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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零八十七章 丞相被放鴿子 文 / 冰慍

    可是這是哪?這是萬惡的封建社會,人家貴為一國首輔,外形好,家世好、才華好,怎麼可能會為自己這一棵小樹,犧牲掉整片大森林?

    這樣的要求說出來,不要笑掉人家的大牙哦!那與其自己將來動了真感情痛苦,還不如趁現在剛剛萌芽階段,將它掐滅。舒嘜鎷灞癹

    自己千萬不能一時衝動,讓自己深陷進感情的漩渦裡,一個不好,會死人的。

    一念自此,可馨的雙眸,變得平靜如水,連一點漣漪都不帶了。她低頭掏出自做的墨盒和小毛筆,抽出一張素箋,洋洋灑灑地寫了起來。

    江翌瀟一見,鳳眸一黯,心裡頓時感到空蕩蕩地悶痛起來湎。

    不難看出,小丫頭是在逃避自己,她那麼聰明,如果說,以前自己表現得不明顯,她看不出自己的意思,可是剛剛她顯然是看出來了,要不不會緊張的躲開。

    可是,她為什麼要躲開?和青竹所說的那句「不能把心隨隨便便交出去,會被傷的血淋淋的。」指的是什麼?

    自己愛她入骨,怎麼可能會忍心傷害她?把她捧在手心裡呵護,還差不多黑。

    慢著,自己是真的愛上她了?這個想法剛一露頭,江翌瀟自己都被自己嚇了一跳。

    以前是喜歡不假,可是從何時起,這份感情變得如此強烈,如此深厚了?從聽見她和自己暢談理想開始?還是更早,從她想辦法不讓自己被鄒氏母女設計開始?

    不,恐怕還要早,從她彈唱《紅梅贊》開始,她的一顰一笑,一言一語,就已經雋刻在自己的心上了。

    以後的每一次相遇,幾乎都是自己想方設法製造出來的,除了那次竹林偶遇。

    沒有人知道,自己一直派出夜小雙姐妹兩,在暗中保護她。

    自己害怕,小丫頭太出眾,既然能出現一個徐睿博,就能再出現一個李睿博、張睿博,這種自己掌控不了局面的無力感,該死的令人煩躁。

    可以直接提親,可是她要不同意,她父母怕是不會強迫她;而且,即使同意嫁給自己,光是得到人,得不到心,又有何意思?

    不行,不能再和她這麼捉迷藏了。她姐姐已經訂婚,很快就輪到她議親了。她的聰慧、她的能幹,她的人品,已經被越來越多的注意到了。

    齊尚書府上那番仗義執言,加上送給別的府上,那些別具一格的新年禮物,再有齊氏為她免費宣傳,她很難不被人注目。

    也難怪,是明珠,總有放出光華的這一天,她那麼美好、善良,待人真誠,只要和她接觸,便會吸引你忍不住向她靠近。

    徐睿博是這樣,齊氏是這樣,琬凝和霖兒是這樣,自己也是這樣。他們這些人,都少了她身上那股難言的溫暖。

    這次的事情,一旦被宮裡那位知道,那才叫真正的糟糕,《天祿緣》大酒樓那次偶遇,皇帝雖沒見到她的真容,可是興趣已經被她勾上來了,如果再知道她其它方面的才華,再看見她絕色的容顏,那自己可就真的要後悔莫及了。

    可馨在那邊奮筆疾書疫病如何防治的措施,腦子裡想的是如何在不被皇帝知道的情況下,還能將疫情控制住,將這些得病患兒的醫藥費給報銷了。

    而那邊的江翌瀟,則滿腦子想的是回去的路上,怎麼開口跟她提親,另外想辦法瞞住皇宮裡的那位。

    可馨此時還不知道江翌瀟的心思,將寫好的疫病防控措施交給江翌瀟後,斟酌著說道:「大人可以叫太醫過來了,這些患兒,服了我的藥,疫情估計能控制住了,要是有人問起,大人就說推到我外公宮老先生的身上吧。」

