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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妃承恩露 第215章 餵藥 文 / 李燕LIYAN

    慕容千尋深深地吸了口氣,將她從床上抱起,然後一件一件地幫她穿著衣服,隨後接過依蘭手中的錦巾幫她細細地擦著臉,似乎這是現在他每天必做的事情,一天都不會漏。舒榒駑襻

    早膳是慕容千尋一口一口地為給她吃,她也沒有抬頭看他,只是有東西來到嘴邊就張口吞下,說得好聽是像個幼童,說得難聽是徹底地變傻了。

    可是她見到夜墨凝後卻又像換了個人,看著他雙腿不得動彈,她的眼底會流露出一種難捨的情緒,鄒子謙說那是好事,自從她見到了夜墨凝後病情就開始好轉,對此,慕容千尋雖然心裡難受,卻不能說什麼。

    用完早膳,慕容千尋想帶著夜婉凝去外面,可是她卻蹲在小池子邊不肯走,因為那裡有她喜歡的魚。這個時候,慕容千尋感覺整個人開始發僵,難受至極。

    「凝兒,咱們去外面看魚好不好?」他蹲下身子輕撫著她的發頂嫗。

    夜婉凝失神地看著小池子中的魚,卻怎麼都不肯走。

    這時,鄒子謙將夜墨凝推到庭院中帶著喜悅道:「夜將軍,您的腿一定會好起來,看,肌肉都沒有萎縮,看來娘娘的醫術真是非同凡響,若是凝妃娘娘能親自醫治,說不定夜將軍很快就能行動自如騎馬上陣了。」

    夜墨凝苦笑搖頭:「我現在只希望凝兒的病能快些好起來。唱」

    鄒子謙頓了頓,看向不遠處的慕容千尋和夜婉凝,若是讓夜婉凝的病情好轉談何容易啊。

    聽到夜墨凝的聲音,夜婉凝突然站起身,慕容千尋剛伸手要牽住她的手,她突然一轉身往夜墨凝的方向走去,就這麼從慕容千尋的身邊掠過。慕容千尋臉色微僵,在夜婉凝的身上,他體會到了被忽略的難受。

    夜墨凝看見夜婉凝竟然拋開慕容千尋朝他走來,心情有說不出的激動,可是又有些失落,因為這說明她的病依舊沒有起色。

    張德貴端著一碗藥過來,腳邊還跟著小雪球屁顛屁顛地跑來。

    「夜將軍,快趁熱把藥了吧。」張德貴將藥端到夜墨凝面前說道,依蘭則端著一盆蜜餞和麥芽糖放在石桌上。

    夜墨凝看著藥擰了擰眉長歎一聲:「放下吧。」喝了這麼長時間的藥,可是依舊只能坐滾輪椅,夜墨凝已經越來越沒有信心了。

    夜婉凝坐在石桌前看著依蘭端來的零嘴伸手便抓了一顆蜜餞往嘴裡放,酸酸甜甜的,覺得挺好吃,於是又將麥芽糖往嘴裡塞,抿了抿唇將麥芽糖含在嘴裡,抬眸就朝夜墨凝笑了笑。

    依蘭看著夜婉凝吃得高興的樣子,倒是像極了之前沒病前的她,於是打趣道:「娘娘怎麼把夜將軍吃藥後去苦的麥芽糖吃了?難道娘娘想要喝那碗黑得像鍋底灰一樣的藥嗎?」

    「黑得像鍋底灰?」夜墨凝覺得甚是好笑。

    張德貴彎眉笑起:「這是娘娘之前說的,每一次讓娘娘喝藥,娘娘就說黑得像鍋底灰,看著就難以下嚥,可是娘娘又三天兩頭需要喝藥,所以奴才和依蘭每次都要費上半天功夫才能勸上。」

    聞此言,夜墨凝擰眉看向慕容千尋,而此時的慕容千尋也是臉色越來越白。三天兩頭喝藥?不是他的緣故又是何故?

