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534章 曹軍文武鼎盛 文 / 不死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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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沉默良久,終於點頭:「好,奉孝被世人稱作鬼才,所料無有不中,這次就聽你的。」
曹操與郭嘉跨步進入大堂,大堂裡已經文武聚集,謀士數百,戰將上千,當真規模宏大,曹操慨然走上主位,堂下山呼海嘯的「拜見丞相」聲音響徹大殿。
「愛卿,愛卿。」皇帝劉協看到曹操進入大堂,急忙走下台階來迎,向曹操伸出手,曹操徑直走向自己的側位,看也沒看劉協一眼。
劉協伸著手站在堂中,臉色尷尬,眾文武仿若未見,荀攸輕輕歎了口氣。
在主位上坐著一名女子,亭亭端坐,淡白色宮裝襯托得身材優雅得體,盤起的髮髻,披散的秀髮,讓原本就嬌媚的臉蛋更顯精緻,整個人都透出一種貴氣。
正是劉協的皇后伏壽。
曹操一向執禮甚恭,今日當著文武百官一反常態,伏壽輕皺娥眉,劉協僵硬地回到座位,坐到伏壽旁邊,彷彿屁股下有釘子一般,忸怩不定,伏壽靜靜看了劉協一眼,綠葉般的眼眸透出柔和的光,劉協微微安心。
曹操虎目環視眾文武,偌大的殿堂中數千號人鴉雀無聲,曹操明朗的聲音在大堂中響起。
「諸位,大漢傳承四百年,自黃巾之亂,四海戰火峰起,自我曹操起兵以來,以剪滅逆賊,匡扶大漢為己任。
所幸諸公與我曹操同心協力,如今北方安定,上千萬百姓安居樂業,我曹操對漢室,也算聊有寸功。
然我們的事業不能停止,大漢天下依舊奸臣當道。東有孫權割據江東,南有士燮家族不聽朝廷號令,最為可慮者,莫過於西川劉璋。
劉璋自涪城之戰,野心膨脹,背叛漢室,先攻荊州牧劉表,後伐雍涼劉備,劉備劉表。皆漢室宗親,大漢忠臣,牧守一方,是朝廷冊封的地方牧守。
劉璋雖為皇室後裔,眼中已無漢室。屯聚甲兵,擴張領地,伺機窺伺大漢龍寶。
其人暴虐,亙古未有,五年之間,殺平民近五十萬,駭人聽聞。天神共怒,今我曹操隨同陛下御駕親征,誓誅滅叛逆,中興大漢社稷。」
「丞相千歲。丞相必勝。」群臣下拜,聲調混響大殿。
待眾人安靜下來,曹操換了一種語氣,帶著戲謔的口氣:「劉璋雖暴。實力不可小覷,我曹操向來不自欺欺人。劉璋裹挾羌人蠻人近六十萬大軍進犯關中,雖然數量上比起我八十萬大軍略遜一籌,但其爪牙凌厲,自稱長勝之軍,驕狂不可一世。
劉璋麾下西涼鐵騎十萬,號稱天下第一騎,川軍步兵二十餘萬,從劉璋起兵,罕逢一敗,於兩年前陽平關之戰,號稱步戰天下無敵。
從劉璋北伐雍涼的戰爭來看,劉璋利用奇淫技巧,發明新式馬鐙馬鞍,發明馬蹄鐵,起兵戰力更勝一籌。
張任訓練四萬步兵,皆川軍步兵精銳,其中兩萬東州兵,原來就是劉焉的主要依仗,現在更是所向披靡。
雷銅所率兩萬精騎,在與劉備的戰爭中,屢次立下奇功,渭水之戰,街亭之戰,秦川之戰,攻破姑臧,皆起到舉足輕重的作用。
川軍大將黃忠所率重騎兵,防護比我虎豹騎還要尖銳,衝陣無有不破。
劉璋更兼有黃月英之謀,黃月英樊城斬殺我大將樂進,水淹江陵敗江東大都督周瑜,深入蠻荒上千里,一舉蕩平南中十三部,諸葛亮盛名天下,也敗於其手。
當世已經很多人將黃月英稱作妖女,堪稱當世頂級謀主。
張任魏延,前者師從益州名士賈龍,善於排兵佈陣,調度三軍,行事穩健,後者與張任完全相反,魏延善於奇謀,膽大包天,白龍江以少勝多,奇襲江陵成為劉璋攻伐荊州的轉折。
陽平關一舉制勝馬超,天水以五千雜兵逃出天水西涼軍重重圍剿,奇襲子午谷,若非關雲長五百校刀手冒奇險回師,險些攻下長安。
川軍兩員上將,一正一奇,可謂帥才巔峰。
劉璋更兼有趙雲,馬超,周泰,王雙等猛將,無論士兵,謀士,統帥,武將,都堪稱巔峰,諸位。」
曹操凌厲的眼光在文武身上一一掃過,被看到的文武都忍不住正了正身。
曹操突然站起來,大聲喊道:「你們怕了嗎?」
聲音迴盪大殿,劉協嚇的身子一縮,伏壽將纖細的小手蓋在劉協手背,劉協只感覺一顆心砰砰跳起來。
眾文武不敢看曹操的眼神,哪怕沒做虧心事也紛紛低頭,心裡想著曹操的話。
曹操說的都是他們知道的,唯一不真實的是曹操說的曹軍數目,曹軍與川軍兵力相當,也是五十餘萬,八十萬是來嚇小孩的。
正如曹操所說,川軍無論士兵,謀士,統帥,武將,都堪稱巔峰,再加上還沒開戰,就斬了宗族大將夏侯惇,劉璋黃月英的組合,狠辣屠夫與智慧妖女的組合,堪稱天下絕配,川軍屢戰屢勝之下,誰不畏懼三分?