    「好,我馬上派人進宮宣太醫過來處理這件事。是要將這個村子隔離,不讓人進出對吧?那可能還要派軍隊來。我要馬上回宮處理這件事,你在此等我回來接你。」江翌瀟收起可馨給他的素箋,一邊朝外走,一邊說道。

    可馨上前一步攔住他,「大人,多做些口罩,這個病是空氣飛沫傳播的,告訴太醫和士兵們注意防範。

    江翌瀟點點頭,看著可馨,幾乎是命令一般地說道:「你不要自己走,聽見了?一定要等我回來,我有話和你說。」

    看著江翌瀟眼中堅定灼熱的光芒,可馨再遲鈍,也知道他想說啥了。

    一時間,不由心慌意亂。她像一隻受驚的小鹿,連忙避開江翌瀟的目光,心虛地點點頭,就走到了患兒身邊。

    江翌瀟見她如此,俊眉擰緊,心裡馬上趕到悶悶的不舒服起來,就像有一團棉花,堵在那裡,上不來下不去。

    可是,他得到可馨的決心卻更加堅定了。

    小丫頭不是一般的女子,你不要指望輕而易舉就能將她征服。不過,我絕不會輕言放棄,小東西,你給我等著,既然我已經下決心,準備出擊,就一定要把你拿下,你想躲開,門都沒有,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追到手。

    江翌瀟騎馬回宮的速度,可比可馨他們剛剛來的時候快多了,近一個時辰的路,只用了四十分鐘,先是到太醫院找到醫政,讓他按照可馨說的,趕緊組織人前去有疫情的小嶺村,隨即就找到了徐昊澤。

    徐昊澤此時正在愛妃刁修儀的《館娃宮》,摟著刁修儀,聽她跟自己撒嬌撒嗲。只是,那種矯揉造作的聲音,和可馨天生的那種甜糯無法相比,聽的人細胞跳舞、汗毛站崗。

    「皇上……您可要為臣妾做主啊!齊尚書府這些人,還有那個葉可馨,分明就是沒把您放在眼裡,要不敢這麼放肆嗎?」

    擱平常,刁修儀這麼跟他撒嬌,徐昊澤會很享受地半瞇起眼睛,可是涉及到葉可馨,他就不那麼淡定了。

    這小女人在尚書府說的那番話,皇后娘娘也學給他聽了,當時皇后娘娘激動地眼淚都含在了眼裡,「皇上,您知道自從齊慕彥傷了腿,臣妾心裡有多愧疚嗎?他是因為救堯兒而傷的。臣妾只要想到四肢健全的小伙子,變成了瘸子,心裡就不是滋味。每次忠勇侯夫人進宮,說起他弟弟婚事怎麼樣,怎麼樣,臣妾就覺得心裡發堵。可是她昨天竟然告訴我,她弟弟,不,是他們全尚書府,都不再為他弟弟是個瘸子,而感到難過了,她說,齊慕彥的小姨子說了……」

    皇后娘娘把可馨的話,仔仔細細地學了一遍,徐昊澤聽完,也不由為可馨的義舉拍案叫絕,想知道這個小丫頭是誰。

    結果問了皇后,才知道小丫頭就是早已被自己盯上的葉可馨。

    皇上馬上對這位只聽過聲音,沒有見過面的小丫頭更好奇,更有好感了。正想著借皇后或太后之名,把這小丫頭弄進宮來,偷偷看上一眼,誰知這人還沒進宮,自己的寵妃,就開始說她不好了。

    徐昊澤心裡馬上不舒服極了,就好像可馨是他看中的一件寶貝,現在卻有人對著這寶貝說三道四,這不是在罵他沒有眼光嗎?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嬸不可忍!

