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殘殤（25） 文 / 有錢的主
她不是還活著麼？她不是很好的活著麼？為什麼他還要哭？
於皓南咬緊牙關，感覺到怵然之間，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陷落，一點點的陷落，隨時可能傾覆，傾覆掉他的所有堅強。舒骺豞曶
那一個瞬間，於皓南突然明白了一件事，莫清誠的身邊從來就不缺少比自己更愛她的人，那麼當初的莫清誠，到底是以怎樣的心態奮不顧身的愛上了自己？！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莫清誠總覺得自己第二天上班的時候氣氛有點怪怪的，其中表現的最明顯的就是吳可欣和田磊，吳可欣是個做事情穩健不徇私情的人，今天她幫忙翻譯一份材料，吳可欣竟然好心的幫忙檢查了一遍，說其中的某個句子翻譯的不夠準確，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和吳可欣的熱情相比，田磊對自己反而疏遠了，莫清誠對此倒也不是很在意，只是覺得這個男人雖然還算挺優秀，但是也太小心眼了吧彗！
昨兒個還說在外面算是朋友的，真是變臉比翻書還快！
不過一天時間總算是快要過完了，莫清誠也將最後的一點工作做完，看了看時間，收拾東西，準備下班。
今天趙柯答應她，帶顧小北去一個飯店吃飯，她可以在旁邊定個位置，偷偷的觀察顧小北囂。
趙柯永遠是最瞭解她的人，他知道自己多麼的想念兒子，多麼的想親眼看看兒子，卻也知道自己多麼的怕兒子看到自己。
他全部都知道。
莫清誠收拾起雀躍的心情，穿上大衣外套便準備下樓，不想剛走到電梯就被一個人給攔了下來，莫清誠詫異的抬起頭，卻見是田磊。
「田秘書，請問有事兒嗎？」莫清誠的聲音中有著明顯的疏離。
田磊抿了抿唇，隨即低聲說道，「莫小姐，我想請你吃個晚飯！方便麼？」
莫清誠抿了抿唇，隨即聲音淡淡的道，「對不起，今晚我有約了！」
「是跟昨天那個趙總麼？」田磊的聲音陡然間變大，倒是讓莫清誠有些詫異了，她抬起頭看向田磊，不知道田磊到底知道了什麼或者瞎猜了什麼，但是看到田磊的眼神她也大致明白了田磊的意思。
「田秘書，對不起，這是我的私事，你無權過問！」
莫清誠說罷，逕直越過田磊，想著電梯走去，現在還沒出公司的門，她可不想和公司裡的任何男人有任何親密的接觸。
不料莫清誠剛走了兩步就被田磊一把拽住，「莫清誠，做我的女朋友吧！」
這句話聲音很大，不僅讓莫清誠聽得真切，也讓隨後走過來的吳可欣聽的真切。
莫清誠一把甩來田磊的手，深深呼出一口氣，對著田磊禮貌的一笑，「田秘書，對不起，我不能接受你，原因有三，第一，你比我小了兩歲，我不喜歡姐弟戀。第二，我已經結過婚了，有個七歲大的兒子。第三，我對你沒有感覺，也不可能有感覺。好了，我想我說的已經夠清楚了，今天晚上我有約，我要去見我的兒子……再見了！田秘書！」
莫清誠說罷，也不等田磊反應過來，逕直進了電梯，按下一個數字，很快消失在田磊的視線裡。
站在不遠處的吳可欣在聽到田磊對莫清誠的表白時身子明顯的有些僵硬，內心的某個地方有點微微的疼，但是看著莫清誠灑脫利落的拒絕了田磊，看著田磊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她竟然更覺得不輕鬆。
