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九十七章 雷霆之怒 文 / 奚樂堂
秦國輔政殿上，靜悄悄的，四周鴉雀無聲。稽觨
現在是早朝時間，上百的文武大臣整齊地分立在兩旁，都是一副斂鼻觀心的模樣，大氣都不敢出，氣氛怪異到了極點。
方才墨晟悠大怒，大殿之上杖斃了睢縣郡守阮玉良和沛北太尉周山海，這兩位都是官場老人，早在秦明帝墨玉周時期就是巡守一方的朝廷要員，沒想到今日卻命喪金鑾殿。
眾人心下駭然，更是三緘其口，不敢妄言，生怕下一個遭殃的就是自己。
墨晟悠平日裡溫文儒雅，氣度和潤，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他如此失態和憤怒，竟已到了杖殺大臣的地步。
過了良久，只聽見墨晟悠長長地歎了口氣，緩緩地說道：「諸位愛卿，可是覺得朕過於嚴苛了？」
眾臣面面相覷，一時間都不知道如何開口。
半響，吏部尚書謝枸櫞才抖抖索索地開口道：「出現如此大的災情，臣等皆是惶恐，還請陛下以大局為重，安撫民生，抑制瘟疫的蔓延才是當下頭等大事。至於問責一事，待稍後再做定奪也不遲」。
終究是吏部出身的人，說話還是能夠抓住重點，墨晟悠聞言，臉色一緩，點了點頭。
開口言道：「睢縣和沛北兩地是最先爆發疫情的地方，兩地父母官怠於職守，未能及時妥善處理，使災情四下蔓延，導致上萬人的傷亡，實在是罪不可赦，朕已將此二人杖斃」。
環顧了一下，問道：「如今可有查出瘟疫的來源？有多少人受災？傷亡人數如何」？
戶部尚書趕緊上前一步，答道：「回皇上話，根據各郡縣、州府傳上來的文書報稱，目前已有近八千人喪生在此瘟疫中，另有約五千人感染，而且，而且……」。
暗自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面色慘白地繼續說道：「而且還有四處擴散的趨勢，恐怕傷亡人數還有上升，至於瘟疫的來源尚在未知」。
話音未落，內侍進來稟報，說有漢南八百里加急文書，墨晟悠當即傳喚進來。
看著手中的這份文書，墨晟悠的臉上青白交加，突然「啪」的一聲扔在地上，眾人心下一驚。
站在左邊首位的內閣首輔張文棟彎腰將文書撿起，原來漢南也爆發瘟疫，造成了大面積的人員死傷，為防止進一步的傳播，當地官員將患者隔離開來，卻未曾想因此激起了民變。
現在漢南周邊的幾個州縣也開始鬧了起來，情形愈發不可收拾，漢南太尉周志斌不得已發出八百里文書進京求援。
墨晟悠閉了閉眼睛，眉頭微鎖，從這份文書看來，漢南因瘟疫導致了民變，但官員為防止擴散而採取隔離措施並未有何不妥，其他地方也是如此，卻不曾發生民變。
而且，此次民變的範圍之廣，速度之快都遠超常理，此事並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想到這裡，墨晟悠言道：「戶部三日內籌措五千萬兩白銀下發各郡縣、州府用於此次賑災。兵部調集龍驍衛戍守晏沖，務必確保帝都安全，防止災民嘩變」。
「此外，太醫院馬上抽調人手，趕赴疫情最重的地方，務必查明病因，解救百姓於水火。另外，著原太醫院首席御醫官柴文進一併前往」。
下朝後，墨晟悠匆匆趕往延慶宮，水重若正坐在榻上看書，只不過面前的書頁已經有一個多時辰都沒有翻過了。
聽到腳步聲，水重若回過頭來看著墨晟悠，剛要起身行禮，便被墨晟悠攔住。
「愛妃免禮，朕說過多少次，在朕面前，若兒不必行禮」，墨晟悠面帶責備地說道。
水重若不動聲色地抽出身來，言道：「那可不成，皇上，您是君，妾是臣，君臣怎可不分？這不合禮數」。
墨晟悠心知她並非謹守禮儀之人，也知她有驚世的才華，絲毫不輸給男兒，水重若如此說只不過是想和自己劃清界限而已，心中頓時有些苦澀和無奈。
歎了口氣，也罷，如今不是談論兒女私情的時候，臉色一整，言道：「想必愛妃已經聽聞了吧，你怎麼看」？
水重若聞言，點了點頭，秦國爆發如此大面積的瘟疫，她雖在深宮也是知道的。
況且她第一時間便傳話白松淵，讓他速去漢南查明疫情的症狀，看看是否如她心中所想。
今日卯時，白松淵已經傳回消息，證實並非皎皎白華，雖然有相似之處，患者出現渾身抽搐，口吐白沫的病症卻與皎皎白華完全不同。
雖然不能肯定究竟是什麼，但是水重若心裡確定，這次的災情並非瘟疫，應為**，與當初燕國突然爆發的瘟疫極為相似，這也意味著將有大事發生。
聽完墨晟悠講述朝堂之上所發生的事情，水重若也認為漢南事件並非偶然，應該是有人蓄意而為。
水重若走前幾步，開口言道：「皇上，如今之計必須穩住人心，盡快查明瘟疫的來源，倘若真的是**，那就……」。
墨晟悠點了點頭，如果真的是**，那嫌疑最大的就是康賢太后孫清兒，他刻意讓茜月的屍身被人發現，又故佈疑陣引得宮中鬧鬼連連，就是要逼孫清兒出手，他等得太久了，只有孫清兒動了，他才能動。
只是沒有想到，這個賤人的心腸竟如此歹毒，居然用這種毒計害死眾多無辜的百姓。
水重若看著墨晟悠凝重的臉，心裡盤算，今日情形與燕國的遭遇何其相似，連手法都如出一轍，就算是沒有直接關聯，孫青兒都脫不了干係。
本來，秦國的事情，她並不打算插手，但是如果孫清兒真的跟燕國的瘟疫有關係，不僅導致父皇慘死，成為她畢生大恨，而且扶兄登基，自己被迫遠嫁，長生訣從此下落不明，這一切都跟那場該死的瘟疫有關，她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只是，她心中有一事不明，這孫清兒在秦國做太后好好的，實在沒有什麼理由千里迢迢地到燕國來投毒。
正想著，只聽見墨晟悠言道：「愛妃，明日朕要出宮一趟」。
水重若聞言，手腕一抖，幾點茶水濺落出來，暈染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