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立足江東 151 劍師王越 文 / 天侑明

    感謝書友【窒息的塵埃】【書友130317070940364】的打賞和支持。……

    此時趙飛是去往白馬縣的路上，卻不知道在洛陽城王府裡，氣氛是萬分地壓制。

    「你說的一切都是真的？」王允坐在中間的主位上，陰沉著臉，對著階下半跪在地的人說道，扣在案几上的雙手，青筋暴起，顯然他是壓抑著心中極大的怒火。

    「小人所說的句句屬實，若有一句虛假，小人必定死無葬身之地，」這半跪在地的，正是從知道王祥身死的所有情況，在隴西郡病好後，趕回洛陽的人，此時傷心地述說著，臉上卻是咬牙切齒的仇恨和淚水。

    王允看著這王祥身邊的小廝，神情懇切，他知道這種事情沒有必要撒謊，那也就是說，殺死王祥的，就是前些日子剛來過的趙飛了。

    好，很好，連我王家之人居然也敢殺，王允神情陰冷，心中掀起滔天巨浪，嘴角露出一絲殘忍的笑意。

    「你這次做的很好，下去領賞吧，」王允開口說道，揮揮手示意讓這小廝離開了。

    「家主，一定不能放過這趙飛小兒，必要他死無全屍，」邊上早就有人火冒三丈，忍不住跳出來，對著王允大聲說道。

    王允聞言並沒有多說，而是偏過頭，對著黑暗處開口問道：「前些日子就讓你時刻關注趙飛的動向了，現在他到哪裡了？」

    「趙飛出了洛陽，就去了長安，之後趙飛和手下軍隊分開了，帶了幾十個人，出現在了雁門郡，應該是收服了兩個小兵後，目前是在南下路上，判斷是要和他手下的軍隊，在穎川郡附近會合。」

    黑暗處傳來沙啞的聲音，不過言辭還是很清晰的，將王允需要的情報，詳細地述說了出來。

    邊上王家其他主事的人，臉上也沒有奇怪的神色，對著這個情報組織以及黑暗處聲音的存在，他們都是知道的。

    像王家這樣頂尖的世家大族，都有自己的情報組織，時刻掌握天下以及朝堂上的情報，才能讓他們一直選擇出最正確的道路來。

    王允低下頭，仔細地思考了一下。

    過了半響，又抬頭對著黑暗處說道：「目前劍師王越有何異動嗎？」

    「王越每日都是進宮教習太子辨和皇子協劍術，並無異常。」

    「那就好，備點禮物，子通，你幫我走一趟，去請那王越來府中一敘，」王允神色一沉，顯然是決定了某件事情了，對著下面王家主事中，和他同輩的王傑說道。

    王越，是遼東燕山人，也是當世大俠。

    十八歲匹馬入賀蘭山，隻身取羌族首領首級而歸，無人敢當其鋒；三十歲周遊各州，幾乎打遍天下無敵手。

    他力大無窮，豪氣蓋世，如果是步戰的話，估計連呂布都不是他的對手。

    王越熱心出仕，最後在洛陽開武館謀生，整日周旋在漢靈帝周圍，希望討個一官半職。

    只是這時候門閥觀念根深蒂固，出身平民的王越，只是得到了一個教授皇子劍術的閒職。

    王越如今正是三十出頭，正當壯年，早年的時候，他年輕氣盛，或許可以稱之為大俠，但是到了現在，他對權勢有些過於熱衷了，心中已經沒有多少俠義精神了。

    王越此時一心想的只是如何可以出仕當官，可以擺脫平民的身份。

    王越為了這個心願，不僅僅是去和漢靈帝套近乎，在世家大族方面，他也是極力地討好。

    或許普通的世家大族不知道王越的厲害，因為王越平民的身份，不屑於和他結交。

    但是像王家這種頂尖的世家大族，有著完善的情報系統，肯定是知道王越的厲害的。

    只不過王越太厲害了，王家和袁家楊家他們一樣，都害怕無法駕馭住這頭猛虎，因此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無視，沒有去收服他。

    如今王允接連兩次被張讓陷害下獄，如今才剛剛出獄，正是多事之秋，因而如果想刺殺趙飛這種朝廷大員，最好就不動用王家自己的族人或者門客。

    王允考慮的就是出錢讓王越幫助他去殺掉趙飛，他知道王越的弱點是什麼，只要他答應幫王越安排一個大官，那王越肯定會滿口答應的。

    王允倒不是不想用明面上的力量，只是他只有王祥身邊小廝這麼一個人證，根本沒有充足的證據，如果換做是其他的時候，那他一個王家，要對付趙飛這種平民出身的人，即便沒有一點證據，他也可以任意捏扁揉圓。