還有一點，就是她對莫清誠說的話很是好奇，莫清誠結過婚了，還有個七歲大的孩子？真的一點看不出來，她看起來這樣年輕漂亮，哪裡像個七歲孩子的媽媽？
吳可欣輕輕的走到田磊面前，看了田磊半晌，隨即低聲道，「走吧，恰好我心情也不好，我們去喝一杯！」
田磊苦澀的一笑，轉身向著電梯方向走去。
莫清誠出了電梯的大門，打了一輛出租車就朝著家的方向駛去，因為今晚上是近距離的去看顧小北，她必須好好的偽裝一下自己。
因為在飯店裡，若是帶著帽子圍著圍巾，臉都不露顯然太過奇怪，所以她昨天晚上為自己今天怎麼偽裝自己想破了腦袋，好在最後一錘敲定……她要穿男裝！
此時的莫清誠看著鏡子裡這個穿著深色大衣，帶著鴨舌絨帽，短髮套，帶著黑邊框眼睛幹練的小青年的時候，自己都忍不住的笑了。
也許她這樣扮相大部分人還會看出來她是個女人，不過她也不是為了瞞住所有的人，只要顧小北認不出她也就行了！
雖然覺得好玩，但是靜下心來，卻是一點都不覺得輕鬆。
苦澀一笑，她暗暗的下定決心，只要顧小北不受任何刺激的接受自己，她便再也不躲了，回到原來的生活，重新開始，只帶著她的兒子。
打車去了趙柯事先通知好的飯店，剛坐下沒兩分鐘，看見窗外的三個人影，莫清誠的心裡陡然的一驚，隨即跟服務生點了兩個菜，便緊張的坐在那裡等候。
很快，三個人在莫清誠的後面坐定，看不到彼此，但是卻靠的如此之靜。
服務生馬上送來菜單讓，隨後便彎身退去，聞晴晴看了一眼四周，微微抿唇，「阿柯，今天怎麼想著帶我和小北出來吃飯啊，真是夠意外的！」
「沒有，覺得很久沒有出來了，而且我們小北是個小饞貓呢！？」說罷，趙柯摸了摸小北的頭。
聞晴晴抿唇一笑，沒有說話，然後就看著趙柯和小北商量著點菜。
這兩年趙柯對顧小北的愛她是看在眼裡的，雖然告訴過自己不要去在意，畢竟顧小北失去了母親，自己和趙柯作為乾爸乾媽疼他愛他那是正常的，她自己也對顧小北非常的好。
可是如今，她和趙柯也有個六個月大的女兒，她發現趙柯對顧小北的好比對自己的親生女兒還要好，還要關心，她仍然無數次的告訴自己不去在意，但是每每看到她那個小巧可人的女兒，心裡還是不免失落。
「小北啊，點了這麼多海鮮可不好，吃了要拉肚子的……」趙柯揉著小北的頭寵溺的說道。
顧小北嘟了嘟嘴巴，「這樣啊……那我可不可以點一份糖醋魚啊……嗯，不知道這裡做的有沒有劉奶奶做的好，我媽媽最愛吃劉奶奶做的糖醋魚……」
顧小北的這句話說完，不僅讓旁邊的趙柯微微一怔，就是身後背著他們做的莫清誠也不由得濕了眼睛。
「小姐，菜上齊了，請慢用！」服務生將三盤菜放在莫清誠的面前，其中一盤就是糖醋魚……
莫清誠輕輕「嗯」了一聲，微微的低下頭去，沒有說太多的話，服務生雖然覺得有些奇怪，卻也並沒有多說，只是拿起筷子開吃。
兒子就在她的身後，兩個人坐著連體沙發，幾乎背都是靠在一起的，但是她伸出手，卻觸到兒子的溫度。
她咬著唇，將糖醋魚送到口中，可是卻食不知味。
這一餐，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怎麼吃掉的，她能聽出來今晚趙柯故意和小北說了很多的話，問了他很多的問題，學校裡的，家裡的，關於同學的，關於鋼琴比賽的，關於畫畫的等等……
她就那樣靜靜的，以一種卑微的方式聽著，眼裡是濕潤的。
「乾爹，我想去尿尿……」顧小北估計說的累了，突然這麼硬邦邦的沒有任何來由的冒出去一句。
趙柯捏了他的小臉道，「好，乾爹帶你去洗手間……」