    抿了抿唇,他終究還是沒有開口說些什麼,只是那深不見底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看著夜婉凝,心底的難受難以言喻。

    張德貴驚覺自己似乎說錯了話,於是立刻轉移話題:「呃……夜將軍要是現在不想喝那就等會兒再喝,就是別等藥涼了失了藥性。」

    夜墨凝點了點頭:「放下吧。」此時他哪裡還有喝藥的心情,一想到夜婉凝在宮中飽受委屈,他心裡就難受得緊。

    可是,當張德貴將那碗藥放在石桌上時,夜婉凝擰了擰眉突然站起身,在眾人的驚愕中,她試探地朝那碗藥瞧了瞧,眾人想不到一碗藥竟是讓夜婉凝有這麼大的反應,看來她還真是怕極了奇苦無比的中藥。

    只是讓眾人更加意想不到的是,她只是猶豫了頃刻,隨後慢慢走近藥碗伸手將其端起。

    「凝妃娘娘,您可別砸了啊,這是要給夜將軍服用的。」鄒子謙有些急了,這碗藥煎了整整兩個時辰,若是真的砸了也就又要費工夫了。

    夜墨凝和慕容千尋靜靜地看著她的舉動,若是她真的將藥碗砸了,他們也不會說什麼,她若是真的能發洩情緒才好,總比現在這樣看不出任何情緒的強。

    夜婉凝端著藥碗思慮了頃刻,抬眸看向夜墨凝,緩緩坐到他面前,隨後拿起藥碗中的湯匙,舀起一湯匙的藥輕輕吹了吹後將裝滿藥的湯匙遞到他唇邊。

    夜墨凝一怔,難以置信地看向夜婉凝,頃刻又看向慕容千尋。

    別說周圍的人,慕容千尋也顯然被震驚了,看著夜婉凝對夜墨凝的溫柔模樣,他的心底酸味一陣又一陣。

    見夜墨凝不張嘴,夜婉凝便一直舉著手,慕容千尋閉上眼點了點頭,夜墨凝也斂回思緒反應過來,剛張口,一湯匙的湯藥便送進了他的口中,見夜墨凝吞了下去,夜婉凝的笑容又在臉上綻放,而後便一勺一勺地餵著。

    往日總覺得藥苦,可是今日夜墨凝卻覺得甜進心口。

    一碗藥喝完,夜婉凝放下藥碗看向一旁的盤子,又從盤子裡拿起一顆麥芽糖送進夜墨凝的嘴裡。這下夜墨凝更是受寵若驚,而一旁的慕容千尋臉色鐵青到了極致,若不是看在夜婉凝如今神志不清,他定是氣得想要殺人。

    依蘭見慕容千尋的臉色不對,害怕他會因此遷怒夜墨凝,急忙上前說道:「娘娘,夜將軍喝過藥了,娘娘跟皇上出去玩好不好?」

    雖然依蘭現在也不喜歡慕容千尋,更希望夜婉凝能和夜墨凝在一起,可是夜婉凝畢竟是慕容千尋的妃子,如今另外兩個妃嬪都被遣回去了,但是宮裡還有那麼多妃嬪,若是不趁這段時間攏獲君心,怕是回了宮會更難,她自己可以過苦日子,可是她不希望夜婉凝還過之前那種生不如死的煎熬日子。

    夜婉凝雖然不情願,可是見夜墨凝朝她點了點頭,她還是撇了撇嘴起身跟著慕容千尋除去了。慕容千尋深吸了一口氣,緩解了一下剛才心頭的怒火,轉頭看向胡林,他朝慕容千尋點了點頭,表示一切都準備妥當。

    如今他只想快些喚回她的記憶,否則像她現在這樣,他若立她為後,恐怕群臣都會反對。

    出了避暑山莊,夜婉凝一直靜靜地跟在他身邊,慕容千尋想要背她,這一次卻被她拒絕了,一瞬間他的心裡失落更甚。

    當他們來到小橋流水下,夜婉凝首先被那座小橋給吸引了,可是那不是喜歡,她擰眉怔怔地看著那座橋,臉色一陣比一陣青白。

    「怎麼了?」慕容千尋上前問。

    順著她的視線望去,他眼底帶著一絲疑惑,可是當他突然想到某件事情時,心頭一怔,轉頭朝夜婉凝看去,她的神色讓他心頭刺痛。

    她是想到了那天的事情嗎?

    「凝兒,是不是想到了什麼?」他低啞著嗓音問她。

    雖然他極其不願意她想到一些不該想的事情,可是他也清楚,若是要讓她恢復如常,那就必須要記起一切,包括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其實回想到那日的情景,他心裡也不好受,因為推算下來,那個時間她應該是懷著他們的孩子,可是他卻在琴嬪身邊,雖然他已經迅速飛身過去,可他還是比慕容千景晚了一步。雖然那日得以保全了他們的孩子,可後來那孩子還是死在了他的手上,直到今日他還不能原諒自己。

    夜婉凝望著那座橋許久,最終還是垂下了頭。慕容千尋分不清她是記起了還是絲毫沒有記起,可是她的神色告訴他,她的心情瞬間低落,而他也突然不想讓她想起那件事情,若是她只記得他們曾經的恩愛那該有多好?

