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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妃承恩露 第99章 姦夫是誰(9000+) 文 / 李燕LIYAN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是他?這不是***了?

    回去的馬車上,夜婉凝一直蹙眉想著算命人的話,可是他的話也不無道理,慕容千尋的確不是良人,而那人才是事事以她為先的。舒骺豞曶

    可是,慕容千尋又怎麼可能放了她讓她改嫁?

    難道是說,到時候他想通了,也有了如花美眷,所以才放她自由不成?

    她抬手咬著拳不言不語,看著窗外繁花似錦卻如過眼雲煙漭。

    「那個姦夫是誰?」

    身後突然傳來慕容千尋冷不丁的一句話,嚇得夜婉凝渾身一顫。

    「胡說什麼?」她輕聲嘀咕了一句後又心虛地轉頭看向窗外愚。

    誰知下一刻,腰身一緊,她被他拽入懷中坐在他腿上。

    「喂!你要幹嘛?」她僵硬著身子想要掙脫,可她又怎麼能爭得了孔武有力的慕容千尋。

    看著他繃著臉看她,一絲不祥的預感瞬間蔓延了她全身。

    他不會是又要在這馬車裡發情吧?要說「車震」的話,這是不是太先進了些?在這顛簸的馬車裡還真是名副其實的車震了。

    見她眼神閃躲,慕容千尋鐵青著臉問:「剛才那算命的跟你說了什麼?那個姦夫到底是誰?說!」

    「什麼姦夫不姦夫的?說那麼難聽幹嘛?你沒聽他說嗎?那才是我的命中良人……啊……」她話沒說完,按住她手臂的大手突然一緊,痛得她驚呼出聲。

    「朕跟你說過,難道你又沒記性了?當初也是在這輛馬車上,朕告訴你,就算朕不要你,你也只能留在宮裡孤獨終老,別想著跟別的男人。」他緊緊扣著她的身子幾乎要把她捏碎。

    而他激烈的反應不僅讓夜婉凝疼得蹙眉,也讓她心中驚愕,他這是在乎嗎?是在吃醋嗎?

    「好疼……放手……」經不住他不斷用力,她疼得額頭冒出了細汗。

    他終是鬆了鬆手,但依舊沒有將她從懷裡放開。

    她見無法起身,便坐在他腿上揉了揉自己的手臂轉眸堆上他的視線,心中雖然不確定,卻依舊清如明鏡。

    「皇上說得好,就算是皇上不要也不放別人自由,這是皇上的專權。可是話又說回來,若不是皇上放手,我又怎會有第二段姻緣?說不定到時候是皇上為了兩國邦交就把臣妾獻出去了。兩國為了不開戰,把女人當禮品來送不是常有的事情嗎?」

    見慕容千尋蹙眉睨著她,她唇角勾起一抹譏笑:「不用這麼看著我,我有自知之明,在整個皇宮中,其實最讓皇上覺得一無是處沒有價值的人是我,當初還有一個丞相父親和一個將軍哥哥,如今的我,只不過是一個頂著妃子頭銜的空殼而已。若真有那麼一天,皇上不把我送出去,難道還要送最寵愛的馨妃嗎?她才是你的心頭珠寶,而我,從來不是。」

    她話一說完,卻覺得自己又說多了,跟他說這麼多他也不會懂,也不會動容,他的心從來都不會放在她的心上,前段日子也只不過是他心血來潮而已。而她,也沒有真心實意要做他的妃嬪。

    入宮這麼久,她哪天不是想著出宮,哪天不是想著穿越回去,即使感覺到他對她的態度變化了又如何?她要的一生一世一雙人,他永遠都不可能為她做到。

    思及此,她長長吐了一口氣,動了動身子想要起身,可後腦被他的手一扣,眼前一黑,他突然俯首吻住了她的唇。

    「唔……」她驚愕地發出了嚶嚶的聲響,卻也被他的舉動嚇得不得動彈。

    他這是在做什麼?為什麼突然吻她?為什麼感覺他的吻好像要證明些什麼一般。

    這個吻竟是激得她身子有些燥熱不適,難不成她因為一個吻而迷失了?

    直到他將她放開,她還是覺得有什麼好似不一樣了,他的眼神?他眼底流露出的神色好似帶著一抹異色。

    「朕不會把自己的女人送給別人當和戰禮。」他薄唇輕啟緩緩出聲。

    自己的女人?他說她是他的女人?