說罷，趙柯便牽起顧小北的手，朝著洗手間的方向走去，正好從莫清誠的餐桌前擦身而過。
可是莫清誠卻只能坐在那裡，這樣靜靜的看著那一大一小的身影漸漸遠去，遠到自己無法觸及的距離。
莫清誠擰著眉頭，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她想這事一個很好的開始，她知道小北現在生活的很好，學習成績，畫畫鋼琴以及和同學相處的都很好，只要這樣，便好。
莫清誠等在那裡，每一秒鐘都像一種凌遲，但是想到兒子待會迎面會走來，她又覺得無比的激動，兒子快要走近她了，很快的，很快就要來了。
終於，當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從拐角處走來的時候，莫清誠的心裡一動，連忙低下頭去。
趙柯看到莫清誠坐在那裡，鴨舌帽壓得很低，但是她那削尖的下巴仍然圓潤光潔，趙柯抿了抿唇，那一瞬間，他再次為莫清誠心疼，很疼。
他微微歎了口氣，隨即扯著顧小北向著座位方向走去。
顧小北是個很細心的孩子，聽見自己乾爹歎氣，抬起圓圓的小腦袋看向趙柯，「乾爹，你怎麼了？」
趙柯笑著搖了搖頭，「沒什麼，乾爹是覺得小北長得太快了，說不定過幾年就有乾爹那麼高了呢！」
顧小北聽了立馬得意了起來，掙脫趙柯的手，聲音有點淒楚的道，「如果以前我有乾爹那麼高，我就能保護媽媽了，這樣媽媽也就不會死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顧小北和趙柯已經快要走到莫清誠的跟前，莫清誠聽了顧小北的話，身子微微一怔，鼻子也不由得發酸，眼淚抑制不住的就掉了下來，但是小北很快就要走到她的跟前，她連忙抹掉眼淚，裝作若無其事的低下頭去。
近了，近了，小北就要走近了，那麼熟悉的，清甜的，她兒子的氣息就要近了，莫清誠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那樣的緊張過。
她是多麼想抬起頭來好好的，仔細的看兒子一眼啊，這可是她思念了兩年多的兒子啊，莫清誠思及，心裡一陣的百味陳雜。
終於，顧小北走了過去，趙柯跟在身後，走到莫清誠旁邊的時候腳步微微的頓了頓，莫清誠的手指骨節不由自主的緊了緊，然後就聽見聞晴晴「叭」的一聲在小北的臉上親了一口，「來，小北，乾媽把帶魚的魚刺都給挑出來了，我們吃魚好不好？」
顧小北「嘿嘿」笑了一下，甜甜的答道，「好，謝謝乾媽！」
莫清誠的身子又是微微一震，這樣的天倫之樂本該屬於自己，那個照顧小北的人也該是自己，小北，媽媽多想抱抱你，你知不知道。
莫清誠想到這裡，心裡一陣絞痛，連忙站起身就朝著洗手間走去，恰好從趙柯的身邊擦身走過，趙柯抿了抿唇，俊朗的眉頭不由得收緊，隨即若無其事的走到座位上坐下。
莫清誠快步的朝著洗手間走去，真怕自己再待下去那些堅強和矜持會一瞬間的傾覆倒塌，她需要忍耐，必須要忍耐，她不能讓自己的寶貝兒子再次受到刺激，還有一點，她不想讓那個男人這麼快的發現自己。
走到洗手間裡，看著鏡子裡眼圈發紅的自己，她深呼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她告訴自己，沒關係的，很快，她就能重新面對一切，很快的，她就能抱著自己的兒子，正大光明的接兒子上學放學，和兒子生活在一起，一起吃飯一起玩，就像兩年前一樣。
