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三章 軍旅生涯 文 / 奚樂堂

    隨城，齊國西北部的邊陲小鎮，緊鄰一片荒蕪的戈壁荒灘，百里方圓幾乎寸草不生，平日裡連老鼠也見不到一隻。

    可就在這裡，卻生活著齊國最可怕的敵人，一群沙漠中的悍匪，戒戎十五部。

    「戒戎」在瀚海語中的意思就是「馬背」，這個民族擅長騎馬射箭，凶殘好鬥，而且極為驍勇善戰，即便是像信陽侯這樣的絕世名將聽到這個詞，都會頭痛不已。

    戒戎十五部人數雖然不多，以游擊戰為主，來了就搶，搶了就跑，今天你來，明天他來，就算是時刻警惕，也有防不勝防的時候。

    尤其是最近這一年多來，齊惠王傅長俊繼位登基，戒戎欺負新皇年幼，狼子野心更甚，頻繁派部前來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有時一個月內竟達七次之多。

    隨城距離最近，受戒戎侵擾尤為嚴重，有些村落已被焚燬一空，人員傷亡無數。

    不得已，隨城的郡守上書朝廷，請求派兵支援。

    齊惠王聞報後大怒，即刻派遣固北大將軍傅長風率兵前來增援，力圖將戒戎部一舉消滅。

    但由於戒戎部已在此處經營多年，根基不淺，在得到朝廷即將派兵清剿的消息後，更狠心將沙漠附近的所有城鎮村落都連根拔起，所到之處皆是一片廢墟荒土，這使得傅長風的軍隊補給難以維持，生活保障出現問題。

    不過，傅長風不愧是身經百戰的將帥，早已料知這將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戰役，一邊下令從鄰近村鎮調派急需物資，一邊派將士開墾駐地附近的土地，耕種生長速度快，容易栽種的糧食，還命人打了幾口水井。

    同時，他還採取以圍取打的方式，每五十米一欄，開始逐步縮小包圍圈，將戰線慢慢往沙漠中遷移，打了幾個漂亮的殲滅戰。

    就這樣，你來我往，兩軍僵持不下，已經對壘了差不多半年時間，其間互有得失，傅長風雖然暫時取得先機，卻也不能一下子就將戒戎十五部一網打盡。

    眼前大雪將至，空氣中早已瀰漫著灰色的水霧，隨城的冬天極為寒冷，齊軍大多來自南方，這幾日氣溫連續下降，凍壞了不少士兵，軍中藥品嚴重匱乏，運道傷亡慘重，只剩下兩人，身上還都有傷病。

    傅長風心知此時並非殲敵的好時機，便全軍向後撤退三十里，依隨城安營紮寨，休養生息，等待最佳的出兵機會。

    這是隨城的第一場雪，「簌簌簌」的下了一整夜，天還沒亮，遠處便慢慢走過來兩個身影，深深淺淺的兩排腳印齊整地在雪地上蔓延開來。

    走近一看，是兩個少年，約莫十六七歲的樣子，臉上佔滿了雪花和灰塵，看不出原來的樣子，唯有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閃動著慧黠靈動的目光。

    傅長風治軍甚嚴，守城的士兵每三個時辰換崗一次，時刻警惕敵軍來襲，這大雪天裡，天還沒亮就憑空冒出兩個陌生人，看樣子也不像是尋常百姓，心中不由警鈴大作，上前呵斥道：「你們是什麼人？這是軍營重地，尋常人等趕快離開，免得刀劍無眼」。

    身材略高的少年嘿嘿一笑，潔白的牙齒襯著雪光更是明亮，「軍爺，我們是來找傅大將軍的，煩請通報一聲」。

    這兩人不用說，正是水重若和蒼朮主僕兩人，原本想邀肖琮一道前來，沒想到那個傢伙說另有要事，晚些時候才能過來，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一路上，蒼朮都在水重若耳邊嘰嘰喳喳地數落肖琮不夠義氣，陰陽怪氣，早知道就不救了之類的話。

    水重若只是微笑地聽著，肖琮身上有太多的謎團，這樣離開其實也挺好。

    那士兵張大眼睛看著兩人，心裡直犯嘀咕，「好大的口氣，大將軍豈是你們想見就能見的？」

    饒是這小兵還有幾分機靈，心裡這麼想，嘴裡卻說道：「兩位小哥，大將軍早已出城巡營了，你們有什麼事情？」

    水重若聞言，從懷中取出一封信遞了過去，說道：「軍爺，我們是信陽侯派來的，請把這封信交給傅大將軍，他看了就自然明白」。

    那士兵看著信封上天藍色的印信，渾身一震，心知茲事體大，急忙讓人將信件送了進去。

    傅長風領兵巡營，留在城中鎮守的是副將晏殊，他是上尉出身，依靠軍功累進至副將，對軍中事務頗為熟悉，是傅長風的得力干將。

    晏殊得報後，看了信的內容，心知是信陽侯推薦來的運道，不由一喜，侯爺真是雪中送炭啊，如今僅剩的兩個運道傷病日益加重，對受傷士兵的照看更是有心無力，這一下便是解了燃眉之急。

    只不過，侯爺素來自律，幾乎從不推薦他人，今日算是破了先例，看來新來的運道大人值得期待啊。

    哇呀呀，《從軍記》開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