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六十二章 邪師真相(1) 文 / 雪冷凝霜
趙欣從外面回來時,已是傍晚。迷迷糊糊的,我感覺有人在捏我的鼻子,『騰』一下跳了起來。
「看看…」趙欣瞪著我,指著床上,「流了這麼大一攤口水,冷兒,我真想把你扔出去!」
師父坐在一旁,只是笑。
趙欣買來不少吃的,吃飽喝足,天已經黑了。
「趙姐,晨星的事你查了沒?」我問道。
趙欣告訴我們,她的手下阿強查探得知,蕭山那一夥人已經不在村裡了,包括村長,也不知去了哪裡,晨星應該和他們在一起。
「不在村裡,那他們去了哪裡?」我有些驚訝。
趙欣兩手一攤:「我也不知道。」
師父說:「昨晚我看到,晨星所有的東西都在屋裡放著,看樣子不會走遠,應該還會回來的。」
「也許吧,可是,他們那樣陷害你們,目的是什麼呢?」趙欣忿忿的說。
「其實,我這幾天也一直在想這件事,想不出原因。」過了一會兒,師父說:「趙小姐,在你這兒叨擾了一整天了,我們也該走了。」
趙欣一愣:「你們要去哪兒?」
「山裡。」
師父把我們在山裡的遭遇講了一遍,師父說,今晚要去那條山溝裡看看,說不定會有什麼發現。
趙欣想了想,說:「我跟你們一起去。」
我和師父愣神時,趙欣已經衝進了洗手間,不一會兒,換了一身黑色運動裝出來,頭髮也挽了起來。
「怎麼,不認識我了麼?」趙欣衝我一撇嘴。
我臉上一熱,笑道:「趙姐,你真漂亮。」
趙欣格格一笑:「冷兒嘴真甜。」隨即,偷偷瞟了瞟師父。
那兩個保鏢一直在院子裡徘徊,他們就睡在門簷底下的。趙欣對他們說自己出去辦點事,並且吩咐他們,密切留意蕭山那些人的舉動,看他們什麼時候回來。
這天晚上,天氣比較晴朗,涼的風吹拂著萬物,然而,月光卻是慘白的,時而一片雲飄過掩住月色,天地間便忽明忽暗的。連續幾天的雨,陰霾之氣還沒有散去,地面上很潮濕。
雖然得知蕭山他們不在村裡,我們還是沒有走大街,而是從小巷裡穿過去的,剛好路過陳木升家門口。
「等一等。」走出幾步,師父忽然停了下來。
「怎麼了?」趙欣小聲問。
師父退回去,輕輕來到陳木升家門前,上下打量了一番。
「我怎麼感覺不對?」
師父說,上次在陳木升家裡驅邪之後,他家裡那股陰宅之氣已經沒了,然而現在好像又有了。
「難道那三口棺材又回來了?」我問。
師父搖了搖頭。
我自己也知道,那三口棺材已經被燒了,不可能回來,莫非是和那降頭師有關?…
正想著,我忽然聽到一陣哭聲從院子裡面傳出來,心裡一驚,師父和趙欣也聽到了。
「可能出事了。」師父沉聲說。
一想到那天的事,我心裡就來氣,咬了咬牙說:「師父,別管他,幫了他那麼多,這老頭竟然反過來和蕭山一起害我們。」
師父搖了搖頭,長歎一聲說:「其實那天他也沒說什麼,唉…算了,我們走吧。」
趙欣和師父走在前面,我跟在後頭,剛走沒幾步,我忽然感覺背後一涼。一回頭,我看到有一個模模糊糊的東西,從陳木升家裡鑽出來,倏地不見了!
我大吃一驚,急忙叫住師父。
「果然出事了!不管那麼多了!」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師父已經走過去,『砰砰』的拍起了門。
很快,門開了。
開門的是陳阿旺,看起來滿臉淚痕,愣愣的看著我們。
「阿旺,家裡發生了什麼事?」師父問。
陳阿旺終於看清了我們,『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張師父,救救我爹吧!」
師父急忙將他扶起,一問才知道,原來陳木升出事了!
