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四十章:只能是他的 文 / 七櫟蟹
因為太子被俘虜,援軍到來的時候,也不敢輕舉妄動,立刻傳消息給朝廷,等待皇帝的下一步指示,畢竟,這關係到未來的國君人選。
皇帝任命新的大將接替了宇文玦的位置,並下令暫時按兵不動,將宇文驁圍困在城中,看誰耗得起!
情況一時陷入了僵局,皇帝打的主意是斷了宇文驁的糧食和水,他城中加上百姓十多萬人,根本耗不了兩天,沒想到,宇文驁第二日便將宇文玦綁在了城樓上,他本就受了傷,奄奄一息,但每天會有大夫去給他換藥,保證他不死,宇文驁還下令只給他水喝,不給他食物吃,宇文驁發出告示,如果城中百姓挨餓,那麼這個太子也就挨餓。
皇后不知從哪裡得來的消息,天天跪在御書房門前以淚洗面,若是再不去救宇文玦,那麼她唯一的兒子便要死在外面了!
皇帝煩不勝煩,他何嘗想讓自己疼了那麼多年的兒子慘遭橫禍,所以不得不暫時放棄了對宇文驁的緊逼,而他不知道,正是他這一次地選擇,導致了他以後不可挽回的敗局。
……
夜色如墨,邊關郊外一座破舊的農家裡,時不時傳出低泣聲,就如小獸痛苦的嗚咽一般。
屋內,燈火如豆,一張破舊的木板床上正蜷縮著一個高大的身影,只見他臉色青蒼,瘦削的下巴上滿是胡茬,一雙眼睛卻是奇異的紅色,像是嗜血的魔鬼,在黑夜裡看來分外恐怖,那低低的嗚咽聲便是從他的嘴裡發出來的。
此時他正在不住地顫抖著,雙手以一個自我保護的姿態護在胸前,扭曲的容顏上滿是痛苦。
旁邊,一個穿著青灰色袍子,髮絲只用根布帶隨意束著的美貌女子正蹙緊了眉頭,將銀針捏在纖細的指尖,她看著床上的男人,卻是無從下手。
「真水姑姑,你怎麼不下針?」守在一旁的弒天急紅了眼,忍不住低聲催促著。
真水美眸一瞪,氣呼呼地說:「你以為我不想?現在他這種情況不能點穴,瞧他不住地發抖,我怎麼敢隨意下針?你得想辦法讓他靜下來。」
「要不我來壓著他?」弒天無奈。
「你能把他全身都壓著?」她翻白眼,後者煩躁地抓了抓頭髮,突然,他眼睛一亮,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在懷中掏出了一個荷包,只見那是一個粉色的女孩子用的荷包,而在荷包的拉口的墜子上,還繡著一個字——「熙」,這是當初弒天在沈元熙離開王府後他在她屋子的抽屜裡找到的,他打開荷包,從裡面倒出了一粒泛著淡淡光澤的東珠,然後道:「試試這個?」
真水無語地看著他將那粒珠子拿到宇文驁的眼前晃了晃,後者像是受到什麼刺激似的突然伸手將那粒珠子搶了過來,捧在手裡,喃喃地念道:「娘……」
弒天見此,心中一喜,趕緊說道:「王爺,你聽得見我說話吧?現在真水姑姑給你扎針暫時穩住毒性,你控制一下,不要動。」
宇文驁一見到珠子,情緒平靜了許多,見到這一幕,真水奇怪地看了他們一眼,然後默然地施針,不一會兒,毒發的宇文驁渾渾噩噩地睡了過去。
弒天和真水見此,都不由自主地鬆了一口氣。
真水將那粒珠子拿到手裡看了看,舉到弒天面前,問:「就一粒普通的珠子,有這麼大的作用?」
弒天小心地將珠子收回荷包裡裝好,眼神黯淡地看了一眼粉色的荷包,淡淡地道:「這不是一粒普通的珠子,這是王爺的生母留下的,上面刻了字,一般人看不出來,但王爺卻認得出來,所以,它並不一般。」
真水聞言,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口氣清淡地道:「現在他的毒已經全面發作,不出一月,便會毒素攻心,我已經沒有辦法再替他壓制了,現在用銀針刺激他的穴位,也只能暫時延緩毒性的蔓延,他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你們能不能在一個月之內攻下盛京,從皇帝手裡弄來解藥了。」說完,她揉了揉太陽穴,疲倦地打了個呵欠,提著藥箱出去了,因為宇文驁毒發,她已經很多天沒睡過好覺了。
弒天苦惱地蹙起了眉頭,宇文驁這樣已經幾天了,如今朝廷的軍隊正在和他們對峙著,誰都沒有動,但是他們知道,這樣撐不了多久的,而宇文驁似乎也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刻,所以在毒發之前才設計抓住了太子宇文玦,暫時拖上一會兒,但這樣總不是辦法,唉,一切便等明日王爺醒來再做商議吧……
宇文驁比想像的醒來得要早,他睜開眼,眼中的血紅色已經退卻,但臉色仍是青色的,甚至開始泛著紫光,弒天知道,這是毒素蔓延進臟腑的後果,所以他看了,也不免難過。
宇文驁的精神還不錯,他靠坐在床頭,一看到弒天,便用那雙深邃的眸子死死地盯著他,待弒天向他一一稟報近日的情況之後,他才開口,沒想到第一句話竟是問他要那粒珠子。
弒天也吃驚,以往宇文驁每次毒發清醒過來都不記得毒發時候的事情,這次他居然記得那粒珠子,弒天猶豫了一下,還是從胸前掏出那個粉色的荷包,他倒出珠子來要遞過去,而宇文驁卻眼尖地看到了荷包上那一閃而過的字。
「把荷包給我!」他臉色一沉,厲聲命令,同時,大手已經伸了出去。
弒天有些不情願,但到底不敢忤逆他,將粉色的荷包放在了他的手心。宇文驁一看到荷包上的字,再看上面繡得並不算精緻的蘭花,他便確定,這是她的東西,第一次,她讓司馬柔將一條汗巾送給他的時候,他雖然袖子一揮將其掃落在了痰盂中,但卻怎麼也忘不掉上面繡功拙劣的那對相互依偎的鴛鴦。他以前辜負了她的心意,現在後悔都來不及。
這確實是她繡的,他抬首,目光灼灼地看著弒天,咬牙道:「你怎麼會有她的東西?」
沒錯,他心裡吃味兒了,因為就連他也不曾擁有她的東西,唯一留下的,便是那只鸚鵡。想著,他抬眼看向掛在角落裡的鳥籠子,那只白色的鸚鵡正偏著腦袋在睡覺,是他偷偷回了王府將這隻鳥給偷了出來,並找了許多大夫才將它治好,每次一聽到那只鸚鵡粗噶的聲音,他就能想像得出她對著鸚鵡笑得眉眼彎彎的嬌俏模樣。
她的東西,只能是他的,怎能讓別的男人佔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