這些文武心裡還真有點怕。
郭嘉咳嗽一聲,出列:「主公,正如主公所說,劉璋無論士兵,謀士,統帥,武將,皆堪稱巔峰,但在郭嘉看來,卻是外強中乾,就如無根之木,越是參天,越是易倒。」
「哦,外強中乾?奉孝,你不懼益州屠夫嗎?」曹操冷聲問道。
「主公為什麼不問問劉璋黃月英,他怕我們嗎?」郭嘉一甩衣袍,朗聲道:「劉璋,外強中乾,色厲內荏,未戰先敗。
劉璋暴戾無常,將士攝於威而非德;主公恩威並施,將士心服口服,此為仁勝。
劉璋割據一方,逆潮流而動;主公順應統一大勢,奉天子以率天下,此為義勝。
大漢立本於世族,世族昌興忠義禮法。乃社稷砥柱,劉璋以屠戮壓制,毀壞社稷根基;主公嚴加治理,雖嚴不厲,此為治勝。
劉璋剛愎自用,不納忠言,我行我素,才子不附;主公外表嚴肅,內心機智英明。唯才是舉,此為度勝。
劉璋所率川軍所到之處,百姓迴避;主公賢明滿天下,關中楊家姜家各大家族,皆簞食壺漿以迎王師。恐懼川蠻到來,此為德勝。
劉璋憐於百姓而輕慢士人,毀壞社會棟樑,難謀社稷大計;主公恩德加於四海,富百姓而昌士人,此為仁勝。
仁,義。治,度,德,仁。主公有此六勝,劉璋有此六敗,雖戰端未開,勝負已明。我軍何須懼之?」
郭嘉擲地有聲的話語,久久迴盪大殿。群臣振聾發聵,郭嘉說的句句在理,細細聽來,的確劉璋必敗無疑,先前的恐懼一掃而空。
「哈哈哈哈。」曹操哈哈大笑:「使我成大業者,中興大漢砥柱者,必奉孝也,諸位,你們還害怕劉璋嗎?」
郭嘉退回位置,拿出手帕按住嘴唇輕輕咳嗽,剛才慷慨激昂的話語,既牽動了胸肺,也牽動了心。
沒有人知道自己的想法,誰知道自己一直怨恨劉璋為何六年不鳴。
如果不是五年前劉璋入涪城,江州屠殺,曹操的確是郭嘉心裡最好的主公,可是……
郭嘉有時候一直在想,如果在荀彧推薦自己進入曹營前,自己能夠遇到劉璋,現在自己身在何處?