    只是現在張讓在一邊時刻盯著王允是否有紕漏，不說趙飛還和張讓有那麼一點關係，就是沒有關係，張讓也一定會幫助趙飛開脫，噁心死王允的。

    趙飛此時還在想著到了江東後，見到甄宓父親時，該怎麼解釋才不至於留下壞印象。

    滿腦子淫蕩想法的趙飛，卻不知道在洛陽，可以說是當世步戰第一人，劍師王越，有可能被王家請來對付他了。

    王越剛剛才從皇宮裡回來，心裡正煩著該如何才能展現自己的本領，可以去做官的時候，王傑就上門來邀請他去王府議事了。

    說實話，兩個皇子怎麼可能會去學習什麼高深劍術，王越也不可能真把他們當成徒弟一樣去嚴格訓練，可以說他這個劍師，是真正地無所事事。

    每日只是耍一些看起來很漂亮的劍術，讓兩個小孩子開心一下而已。

    連王越自己都明白，皇帝讓他當這個劍師，與其說是教習劍術，還不如說是陪兩個皇子玩了。

    正是因為這樣，王越對日後的仕途感到迷茫的時候，王家伸出的這個橄欖枝，對於他來說，就是困在沙漠裡的人，遇到了一股清泉。

    王越面對王傑的邀請，沒有絲毫的遲疑，立刻帶著他的大弟子史阿，一起去了王府。

    到了大廳，王允已經在這裡等候了，至於出門迎接，王允從來沒有想過，在他看來，能夠提前在這大廳裡等，已經是給足了王越面子了。

    畢竟王越說好聽是個大俠，說難聽點，就是個遊俠混混而已，如今王允要請他做的事情，就是買兇殺人了，沒有一件是光彩的事情。

    這種好勇鬥狠的遊俠混混，整日無所事事，靠著一身武藝，無視朝廷法度，任意欺人，不受社會主流的認可，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王劍師請坐，來人，上茶，」王允有求於王越，還是比較客氣的，首先開口對著王越說道。

    「王越見過王大人，不知道王大人找在下來，所為何事，」王越坐到了下面的案幾邊，徒弟史阿就站在了他的身後，王越畢竟不是官場中人，口直心快，直接向著王允問道。

    王越一身白衣，氣質高雅，不管是坐下，還是喝茶，各種舉止似乎都隱隱蘊含著某種韻律，讓人一看之下，就對他心生好感。

    後面的史阿就不一樣了，全身都是普通的衣物，身形放鬆，渾身鬆垮垮的，要不是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全是冷靜之色，恐怕粗看之下，就認為他是一個普通的小混混了。

    王允的心機城府都是非凡的，並沒有因為王越師徒的外在氣質表現，就對他們心生好感或者輕視。

    有一點是要說的，王越雖然很熱衷於做官，但是他也沒有因為這個就去改變自己的原則，他喜歡權勢，但是他更重視自己的劍道。

    因而在這官場上混的時間不算短了，他依舊是那個開門見山的性子，沒有去跟其他官員學習，去做絲毫的改變。

    王允聞言略微皺了一下眉頭，之後又開口道：「也不是太大的事情，只是我王家有一個子弟，被人給殺了，此番找王劍師來，就是希望可以幫我王家報仇，事成之後，好處絕對不會少的。」

    「殺人？」王越的臉上浮現出幾絲失望之色，「以王大人的權勢，如果都對付不了，那王某恐怕就更加不行了。」

    「此人只是平民出身，身後沒有任何勢力的支持，只是最近他要去江東上任了，此次我已經被貶官了，一舉一動都有很多人看著，王家無法調派人手，因此希望王劍師可以幫這個忙，事後，我王家保證一定幫助王劍師獲得九卿之一的官職。」

    王允的臉上很淡然，將自己的條件說了說來，眼裡偷偷地看著王越的神色。

    王越的武藝何等高強，王允偷偷瞄過來的眼光，被他盡收眼底，不過他也還是動心了，九卿之一的官職啊，平日裡是想都不要想的。

    王家的權勢和底蘊，王越是知道的，他知道王家絕對可以幫助他得到這九卿的官職。

    「不知道此是何人，如今又身在何處，」王越開口詢問道。

    王允聞言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同意就好，敢殺王家子弟，就定要有身首異處的下場。

    「此人叫趙飛，要去揚州臨川郡上任，目前是南下去往穎川郡的方向，身邊有一千多的士卒保護，有一點難度，王劍師要是同意的話，這趙飛後續的情報會第一時間地送上來，只要殺了趙飛，我王家答應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

    「好，大人爽快，那這件事王某就應下了，不過刺殺這種事情，史阿是我的大弟子，他更加合適，我目前在皇宮擔任劍師，沒有合適的理由，很難離開洛陽，」王越豪爽地開口說道，左手指了指身後的史阿，對著王允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