光都沒有歇息。她在聽藍公主床前坐了一會兒,看著熟睡中的聽藍公主,手掌狠狠摀住嘴巴,痛哭流涕。後來,她在殿中來來回回走了無數遍,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最終熄滅了火盆,躺在地上,感覺那刺骨的冰冷,緩緩閉上眼眸。

    鳳虹殿中,燭火一夜未熄。鳳虹殿外,宇文奚數十次經過,每一次都忍不住向裡面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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