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七章 藏魂秘術 文 / 奚樂堂
水重若聞言,陡然一驚,一個箭步衝上去扣住紀然的手腕,過了半響,方才緩緩鬆開,臉色有些難看,只是盯著火爐,一言不發。舒嬲鴀溜
紀然見狀,也不言語,只是慢悠悠地從懷裡掏出一個發黃的布包,小心翼翼地打開,裡面是一小撮翠綠的茶葉。
抬手指了指桌子,紀然說道:「還請慕兄收拾兩個杯子,這茶味道清香淡雅,是在下從帝都帶過來的,就剩下這些了」。
水重若恍若未聞,嘴裡喃喃地問道:「你是怎麼做到的?明明經脈早已斷絕,五臟六腑和肌肉骨骼全部壞死,你,早已是個死人,怎會……」?
兩世為人,藝高膽大,水重若早已不相信鬼神之說,眼前的人明明生機全無,居然能夠好好地坐在這裡跟自己說話,心裡還是有些發發楚。
紀然慘然一笑,從旁邊的櫃子裡輕輕取出一個白色的小罈子,有些不捨地摸了摸,說道:「早些年,在下遊歷時曾救過一位異人,他為了報答我,便以秘法相贈,就是藏魂術。」
「慕兄說的不錯,在下早已是個死人,這個罈子裡密封著我的二魂六魄,就因為如此,在下才得以與慕兄相見」。
水重若睜大眼睛,作為二十一世紀的人,也從未見過如此神奇之術,倘若如此,只要魂魄還在,那紀然不是能夠永生不死?
彷彿洞悉了她心中所想,紀然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藏魂術終是逆天之道,只能解一時之急,最長不能超過七七四十九日,如今,只剩三日了」。
水重若皺起眉頭,有些疑惑地問道:「紀兄的醫術如此高明,在下望塵莫及,不知能否幫得上忙?」
紀然聞言,臉色一整,掙扎著下地,拱手為禮說道:「慕兄,在下是替全軍二十萬將士求你,無論如何保住在下的性命,直到大軍班師回朝」。
水重若趕緊上前扶起他,說道:「紀兄有話慢慢說,在下定然盡力而為」。
有些吃力地靠在床上,紀然低聲說道:「慕兄應該知道,運道一職不僅是軍中精神力量的象徵,更是受傷將士唯一的希望,只要有運道在,將士們就能振奮精神,奮勇殺敵,即使生病負傷,也不足為慮。」
歎了口氣,繼續說道:「這次傅大將軍帶領大家擊退了十餘次戒戎的侵擾,傷亡慘重,我等八人秉承運道之職,到如今只剩下在下一人了。」
紀然有些歉意地看了看水重若說道:「慕運道得信陽侯爺舉薦,醫術自是不凡,然畢竟在軍中時間太短,將士們並未信服。原本還有李默在,可惜他也……」。
話音有些哽咽,「如今,在下力不從心,但卻絕不能讓將士們失去希望,感到心寒,無論何時,紀某都應該站在最前面,告訴大家,軍魂不滅,運道承天」。
「所以,紀某一定不能倒下,就是死,也要死在回帝都的路上」,紀然說話有些吃力,但語氣中卻帶有少見的凝重和堅定。
水重若望著眼前這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俊朗的眉目散發著耀眼的光芒,堅定的信仰支撐著他的靈魂,心裡微微動容。
這裡是齊國,她母后的祖國,當今齊皇傅長俊和固北大將軍傅長風都是她的表兄,這個國家與她也有血脈之誼。
母后屍身被焚,《長生訣》下落不明,雖說現在還不能斷定與齊國無關,但大敵當前,同仇敵愾的道理她還是懂的。
這一路行來,四處殘垣斷壁,百姓流離失所,甚至還發生了烹食人肉的慘劇,前一天活潑亂跳的小姑娘,還跟自己有說有笑的,第二天就變成了他人腹中之物,想到這裡,水重若就好像吃了個蒼蠅,心裡極為難受。
該死的戒戎十五部,該死的侵略者,無恥的強盜,只要敢來,定然將它打個落花流水,稀里嘩啦,連它爹媽都不認識。
水重若的心裡湧起熊熊怒火,這算是除了因為關心燕國和家人外,第一次為別的事情立下的目標。
紀然伸出乾枯蒼白的手,抓住水重若的衣襟,另一隻手抖抖索索地拿起針灸包,眼睛定定地看著她說道:「慕運道,煩請將金針扎入在下的靈台穴,可延緩七日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