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81癲狂抉擇 文 / 瀾尊

    朱七知道，這一次，無論如何，恐怕也是在劫難逃了，只是心中，還是有點放不下彩雲，那個溫柔可人的女子。舒骺豞曶

    我從來沒有這樣的痛苦過，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個什麼，我為什麼就和別人不同，在山崖上，我煽動了翅膀之後，身體裡又源源不斷的充斥著那股灰色的能量，這樣的能量不斷的湧入，讓我原本就飽滿脆弱的經脈再一次撕裂，再一次重塑，每一次這樣的過程，我都會有一種想要去死的衝動，因為這種活生生把人撕裂的感覺，恐怕是任何一個凡人都無法承受的痛苦。

    而我，也是一個凡人，至少我現在是這樣認為的。

    我能感覺到我的翅膀煽動的越來越快，我想停下來，但是此刻這又根本不受了我的控制，我只能隨著它的晃動而適應，眼前，漸漸變色，我的世界，變成了一片紅色的海洋，這裡沒有任何的東西，只有翻滾的血漿，我的內心深處，慢慢的生長出一個願望，那就是殺戮，不停的殺戮，彷彿只有這樣，才能緩解我的痛苦的感覺。

    我還是沒有飛起來，翅膀雖然在不停的舞動，卻彷彿只是一些雜亂無章的動作，我想倘若我再不停止這樣的動作，恐怕我是會隨著這樣的狂舞，在最終的腫脹中爆裂死去。

    忽然，我看到了林中有人影的跑動，腳下不自覺的動作，朝著人影的方向掠去，我不知道我怎麼會有這麼快速的動作，在腳底挪動後的幾個呼吸間，我來到了這個人的面前，眼前的男子是一個樸實的男人，看他的裝束，也是黎娜族的村民。我的心中彷彿有一個聲音在大聲的對我說，快殺了他，如果你不殺了他，你就會死。

    是的，我也是這樣認為的，在此刻我認為這種痛苦是會轉嫁的，倘若我殺了他的話，那麼我就可以從癲狂中清醒過來，倘若我不殺他的話，那麼我就會這樣一直的痛苦下去，直到我痛苦的死去才算完結。

    伸出了我的雙手，蒼白冰冷的雙手，我狠狠的朝著男子的脖子抓去，我知道，這一抓下去，這個男子會立即喪命，但是我又怎麼能管那麼多。

    就在我的雙手觸及到他的皮膚的時候，我的眼中看到了他臉上的恐怖，這種恐怖也是我自己之前曾經有過的，在面對死亡的時候，我是多麼的害怕，無助和痛苦，我怎麼又能下的去手，手終於還是停了下來。

    因為在這一刻我又想到了盛樂，我已經對一個人這樣了，倘若我再殺了一個和我毫不相關的人，那麼我和一個強盜又有什麼區別？

    瞬間，那是一種深深的鄙夷，在這種鄙夷之下，我身體的難受彷彿忽然好了很多。慢慢的站起身來，我沒有說話，轉頭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在路過男子曾經摔倒過的地方，我撿起了他在地上那把砍柴用的刀。

    我是不會殺他的，就算是痛苦到死。

    林中，我等待著，若是這種氣息再次讓我生不如死，腫脹到要讓我崩潰，殺人，那麼我就自絕於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