    她承認,聽到這句話,她的心裡有了一抹從未有過的悸動,至少她還不至於像她心裡想的那樣沒有價值。可是那樣的感覺也只是一剎那而已,很快她又平復了狂亂的心跳,因為他指的「自己的女人」不僅僅是她一個。

    這麼想來,便也沒有那麼珍貴了,只不過覺得自己還沒有那麼可憐而已。

    或許她不應該想這麼多,至少這樣就會活得快樂一點,可是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與其得到一點,還不如什麼都得不到方能讓自己死心。

    「哦?是嗎?」她擠出一抹笑。

    「你在懷疑?」他對她的這一抹僵硬的笑很不滿,若是換成馨妃,一定會感動得撲進他懷裡百般嬌嗔。

    她只是搖了搖頭道:「信!在政事上,你是個不錯的君王,還不至於窩囊到那女人當做是交換條件,那種割地賠款且把女人當物品的君王注定是亡國之徒,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他追問得有些急,突然有些不像他,問出口後他自己也發覺了這個問題,他究竟在害怕什麼?

    她又笑了笑,見他沒有再強硬地扣她在懷中,她抬手推開了他的手坐到他身側,隨後才緩聲道:「只不過即使不是這個原因,也會有其他原因讓你逐我出宮,否則又怎會有算命人的那番話?」

    「那只是江湖術士,他的話你也信!」他沉著臉看她那淡笑著側顏,忽覺那樣強迫自己歡笑的容顏讓他心存悸動。

    「我不知道,只是覺得他講得非常真實,可能性極大,你……」她頓了頓沒有再說下去,只是長歎一口氣看向窗外,「未來究竟如何,還要拭目以待。」

    慕容千尋也不再說什麼,只是覺得這樣的事情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他怎麼可能看著自己的女人跟別的男人成雙成對還相偕白首?

    她見他不說話,將頭輕輕靠在車壁上,風吹開窗幔,她能看見外面百姓的自由來去,心頭泛起苦澀,等會兒她又要回到那個牢籠了。

    緩緩闔上雙眸,她也不再多言。

    不知過了多久,她好似睡著了,知道馬車停歇,她才睜開眼眸,只是在她睜開眼的一剎那,她竟看見慕容千尋快速移開視線,雖然只是一剎那,可是她卻聯想到剛才一直渾身不自在的原因。

    莫非他剛才看了她一路?

    可能嗎?

    亥時

    郊外小竹林內,一抹黑影背著包袱焦急地等著另一人的到來,在他東張西望下,另一個矯健的身影飛身到他跟前。

    「夏將軍,還以為你要失約了。」白天的算命人看見夏可博後驚喜地迎上兩步,

    「本將軍怎麼可能失約呢,上路的銀票都給你準備好了。」夏可博唇角勾起一抹危險的笑容。

    「今天我已經按照夏將軍的吩咐照做了,雖然當中差點就失敗了,可是好歹也達成了最後的目的不是?」

    「嗯,知道。」

    算命人朝夏可博手中的包袱看了一眼後媚笑著繼續邀功:「雖然有些話是編出來的,可是為了他們能夠相信,我也真的給她算了一卦,她的確是鳳凰命,只是中途坎坷一波三折。」

    「鳳凰命?」

    「是啊,夏將軍。她的命相實屬奇特,可以說是『置諸死地而後生』之命。」

    夏可博瞇眸望著遠方,難不成是因為新婚夜沒死成,所以才會有此命?這豈不是便宜了她?

    「夏將軍!夏將軍!」算命人見夏可博失神,試探地叫了幾聲。

    夏可博斂回思緒看向他,隨後將包袱丟了過去。

    算命人接過大包袱之後摸了摸,立刻驚喜過望:「夏將軍客氣了,怎麼準備這麼多?」

    「呵呵!你辦得好,所以多準備些給你,也好讓你安心上路。」他低沉的嗓音在這幽森的小竹林內環繞。

    「多謝夏將軍,多謝將軍。我也會按照當初的約定離開天慕城,永遠都不會回來。」他興沖沖地轉身準備離開。

    「不清點一下銀票嗎?」夏可博問道。

    算命人腳步一頓,隨後笑著打開他剛才丟來的包裹。

    誰知當他打開的那一瞬間,一把利劍直刺他腹部穿透了身子,鮮血隨著劍鋒低落在地上,發出了駭人的滴答聲。

    利劍抽出,算命人瞪大著雙眼倒在小竹林內,冥幣飄然而下,遮蓋了他的雙眼。

    他替人算了這麼多年的命,或許從未算到今夜會有此一劫,還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夏可博淡淡睨了躺在地上的人一眼,隨手取出汗巾輕輕擦拭著劍上的血跡。

