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章 文 / 紫韻葉
當天，兩人就離開了北京。舒骺豞曶
從夜未央提出離開到回到大院，夏暻寒都沒有去問她為什麼要那麼急著離開。只是回到家之後無論任何人打電話他都不願離開她半步，做什麼都守在身邊。
這讓夜未央很無奈。
望著如個影子般緊隨其後的夏暻寒，夜未央在夏昌榮揶揄的眼神下無奈的輕歎。
落下一子，這才轉身看向給端著水果走過來的某人，嘴角一掀，冷艷的臉上是不容拒絕的命令。
「你給我去公司，然後明天我要看到海灣工程的消息遍佈大街小巷。」
指著大門，夜未央不是不喜歡他時刻陪在自己的身邊。
只是有些事情她想自己先去確認，不論結果的好壞她都會告訴他，只不過現在她不想他跟著自己擔心，或者他會比自己更憂心。
她知道，他回來到現在寸步不離，完全是因為自己那天早上的反常還有突然提出的離開。
很多事情他不說，並不代表他不知道，正如他此刻不問自己卻明白他怕是敏感的察覺出了什麼。
「今天我跟爺爺下棋不想人打擾，你在我旁邊晃來晃去，我眼花。你看我都快輸了。」
又指著棋面，夜未央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他的身上。
夏暻寒不僅不惱怒，相反還笑得更燦爛，將水果放到兩人的面前，插起一塊遞到她的嘴邊，看著她吃下，這才溫柔的輕刮了她鼻尖一劑，「都是我的錯！」
看著兩人那肉麻的舉動，夏昌榮受不了的用力放下手中的棋子，「注意點這裡還有個老頭子。」
看著老爺子自顧自的插起一塊蘋果咬得蹦脆蹦脆響，兩人相視一笑，卻絲毫不在意老爺子的話，反倒是更加的親密。
「爺爺，你跟我說說，你跟奶奶談戀愛的事情吧！」放下一顆棋子，夜未央興致勃勃的問道。
老爺子談戀愛。
想著平日裡嚴肅不苟言笑的爺爺談戀愛的場景，還別說真讓人有些好奇。
被夜未央這麼一提起，想著去世十幾年的老伴，夏昌榮嚴肅的臉上掠過思念。
這麼多年，失去的痛早已經融入了骨血，僅剩下無盡的懷念。
指腹摩挲著棋子，腦海裡卻全都是當年老伴那英姿颯爽的模樣，嘴角幾不可聞的揚了揚，良久伴隨著棋子落下的是夏昌榮那滄桑而窮勁有力的嗓音。
「你奶奶是個女中豪傑。」
聽著那滿含驕傲的讚揚，夜未央眸光熠熠，追問道：「奶奶也是軍人？」
夏家都很少談起去世的奶奶，偶爾幾句也都是讚揚自豪的話，但很快大家又都默契的將這個話題帶過，基本上只要有老爺子的地方大家似乎都不會談起。為的是不讓老爺子睹物思人。
可是忙碌的大家可能不知道，老爺子很多時候都會望著某一處發呆，有幾次她都從老爺子的眼神裡看到了思念和綿綿情意。
甚至是會無意識的提起，然後很快的帶過。
她覺得老爺子並不是害怕奶奶被提起，而是害怕沒人提起或者說沒人願意聽他提起。
所以，很多次她就會猜測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可以在死後十幾年都能讓這麼一個經歷血雨腥風的男人記掛在心上，不曾因為她的離去而消褪半點。
很少有人願意聽他們這些老頭嘮叨，有些人願意那也只不過是刻意的奉承，就連當初凌雅馨初來s市的時候陪著他這個老傢伙那也並非是情願。
他不是瞎子，雖然她很會隱藏，可偶爾流露出的不耐還是沒能逃過他的法眼。
只是這些許的不耐和救命之恩相比根本就不算什麼，所以他也當做什麼都沒聽到。
並且也並不怪罪，因為現在的年輕人都有著自己的娛樂，跟他們已經是有著很大的掛鉤，他理解並且認同。
可是——
就是這麼個看起來冷漠當初甚至是在他們面前都不願意低頭的丫頭，之前變相的改變自己挑食的毛病，後來為了顧全他而不願意去告發害她出車禍的人，現在她那麼希翼的想要去聽自己說當年的故事。
就算他年輕的時候多麼的英勇，就算現在他被多少人尊重，都不及眼前這個丫頭所做的一切。
「我跟你奶奶……」
稍稍醞釀了下情緒，注意到還沒離開的額夏暻寒，老爺子眸色一擰，沉聲道：「快給老子出去。年紀輕輕就不知道心疼老婆。別以為自己的老婆能幹，你就可以偷懶，快去賺錢去！」
說著還不耐的揮揮手，像是趕臭蟲一般的讓夏暻寒離開。
望著兩人那默契的神情，無奈的輕笑應道：「知道了。」
