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十四章:區別對待 文 / 七櫟蟹
他突然就覺得很生氣,因為就在剛才,他默默地站在門外,聽著屋內愉快的談話氛圍,突然覺得自己很多餘。她不是病得很重吃不好睡不好麼?那她為什麼可以對著別的男人笑得那麼開心?
見沈元熙不說話,他手上的力道又加大了些,痛得她蹙緊了眉,卻是哼也不敢哼一聲。
兩人的臉離的很近,鼻尖幾乎碰到了一起,沈元熙瞳孔放大,看不清他的臉,在她面前的只有他那雙黑不見底的利眸,他噴薄在她臉上的熱氣混合著淡淡的酒味刺激著她的感官。
都說喝了酒的男人惹不得,但是看著他這般理直氣壯質問的模樣,還有他言語間對自己和晏公子的不尊重,她突然覺得有些氣惱。這便是在傷心和害怕至極反而生出了一股狠勁兒,她雙手使力推了在他的胸膛,宇文驁措手不及,力道一鬆,她趁機解救出了自己的下巴。
揉著連骨頭都在痛的下巴,沈元熙轉眼死死地盯著他,眼裡閃過一抹嘲諷,故作不屑地道:「是啊,不管他是不是別有用心,至少他肯為我花心思,總比王爺您拿同樣的招數哄所有的女人強吧?」
宇文驁想不到她居然突然變了個樣子,看著她倔強的樣子,他覺得這樣的她熟悉又陌生,似乎又回到了在普照寺他們一起度過的那段日子。
「什麼意思?」他微瞇了鷹眸,臉上閃過一抹疑惑。
沈元熙眼角輕飄飄地落在床頭小几上丫鬟們備下的蜜餞,勾了勾唇角:「我怕苦,同樣也不喜歡吃太甜。」
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宇文驁突然想起了什麼,臉色有一絲僵硬,他突然覺得自尊心受到了深深的傷害,原來他對這個女人的好卻偏偏被她錯看,她是以為他對所有女人都像對她這麼真麼?想到這兒,他自己都一陣錯愕。
真?他什麼時候把她和其他女人區別對待了?他不是同樣的利用她們,可以在她們間來去自如麼?
他心裡升起些煩躁,此刻的他不想去深想,好吧,就算他對她動了心,但是看著如今她這模樣,真是快要把他氣死了!
他回以不屑:「你以為你是誰?值得本王區別對待嗎?你不過是本王眾多女人中的一個,高夫人娘家富甲一方,蘇夫人是江南名門之後,你呢?你有什麼值得本王看重的?」他眼神輕蔑地嗤笑她的天真,但是心裡卻跟著難受。他不想讓她受委屈的,特別是在她不顧一切地救她時,可是此時在正在氣頭上,他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沈元熙一愣,心裡一痛。是啊,每個女人對他來說都有可取之處,可是自己又有什麼?都是她一直太天真了,以為她努力付出他就會看到她的好。
看到她唇角一直保持著的冷笑,他氣惱地一揮衣袖,將桌上的蜜餞全部掃落,他彷彿不解氣般還要上去狠狠地踩上兩腳,然後一眼瞄到了她懷裡的藥丸,她反應過來還來不及護住,就被他抓過來狠狠地摔在地上。
沈元熙一急,看著滾了一地的藥丸,氣惱地道:「你幹什麼!」一時氣急,她又開始低低的咳嗽,聲音低沉,像是整個胸腔都在震著疼一般。
聽著她又開始咳嗽,他心都跟著一顫一顫的,雙拳緊握,青筋暴起。好啊,看來晏祈在她心裡的地位果然不一般,不就是一些破藥丸麼,她居然緊張成這個樣子!
宇文驁越怒臉上的笑越明媚,他就像個得逞的小孩子一般得意得連眼角都飛揚起來,他居高臨下地睨了她一眼,驕傲地轉身便走。但是沒人看到,一轉臉,他的表情瞬間變了,眼底有著隱忍的憤怒和受傷。
……
書房裡,宇文驁負手而立,面上神情緊繃,像是全天下都欠了他一般。
弒天進來,默默地站在他的身後。
「是誰給你這個膽子沒得到本王的允許就進來的!」面對弒天,他的語氣中不再壓抑怒氣,就像在好朋友面前發火只是為了尋得安慰一般。
弒天跟了他這麼多年,自然還是瞭解他一些,他看著他這般自我折磨也折磨別人,覺得心裡很不好受。
「王爺……」弒天一臉的擔憂,他雖然覺得宇文驁從小吃過苦,又被那狗皇帝暗暗毒害,簡直是在刀尖上走過來的,他活得一直很謹慎,怕受傷害的他多疑,不輕易相信別人,還為了自我保護把自己的心包裹得緊緊的,可是他這樣最終是傷人傷己啊。
「沒要事就出去,本王想一個人靜一靜。」宇文驁疲累的聲音傳來,語氣中帶了絲絲無奈。
「王爺,屬下想說的是……既然關心她,為何不用合適的方式表達出來呢?你這樣會將她推得更遠的。」
「誰說本王關心她!」宇文驁怒了,轉臉狠狠地瞪了弒天一眼,瞪完之後連自己都有些心虛地別過頭去。
「既然不關心,您為何在凝霜殿的院子外站了幾個晚上,每次聽到她的咳嗽聲都把眉頭蹙得緊緊的,為何不直接進去見她呢?」
宇文驁因為被人發現了表情出現一絲窘迫,但是此刻有人可以和他談談,他也自是願意的,雖然這個人是他的下屬。
「本王……我,只是不確定她想不想見到我,那日鬧得不歡而散,我不知怎麼面對她。」他抬頭,望向漆黑的天幕,心情也一樣凝重。
「其實沈側妃對王爺的感情您自己也清楚,您在意的不過是你現在的處境和你的過去,還有,玲玉的事情您為什麼不解釋清楚呢。」
他訕訕地笑了笑,「有什麼好解釋的呢?那附子確實是我讓玲玉下的,司馬柔的孩子我也真的不想要。」
「可是事實並不完全是在這樣啊?」
「好了,別說了。我還是不該去看她,我一去,她又不開心了,倒不如都不相見,各自安生一會兒。」說完,他捏了捏眉骨,露出一臉疲態,朝著弒天揮了揮手道:「沒什麼事你也去休息吧,皇宮的動靜盯緊一點,我想那狗皇帝很快就會再有動作了。」
「遵命!」弒天還想說什麼,但見著宇文驁朝著書房裡的軟榻走去,他也只好忍住,無聲歎息著出了門去。看來那個女子還要在情路上吃些苦了,但唯一令他高興的是他發現王爺對她的愛正在逐漸累積,並且並不比自己對她的愛淺,只可惜王爺自己沒發現罷了。
他,弒天,終於可以安心地退出了,在一旁安靜地看著他們努力突破重重束縛和誤會,適當的時候幫一點忙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