    這種見血的事情對他而言已經是家常便飯,而且他不但也沒有一絲膽怯,眼底更是露出了不滿的神色。

    「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活著也是浪費!」他要的就是讓慕容千尋知道將來給他戴綠帽子的人是誰,誰知道這相士竟是在夜婉凝跟前耳語,害他失去了一次除去異己的機會。

    腳下輕輕一點,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小竹林。

    幽深似望不到邊的小竹林裡,冷風淒淒,風吹動竹葉發出嗖嗖的聲響,空中還飄著從算命人身上吹起的冥紙,乍眼看來不禁讓人毛骨悚然。

    這時,由遠及近又傳來腳點枝葉的細微聲響,另一偉岸身子出現在算命人身側。

    他蹲下身子探了探算命人的鼻息,發現他早已氣絕身亡,身子還尚存餘溫,知道是死後不久。

    起身看了看周圍,沒有其他異常,便知行兇者早已逃之夭夭。

    御書房內,慕容千尋看著如山的奏折,今夜難眠又要到丑時方能就寢了。忽聽外面傳來聲響,他不動神色應了一聲。

    「皇上。」陸秋瞑抱拳躬身。

    他頭也不抬地緩聲問:「死了?」

    「是。」陸秋瞑答,見慕容千尋點了點頭,他又回道,「但是皇上,那算命人並非微臣所殺,不知是何人已經捷足先登了。」

    「哦?」慕容千尋不解地看向陸秋瞑,「一個算命的人能與何人結仇?」

    「不清楚,只是他帶著包袱,身上還灑滿了冥紙。」陸秋瞑低頭一想猜測道:「會不會是他平日裡給別人算命之時喊高了價錢,得知得罪了人,就深夜逃走?」

    慕容千尋起身走到陸秋暝跟前搖了搖頭:「沒這麼簡單,你我回宮行至半路時朕就命你返回去,若是平日裡的仇人,怎麼會這麼巧在那時候就把他抓走了?而且你說他帶著包袱身上有冥紙……」

    「皇上的意思是……」一旁的胡林忍不住插了句話。

    慕容千尋蹙了蹙眉,眼眸中閃過一絲異樣。

    沉思片刻,坐到龍椅之上合上手中剛才批閱好的奏折對陸秋暝說道:「你先下去休息吧。」

    陸秋暝見他不答胡林的話,便沒有在問下去,躬身走出御書房關上了門。

    「皇上,時辰不早了,不如先安歇吧。」胡林見紅燭快燃盡,且茶水已經喝了數杯,便開口說道。

    慕容千尋透過輕紗窗戶看到外面夜已深,擱下了筆。

    豈料他剛準備起身,御書房外又傳來一陣熟悉的女人聲響。

    胡林看了看慕容千尋的神色,低聲請示:「皇上,是否讓馨妃娘娘進來?」

    慕容千尋抬眸晲向胡林,胡林立刻說道:「請皇上恕罪,奴才只是看外面更深露重,春季易得風寒,若是娘娘因此傷著了可如何是好。」

    「那就讓她進來吧。」慕容千尋勾唇一笑,重又將一旁的奏折放到面前打開看了起來。

    胡林見他同意,立刻喜笑顏開地親自走到御書房門口去開門。

    「參見馨妃娘娘,皇上請您進去。」他走出門口對馨妃行了個禮。

    「起來吧,有勞胡總管了。」馨妃低聲說了一句。

    她自是知道這個時辰了還能進御書房,若不是有胡林在一旁說話,她是怎麼都不可能如願。

    只不過她也受得心安理得,若不是平日裡給足了他好處,他又怎可能這麼盡心盡力?他的徒弟忠於夜婉凝,而他卻忠於她,其中還不是銀子的作用。

    她側身從翠蘭手中接過托盤進入了御書房,胡林本想要一同進去,卻因為馨妃的一個眼神而笑著退到一旁,並且幫她關上了房門。

    「參見皇上。」馨妃走進去後盈盈一禮。

    「平身。」慕容千尋抬眼應了一聲。

    「皇上還在批閱奏折?」她走上台階站到他身側,將手中的托盤放下,隨後將裡面的保溫盅取了出來,一邊用勺將粥盛進碗裡,一邊滿臉溫婉地說道,「皇上保護龍體,臣妾命人熬了燕窩粥,皇上忙了一天了,現在都過了子夜,該是餓了吧。」