自己出身寒門,曹操算是量才而用了,可是在一群家族子弟中間,自己還是不能太冒頭。
在曹營中,自己放蕩不羈,也只能放蕩不羈,基本不負責什麼事,只有曹操問詢,才出謀劃策,不攬權,不涉權。
原本郭嘉覺得,以自己的寒門身份,能做一個沒有職權,卻可為明主出謀劃策的謀士,已經是最高巔峰,此生已足。
但是劉璋出現在視野後,郭嘉越來越發現自己錯了,或許,自己如果在川營,不用這樣壓抑,不用放蕩不羈,不用迴避權力,不用總是站在末尾裝出一副淡然的樣子。
可是沒有如果,自己已經是曹營的人,曹操也是當世明主,沒有任何對不起自己的地方,那自己為他出謀劃策,就是自己的義務。
「劉璋,終於與你正面交鋒,我會竭盡全力,希望你能繼續前行,哪怕踩踏郭奉孝的屍體。」
荀攸的聲音在郭嘉耳畔響起。
「主公,劉璋雖然勢大,士兵,謀士,統帥,武將,皆堪稱一流,但是我軍也不比他們差。
劉璋有黃月英,主公有郭嘉程昱等良謀,皆當世奇才,劉璋有魏延張任,主公有曹仁張郃,劉璋有黃忠趙雲馬超,主公有許褚夏侯淵張繡張燕。
劉璋有西涼騎,川軍步兵,東州兵,雷銅精騎,東青衣狼騎,白桿兵,主公有虎豹騎,青州兵,虎衛軍,泰山兵,武衛騎,匈奴從騎,就算正面對陣,何所懼之?」
曹操笑道:「聽了郭嘉荀攸之言,本相豁然開朗,如此看來,無論是整體分析,還是軍力分析,我軍都贏定了。
當年與劉備青梅煮酒,話遍天下英雄,我說,劉璋,承繼父業,守戶之犬,不過玉階下的一條看門狗而已。
這幾年劉璋四處用兵,聲勢滔天,原本以為料錯了,如今看來,劉璋還是一條看門狗嘛,當初以為是土狗,今天知道是狼狗,可是土狗狼狗什麼區別?狗對人吠,一棒子的事嘛。」
「哈哈哈哈。」眾文武哈哈大笑,郭嘉面無表情。
伏壽聽到「玉階下的看門狗」幾個字,微微皺眉,這曹操果真是不惜大漢,將守衛玉階的說成看門狗,那大漢社稷在他眼裡是什麼?
現在大漢風雨飄搖,皇上被曹操挾制,伏壽倒希望多一些劉璋這樣的看門狗,可是在伏壽心裡,劉璋可不是看門狗,現在天下三分,曹操大漢巨賊,孫權偏安一隅。
伏壽已經將劉璋看成大漢的最後希望,也是自己和劉協的最後希望。
「陛下。」曹操走下台階,向劉協草草拜了一禮:「陛下,如今剿賊之戰在即,請陛下為大漢忠義將士書寫討賊檄文一封,將劉璋暴行公告天下,開除皇室宗籍,號召天下忠義之士,共同討逆。」
「書,書寫檄文。」劉協呆滯地看著曹操,不知如何是好,又側頭看向伏壽,伏壽輕輕搖頭,抬起清澈的眼睛看向曹操,哪怕面對這個大漢第一奸賊,伏壽還是保持著皇后的威儀。
「丞相,書寫檄文向來臣下之事,朝廷百官,無不文學泰斗,就是丞相的幕僚之中,也是才子輩出,這樣的事怎麼能勞動陛下親自動筆,丞相不覺得過分了嗎?」
伏壽冷冷看著曹操,夏侯淵曹洪等大將露出不屑神色。
「曹操不覺得過分。」曹操躬身道:「陛下,如果是一般逆賊,自然不敢勞動陛下,但劉璋乃是大漢皇室宗親,宗親作亂,討伐檄文怎能由臣子書寫,若是失了分寸,也是失了皇家體面,請陛下三思。」
曹操重重地咬出最後幾個字,劉協神色一緊你,見伏壽還要再說,劉協一下拉住,抓著伏壽衣襟的手顫抖。
「丞,丞相,好,討伐逆賊,朕身為大漢天子,不能親自率兵衝殺,寫篇檄文自無不可,沒什麼問題,沒問題。」
「還請陛下在與川軍對陣,兩軍陣前,向川蠻逆匪當場宣讀劉璋叛逆之罪,以安天下仁人志士之心。」
「什,什麼?」劉協臉頰一抽,「當眾宣讀,這個……不是由軍士念出更好嗎?」
「天子念出,更具威儀,天下人更清楚劉璋的叛逆行徑,還請陛下莫要推辭。」
「這……」
「嗯?」
劉協表情痛苦,堂堂大漢天子,竟然要在百萬大軍之間宣讀詔書,這種侮辱亙古未有。
當初對陣袁紹,曹操就曾帶天子到陣前,還說要用自己換袁紹退兵,可是那也只是露了次臉,這次卻要當眾像一個下等兵一般,宣讀檄文,簡直奇恥大辱。
可是那曹操從鼻子中發出一聲哼聲,讓劉協一下子心寒如冰,再也生不起反抗。
「好,好,宣讀,朕宣讀。」劉協侷促地坐在皇位上,瑟諾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