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發展方略 文 / 夢別緒
從司桑伊城堡到龍墟，地圖上看來，不過幾道彎曲曲線的距離，實際上，老福特的計劃書裡特意標注，司桑城堡距離龍墟六百四十里。途中，會先後經過古塔男爵和魯塔男爵的領地。基於伊涅斯塔和他兩個便宜兄長之間複雜微妙的關係，蒙揚這個司桑「准貴族」想順暢地通過那些地方進入龍墟，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明面上，身在降龍城的埃佈雷斯是禁止三個兒子相互殘殺的，不過，論實力財力伊涅斯塔根本不是古塔、魯塔的敵手，按老福特的計劃書，要想建設龍墟，還得本著就近取材的法子，從古塔和魯塔手上購買建築材料和種子，還得跟一個願意與龍墟合作的商隊。
在白龍帝國，物資的運送都是用車隊，大領主們則出動自家的護衛軍隊，小領主們只得選擇僱傭有實力的商隊。大城與小城之間的距離往往都在千里之上，路途遙遠，途中大多要經過許多領主的領地，會不會發生什麼意外，這是誰也說不清的問題。
按照老福特的設想，只要是把龍墟建設起來，一千五百畝現成的果園和麥田、稻田，產出的糧食和水果除了自用外，一旦運到降龍城可以賣出近五萬金幣。若是再將兩百畝荒地開墾出來，或是在領地中找到一塊可以培植藥草的地方，潛在的價值簡直是難以估量的。
不過，這一切都得建立在蒙揚有足夠強大的力量保護龍墟的安全這個基礎上，也就是說蒙揚必須要有一隻私軍。
白龍帝國有明確的法規，領地在千畝之上的貴族，允許建立自己的私軍，人數不超過一千人。
養一隻軍隊，可不是養一千個奴僕這麼簡單。
老福特提出了三個可行方案，供蒙揚參考。
第一個方案，五百奴隸搭配三十個軍士，每年需耗費金幣約一萬個。
第二個方案，一千奴隸搭配軍士一百，每年耗費金幣約為一萬八千個。
第三個方案，兩千奴隸搭配軍士兩百，每年耗費金幣約為兩萬五千個。
老福特這三個方案，所需金幣都是除開建設費用和種子費用的，以他的設想，若是蒙揚真想在龍墟立足發展，那麼這三個方案循序漸進地實施，是為最佳。
不過，蒙揚根本不可能花這麼多的時間在經營拇指大小的一塊領地上。
計劃書末尾，蒙揚看到老福特列出了相信的採購物資清單，包括運送的商隊都已經選好，只待蒙揚最終確認。
然後蒙揚就看到齊格商會掌櫃迪倫的名字。
「老福特，你跟我說說，這家齊格商會的具體情況，當然，我不是指他們在司桑城堡這個小小的分會。」蒙揚抬起頭，把計劃書丟開，看著老福特問道。
老福特眼中異色一閃而逝，謹慎地道：「主人，提到齊格商會，我不得不多一句嘴，跟你說說帝國的三大公會。」
蒙揚不置可否，端起茶杯，自從得到完整的封存記憶之後，蒙揚感到自己的行為舉止每每不經意間就會流露出殺伐之氣，以及真正上位者才有的威壓。
老福特頓了頓，繼續說下去。
「說到三大公會，就不得不提三大公爵。如果說相對而言，火山峽谷區域是皇室私有領地，那麼三大平原則是三大公爵都想掌控的混亂之地。這裡經常爆發各種規模的戰爭，無他，只為了擴大領地，掠奪資源，壯大自身實力而已。」
「虎山平原的巴洛公爵是一名三級高級戰士，是站在戰士這個職業最巔峰的存在，因而巴洛代表的就是戰士公會的利益。因為帝國人選擇戰士這個職業的最多，所以戰士公會是帝國勢力最大的公會。戰士公會一直想兼併其他兩個公會，因而擴張領地的野心從未終止過，具體就體現在巴洛公爵策劃並發動多次對火山平原、狼山平原的入侵戰爭上。」
「狼山平原的巴裡公爵是一名三級高級魔法師，實力跟老國王巴澤爾相當，向來不把皇室放在眼裡，自然是代表魔法公會竭力抵制戰士公會的侵襲。」
「而咱們所在的火山平原，巴德公爵本身是一名三級高級盜賊，擅計謀，夾在兩大公會中間雖然堅持得很辛苦，這些年還是比較穩定。不過，誰也說不清楚，三大公爵何時會推動爆發一場覆蓋三大平原的大戰。」