    慕容千尋聞著香氣撲鼻的燕窩粥,也頓覺腹中有些空。

    「嗯,是有些餓了。」他淡笑了一下正準備拿起碗,不料被她搶先一步,他疑惑地轉眸看她,她竟是笑得千嬌百媚,「皇上,就讓臣妾來伺候您。」話說著,她拿起湯匙舀了些粥輕吹了一下送到他唇邊。

    他的龍椅沒有他的允許,她不敢逾越,最主要的是,現在慕容千尋對她不似以前那麼萬事都由著她,所以從頭到尾她都是弓著身子。看著她這個樣子,他抿了抿唇,抬手將她攬進懷中一口將粥含進口中。

    馨妃被他這麼一抱,頓時受寵若驚,可轉眼又立刻平復了心中的驚愕,以笑代之,並繼續手上的動作。

    「皇上,好吃嗎?」粥喝罷,馨妃將碗放置在案幾之上嬌嗔地問。

    不可否認,馨妃的千嬌百媚的確能讓他心神恍惚,她的一顰一笑讓男人為之傾倒。

    見他仍是抱著她不語,她把握機會摟住了他的脖子將他拉近,繼而她揚起脖子湊到他耳邊低語道:「皇上,那燕窩粥可沒有臣妾好吃。」

    她嬌笑著伸手撫向他的臉吻了上去。

    慕容千尋身子一繃,感覺到她的手在他身上游移,隨之探入他的衣襟,另一手欲解開他的腰帶,而她的唇隨之吻向了他的喉結。不出她所料,他果然有了反應。

    她勾唇一笑,靈巧的小手按住了他的腰帶,只需輕輕一拉,今夜她能肯定可與他共赴巫山**。

    誰料這時,門外傳來胡林的勸阻聲:「凝妃娘娘,您不能進去。」

    慕容千尋竟是身子僵住,抬手按住了馨妃的手。

    馨妃心頭一刺,感覺夜婉凝就存心在跟他作對,可是她卻不想放過這個難得的機會。

    「皇上……我們別管旁人,臣妾很想皇上……」她像蛇一般纏著慕容千尋的身子不放,正要繼續方纔的行為,御書房門竟被人從外一腳踹開,她猛地回頭,居然是夜婉凝踹的門。

    慕容千尋將馨妃往旁邊一推,瞪著夜婉凝大怒:「夜婉凝!你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來人!」

    夜婉凝沒有回答,只是呆呆地看著他們二人,眼神中沒有一絲情感,好像丟了魂一般。而她的身上也只穿著一件寢衣,她好似都沒有感覺到寒氣逼人。

    兩名侍衛應聲衝了進來攔住了夜婉凝,隨後依蘭和張德貴也滿臉驚慌地跟了進來。

    「參見皇上,馨妃娘娘。」兩人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今夜的事情是他們始料未及也從未見過的。

    馨妃在驚愕之下回過神後走下台階也怒了:「你們兩個死奴才,怎麼不看好你們自己的主子?三更半夜居然還敢踹皇上的門,你們是活膩了嗎?」

    她話衝著依蘭和張德貴說,可是話裡話外都在說夜婉凝。

    張德貴急著回道:「馨妃娘娘恕罪,奴才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娘娘突然從床上驚醒,隨後就像丟了魂一樣走出了月凝宮到御書房來。」

    「丟了魂?」慕容千尋已走下台階揮手讓侍衛出去,聽張德貴這麼一說,他也覺得似哪裡有不妥,從她一進門,她的眼神就不對,近距離這麼一看,她平日的水眸在此時竟是沒了焦距。

    他看了看她身上的寢衣,臉色一沉。

    「這是怎麼回事?起來回話。」他蹙眉說道。

    依蘭顫顫地起身,看了夜婉凝一眼後回道:「回皇上,奴婢也實在不知道,娘娘從來都沒有像今晚這樣失魂落魄,怎麼叫都叫不醒。」

    慕容千尋伸手在夜婉凝跟前晃了兩下,還真是沒有反應,而且她站在這裡,好似連眼球都沒有動過一下。他從依蘭手中取過披風正準備給她披上,張德貴立刻驚呼:「皇上……」

    「死奴才,你叫什麼?」他瞪了張德貴一眼後給夜婉凝披上了披風,可她卻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皇上恕罪。」張德貴接著說道:「因為奴才方才想起,奴才的老家有人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家鄉的郎中說是『離魂症』,奴才怕驚擾了娘娘後會有閃失。」

