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五十六章:出走 文 / 七櫟蟹
如果說前兩天她還在為了要不要接受宇文驁為達目的殘忍的一面而憂慮,此刻與他性命想比,她覺得那些都不重要了。
寒枝眼神閃爍,支支吾吾,半晌才道她不清楚,沈元熙知道她是宇文驁的貼身丫鬟,不可能一點都不知道的,遂輕歎了一口氣:「罷了,你不願告訴我也好,我這就去求爹爹想辦法派人前去尋找!」她語氣哀傷地說完這一句就欲轉身離去,寒枝卻急急地拉住她的衣袖,目光複雜地看著她,像是在權衡什麼。
「夫人,不是寒枝不信任你,是寒枝知道的確實不多,王爺有一支暗衛不假,但這次暗衛也沒尋著王爺的蹤影,幸好王爺身邊一直有弒天大哥保護,相信王爺會平安回京的。」
聽她這樣說,沈元熙稍稍放心了些,但是心中憂慮仍存,她左思右想,遂提筆寫了一封信,讓人連夜送到剛離開不久的曲晟手中,然後靜待天明。
一夜輾轉難眠,沈元熙等候沈父回來,跟著他進了書房。
「熙兒,你都知道了?」沈父官服還沒換下,一身威嚴地坐於書桌後。
沈元熙一臉複雜地看著他,「爹爹,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為何不告訴女兒?」
「告訴你又有何用,這一劫早就該來,他是避不了的。」沈父神情嚴肅,眼中有她看不懂的複雜。
「那麼女兒讓爹爹派人出去尋他,爹爹也不會答應是不是?」
「不,為父已經派人出去打聽了,但是為父不敢插手這件事,我沒那麼大的權力。那日我便告訴你如今朝中局勢,你以為只有皇上想要他的命麼?如今司馬柔懷孕,怕是司馬將軍首先便不會放過他。」
「女兒不明白,司馬將軍難道不希望他的女兒幸福麼?怎會想要除掉自己的女婿。」
「傻丫頭,以皇上對宇文驁的顧慮,要是司馬柔一舉得男,讓宇文驁有了後,那這會成為皇上的心頭大患。現在司馬一族手握重兵,要是有心助宇文驁謀反,你想想,結果會怎樣?」
「確實,他們要的是榮華富貴,宇文驁的命確實不重要。所以為了不讓皇帝對司馬一家疑心,不用宇文驁出手,司馬將軍也會讓人除掉司馬柔腹中的胎兒?」她退後了兩步,突然想到這一層,滿臉的不可置信。這麼說,前段時間鱔魚裡面的附子,並不一定是宇文驁指使玲玉下的了?
怎麼會這樣,她越來越搞不懂了,要是她真的誤會了宇文驁,那才得不償失。不行,她一定不能讓他死,她要他活著回來!
心口一陣鈍痛,沈元熙雙眸濕潤地望著沈鳳朝,「爹爹,你不便插手這件事女兒也不會強求,但是他是女兒的夫君女兒卻不得不管,女兒現在就回王府去!」
「不行!你以為我為何寫信讓你回來,就是怕他有事到時連累了你,所以從今天起你哪兒都不許去,他一天沒有平安回來,你就都得好好呆在這裡。」
「如果女兒不從呢?」
「由不得你!」說著,沈鳳朝將一個信封摔在桌面上,沈元熙一看,卻正是她昨夜寫給曲晟求助的信,原來被她爹爹攔了下來。
「爹,您怎麼可以這樣!難道我讓表哥幫我找他都不可以?」沈元熙雙眼含淚,心中又急又怒,她知道她爹是為她好,但是她不能接受這樣的方式。
「我當初一時心軟答應你嫁給他就是我的錯,我很後悔,所以這次無論如何也不再讓你去冒險,你好好呆著,爹會護你平安的!」
從書房出來,沈元熙整個人都失了力氣,失魂落魄地走著,寅時跟在後面也是滿臉的焦急。
「小姐,你別擔心王爺,他會沒事的。」
沈元熙抬頭,看著府裡這柳暗花明的景致,卻覺一切都失了顏色。她不敢想像,如果宇文驁此次死在外面,她要怎麼辦。
迎面一白衣人向她走來,卻正是客居府上的晏祈。晏祈本就長得俊美無匹,今日一身白衣傍身,更顯得風姿卓越,瀟灑不似凡間人。宇文驁也愛穿一身白衣,但他是瀟灑風流又貴氣天成的,而晏祈卻是儒雅俊秀,加上他青澀的臉龐上時而展露的羞赧,讓人覺得他十分可愛。
「沈小姐。」他拱手,十分禮貌。
「晏公子。」沈元熙還禮,露出難看的笑容,因為她現在實在是沒什麼心情,剛才沈鳳朝的意思是要軟禁她,她出不了府,讓她怎能不心焦?
「在下是來向小姐辭行的,這幾日打攪了小姐和沈伯父,過意不去,這是在下送給小姐的禮物,希望小姐笑納。」說著,他拿出一個小盒子,沈元熙想推卻,卻見他那般清澈的眼眸帶著希冀地看著她,她尷尬地別開眼,接過來一看,卻是一枚羊脂白玉的玉珮,玉珮上一朵栩栩如生的茉莉花,煞是漂亮。
「這等貴重的禮物,元熙不敢收。」說著就要還給他,晏祈卻退開一步,略有落寞地道:「如果小姐當晏某為朋友,就請小姐莫要推卻。」
他都這樣說了,沈元熙自然不好推辭,她將玉珮交給寅時保管,又問道:「不知公子何時啟程,何不在府上多住些時日?」
聞言,晏祈眼中閃過一絲喜悅,隨即又黯淡下去,他微笑道:「家父生意已經談妥,我們準備去陽城再談一樁生意,然後在陽城置辦些貨物。」
「陽城?從盛京到陽城可是要經過涼山?」沈元熙眼睛一亮,像是看到了希望。
晏祈眸光閃爍,似乎是明白她心中所想,表情有些失落,卻是灼灼地盯著她,點了點頭。
……
天朗氣清,惠風和暢,正是春末夏初的好季節,溫暖卻不覺熱。
從盛京到涼山不算太遠,大概要五六日的路程,郊外的一輛馬車上,沈元熙靠在寅時肩上昏昏欲睡,而寒枝則不時撩起窗簾看看外面,緊蹙秀眉。
「夫人,我們還是回王府吧,這樣出來不太好。」
此時馬車裡的三個女子皆是一身男兒裝束,沈元熙一身樸素的錦袍,卻也是眉清目秀,翩翩風度。
「不,回王府我也什麼都做不了,與其在焦急中等待,還不如去涼山碰碰運氣,也許就找到他了呢?」
她揉了揉眼睛,撩起窗簾,看著前面騎在馬上的晏家父子,面上也是一片憂慮。她求著晏祈幫忙,在他們出府的時候帶著兩個丫鬟偷偷躲在了他們的馬車上,混出了沈府,出來後晏伯伯才知道她們在馬車裡,沈元熙本來想單獨走的,但是晏伯伯卻說他已經背著她的父親帶她出來了,卻不能私自放了她單獨趕路,說那樣會有危險,因此才成了現在這番模樣,一行五人往涼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