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99章 來自天池的尤物 文 / 醒了睡了
「她是天上的神仙，是來自天池的***，是天地間最美麗最高貴最純潔的精靈。舒榒駑襻而你，你是個什麼東西，你只是一個郡主仗著父親的緣故才被別人捧上了天。其實你和我趙昇有什麼區別，也不過是滿身的臭味，滿身的黃泥而已！就憑你，你也敢冒充我的小翠，還說什麼深仇大恨，真是叫我笑掉了大牙。柔兒，本將軍知道你很無聊，你也很荒唐，很霸道，所以你才演出了這麼一出鬧劇。你要是以為這樣就可以把我趙昇給嚇住了，那實在是個笑話！你要是以為以這樣的由頭把我直接殺了，你還有必要把我從法場上救出來麼？……哦，我明白了，你把我救出來只是把我當做了玩具。就像貓兒一樣，逮著小耗子好好地調戲一番……要是這樣，你就來個痛快的。我趙昇要是寒戰一下我就不是人！」
趙昇冷笑不已，伸長了脖子引頸受戮，那是眉頭也不眨一下，根本不把架在脖子上的明晃晃的大刀當回事情。
小翠眼眶裡的淚花在裡面不停地打轉，她還是硬忍了下去。卻是把牙齒咬得咯崩直響：「趙昇……你……你簡直不可救藥。你……你叫我怎樣說你你才能明白……你！」
小翠手持大刀不停地顫抖，卻是咬牙切齒遲遲不能動手。她的眼前卻是放電影一般不斷地重複著他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黃昏中，假山邊，他們緊緊偎依，呢喃細語…濮…
皚皚白雪，前不著村後不搭店的，小翠滿身是血告別了趙昇艱難地前行……
「我愛你，我們相約千年，不，一千年太短，就是一千年之後我們還要這樣相愛……」他們相偎依，說著甜甜的軟軟的情話。
閣樓邊，趙昇帶著一支隊伍衝了過來。漫天大火，小翠卻咬著牙衝進了火海中…餒…
小翠從那紅通通的門口出來，像清風一般飄到他的身邊，含情脈脈地注視著，趙昇卻毫無察覺……
「我們的愛永遠永遠……」這樣的聲音好像就是昨天才說的，好像還在耳邊迴盪，可現在自己卻要對他下手，這叫小翠如何動得了手！
但是，她的眼前卻很快出現了另一組畫面：
漫天大火，漫天的煙霧，皇陵裡狐狸們四處逃竄，一片哀嚎……
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尊敬的父王倒下了，至今屍骨未寒！
母后撲了過去擋住了射來的毒箭，一命嗚呼……
小翠不由怒火中燒，眼睛一閉，手中大刀猛地劈了下去。卻聽見「匡啷」一聲，小翠只覺得虎口發麻。睜眼一看，刀下趙昇安然無恙，自己卻被震開了幾步開外。
這時一個聲音像一首哀婉的樂曲突然飄來：
說什麼千年之後你依然是我的至愛
轉眼成空
化作一簾幽夢
遙想當初山中的清晨
你我茂密的林中相逢
是天意的默許還是恍恍惚惚的朦朧
歲月雖然飄逝不見影蹤
你我的呢喃如夢
不堪回首
一切都在往事中
……
趙昇小翠一聽只覺得渾身一震，像是他們同時被一種巨大的力量擊中了，小翠手中的大刀更是不翼而飛，她變得無比癡迷惶恐，那神色實在是叫人心疼不已……
「趙昇，你這個笨蛋，我就是小翠，你到底清楚不清楚！」小翠幾乎要哭，她心裡疼痛的難受。叫她真的這樣一刀下去結果了眼前的男人，小翠實在是做不到。但是一想到家仇國恨，她又必須強迫著自己這樣去做！
這比殺了自己更難！但再難她也必須去做！不過，她還是想叫趙昇做個明白鬼，一定要叫他清楚自己是誰，他趙昇又做了什麼天理難容的事情！
這個可憐的人！小翠何嘗不知道他所做的一切在他趙昇看來都是為了拯救自己，都是對自己表達無比的愛的手段！
只是這樣的示愛太荒唐，太深沉！
小翠幾乎要斷氣，在他趙昇的眼裡，小翠是如此的美好，如此的高貴，叫他趙昇可以為了自己不顧一切，這叫小翠情何以堪？
小翠強忍著淚花，卻發現趙昇對剛才的音樂也是心有所動，那一定是和自己一樣受到了震動。