覺得自己的情緒已經平復的差不多了，她抬腳走出洗手間的門，頭還未抬起，一個男子的聲音便悠忽過耳。
「那個孩子是你的兒子麼？挺可愛的！」
莫清誠的身子微微一怔，抬起頭來看向來人，不由得微微詫異，「田秘書，你怎麼在這裡？」
田磊在公司遭到莫清誠的拒絕之後，本來打算和吳可欣去喝酒，但是半路上越想越煩躁，好似不親眼看到莫清誠有兒子的事實他就不會相信。
這個女人長得這樣漂亮，看起來那樣年輕，就算追求她的男人很多，有個七歲的兒子還是讓他不敢相信，所以他將吳可欣送到酒吧門口，不顧吳可欣的氣急敗壞，執意趕了回了公司。
好在公司還沒關門，他從莫清誠當初在網上投的簡歷上查找到莫清誠的家庭住址，說實在的，看到莫清誠的年齡的確是二十九歲的時候，他還是有點難以置信。
不過心裡的那種不甘心還是讓他等在了莫清誠家裡的樓下。
田磊這一路上也思考了很多，很是懷疑自己的戀愛觀，因為他在學校談的兩場戀愛都是和比自己大的學姐談的，後來輾轉來到現在的公司，喜歡的第一個女人吳可欣也比自己大了四歲，而現在，遇見了莫清誠，本以為她只是個剛畢業大學生，不料竟然也比自己大了兩歲。
也許命運這是有意的玩弄他，或者說，他的命定裡的戀愛都一定會是姐弟戀。
失笑一聲，視線再次投向那幢小區的大門，這裡他是比較熟悉的，因為他剛到公司的時候也在這裡租過房子，價格不貴，而且條件也還不錯，不過後來自己買了兩居室房子，便搬走了。
很快，那扇窗戶的燈光滅了，田磊知道，莫清誠要出門了，等了幾分鐘，田磊沒有看到莫清誠，卻見是一個短髮的帶著鴨舌帽的小男生走了出來。
哪怕是隔著很遠的距離，田磊還是一眼認出來那個消瘦單薄的身影是莫清誠，既然是看兒子，那為什麼要打扮成這個樣子？？田磊不由得好奇了，然後就看到莫清誠徑直上了出租車，他二話不說的跟了上去。
直到跟到飯店，找了個離她較遠的位置坐了下去，視線時不時的瞟向她，她看起來很是緊張，頭也不敢抬，整個人都有些恍惚，田磊不由得皺眉。
直到趙柯和一個女人帶著孩子出現的時候，田磊才察覺出這其中的貓膩，難不成這個孩子是趙柯和莫清誠的？但是現在孩子是趙柯和他妻子撫養，所以莫清誠才要打扮成這樣子來見兒子？
真是可笑的情節，田磊真的不敢相信，莫清誠說她的兒子七歲了，可是田磊瞭解到趙柯結婚才五年，難不成他們早就認識並且生下了孩子？看著趙柯對那孩子如此呵護，說不是親父子都沒人會相信！
天，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田磊越想越覺得亂，而且他根本不願意接受的事實是，趙柯拉著的那個孩子是莫清誠的。
終於看見莫清誠受不了刺激向著衛生間走去，他毫不猶豫的跟了上去，但是他的目的是想安慰，而不是質問，可是他不知道為什麼話一說出口，竟然還是成了質問。
莫清誠看了田磊一眼，眼神從驚詫慢慢變得沉靜，然後是無奈，最後微微歎了口氣道，「田秘書，別告訴我你在跟蹤我！」
田磊微微一愣，抿了抿唇，隨即淡淡一笑，「我不是跟蹤，只是想給自己死心找一個理由，不然我還是會繼續糾纏著你……你知道我喜歡你……」
「呵！」莫清誠發出一聲冷笑，視線瞟向別處，隨後落在田磊身上，一臉不屑的道，「喜歡我？田秘書，這就是你喜歡一個人的方式麼？跟蹤這種下三濫的方式？……算了，我現在不想和你說太多，我想你要的理由也已經得到了，麻煩讓一讓，我要出去……」
莫清誠要走，田磊卻還是不讓，一手攔住莫清誠的路，莫清誠無奈，抬起頭看向田磊，「田秘書，你這是幹什麼？別讓我討厭你……」
