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潛龍在淵 010 進敢死營 文 / 天侑明

    等到士兵的暴動結束時已經是後半夜了，軍官上報的損失情況，讓皇甫嵩直要吐血。

    原本在穎川郡大族的資助下，兵力又恢復到了兩萬八千多人，算是兵強馬壯了，這只是一場營嘯，損失高達一萬兩千人，就要接近一半了。

    「查，給我嚴查，那第一聲驚叫到底是誰發起的，」皇甫嵩通紅著眼睛，怒吼道，他以一代名將自居，沒想到營嘯這麼小概率的事情會發生在他身上，損失還這麼慘重。

    本來這種混亂情況下，想找出營嘯的罪魁禍首是很難得，趙飛心中也安定得很。

    但是趙飛沒有想到，蔡遼居然還沒有死去，雖然奄奄一息了，但是還強撐著最後一口氣。

    軍中很多來不及退到營地外的校尉軍官都招到了殺害，皇甫嵩暫時找不到人了，負責查找兇手的是騎軍校尉曹操。

    滿身鮮血的蔡遼在士兵的攙扶下，見到曹操的時候，雙眼一亮，不等曹操問他話的時候，就痛哭哀嚎起來。

    「孟德兄，你一定要幫我報仇啊……」

    曹操見到蔡遼的慘樣也下了一跳，衣甲不全，下身**，下體處血污腥臭，身上全是淤青傷痕，後身臀部更是淒慘，那些長相清秀的年輕士兵，為了報復，用了鐵槍插壞了蔡遼的後面菊花，披頭散髮，曹操委實是認不住眼前之人。

    「孟德兄，你不認得我了，我是蔡遼蔡翔羽啊，蔡瑁是我堂兄，你和蔡瑁是同窗好友，當年我們是見過面了。」

    「蔡遼，蔡瑁……你是蔡遼，你怎麼會這般模樣，快來軍醫，」曹操回憶起來，趕忙上前把蔡遼扶到椅子上。

    「不用了，孟德兄，我身已殘，命不久矣，我只希望你能幫我報仇，我的妻兒就托由堂兄蔡瑁照顧了……」蔡遼咬牙切齒道，他正是大好年華，好男風只算是一種癖好，並不同於現代的同性戀，他也有妻兒，這失去了男人的象徵，心中不能接受，年紀輕輕就是校尉了，有著大好的前途，這般因為一點小事死去，他是萬分地不甘心。

    「好好，你說，操定然會為你報仇的，」曹操稍稍察看了一下蔡遼的傷勢，就知道他傷口太深，失血過多，已經回天乏術了。

    「我營中郭佑是殺害我的主謀，還有其餘三十多個士兵……」蔡遼還沒有把名字全部報出來，他就昏死過去了。

    郭佑，曹操咬牙切齒道，倒不是他跟蔡遼感情有多好，如此恨郭佑，是因為他最是反感這以下犯上之人，軍人就應該無條件地服從長官，不管是什麼原因，士兵殺了長官都是不可以原諒的。

    趙飛本來還慶幸著自己得天之助，可以在無聲無息中反殺蔡遼，保住菊花，這次營嘯，損失慘重，軍官更是大多被暴動的士兵殺了，如果他表現良好，說不定還能做官呢。

    顯然趙飛的心思是不小的，至於因為他引發了營嘯，死了這麼多人，他心裡並沒有多少內疚感，因為第一人長官蔡遼的影響，他對官軍並沒有什麼歸屬感。

    做官，趙飛想的太美好了，等他被曹操手下的親兵抓到營帳的時候，看到已經死去的蔡遼那死不瞑目的表情，心裡咯登一聲，知道壞事了。

    聽說曹操已經抓到了兇手，皇甫嵩朱俊和劉關張三人都來了。

    「是你，你怎麼會在軍中，」顯然關羽認出了趙飛。

    其餘人看著關羽，關羽就把之前追殺白饒的事情說了一下。

    「啟稟各位將軍，屬下此次造成營嘯，百死難辭其咎，本來回到禹縣祭拜父母後，屬下暗思無處可去，父母又是被黃巾賊寇所殺，就打算前來投軍，為國出力，哪成想到了蔡將軍麾下後，他因看屬下相貌甚好，就想屬下做……做他的……孌童，屬下也是讀過書之人，士可殺不可辱，在失手反抗之下，不小心誤傷了將軍的下體，將軍慘叫進而引發了營嘯，屬下真是罪該萬死。」

    趙飛看到眼間的情況，估計是遇到最壞的情況了，蔡遼在死之前把情況說了出來，他趕緊自己把事情避重就輕地說出來，企圖能夠活命。

    「大膽，來人，拉出去斬了，」皇甫嵩通紅著臉，嘴裡怒吼道，他可不管趙飛是因為什麼原因殺蔡遼的，他只知道這營嘯是自己人生中的一大污點，馬上再去汝南郡和宛郡剿滅黃巾時，兵力又會不充足了。