小翠上前，還是狠下心把刀架在他脖子上：「趙昇，你聽清楚了，也請你明白一些，不要總是糊里糊塗。我就是小翠！當初你在清河郊外救下來的狐狸就是我。我小翠貪玩誤入人間蒙受災難，趙昇你救下了我。我小翠知恩圖報這才來到了你的身邊，是要救下身負重傷奄奄一息的你，趙昇！可我怎麼會知道你後來會帶著隊伍滅掉了我們全族！而你卻以為那樣做是在拯救我！趙昇，你……！」
趙昇一下子癱倒在地，他呆呆地看著眼前的小翠，他現在不得不相信，這就是小翠，如果不是她她不可能知道這麼多的事情！
小翠繼續說：「趙昇，你真是天底下最笨的笨蛋！我不是在柳煙飛的房間裡給你留下了字條麼。不是叫你不要找我，不是叫你不要相信別人的話麼？不是告訴你你的小翠很快會回到你的身邊麼？你為什麼不相信，為什麼要滿世界地找我……這就是你的愛，你的愛是這樣的痛……你知道你在做些什麼嗎？你這個該死的傢伙……」
趙昇目光呆滯，卻突然喊道：「不，不是這樣的。你是小翠？哈哈……你在騙人，小翠不會寫字何來的字條？這不是露餡了麼？」
趙昇還心存一絲幻想，這不是小翠，那麼一切似乎還有挽救的餘地。當然不是顧惜自己的賤命，他實在不敢想像事情如果真的是那樣，那自己豈不是把小翠推向深淵的罪人……
小翠欲哭無淚，搖頭歎息：「笨！一個小丫鬟能寫字麼，一個下人如果那麼優秀還想進入王府嗎？我不是故意隱瞞而已！」
趙昇像是被抽掉了精髓，頓時栽倒在地上。他氣喘吁吁：「你……你真的是小翠？」
小翠苦笑著，從心口抽出了那隻手絹，那明黃色的手絹瞬間刺疼了趙昇的眼睛。
完了，真的是完了！她果然是小翠！
趙昇兩眼一黑，心裡一疼，身子像是白雲在空中輕飄飄的。
眼前這個美麗無比的女孩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小翠，就是自己愛得死去活來的小翠，就是自己出生入死也要拯救的小翠。可現在，他是多麼害怕這樣的相見。這樣的相見一輩子……不，最好一千年也不要出現！
但是，現在卻真實地出現在眼前。
卻不是夢中！如果睡夢中，那麼醒過來之後就好了。但顯然不是，這悲哀的痛苦的叫人撕心裂肺的感覺還將無休止地繼續！
趙昇還是很艱難地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他臉色雪白，比外面的白雪還要白：「你果然是小翠，你果然是我的小翠！」
「你先住口！我不是你的小翠了，我再也不是你的小翠！你是我的敵人，不是愛人，是仇人，不共戴天的仇人！」
「是，是仇人，仇人！」趙昇喃喃自語，滿目的癡呆，幾乎要笑，要哭，要喊。
「不錯，我是你的仇人。我殺了你的父親，母親，還有你所有的親人，是這樣嗎？」
「是！」小翠咬著牙齒不容置疑。
「我該死，我帶著隊伍滅掉了你們全族，我不分是非，不管一切……我的眼裡只有你小翠，心裡只想著怎樣去救你，是這樣嗎？」
小翠淚水再也忍不住，哭道：「是這樣，可是這樣的拯救你卻是要想追殺了我然後再去拯救我！你要殺掉我的親人然後拯救我！我幹嗎要這樣的拯救？這到底是在拯救還是在毀滅？！」
「是啊，是拯救，還是毀滅？」趙昇站起來，笑道，「我到底是趙昇，還是在找死呀？我也不清楚，事情怎麼會是這樣？對了，對了……蕭蕭！是他，他才是罪惡的根源！」
趙昇猛地一捶腦袋！
小翠冷笑道：「好你一個趙昇，你真的會推卸責任。你想把所有的責任推向蕭蕭嗎？你不覺得你的臉皮夠厚的嗎？」
趙昇猛然吼道：「不，是我趙昇對不起你。就算我是為了你可我卻犯下了天理難容的殺戮。我趙昇願意引頸自刎！但是，我趙昇要在這之前要親手殺了他，殺了蕭蕭！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不……他不是人，他不是人，他是一隻……」
「小翠，你還在等什麼，還不快點殺了他！」隨著這聲喊，一個黑影像風一般飄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