田磊的身子微微一顫，連連退後兩步，隨即穩住心情，低聲道，「對不起，清誠，我知道我這種做法很不好，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變成這樣，清誠，我只是不想你受委屈，趙柯已經結婚了，就算你和他之間有個兒子，他仍然是一個已婚男人，清誠……」
聽了田磊的話，莫清誠明顯的一愣……
莫清誠不由得有點失笑，但是想想，如若當時，聞晴晴沒有出現，那自己也許真的可能選擇趙柯，如果選擇了趙柯，那麼她和於皓南之間，還會又有那麼多的紛繁迷亂麼？
應該不會了吧！
可是人生沒有如果，錯過的人錯過的事都不會有重新再來的機會，就好像她已然知道，無論自己當初有沒有替於皓南擋下那一槍，那個死去的人總歸是自己！
一切都是必然的，無論這其中發生了多麼意外，結果都是必然的。
冷冷一笑，看向田磊，「那又如何？即使他已婚又如何？只要我不在乎，所有一切的問題便都不是問題，我就是喜歡他，不行麼？」
莫清誠看到田磊的身子明顯的僵了僵，隨即緊抿著嘴唇，張了張口，卻最終什麼話都沒說，轉身的那一剎那，莫清誠竟然覺得他有那麼一絲的落寞，可是莫清誠真的不想再去殃及無辜，她的人生早在七年前就已經毀了，她現在只想安靜度日，不去招惹任何人。
當然，也不會再讓任何人招惹自己！
走到拐角處，看到不遠處已經快要用餐完畢的趙柯等人，莫清誠抿了抿唇，壓低鴨舌帽，向著座位走去，聞晴晴一邊跟顧小北說著笑話一邊對著趙柯道，「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天氣那麼冷，敏敏這孩子離不了我，前段時間才受過風寒……」
趙柯抿了抿唇沒有說話，他知道莫清誠聽著，也知道聞晴晴的這句話意味著莫清誠要和小北告別了。
「乾爹，我們趕緊回家吧，我要看看敏妹妹……」趙柯還沒有答話，顧小北馬上接了聞晴晴的話茬，聲音甜甜的道。
聞晴晴見狀，摸著小北的頭道，「小北真乖！」
趙柯沒有辦法，只得點了點頭，隨即像是想起了什麼，問小北道，「小北，要不要去洗手間了！」
小北搖了搖頭，而聞晴晴已經忙活著將幫顧小北戴手套和圍巾帽子，不一會兒，小傢伙就已經準備好了『武裝』，趙柯一把將顧小北抱起來，親了親他的臉頰道，「這裡的東西好吃麼？好吃乾爹以後還帶你來！」
莫清誠坐在那裡，動都不敢動，她知道，這是趙柯再告訴她還有下次的機會，對的，還有下次，她現在不能失落不能流淚，她不應該貪戀於這樣的美好時光，以後見兒子的機會還多的是！
三個人很快走出了餐廳，而莫清誠在他們走後，馬上買單，跟著幾個人走出了餐廳，然後看著寒風中的三個人上了車，慢慢的隱入夜色。
不遠處的一輛寶藍色轎車內，田磊微微蹙眉，看著站在那裡的莫清誠，心臟的某個地方微微疼了一下，然後一記拳頭重重的打在方向盤上。
在莫清誠樓下守了一夜的於皓南，在第二天早上看到莫清誠出門後一直將其目送到公司才驅車回到家中。
他覺得自己真的要瘋了，他以為自己一定會衝出去，去問這個女人一個究竟，但是他沒有。
他竟然有點兒害怕，害怕面對她，更害怕那個女人在見到自己後會義無反顧的帶著顧小北離開這個城市，讓他再也找不到。
他是真的害怕，所以他猶豫了，吸了整整一夜的煙，異常的清醒，哪怕是第二天白天躺在床上想著要好好休息的時候，他依然很清醒。
而陳琳就是那天來到他家找他的。
