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二ま六章 魔煞的進化 文 / 一碗星辰
一個巨大的、黑乎乎的頭顱從一座山峰後面冒了出來。那是一個高大的數十米的魔煞，它的周圍還簇擁著一群十幾米高的魔煞。這只高大的魔煞，也同樣是只有頭、肩膀、兩條手臂和上半身，沒有**。和其它的魔煞一樣，它也是漂浮在地面上前進的，就像一團烏雲。
很明顯，它應該是這支魔煞大軍的首領，只是一揮手臂，它身前的小魔煞就紛紛讓開，給它讓出了路。
「怪不得這些魔煞行動統一。」楊霄面色嚴肅道，「原來，是有大魔煞在控制著它們……」
「這怎麼辦，這怎麼辦？」陳陽明在一旁喃喃念叨著，有些信心不足。
林風盡量用輕鬆的語氣道：「應該還好吧。」
因為林風見識過赤峰山脈的那只上古魔煞了，有個先入為主的概念，對眼前這隻大魔煞的個體實力，他並不怎麼在意。
當時那只上古魔煞出現的時候，也是數十米大小，但那只魔煞在數十米大小的時候，就已經帶上一些人的外貌，最後還能完全凝聚成人形。而眼前這隻大魔煞，雖然也有數十米高，但只是一團黑影，完全沒有其它色彩。很明顯眼前這一隻大魔煞，實力要弱於那上古魔煞。至於它到底是什麼程度的實力，能不能凝聚成人形，一下子倒是不好判斷。
對林風來說，最麻煩的還是魔煞總體數量太多了。
數量多，又有大魔煞的控制，那些低級魔煞就可以形成有組織的進攻，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大魔煞不同於一般的低級魔煞，它們有完整的思維能力，智慧接近人類。
這只數十米高的大魔煞正在遠處，面向城牆站著。它頭上兩隻巨大的眼睛，冒著昏暗的黃色光芒，似乎在思考著什麼。突然這黃色光芒快速閃爍了幾下，接著它一條手臂一揮，又發出了一些奇怪的叫聲。
瞬時，原本等待在山頭上的那些低級魔煞動了。
無數的低級魔煞從山上奔了下來，集中到山下的峽谷，對著要塞的城牆，發起了衝擊。
「放！」
要塞上一大排晶石弩箭射出去，很快一群魔煞就被打散了形體。
但這一次衝上來的魔煞實在太多了，少掉一排影響都不大。後面的魔煞完全對弩箭視若無睹，甚至都不知道躲避一下，就這麼不要命地衝擊著城牆。當它們來到城牆下方之後，它們就用兩條手臂，對城牆敲打著。有一些魔煞，則直接拿自己的身體去撞擊城牆。
這種看起來介於氣體和橡皮泥之間的形體，雖然外形不穩定，但衝撞的力量卻一點也不小。
魔煞就用自己的身體為武器，衝撞著要塞的城牆，方式簡單而粗暴。
沉悶的撞擊聲此起彼伏。
在它們的衝撞下，要塞下的城牆也發生了輕微的顫抖。
「繼續放！」
隨著指揮，要塞上一支一支晶石弩箭被撞上弩炮，然後一排一排發射出去。
大量的魔煞被打散，以至於城牆下形成了一大團黑漆漆的濃霧。就在這濃霧中，魔煞依然不懼生死，拚命撞擊著城牆，發出沉悶的聲音。這些最低級的魔煞，根本不會有害怕的情緒，只要大魔煞給它們下了命令，就會飛蛾撲火一樣撲上來。
城牆很堅固，不但是上好的巨石砌成，而且加持了防禦禁制。這些防禦禁制才是最重要的東西，只要禁制完好，城牆就不會倒塌。而禁制一旦被攻破，這巨石的城牆，在強力撞擊之下，也就如同土堆一樣不堪一擊，立刻就會倒塌。
但是隨著魔煞前仆後繼，不顧生死的撞擊，城牆也漸漸搖晃起來，連禁制開始出現不穩的跡象。
城上的修真者們也已經投入了戰鬥，他們對著下方，不斷發出一道道法訣。飛劍的劍芒、或者飛劍本身的攻擊、或者雷電、火焰等等法術，一股腦兒砸了下去。
飛劍很輕易就能切開魔煞的身體，但造成的傷害反而不是太大，它們很容易凝聚回去。
對魔煞破壞力最大的，還是一些擁有爆裂效果的法訣。而爆裂法訣將魔煞爆開之後，就有可能直接殺死它，讓它無法再次凝聚。
城上的人很快都發現了這個特點，他們紛紛放棄了飛劍攻擊，盡量改用爆裂的方式。有一些不會使用爆裂法訣的人，也改用了雷電、火焰之類，殺傷力相對還算不錯。
