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四章 :死裡逃生 文 / 七櫟蟹
|純文字||那幾個殺手聞言。一個個眼中露出了一絲慌張。同時都默不作聲地摸向自己的腰間。準備殊死一搏。而這時。剛才那守衛諂媚地道:「回王爺。裡面關了一個老婦人。又髒又臭。您尊貴之軀。還是別了。」
宇文琰瞥了馬車兩眼。隨意地揮揮手道:「嗯。行了。既然如此。讓他們趕緊走。」說著。他還厭棄地癟了癟嘴。隨即。騎上馬。優哉游哉地走了。
那些殺手見此。不禁大鬆了一口氣。將暗器放了回去。然後趕著馬車離開了。
清清楚楚地聽到了外面的對話。馬車裡折騰得精疲力盡地沈元熙無力地倒在地板上。再也沒有力氣動了。來果然是天在戲弄她。給她希望又讓她失望。
又走了大概半個時辰。走到了無人的地方。再往前不遠便是沛國邊界了。終於可以鬆一口氣的幾個殺手立刻停下來休息。而就在這時候。不忘剛才那一幕驚嚇的幾人將馬車門打開。一人一把揪住沈元熙的頭髮將她從馬車裡拖了出來。她還沒有反應過來。迎面便是幾個狠狠的巴掌。打得她口角出血。
「還想跑。差點害死我們。賤人。」迎面又是幾腳踹在她的身上。沈元熙趴在地上。笑得驕傲而猖狂。
「打啊。有本事打死我。你們怎麼回去和你們主子交代。」她的聲音嘶啞而虛弱。但是一句話卻叫所有人冷靜了下來。
「算了。馬上就要到沛國了。別節外生枝。」幾人中的頭目冷聲道。接著。一隻腳重重地踩在她的手上。還用力碾了碾。沈元熙痛得冒冷汗。卻強忍著不喊疼。因為這幾天來這樣的折磨不少。但她還暗自慶幸這些人沒有因為她的容貌而侮辱她。在後來她才無意間得知。原來秋兆基那個變態訓練的殺手在執行任務時都要服用一種藥物。會使他們對女人完全無反應。就是因為他怕男人因為美色誤事。得知這件事情後。她終於感到慶幸。所以對於這些男人在她身上發洩的怒火她都咬牙承受著。可是這樣的日子她真的不想再過了。宇文驁。你在哪兒。有沒有派人來找我。我真的堅持不下去了……
入夜。那些人卻沒有要停下的意思。來他們是怕夜長夢多。想連夜出沛國邊界了。沈元熙靠坐在馬車內。神情萎靡。
外面似乎又開始下雪了。空氣干冷。她穿的還是那天的衣服。只可惜狐裘已經在逃跑時落了。她身上的衣物根本不足以御寒。她的嘴唇早就凍得青紫。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發燒的。先前她一直忍著。但是如今開始咳嗽。牽扯著身上的傷口也跟著疼。身上的傷很多。她也分不清哪些是被打的哪些是在馬車內自己撞的。她知道這樣下去她也許熬不到宇文驁來救她了。因為她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
如今只有疼痛能讓她保持清醒了。就在這個時刻。她的腦海裡閃過許多圖像。從小到大都有。不過最多的還是從五年前入王府開始。在她的記憶裡。那似乎才是她的人生開始的地方。
她想起了很多人。在的。不在的。對她好的。害過她的。在這一刻她居然都不介意了。難道這是因為人之將死嗎。
慢慢的。她的嘴唇變得灰白。就在她的意識要陷入混沌的時候。她用簪子在自己的手臂上劃了一條口子。這樣的疼痛又刺激得她清醒了幾分。因為她想將所有能記得的事情都回憶一遍。關於宇文驁。關於晏祈。關於她的人生。
回憶如潮水一般湧了上來。在安靜的黑夜裡。她的血滴答滴答打在車板上的聲音是如此動聽。她卻絲毫不介意。她在努力地回憶著過去。即使是熬不過這一劫。她也想帶著回憶離開。
傷口剛止住血又被她劃開。疼痛感越來越輕。已經不足以讓她保持清醒了。但她還是貪婪地回憶著過往。而且現在的她悲哀地發現。即使離開宇文驁四年。但她回憶最多的還是他。將他們少得可憐的過去反覆咀嚼回味。她居然開心得笑了。這就是女人。擁有過一次刻骨銘心的愛。即使是到死也不會忘的。如果現在讓她選擇。她還是會毫不猶豫地重蹈五年前的覆轍。義無返顧地嫁給他。