陳琳自從那晚聽到他房間裡有女人的聲音後，便壓抑著自己心中的失落和悲傷不願意去見他，類似在逃避著什麼東西，怕自己一直堅持的勇氣和信心會在真相面前一起崩塌陷落，而恰好公司需要她去美國參加個玉石展覽會，她便趁機想要離開好讓自己靜一靜。
她想要在那些玲瓏剔透的石頭中找到一種平和和安靜，然後回到渥太華再次像個不懂事的傻女人那樣去守著那個男人，用自己小小的溫暖去守護。
她的愛如此卑微，但是又是那麼的深沉，於皓南教會了她什麼是愛，怎樣去愛，但是她也必須要面對一個清楚明白的現實，就是於皓南不愛她！
她的付出在於皓南看來也許只是徒勞無功，她的愛情在他眼裡也不過是一場自以為是的追逐，可是她就是沒有辦法讓自己放棄，沒有辦法放棄這個男人。
她也想問一問於皓南，到底怎樣他才能忘了莫清誠，到底怎樣他才會願意在身邊辟出一個角落去容納她！
她陡然之間想起了一句歌詞：當赤道留住雪花，眼淚融掉細沙，你肯珍惜我嗎？
可是這麼一想又不禁覺得可笑，因為他和於皓南之間，從來就是她的一廂情願，不是他不珍惜，而是他根本就將自己排斥在他認為可以珍惜的範圍裡。
最後的最後，她仍然放不下他，提前一天結束了她在美國的展覽，回到了渥太華，但是當她來到他家的門前的時候，卻發現他的房門緊閉。
這並不是多麼奇怪的事情，或者對於她來說已經習以為常，她微微歎了口氣，開始蹲在門口靜靜的等，等了很久也不見他回來。
無奈，她又到他常去的酒吧，但是結果仍然一無所獲，她想，多半是故意躲著她吧！所以去了個她找不到的地方。
她微微失笑，回到自己的住處時全身都被凍僵了，不過好在，她的身體素質還不錯，沒有發燒感冒，暗自慶幸後，還是決定去他的家等他！
無論去了哪裡，總會回來的吧，畢竟這個屋子裡，有他割捨不了的情節，這個房間裡，都是他滿滿的對那個女人的愛意。
想到這裡，她一陣心酸，她真的很想告訴那個男人，別這麼折磨她了，她不是銅牆鐵壁，也不是精神強大到無極限，她也是個女人，也需要愛需要保護需要溫暖和擁抱的女人！
她坐在他房門的樓梯口低低的哭泣，一直以來那樣堅強的她竟然哭的像個孩子，心裡的委屈一陣陣的蔓延，從臉上留到心裡，烙印出一道道血粼粼的傷口。
可是仔細想想，她能怪誰？這一切不都是她自己選的麼？這一切不都是她自願的麼？於皓南不是早就跟她說過不可能了麼？
一連幾天，她都在他的門口等他回來，可是沒有一次等到，她真的覺得自己快要瘋了，可是她卻無法找到他，因為那個男人根本連手機都不用，來渥太華之後跟所有人都斷了來往。
他真的是個很徹底，很狠心的人，但是仔細想想，似乎他只是對自己比較狠心。
他這麼的折磨自己，將自己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也許無關他人，但是那些擔心他，愛護他的人難免會受到傷害，例如她。
等了幾天都不見回應的她終於有些慌了，甚至有點絕望了，她開始相信，這個男人是要徹底躲開她，徹底的和她了斷。
直到，她接到哥哥陳勝的電話。
陳勝因為某些事情的關係回到陳家一直幫忙打理生意，這兩年幾乎是掌握了陳家的大部分生意的主動權，很多大事的處理也基本沒陳琳什麼事了，很多人都知道當初的「女王玉琳」這兩年逐漸淡出人們的視線，但是原因卻不像外界傳的那樣是因為陳勝的歸來。
陳勝告訴陳琳現在接近年關，陳家每年的年度例會就要開了，她必須馬上準備回國，並且無意說到在國內看到過於皓南，陳琳一聽，立馬愣在了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