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五十四章 暗流洶湧 文 / 奚樂堂

    酒過三巡，已是華燈初上。稽觨

    大殿的燭火早已點亮，搖曳柔和的光線散落在眾人微醺的臉上，頗有幾分**之彩。

    杯光盞影，佳餚美酒，眾人相互恭維敬酒之聲，此起披伏，場景熱鬧得緊。

    水重若看著眼前，右手輕握酒杯，看著晶瑩透亮的酒液，心中頓時有種想要拋開一切，醉生夢死的**。

    然而，母后屍身被焚，父皇猝然駕崩，自己被逼遠嫁，皎皎白華在燕國欠下上萬條人命的血債……。

    這些仇恨卻不得不報，她曾發誓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否則，自己這一生將永無安寧之日。

    至於長生訣是否還存於世上，還是隨母后一同被焚燬，水重若心中早有定論。

    這長生訣乃千年深海墨蛟皮鐫刻而成，傳說中其堅硬如鐵，萬年不腐，水火不侵，按此推斷，應該沒有被焚燬才對。

    奇怪的是，案發後，她曾仔細勘察了勤政殿的每一個角落，並沒有發現長生決的蹤影。

    甚至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發現，可見這縱火之人是何等的心思慎密，狡猾奸詐。

    昨日丑時，松淵送來一份密報，內容說講的是衡陽王水重勉去宓山拜望崇明寺的方丈空了禪師。

    據說，這位空了禪師就降生在崇明寺的佛堂之中，自小與佛結緣，修為甚高，佛法尤為精深。

    不到三十歲，就做了一代名寺的主持方丈，眾人皆稱其能知過去未來，富貴貧窮，前世今生，生老病死，老百姓們都將其奉為神明，稱其為**師。

    水重若看到這裡，心中不由疑惑，倒不是說她質疑空了禪師的神通，畢竟這世上的確有許多能人異士。

    倒是水重勉去崇明寺一事，她心裡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水重若很清楚地記得，當時水重勉篡位失敗，敗走永安門，自己曾派白松淵在其返回封地衡陽的必經之路上埋伏，準備將其射殺。

    松淵的箭術天下無雙，從來都箭無虛發，每擊必中，當時水重勉匆忙逃命，也沒有帶任何防身的器物。

    據松淵所說，已射中水重勉天門重穴，必死無疑。

    此外，據衡陽細作傳來的消息，說水重勉返回封地後即刻臥病在床，一度病危，都已經在籌辦其後事，那他怎麼可能還活著？

    而且還活得生龍活虎的，巴巴地趕到千里之外的崇明寺去參拜，這太奇怪了。

    整件事情透露出絲絲的詭異，水重若的眉頭愈發皺了起來。

    正思忖，突然覺得有人捅了捅她的左肩，抬頭看來，是雪兒。

    初雪見她抬頭，拚命地給她打手勢，眨眼睛，搞得水重若一頭霧水。

    「皇貴妃娘娘對太后娘娘可有什麼不滿麼？怎麼表情如此難看？」耳邊響起了劉芸兒奚落的聲音。

    水重若聞言，環顧了一下四周，原來自己方纔的表情落入有心人的眼中，就變成了對太后的不恭。

    當下若無其事地輕笑道：「芸妃妹妹此言差矣，本宮方才被大夥兒的熱鬧勁兒所感，正在這裡絞盡腦汁地想想還有沒有什麼禮物獻給太后娘娘的呢」。

    劉芸兒言道：「原來如此，這就罷了。方才瀾姐姐跳了舞，靜妹妹彈了琴，本宮也獻上了擊鼓之術。倒是姐姐貴為皇貴妃之尊，難道不應該為太后娘娘再做些什麼嗎？」

    水重若眼光一轉，只見墨言溪仍舊是一副痞痞的壞笑，而墨晟悠則是慣常的溫和笑容，心中一動。

    康賢皇太后笑了笑：「哀家生辰，眾位佳兒佳婦都已經送來了貴重的賀禮，足矣，切莫要為難了公主」。

    水重若不禁心中冷笑，這皇太后一方面扮作好人的角色，彰顯自身的大度。

    另一方面，又以自己燕國公主的身份來打壓眾人，嘲笑自己，那自個兒就偏偏不如她的意。

    當下，站起身來，水重若舉了舉手中的杯子，輕聲言道：「啟稟太后娘娘，既然眾位姐妹都有助興，怎麼能缺了臣妾呢」？

    頓了一頓，「您看，眾姐妹獻舞的獻舞，彈琴的彈琴，擊鼓的擊鼓，臣妾這廂剛想到一首賀詞，就以此來為娘娘賀壽可好」？

    康賢皇太后點了點頭，「如此甚好，公主真是有心，那哀家就洗耳恭聽」。

    水重若望著已經五十歲，但仍舊保養得體猶如三十歲的容顏，輕啟朱唇念道：

    「秋水為神玉為骨，芙蓉如面柳如眉」，

    「春風綻放花千樹，朵朵無顏俱低垂」。

    「好，好詩，公主不愧是一代才女」，墨言溪率先鼓掌來。

    芸妃的臉上頓時掠過一陣陰影，該死的女人。

    就連康賢皇太后臉上也是一臉笑意，連聲稱讚，那倒是，古往今來，被別人稱讚自己的容貌，總是件讓人愉快的事情。

    墨晟悠靜靜地看著水重若，臉上一片安寧，清雅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