    徐昊澤一下子推開刁修儀,站了起來,也不管她懷著自己龍嗣五個多月,身子嬌貴了。

    指著刁修儀——刁美艷不滿地呵斥道:「這件事你還有臉告狀?齊慕彥如果不是為了救太子,能受傷不治瘸了一條腿?朕這邊賜封他,你們那邊就貶損他,誠心和朕對著幹是吧?你那個妹妹是個什麼東西,你不知道嗎?葉可馨哪裡說錯了?她完全是咎由自取!」

    說完,不顧刁修儀哭的小臉混花的,甩開龍爪就要走,就在這時,內侍報:「皇上,丞相大人有要事稟告。」

    徐昊澤一聽,哪還敢做停留?趕緊朝《館娃宮》外快步走去。

    江翌瀟找他,而且是在過節休沐的時候,還是要事,那這事就肯定不是小事,果然,一聽江翌瀟說:「皇上,幸好宮老先生發現以後,馬上派他的徒弟趕往小嶺村,及時採取了措施。已經死了四個孩子了,還有一個如果不是搶救及時,怕也……現在我們急需要做的是……」

    江翌瀟邊說,邊把可馨寫給他素箋上的內容,重複了一遍,沒有把素箋拿給皇上看。可馨的書法,自成一體,很容易引起人驚歎。

    徐昊澤聽得連連點頭,非常信任地拍了拍江翌瀟的肩膀,「曜翬辦事,朕向來放心,此事朕知道了,你去安排吧。朕說過了,五城兵馬司和前鋒營的兵力,你隨便調動,不用稟告朕,別忘了我跟你說過的話,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徐昊澤這個時候,壓根沒想到他和江翌瀟會為了一個女人,鬧得君臣不和。

    因為江翌瀟可以說是他的忠臣兼兄弟,當初他和自己老爹——先皇最寵的三皇子皇子寧王爭奪皇位,達到白熱化的時候,曾經被人暗殺,如果不是江翌瀟關鍵時候替他擋了一刀,他早就死了。

    那一刀砍在江翌瀟後背上,留下了一道十米多長的瘡疤。

    過命的交情,他當然忘不掉,而且,江翌瀟文武雙全,真的是個不可多得的良相。

    徐昊澤感覺宮老先生這個稱呼有點耳熟,卻忘了在哪聽過,所以沒太引起重視,這就注定了他在和江翌瀟爭奪可馨的戰役中,輸在了起跑線上。

    再說江翌瀟佈置完一切,緊趕著往回趕,可是到了那裡一看,小女人還是沒有聽他的話,自己先回了藥房。

    小黑炭父親一見江翌瀟,當即就跪了下去,嚇得戰戰兢兢地說道:「吳先生叫草民轉告大人,她先回去了,她惦記著藥房的事情,就不等大人了。大人,草民之前不知大人是官老爺,大人切莫怪罪。」

    丞相大人聽完他說的話,身上那股凍死人的寒氣,馬上冒了出來,只把小黑炭父親嚇得低頭伏在地上,連大氣都不敢出。

    再說可馨,自江翌瀟走了以後,就心神不寧地在那想著以後該怎麼辦。

    今天自己可以早走,躲開他,明天、後天、大後天呢?自己和他有共同的事業,哪能一直躲著他不見面?

    唉……愁人啊!原以為他是賞識自己,才這麼幫助自己的,現在看來,薑還是老的辣,還是母親看人准,怕是一開始,他就存了這樣的心事。

    可是自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他是怎麼知道自己的?除了那次竹林偶爾碰見以後,再沒有別的交集啊?

    難道是在以後的接觸中,才對自己產生了感情?對啊,太有可能了,畢竟自己和大周朝土著女子不一樣,他被自己吸引,也很正常。

    一定是這樣的,別把人家想的有多陰險,人家堂堂一個官二代,自己又當了那麼大的官,招招手,有的是各種各樣的土著女前仆後繼,犯的著為了你一個小丫頭,費那麼多的心思嗎?自己不能太自戀哦!