隨即又轉身看向夜未央，「那你今天在家陪陪爺爺，聽聽故事。如果要出去記得給我打電話，我讓人來接你。」
其實大院裡就還有幾輛車，而且夜未央就是賽車高手，哪裡還需要別人來接自己，夏暻寒這麼說的原因只不過是希望她今天不要出去，留在家裡休息。
乖巧的點頭，夜未央看著他不放心的離開這才轉身看著爺爺。
夏昌榮也是等到院子裡傳來引擎聲並且這種聲音漸漸變小到最後消無聲息這才衝著夜未央疼愛一笑，「去吧！」
什麼也沒問，卻是讓夜未央感動莫名。
老爺子也知道她剛才是故意支開夏暻寒的，而且還默默的配合。
「爺爺，我……」
衝著她擺擺手，夏昌榮俯首看著棋盤，似乎在研究下一步該怎麼走，說話的聲音也是淡淡的，不見一絲的怒意，太過平淡也讓夜未央有些緊張。
「雖然爺爺不知道你有什麼事不想讓暻寒知道，為什麼要瞞他？不過爺爺希望如果適當還是要告訴他。兩個人分擔總比一個人撐著要好。」依舊是很平淡的聲音，卻透著經歷困苦之後的滄桑，夜未央甚至還能從裡面聽到一絲的後悔。
「爺爺，我知道了！」
鄭重的保證，一開始隱瞞只不過是不想這幾天他跟著自己憂心，不管最後的結果是好還是壞，她都不會再像以前那樣獨自承擔。
她記得，她已經有丈夫有親人了！
「好了，快去吧！不要耽誤時間了。回來了跟老頭子我把這盤棋下完。」
用力的點頭，夜未央沒有再說什麼，轉身便也出了大院。
一家市一級醫院外，朱雀正等候在外面。
從夜未央給自己打電話後，她就立刻安排了一切，不是去四神的醫院而是選擇了一家比較普通的市一級醫院。
看到夜未央出現，立刻迎了過去，秀氣的眉宇緊蹙著，擔憂之色輕易可見。
「少主……」
「醫生都安排好了嗎？」
打斷她未完的話，夜未央沉聲問道。
「院長已經在裡面等著，也提醒過不能透露出去。少主請放心，這幾天沒人會知道。」
以玄武少主的能力，他們也就最多能夠瞞幾天。
她也只需要幾天。
看著人來人往的醫院大門口，腦海裡是當初失明在醫院裡的場景，那時就算真的面對著一片黑暗似乎也沒有現在的緊張和害怕。
人一旦有了在乎的東西，似乎就容易感到害怕和緊張。
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兩個小時後，夜未央昨晚了一系列的檢查，院長是一個年過半百的中年男人，能夠成為這市一級醫院的院長，這身份自然是不簡單，可對著夜未央卻是崇敬而敬畏，好像面前的人是女王般。
「夜小姐兩天後就可以過來拿報告了。」
微抿著唇頷首，夜未央不多言，衝著院長感激的點頭，「麻煩院長替我保密。」
毫不猶豫的點頭，醫院本來就有對病人病情保密的職責。
「我送夜小姐。」
「不用，院長去忙吧。」
院長也不推辭，他現在確實還有著許多的事情，又說了幾句這才轉身離開。
夜未央也沒有在醫院多呆，院長離開後她也離開了。
只是離開的太過匆忙，她沒有發現在不遠處的角落裡一抹棕色的身影。
當夏暻寒回到大院的時候，夜未央還在聽著老爺子說著當年抗戰時候精彩的故事，那模樣恬靜悠然，絲毫不像是出去過的模樣。
幽邃的鳳眸掠過幽光，隨即爾雅輕笑，來到兩人的身邊，安靜的在夜未央的身邊坐下，陪著一起聽著老爺子那滄桑卻有力的嗓音平穩的徐敘述著當年那九死一生的驚險故事。
……
這一天聽許多故事，在大家不知道的背後也有著許多故事被改變著。
例如凌家！
收購了夜氏，凌雅馨就等著海灣工程讓凌家更上一層樓。
夜未央的撕破臉皮讓他們在那次宴會上沒能佔到一絲好處，相反還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父親，凌雅馨就指望著這一次能夠搬回一層。
所以也早早的就回到了s市，暗中讓那些刻意扣著海灣工程不放的人松下口。
誰知，指示下去了，可那邊卻沒任何反應，海灣工程仍舊沒能如願投入使用。
這讓她不得不懷疑有人在背後搗鬼，阻止海工程投入使用著。
經過那次的宴會，誰都知道夜氏已經是凌家的，那麼應該清楚海灣工程現在關係到凌家，現在這樣扣著不放，是什麼人這麼大膽。
不悅的擰眉，凌雅馨立刻開始著手聯繫人，幾番周折下來，得到的消息卻讓她差點奔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