「論及軍隊實力，巴洛公爵的確佔優，可是巴裡公爵和巴德公爵的實力也只是比他稍弱一點點而已。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巴德公爵經常採取中立的態度，極少參與到兩大公爵的戰爭之中。而因為火山平原地勢的緣故，兩大公爵歷年來的戰爭其實都是在火山平原上展開的，也就是說，別人家的戰爭在自己家門口打，主人你可以想像，巴德公爵心中的怒火是什麼樣的。」
「兩大公爵明面上絕不敢跟巴德公爵徹底翻臉，所以每一次戰爭過去，他們總會像征性地給予一些賠償，不過這點賠償比起戰爭帶給火山平原難以平復的瘡痍，如何能彌補得了？基於這點，巴德公爵一直拒絕跟任何一個公爵結盟，但兩大公爵對他的拉攏從未停止過。」
「以上，就是我所知的帝國三大平原的微妙局勢，不知對主人有沒有一點幫助。」
老福特說到這裡，認真地看了蒙揚一陣，卻見蒙揚眉頭緊皺，但面上露出的卻是驚喜表情。
「老福特，我對你的來歷背景現在有一點興趣了，但是你現在最好不要告訴我。不過，既然你看透了我的心思，我不妨明確地告訴你，遲早有一天，我要讓三大公爵匍匐在我的腳下！」
轟！
無邊的殺意從蒙揚身上轟然而出，如一股突兀生起的龍卷呼嘯著穿堂而去，但站在蒙揚面前的老福特卻只是瞳孔微縮，身軀竟堅挺地未動一下。
「主人好強的戰意！好吧，主人，我請求你將來答應我一件事，我必將盡心竭力輔佐您！」老福特微微躬身道。
「你這是在跟我談條件嗎？」蒙揚聲音冰寒如刀。
「不不，主人您誤會了。我請求主人您的那件事，只是一件私事，跟主人的大事無關聯。」老福特冷汗滴落，忙分辯道。
「那好，只要我能做到，那我就答應你。現在，你告訴我，商會跟三大公會、三大伯爵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蒙揚收回殺意，淡然道。
老福特輕鬆了不少。
「主人，三大公爵之所以時常爆發戰爭，都希望擴張領土，其實最根本的是他們看中了無窮無盡的資源。礦石、野人、藥草，這才是他們真正想要的東西。而往往，珍稀的礦石、藥草都掩藏在未開發的那些紅色區域，那裡住著數不清的凶悍野人。」
「三大平原有幾處面積最大的未開發區域，分別是虎山平原的烏龍海，狼山平原的冷龍山，火山平原的熔岩區，還有就是咱們即將搬到它旁邊的龍泉森林。」
「三大公爵對各自佔領平原的為開發區發動多次規模浩大的開發行動，但是每一次他們都損失慘重，收穫遠遠低於他們的投入。所以，他們現在都將目光集中到龍泉森林，可是懾於龍泉森林的凶厲，他們都暫時按兵不動。或許正是由於感覺到了兩大公爵即將對龍泉森林採取行動，巴德公爵才會暗中授意阿曼達、比爾、布蘭奇三大伯爵搶先行動。」
蒙揚終於插話道：「但是即便是巴德公爵，也只能下達命令，無法完全掌控這三大伯爵各自的野心吧？所謂上行下效，既然公爵老爺們行事都是如此，我想我可以理解得到指令的三大伯爵為何會在龍泉森林發生對峙了。」
老福特讚許地點點頭道：「不錯，作為依附於巴德公爵的三大伯爵老爺來說，他們誰也不希望看到對方的壯大，哪怕他們自己在龍泉森林一無所獲，也絕不願對方從中獲益。這就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做法。這也是帝國貴族們一貫的行事做派。這樣的爭鬥中，大魚小魚都心懷異心，絕沒可能做到真正的團結和凝聚，說難聽點，別說是咱們的男爵大人了，就是埃佈雷斯子爵大人，也是炮灰的角色。」
蒙揚皺眉道：「看來，咱們現在的處境還真是十分不妙，咱們簡直連炮灰的級別都算不上。一旦被帶上戰場，要麼是死在其他貴族老爺的屠刀之下，要麼就是葬身在茫茫的龍泉森林之中，當真是有去無回的命數。」
老福特歎息道：「老奴雖然明白主人您宏大的志向，可是，除非主人您有一座取之不竭的金礦，否則短時間之內想要擺脫做炮灰的命運，實在是難。」
蒙揚冷笑道：「炮灰？哼哼。誰的拳頭大，誰就有話語權，只要我的拳頭夠大夠硬，管他野人還是貴族老爺，想一口把我啃下去，都會崩掉他們一嘴牙！」