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沈元熙想起了晏祈毫不猶豫地推開她受了一劍的那一幕。如果讓她選擇。那麼她將在人世的最後一個回憶獻給默默為她付出了那麼多的晏祈。等她死了。她願意在下一輩子和他結成夫妻。在奈何橋上喝一碗孟婆湯。忘記關於宇文驁的一切。來世。她會一心一意地愛他。
眼角落下了一滴淚。她如開敗的花一般倒在了血泊中。微笑著閉上了眼。
……
皇宮內。御房。
案桌前的宇文驁猛地驚醒。醒來後才發覺自己不知在什麼時候睡了過去。他擦了擦額上的冷汗。將身上寒枝給他披的披風掀去。起身來到窗前。推開窗。寒風混合著雪沫子飄了進來。讓他瞬間清醒了許多。
他記得很清楚剛才的那個噩夢。夢裡。沈元熙微笑著揮舞著那張帶血的手絹向他道別。她說她永遠都不回來了。讓他保重。照顧好他們的兒子。這是一個不吉利的夢。但是他卻不願意相信她出了事。整整七天了。方圓好幾十里都被他找了個遍。可是一點痕跡都沒發現。若是以那些人的速度。說不定已經快要出雲晉了。如今將她找回來的希望渺茫。可是他絕對不會放棄。
「皇上。小心龍體。」聽到聲響的寒枝走了出來。拿了披風給他披上。她轉身著窗外茫茫的雪花。輕歎一聲道:「娘娘福大命大。她會平安歸來的。」
宇文驁似乎不想多談這個。因為他總是止不住想起剛才那可怕的夢。於是他轉身回案邊坐下。揉了揉額角。問道:「秋吟風那邊怎麼樣了。她還是不肯說嗎。」
「她不肯吃東西。抵死不承認她和娘娘失蹤有關。還一直哭喊著說皇上冤枉了她。」
「冤枉。」宇文驁冷哼一聲。「她以為她和秋兆基那點小把戲朕不知道。若是天亮之前她還不肯說出熙兒在哪兒。不用留情。剁下她的一隻手拿去獻給沛國皇帝。朕倒要她有多能耐。」
「皇上。萬萬不可啊。您這樣做要是激怒了沛國皇帝。會引起兩國戰爭的。」寒枝憂心地著他。可是她人微言輕。知道一旦扯上了沈元熙。宇文驁便會失去冷靜。
「這場仗遲早是要打的。已經這麼多天了。若是秋兆基不肯把熙兒交出來。那麼朕便帶兵壓境。直接去沛國要人。」
「皇上……」
「寒枝。你不必多說。你的母親是朕的娘親最信任的婢女。而你也值得朕信賴。在朕離開的這段日子。雪寶就交給你照顧了。後宮大小事都交由你做主。朕會讓霜清她們幾個丫頭協助你的。」
著宇文驁決絕的眼神。她知道自己多說無益。只得跪了下來。叩首道:「奴婢遵旨。祝皇上早日凱旋。奴婢定會照顧好小殿下的。」
……
就像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再次醒來時。是陽光正好的中午。有婢女輕手輕腳地換著香爐。還有一個婢女正拿了案上的糖果偷吃。突然見到她睜眼。嚇得將一盤糖果打翻在地。
見到這一切。沈元熙突然很想笑。她扯了扯嘴角。才發現肌肉似乎不聽她的使喚。僵硬得不行。
將糖果打翻在地的婢女驚訝地著她。然後一陣風地旋了出去。邊跑還邊喊:「爺。她醒了。她醒了。」
她醒了。是在說她吧。難道她還沒有死。
眨了眨眼。她見在除塵的那個婢女正拿著雞毛撣子站在床前好奇地打量著她。眼眸裡有著獨屬於少女的靈動光彩。
「我還活著嗎。」她開口。聲音聽起來很陌生。覺得不像是自己在說話。
「夫人。你當然還活著。奴婢可不敢和一個女鬼說話。但是長成你這副模樣。和我家王妃不相上下。怎麼也像仙女啊。本來你沒醒來的時候就很美了。沒想到你睜開眼睛還更美。而且你的眼眸是淺藍色的。好神奇啊。」
沈元熙沒想到一清醒過來就遇到嘴這麼甜的婢女。說得她懵懵地回不過神兒。正待她想再問幾句什麼的。就聽外面一陣腳步聲傳來。接著便飄進一個青衣的美貌女子。見著來人。沈元熙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深感詫異。
因為五年不見。她變得比以前成熟豐腴了許多。乍一。沈元熙還差點認不出來。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初的五皇子妃。如今的平王妃赫連錦繡。
赫連錦繡一到她便掩唇一笑。風姿綽約。她坐到了床邊。打趣道:「你可算醒了。不然你住了這麼久的租金我還不知找誰要去呢。」
「錦繡。發生了什麼事。我怎麼會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