    馨妃聞言鐵青了臉:「什麼離魂症,分明是你們故意設計的。」一想起剛才就要成功的時候卻被夜婉凝給攪了,心裡就窩火。

    「奴才哪敢設計這出啊,這不是欺君嗎?更何況皇上也看到了,娘娘真是像丟了魂了。」張德貴對馨妃的話很是不滿,所以轉頭看向了慕容千尋。

    慕容千尋瞇眸看著夜婉凝,幫她繫好帶子後深深吸了口氣,無論是真是假,總不見得要跟著她站在這裡。

    「還不快把她弄醒,難不成要讓凝妃在這裡站一晚?」他說。

    「皇上萬萬不可。」張德貴急忙伸手示意慕容千尋別動,「奴才家鄉的那村民就是因為被妻子叫醒了,所以變成了癡呆,因為當時除了那人沒有別人得過此病,所以他的妻子並不知情,直到後來才知道,一旦離魂症發作,若是把離魂中的人叫醒,那人便永遠丟了魂,此生都難醒。」

    慕容千尋一驚,立刻將手縮了回來,濃眉卻擰成了川字。

    「那要如何才能醒?」慕容千尋看似相信了他們的話,馨妃上前想要讓他別輕信,可他卻抬手示意她住口。

    「回皇上,這要娘娘自己醒來才可以。」張德貴說道。

    「傳御醫。」慕容千尋叫了一聲。

    慕容千尋剛開口,夜婉凝突然動了一下,隨後又轉身往外走去。慕容千尋沒有耽擱,立刻提步跟上了她,馨妃想要拉著他,卻被他示意回自己宮去,而張德貴、依蘭和胡林則緊跟其後。

    夜婉凝看似漫無目的地走著,可是卻沒有走錯一步,從御書房走出去,來到月凝宮,卻沒有進去,而是路過月凝宮,經過甘露閣,又走過鳳儀宮、儲秀東宮,這才在沁園停下腳步望向曾經站過的戲台。

    慕容千尋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戲台,他當然也不會忘記,她那日站在戲台上唱著小曲,走下台看到他時眼底的驚愕,還有她和他慢慢走在月色下,她跟他說過的那個梁山伯和祝英台的故事。

    這是他們兩人之間的故事。

    看著她單薄的衣著,慕容千尋低聲試探地說了一句:「凝兒,更深露重,還是早點回去吧?」

    夜婉凝一動不動地看著那戲台,朱唇微啟喃喃自語:「夜婉凝……夜婉凝……」

    她不停地念著「夜婉凝」這個名字,眼底劃過一絲哀傷。

    不知為何,他見她這樣竟是心口一揪。

    「凝兒……」他低聲又叫了一聲,好似相信了張德貴的話,怕強行把她喊醒害她丟了魂,可是又怕她受涼,所以只得輕言低語。

    夜婉凝充耳不聞,卻又返身折回。

    慕容千尋不知道她還要去哪裡,也不敢掉以輕心,便一直跟在一旁。而身後的依蘭等人也是嚇得一身冷汗,可是眼下除了跟隨別無他法。

    可是走了一路,慕容千尋驚愕地發現,她今夜走的路竟是那夜他們藉著月色同行的路,就連速度都是驚人的一樣。

    在行走的一路上,夜婉凝都若有似無地念著「夜婉凝」這三個字,好似在跟一個陌生人在說話,可是眼神卻是透著憐惜與無奈。

    慕容千尋一直擔心地跟在她身邊,又不敢碰她,怕真如張德貴所說,不小心弄醒了她便成了癡呆。

    可是就在兩人走到鳳儀宮外時,夜婉凝突然腳步一頓,眾人看了看鳳儀宮又看了看她,頓時倒抽了一股涼氣,要知道鳳儀宮可是未來皇后的寢宮,無論是誰都不得擅自踏入,張德貴和依蘭擔心夜婉凝會在離魂之時闖入,到時候不知慕容千尋又會不會追究。