老福特擔憂地道：「主人，其實龍墟是進入龍泉森林的一扇南大門。三大伯爵的軍隊只要是開向龍泉森林，搞不好咱們那裡就是戰場。何況，一旦徹底激怒了那幫野人，八百里的距離和一條淺淺的錫爾河，是根本無法阻止他們來襲的腳步的。主人，你確定還要去龍墟？」
蒙揚騰地站起身來，眼中有兩團烈火在燃燒，一字一頓地道：「去！幹嘛不去？你說要是我搶在三大公爵之前，將龍泉森林佔據成我的領地，我就將取代巴德公爵，成為三大平原的軸心。哼哼，軸心如何才能正常地轉動下去，不外乎兩樣東西，一是金幣，二是實力。老福特，拿出你的本事，跟我轟轟烈烈地幹一場吧！金幣會有的，實力也會有的！」
老福特眼中異彩連連，卻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麼就說吧，不要吞吞吐吐。」蒙揚看了老福特一眼。
「主人，怕只怕沒有人會給咱們足夠的時間發展和壯大。」老福特凝聲道。
蒙揚頓時陷入了沉思。
良久，蒙揚抬起頭來，直視著老福特問道：「齊格商會應該是巴德公爵控制的盜賊工會的產業，那麼，只要有金幣，能不能從他們那裡直接買到大批奴隸、藥劑、技能書和武器裝備？」
老福特倒吸了一口冷氣，顫巍巍地道：「主人，只要有金幣，當然可以，不過主人，您到底是想採納哪一個方案呢？」
蒙揚走到桌前，提筆刷刷刷地在一張紙上寫了起來，少頃，將紙遞給老福特，吩咐道：「我要閉關一日，你的計劃很詳盡，不過方案就按我這個來。」
老福特往紙上一瞧，身軀接連晃動，差點跌坐到地上。
不料，蒙揚隨手一揮，一個一尺見方的小箱子憑空出現在桌上，「我想，有了這東西，我的方案你完全可以實施了吧？」
說罷，蒙揚徑直回房間閉關。
老福特深吸了一口氣，收回凝視主人的目光，拿起那個略顯沉重的精緻箱子，輕輕打開。
一陣陣奪目的精光，讓老福特的老眼頓時被徹底閃花，而他的呼吸也在這一刻驟停了足足十息。
「這是黃金葉！天啊，比金幣純度還要高三倍的黃金葉！」
老福特發呆了一瞬，便死死地用雙手按住裝滿金葉子的箱子，緊緊摟在懷中，還不忘記緊握著蒙揚那張方案紙條，一溜煙跑回到賬房，緊鎖了大門。
蒙揚不是不在意老福特的背景來歷，而是他看出老福特屬於那種因為特殊原因，失去了力量的人。至於老福特到底是修煉的鬥氣還是魔法，蒙揚並未探查出來，因為蒙揚發現，這老頭的精神力相當強大，至少有蒙揚三分之二大小的精神力修為。
一個沒有力量的老頭，卻有著如此強大的精神力，棲身一座老宅為奴，本身這件事就透著幾分詭異。
蒙揚好奇的是，這老頭居然能洞悉自己的內心，瞭解自己的「野心」，這是一種強大的天賦還是其他什麼，蒙揚不清楚，但不能否認的是，蒙揚知道自己身邊現在正需要一個這樣的人才。
無論是希爾，還是書生、醉月、明少，現在都指望不上。
蒙揚反倒把這個當成是對自己的一次重要磨煉，他相信，若是自己真的能赤手空拳在白龍帝國翻雲覆雨，最終站到帝國的巔峰，這對自己將來的行事有著極其深遠的影響。
蒙揚心中只有四個字：「位面征戰」！這才是蒙揚決定將白龍帝國作為自己練兵之所的根本原因。
回到房間，蒙揚只用了半個時辰，就用伊涅斯塔的那本鬥氣訣成功催動了鬥氣珠，讓鬥氣如臂使指。
至此，蒙揚知道自己在這個世界總算有了最為基本的自保能力，相當於五級戰士的鬥氣修為，完全可以在一個男爵領裡橫著走了。
隨即，蒙揚翻開了那本鬥氣技能書：震盪，一級鬥氣技能。
竟是跟科拉掌握的唯一攻擊型鬥氣技能一樣，蒙揚當即嘗試著催動鬥氣進行練習。
情花輕旋，鬥氣珠緩緩顫動，龐大的天地靈氣朝著蒙府聚集過來，湧入蒙揚的身體。
三個時辰的時間內，蒙揚的神魂中接連跳出了三次訊息。
第一次訊息為：震盪，一級，鬥氣三波。每使用一次耗費鬥氣五點，冷卻時間，無。
第二次訊息為：震盪，二級，鬥氣四波。每使用一次耗費鬥氣十五點，冷卻時間，無。
第三次訊息為：震盪，三級，鬥氣五波。每使用一次耗費鬥氣二十五點，冷卻時間一分鐘。
當鬥氣如混沌的靈蛇一般纏繞在蒙揚的手臂成波狀沖刷到拳頭，當神魂中先後三次閃現出這些訊息，蒙揚也有些呆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