爆裂掉的魔煞越來越多，它們的身體爆開之後，就化為黑氣，消散開來。
漸漸地，這種黑氣也越來越濃郁，完全瀰漫了要塞下方。要塞面前的峽谷，現在就像是被奇怪的烏雲覆蓋了。只能看到一大團黑氣，別的什麼都看不到。
那些還沒有爆裂開的魔煞，也隱藏在了黑氣裡面。而在這黑氣中，又有很多魔煞正在重新凝聚形體。
又是一波魔煞的衝擊被打退了，後續的魔煞卻沒有繼續衝擊，出現了短暫的休戰狀態。
青雲要塞上，不少人都在城頭邊緣，看著下方。
林風走到楊霄身邊問道：「楊大哥，你覺得怎麼樣？」
「暫時還是能守住的。」楊霄道，「但是，我們的消耗也很大。」
「能支撐多久？」
「不知道，盡量吧。晶石弩箭可能不多了。」說完這句話，楊霄陷入了沉默。
晶石弩箭、符咒、法訣是現在他們主要的三種攻擊手段。晶石弩箭如果耗盡，那就等於少了一種強力的後援，只能依靠這些修真者自身的能力用法訣攻擊，或者使用符咒攻擊。但符咒也同樣是消耗品，難以持久。
一旦弩箭、符咒都消耗一空，局面會更加糟糕。只剩下修真者自身，依靠真元力和飛劍，和這麼一大群魔煞戰鬥，累都能把人累死了。
「我覺得下面的黑氣有些奇怪……」林風皺眉道。
「怎麼了？」
「那些魔煞恐怕還沒被完全消滅，再看看吧。」林風也說不上來，奇怪在哪裡。但這些黑氣既然存在，就不能掉以輕心。
原本瀰漫在下面的那些濃厚的黑氣，正以明顯可見的速度消退。但在這些消退黑氣中，卻似乎有幾個地方依然黑乎乎的。幾團東西比周圍更顯眼，隨著黑氣的散去，它們漸漸顯露出來。
而且，那幾團東西，有不斷擴撒的趨勢。
那是魔煞，魔煞正在增長！
「原來它們，還會互相吞吃……」林風驚訝道。
大家也都看明白了，下面的那些黑氣，並不是自然散去的，而是因為這些黑氣被幾個相對強大的魔煞給吞噬了，正在形成更強大的魔煞！
「嘎嘎嘎。」一個魔煞已經完成了吞噬，它從地上站了起來。
原本的低級魔煞只有兩米左右的高度，而現在這個新形成的魔煞，身高已經高達十幾米，它的頭甚至已經到達了城頭的高度！雖然它還不如那只幾十米高的大魔煞，但比兩米的低級魔煞卻要強大得多。
看到這麼一隻新形成的高級魔煞，要塞上的人立刻發動了攻擊。
沒有絲毫遲疑，大量的雷訣丟向了它，辟辟啪啪的雷電，在魔煞頭上閃耀著。一條條電蛇環繞著它的頭，並且流動到它的全身。
魔煞顯得很憤怒，一條巨大的手臂伸出來，惡狠狠地拍在城頭上。
「砰！」巨大的聲響。
城頭都一陣輕微的搖晃，而被魔煞手臂拍中的地方，甚至石塊紛飛，碎開了一個口子！這一隻魔煞的力量，遠遠強於那些低級魔煞，而且它的形體也已經變得很堅實了！
「它們竟然還會吞噬進化。」林風覺得越來越頭大了。
那麼一大群低級魔煞，雖然也很麻煩，總歸還能憑借要塞擋住。但魔煞竟然還能互相吞噬進化，形成更強大的個體，也是林風之前沒有預計到的。
越來越多的魔煞，從下方的黑氣中站了起來。
這些魔煞一個個都有十幾米的高度，和那隻大魔煞身邊圍繞著的差不多。而這些十幾米高的高級魔煞，也明顯比低級魔煞要「聰明」，它們不但會攻擊，也知道閃避！對於一般的攻擊它們完全不管，但一些強大的攻擊，比如高手發出的法訣，或者晶石弩箭，它們竟然會閃開，避免被正面擊中。
楊霞的表情有些難看，歎道：「原來它們之前的攻擊，竟然只是佯攻而已。」
林風點點頭，道：「是啊，它們還真是聰明。」
之前，那些低級魔煞不要命的衝撞城牆，並不是它們的真正目的。那大魔煞的真正目的，就是犧牲掉一大批低級魔煞，利用它們的身體，去餵食一部分相對厲害的魔煞，培養出一群高級魔煞來！
對它來說，如果低級魔煞可以直接撞開城牆，固然是好事；如果低級魔煞撞不破城牆，反而被打散，卻是它本來就定下的計劃！
這魔煞已經脫離了簡單戰鬥的方式，上升到戰術戰略的程度了。
想明白了這一層後，眾人覺得壓力更大了。楊霄搖頭苦笑道：「怪不得天蕩界這麼快就守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