陳阿旺說,吃過晚飯以後,他很早就睡下來,睡著睡著,突然聽到陳木升屋裡傳來一聲怪叫。
「我跑去一看,我爹睜著大眼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我娘坐在床上就跟傻了一樣…」陳阿旺一邊哭,一邊說。
師父左右望了望,輕聲說:「走吧,到家裡看看。」
來到屋裡,只見陳木升已經被放到了床上。全身上下只穿一條短褲,瘦骨嶙峋,表情有些扭曲,似乎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陳木升的老婆裹著被子,渾身發抖。
趙欣走上前,翻開陳木升的下眼皮看了看,又掰開他的嘴瞧了瞧,淡淡的說:「這人已經死了。」
陳阿旺嚎啕大哭,陳木升的老婆還是呆呆的坐在那裡。
師父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說:「大嫂子,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沒有反應,但我卻感覺她的嘴唇在動,湊上去仔細一聽,我聽到她在用蚊子一樣的聲音,不斷重複兩個字:「有鬼…有鬼…」
看樣子,陳木升確實是被邪物給害死的。
剛死過人的屋子裡,瀰漫著一股說不出來的味道,似乎有什麼『東西』從死者身上滲出來,改變了空氣。
秋風從門口和窗縫裡透進來,昏暗的燈光下,整個屋裡十分淒涼。看著躺在床上的陳木升,我忽然覺得心裡有點酸,之前對他的恨意蕩然一空。陳阿旺母子二人,身形佝僂的偎坐在床上,顯得十分可憐。
「趙小姐,你可以查出他的死亡原因嗎?」師父問。
趙欣撩了撩頭髮,就像變了一個人,沉靜的說:「驗屍的話,需要通過法律渠道才可以,況且,我也沒有工具,大體檢查一下吧。」
說完,趙欣命陳阿旺從賣部裡取了一雙白手套過來。
查看一番,趙欣說從表面特徵來看,他好像是被嚇死的。
師父點了點頭,四下裡看了看,便問陳阿旺這幾天有沒有什麼特殊的人來過,或者有沒有什麼不一般的事情發生。
陳阿旺勉強鎮定下來,想了想說,大前天晚上,陳木升和村長他們在一起,直到很晚才回來。這幾天看起來精神都不是很好,有些恍恍惚惚的。
「他們大前天晚上在哪裡,做些什麼,你知道嗎?」師父問。
陳阿旺支支吾吾的說,他從來不敢過問陳木升的事。
看來,只有陳木升的老婆知道了。但是,瞧她那癡癡呆呆的樣子,肯定受了很大的刺激,估計什麼也問不出來。
師父皺眉道:「他大前天晚上回來時,你在不在場?」
陳阿旺呆呆的點了點頭。
「你仔細想一想,除了精神恍惚以外,他看起來還有沒有哪些不一樣的地方?」
「不一樣的地方…」陳阿旺眼睛一亮:「我想起來了,他身上有一股很重的煙火味!」
煙火味兒?…我和師父對望一眼,大前天,正是我們被陷害,逃到山裡的那一天,晚上一直在下雨,我出去碰到晨星時停了一陣子,但很快又下了起來,我記得,回到木屋時,我身上的衣服已經濕了一半了。下那麼大的雨,陳木升他們會在哪裡燒東西呢?…
「他回來時,雨停了沒有?」師父問。
「沒有,下的很大,我爹連傘都沒打,渾身都濕透了。」陳阿旺說。
師父又在院子裡到處看了看,什麼也沒有發現。從陳木升的死狀來看,他在死前肯定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至於陳木升究竟是被什麼給害死的,師父不敢妄下結論。
突然,師父好像想到了什麼,抬頭指著門上方問道:「我給你們的那道符呢?」
引降頭師那天晚上,從山裡回來以後,師父畫了一道符給陳木升,告訴他說,只要貼在門上,一般的邪物就進不去。陳木升將那道符牢牢的貼在了門上方原來掛鏡子的地方,然而現在看來,那裡卻是空的。
「是哦,怎麼沒了呢?」陳阿旺驚訝的說,「我記得一直都在的。」
仔細看去,只見那塊玻璃上有紙屑殘留的痕跡,很明顯是被人給撕去的。陳木升家的屋門很高,如果想要撕去上面的符,除非踩一隻很高的凳子,或者兩個人疊加在一起才能夠的到。
據陳阿旺說,自從袁靜花被害死以後,陳木升就不敢出門了,生怕哪天降頭師躥出來害他。就連小賣部裡的生意,也全部交給了陳阿旺去打理。至於門上那道符,陳木升比對祖宗牌位還要呵護,陳家祠堂裡的牌位,陳木升半年才擦一次,那道符卻差不多天天『保養』,生怕掉了顏色。下雨時最是緊張,有一次下雨颳大風,陳木升站在高凳子上撐著傘守護了整整一個下午,由於受風,肚子著涼,『噗啦』一下拉在了褲子裡都不知道…
我強忍笑意,道:「他怎麼不讓你替他?」
陳阿旺說自己個子太矮,再加上陳木升對他不放心,不讓他守。可是,自從那天晚上回來以後,陳木升好像就沒有關注過那道符了…
我一想起陳阿旺說,陳木升對那道符比對祖宗牌位還要呵護就忍不住好笑。由其是,陳阿旺說這些話時,用一種嚴肅而又哀婉的表情…
我實在忍不住了,扭過頭,摀住嘴,生怕笑出聲來(阿冷夠沒人性,不過,你笑你也是)笑著笑著,我忽然一怔,我想到了陳家祠堂。如果說,陳木升身上的煙火味兒,不是在外面燒東西沾上的,那麼,會不會是在陳家祠堂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