    慕容千尋站在一旁睨著她,眼底閃過一絲猜測。但是很快他覺得自己的猜測是多餘的,因為夜婉凝站定沒一會兒,就整個人像失去了重心倒了下去。

    「凝兒……」

    隨著一聲驚呼,周圍的人亂作一團。

    清晨醒來,夜婉凝感覺自己頭疼欲裂,感覺昨夜好似又踢了被子一般全身有些發冷,看來又得了風寒了。

    「咳咳咳……」嗓子有些乾澀,她輕咳了兩聲從床上坐起來。

    「娘娘,您醒了?」依蘭滿目擔憂,而她的臉色也比夜婉凝好不到哪裡去。

    「你這是怎麼了?」夜婉凝睨著她問道。

    張德貴將洗臉水端進來看到她又恢復如常,這才長長鬆了一口氣道:「誒喲,我的姑奶奶,您老昨晚可把咱們嚇死了。」

    「怎麼說?」她一邊在依蘭的伺候下穿著衣服一邊問。

    依蘭幫她理了理衣服答道:「昨夜裡,娘娘犯了離魂症,突然從床上醒過來,連外衣都沒有穿就跑去了,而且還走去御書房一腳踹開了御書房的門。」

    「啊?」在夜婉凝的驚愕中,他們將昨夜的情形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把她驚得楞忡在原地。

    其實他們說了那麼多,她聽得最清楚的就是她在闖入御書房的當時,慕容千尋的懷裡抱著馨妃,兩人親密無間,且慕容千尋準備要臨幸於她,卻因為她的闖入而戛然而止。

    原來這就是帝王,這就是古代男人,那個地方他曾經和她纏綿過,而昨夜卻是換了別人。

    坐在用膳桌前,她愣愣地看著前面的早餐,確實是比她剛入宮時有著天壤之別,如今的她才算是錦衣玉食。

    可是,就算這樣又如何?她稀罕這些?

    「娘娘,昨夜皇上也嚇壞了,一直寸步不離地陪著您,後來就在這裡就寢了。」依蘭說得滿面春風,她總是因為這麼一點點恩賜而歡天喜地。

    夜婉凝拿起筷子扯出一抹苦笑,若不是她的闖入,恐怕他在昨夜就在御書房內和馨妃纏綿不休了。

    一想到這個事情,她突然沒了胃口,感覺胃裡有些翻江倒海,噁心難受。隱約間,似乎還能在自己身上聞到他昨夜留下的味道,她起身蹙了蹙眉道:「依蘭,打水,我要洗澡。」

    用好午膳,她抱著小雪球在沁園內閒逛,過兩天就是選秀的日子,這個屬於妃嬪的沁園可就要熱鬧了。

    她腦海中不由自主地閃現紅樓夢中的,真是如出一轍。

    可是還有一點讓她想不通的是,張德貴和依蘭他們說昨夜她犯了離魂症,也就是夢遊,可是她明明只是做了一個夢而已,又怎麼會走到御書房去攪了他們的一室綺麗?

    在萬花叢中,她慢慢蹲下身子將小雪球放在地上,身邊除了依蘭沒有帶其他人,而依蘭也不由自主地蹲下了身子看著夜婉凝摸著小雪球的毛,兩人就這樣被周圍的花叢給淹沒了。

    依蘭見她神色游離,知道她一定是在想心事,所以也不敢打攪,只是靜靜地蹲在一旁。

    夜婉凝看著小雪球這一身潔白的毛,漸漸想到了昨夜的夢境。

    她記得睡夢中她看到了另一個自己,那個人的眼眸純淨如水,卻又蘊藏著無限的淒涼,夢中人帶著她往外走,好似要待她去一個地方,她一直都跟著,卻不清楚自己在什麼時候停下,什麼時候暈倒的。而依蘭他們所說的事情她更加一無所知。

    夜婉凝……

    腦海中突然閃現了這個名字,結合著依蘭他們的話,莫非是這個身體的主人想要讓她阻止慕容千尋寵幸馨妃?

    可是她嫁給慕容千尋就應該知道高高在上的皇帝會有許多女人不是嗎?而且照她看來,慕容千尋根本就不喜歡夜婉凝,只是因為政治的因素娶了她而已,那麼她又為何要那麼做?

    想得太多有些頭疼,她抬手扶了扶額頭抱起小雪球想要起身,誰知耳邊由遠及近聽到了慕容千尋和慕容玉衡的聲音。

    依蘭正準備起身,夜婉凝鬼使神差地把依蘭拉了下來並且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慕容千尋下朝後便和慕容玉衡在沁園內散心,事實上是因為慕容玉衡一早就去查看了命案現場,找到了一些線索。

    「皇叔,你說找到了線索?」慕容千尋問道。

    慕容玉衡點了點頭:「正是,不過還是要請皇上別怪皇叔看到了你們卻不現身的好。」他低聲笑了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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