    可馨愁一陣,樂一陣,沮喪一陣,懊惱一陣,一直到回到藥房,一看藥房門前排起了長龍,那隊伍足有幾百米長,病患足有三四百號人,這才收回心思,不再胡思亂想,趕緊投入了看病之中。

    一天下來,可馨和外公,接受了一百三十多位患者,有一半以上,都是在別的醫館或診所,治不好,看了可馨發放的宣傳單過來的。

    其中光是各種結核,就造了三十三例。聽說宮老先生都吐血了,現在不但好了,還能重新為人看病,能不過來看嘛?

    等到江翌瀟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六點鐘,天已黑透。藥房前面還排著隊,有些都是從郊區趕來的,哪能讓人家不治而回?

    可馨中午和晚上都沒吃飯,餓的前心貼後心,正覺得頂不住的時候,江翌瀟雪中送炭,給她和外公送飯來了。

    看見江翌瀟拿著食盒出現的一霎那,可馨心裡說不感動,那是騙人的。她想想自己放了人家鴿子,忍不住嚅囁地小聲解釋道:「我著急,我怕……」

    話沒說完,就被江翌瀟帶著關心的責備打斷了,「好了,什麼都不要說,趕緊吃飯,你是不是連午飯都沒吃?這麼拚命,想把身體弄垮嗎?明天你別來了,我情願掙不到銀子,也不想看見你如此玩命。」

    「哦。」可馨沒了脾氣,趕緊低頭吃飯,吃完飯,接著為人看病,一直看到午夜時分,才發給人家編號,告知明早憑編號,可以優先看診,這才把病人打發走了。

    這下《民悅養生食坊》和《杏林春大藥房》的管理人員,才得以坐下來開了一個總結會議。

    《民悅養生食坊》的掌櫃和賬房,還有《杏林春大藥房》的帳房,都是江翌瀟找的。

    當時江翌瀟徵求可馨的意見:「掌櫃和賬房,你打算怎麼辦?」

    可馨馬上就笑著說道:「大人,這些您想辦法吧?外面的事,就都交給您了,不是說男主外,女主內嗎?」

    說完,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男主外,女主內」說的是夫妻,於是低頭吐吐小舌頭,不好意思地羞紅了臉。

    當時,江翌瀟突然就感覺心情好的不得了,強自忍笑,低啞著聲音問道:「你不怕我找來的人,幫我私下貪墨銀子?」

    可馨聞言,大咧咧地一揮小手,「嗨!怎麼可能?要是懷疑大人您的操守,我就不和您合作了,我相信大人,就像大人您相信我一樣。」

    一番話說得江翌瀟小心臟激動地撲騰騰亂跳了好半天,都沒平靜。

    當然,對跟著自己多年的穆掌櫃、謝賬房、蘇賬房、聶賬房、荀賬房,一再叮囑道:「不許營私舞弊,對待吳老闆,要像對待本相爺一樣。」

    五人見他如此鄭重,當然很忠心、很認真,而且,待接觸到可馨的一系列管理制度和經營策略,馬上對這位還未謀面的少東家,佩服的五體投地。

    就在剛剛江翌瀟去《民悅養生食坊》吩咐穆掌櫃給可馨和外公,坐晚膳時,穆掌櫃還興奮地跟他說:「爺,不得了啊!奴才還從來沒見過第一天開張的飯店和藥房,能火成這樣的。咱們的座位,一整天都沒空過,一直有人排隊等候。辦會員證的人,多了去了,把老謝和奴才忙的到現在才撈著吃飯。少主這一首買一送一促銷辦法,簡直太高明了。這樣大家既肯花銀子買藥,還品嚐了藥膳,只要一嘗到咱們的藥膳,還怕他們下次不光臨嗎?好吃還健身,誰會傻到整天去喝苦藥啊?哈哈……」

    謝賬房也激動地跟著說道:「是啊,是啊,奴才大約合算了一下,現在已經淨掙三千八百多兩銀子了。哈哈……」

    兩人笑得嘴都合不攏,眼角的皺紋,都能夾死一隻蒼蠅。

    這下子總算看見可馨的全貌了,只把二人震驚的目瞪口呆。心想,天娘哎!相爺就夠英俊的了,可是這位少主,和相爺相比,竟然絲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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