    趙飛不敢反抗，就他那點武力，這帳裡隨便誰一隻手就能拿下他，他只能低下頭裝著滿臉羞愧，慷慨赴死的樣子，心裡不斷祈禱著能夠有人同情自己，為自己求情。

    「皇甫將軍，能否看在關某的面子上……」關羽最是鄙夷蔡遼這種仗著官位欺負手下士卒的行為，因此出來為趙飛求情道。

    只是關羽畢竟初出茅廬，不太會說話，又傲氣十足，看在你的面子上，你一個小小馬弓手，有什麼面子……

    果然，關羽話還沒有說完，皇甫嵩就打斷了他的話，「引起營嘯，罪大惡極，誰也不准為他求情。」

    關羽一句話還沒說完就打了回去，大失言面，臉色由紅轉紫，就要強行上前分辨。

    劉備一看不好，他知道關羽傲氣非凡，此時皇甫嵩也在氣頭上，若是說的不好聽，恐怕關羽也會跟著倒霉的，於是趕緊拉住關羽，自己上前說道。

    「皇甫將軍，屬下兄弟三人是奉老師之命前來穎川打探消息的，這般營嘯天降災禍，感同身受，我等三人就要回冀州稟報消息了，本沒有資格說話，幸得將軍看重，大恩無以為報，現在軍中損失慘重，正是用人之際，這郭佑雖然是罪有應得，但是其罪責並不在他一人身上，不如把他插入軍中敢死營中，每戰必先，這樣或許能為他所犯下的過錯彌補一點點的損失。」

    劉備不愧是劉備，這一番話說得有理有據，皇甫嵩聽了也沉吟起來。

    曹操見劉關張三人都為趙飛求情，他本就是看他們三人英雄了得，心中有意結交，希望能夠納為屬下，如今蔡遼已經死了，他和蔡瑁也只是同窗，多年都沒有見過幾面了，更別說和蔡遼的交情了，他憤怒地是趙飛的以下犯上，劉備的一番話說得很有道理，皇甫將軍也在考慮中了，自己不如賣個人情給劉備。

    曹操思考完利弊，成為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開口道：「將軍，屬下覺得玄德兄說得很有道理，敢死營中都是各地牢裡的死囚組成，每戰必先，死亡率是全軍裡面最高的，他們的壓力也是最大的，此次營嘯，敢死營的死傷最為慘重，把這郭佑插入敢死營中，補充軍中實力，好過就這麼殺了。」

    「皇甫兄，俊也覺得此言有理，畢竟到處都是黃巾作亂，如今營嘯已經發生，不可挽回，這郭佑不過一半大小子，進了敢死營肯定也是身死的下場，如果能夠拚死幾個黃巾，那也算是為他的罪責贖罪了。」皇甫嵩身邊的朱俊很賞識曹操，也跟著開口道。

    皇甫嵩聽了手下之言，尤其是右中郎將朱俊的話，他也不敢獨斷專行，再說進了敢死營照樣是死，就不必急於一時殺這郭佑了。

    「好，郭佑，既然這麼多人為你求情，本將軍就暫且饒你一命，從今日起你進入敢死營中，每戰必先，後退一步者當斬，上了戰場廝殺十次後活下來，就可以免去一切罪責，脫離敢死營，」皇甫嵩對著跪在地上的趙飛說道。

    趙飛從鬼門關裡走了一圈，心中也是後怕不已，這官軍裡面黑幕真是太多了，他參軍才不過兩天，無奈之下反抗上司，就在死亡邊緣來回走了好幾圈。

    今天算是他的第一次下跪了，他心中萬般不願，奈何自己能力太過弱小，只能任人欺壓，什麼時候自己才能有能力掌握自己的命運啊。

    趙飛第一次感覺自己的系統屬性增長速度實在是太慢了，他不想再體驗這種命運掌握在別人手中的感覺，皇甫嵩，雖然我知道站在你的立場上你沒有錯，但是今天你讓我生平第一次下跪，此辱我必然記在心裡，他日定當奉還；劉關張曹操，不管後世別人對你們是怎麼評價的，我是有仇報仇，有恩報恩的，如果以後有機會，我一定會還此恩德，救你們一命。

    敢死營，一聽名字就知道是死亡率多麼高的營，每戰必先，還要廝殺十場才能脫離，這可能辦到嗎？

    當然，絕世武將肯定是可以完成的，但是如果武力高絕的話，會被官府抓到嗎？就像關羽，還不是殺人後逃了，改了個名字，現在還為官軍效命呢！就像典韋，為友人報仇殺人，還不是逃了，瀟灑地在山澗裡越澗逐虎呢！

    敢死營裡能夠被官府抓到的，武力都不會太高，像趙飛這樣武力九的，能夠在戰場上每次衝鋒陷陣廝殺，十次不死？

    進敢死營是九死一生，但還有一線希望，趙飛聽了皇甫嵩話，立刻大聲說道：「謝將軍恩德，屬下犯此大錯，耽誤朝廷剿滅黃巾大事，已是萬死之身，此次加入敢死營，必然奮勇殺敵，以死報國。」

    「嗯，你下去吧，立刻去敢死營報到，」皇甫嵩聞言點了點頭，心中怒氣消散了一些，這郭佑雖然年紀不大，但是神情懇切，顯然是認識到自己錯了，自己給他個機會也沒有什麼不好，只是黃巾之事又要從新謀劃了，兵力捉襟見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