    「想不起來就別想了,我們去抓魚。」慕容千尋扯出一抹笑容拉著她往河邊走去。

    周圍的侍衛都背水而立,慕容千尋脫下了自己的靴子後又幫夜婉凝脫了鞋,她不由地縮了縮,可是見他光著腳踩在河水中後,她也就任由他幫她脫了鞋。

    「來。」慕容千尋朝夜婉凝伸出了手。

    夜婉凝猶豫了一下,還是朝他伸手過去。

    她站在河中,水正好漫過她的膝蓋,潺潺的流水從她的小腿趟過,她似乎有些站不住,轉身想要往回走,可是看見湖水中游來游去的小魚時,頓時吸引了她的注意。

    慕容千尋勾唇淡淡笑起,而後就像那日在宮中她陪著她抓魚的樣子重演了一遍,可是顯然她不是太上心,又或者她的心不在他那裡。

    他想了想,忽然記起了什麼,便轉身將魚放進水桶中,而後拿起水桶笑著對夜婉凝說道:「凝兒,你看朕抓了這麼多,你還一條魚都沒有抓……凝兒!」

    慕容千尋驚呼一聲,夜婉凝不知何時消失在他的視線。

    「凝兒……你在哪兒?你不要嚇朕!」慕容千尋一邊趟著河水焦急地尋望河面,一邊喊著夜婉凝。

    河邊背過身的胡林聽到他的聲音後立刻轉身過去,這才發現出了大事,急急喊道:「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幫皇上找凝妃娘娘!」

    眾侍衛聞聲轉身望去,一個個都跳入河中搜尋。

    夜婉凝和慕容千尋原本在淺水處,水面只過膝蓋,可是若去了河中央,那可是會淹死人的啊。雖然夜婉凝會水性,可是現在她這個樣子,慕容千尋很難想像她會游水,否則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沒了蹤影。

    「皇上,在那兒!」胡林眼尖,一下子看見了河中央那若隱若現的白色衣服一角。

    慕容千尋立刻飛身過去將她抱到岸邊,隨後迅速接下自己的衣服將她包裹住。

    「凝兒,醒醒!怎麼會掉河裡去的?」他一邊抱著她用輕功飛回去,一邊不停喊著她。

    夜婉凝緩緩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俊顏,她臉色蒼白地瑟瑟發抖。

    「疼……」

    她一手捂著小腹嚇得渾身驚顫,而那神色似乎也同時懼怕著慕容千尋。

    慕容千尋聞聲頓住腳步朝她看去,她開口說話了?

    「凝兒……你……」正當他激動的時候,見她緊蹙著眉心,他才想起剛才她喊著「疼」,於是又立刻飛身往避暑山莊而去。

    床榻上,夜婉凝換下了一身濕漉漉的衣服後鄒子謙細細地給她把脈,房間裡只留下慕容千尋和依蘭,而夜婉凝在說了那個「疼」字之後便再也沒有開口,可是她的手還是覆在自己的小腹上緊緊地抓著衣服。

    「究竟如何?她剛才喊疼,是不是傷到了哪裡?」慕容千尋連衣服都未曾來得及換下。

    鄒子謙抿了抿唇上前回話:「回皇上,凝妃娘娘沒有病,只是落水後受了驚嚇而已。」

    「怎麼會?她剛才明明喊疼,而且臉色也不好,你有沒有瞧仔細了?」慕容千尋坐在夜婉凝床沿看著她失神地望著自己的前方,心情有些急躁起來。

    鄒子謙搖了搖頭:「皇上,娘娘喊疼並非是真的疼,可能是因為曾經的某些經歷讓娘娘感覺到了當時的感受。」

    慕容千尋緊抿著唇未語。

    鄒子謙看了看慕容千尋的神色,看得出他已經想到了那一日,轉頭看見依蘭正向他使眼色,便又道:「記得之前娘娘落過水,而那個時候娘娘已經懷有一個月的身孕,想來當時落水後即使被救上岸也腹中絞痛非常,當時微臣雖然讓娘娘服用了安胎藥,可是那種疼痛卻是伴著害怕失去的心驚,便是怎麼都不能忘記的,所以娘娘在今日落水後會喊疼了。」

    依蘭點了點頭,靜靜地看著慕容千尋的神色變化。

    房間內瞬間靜逸下來,半晌,他輕啟蒼白的薄唇:「出去吧。」

    鄒子謙和依蘭對視了一眼,未語,輕輕退身而出。

    房門外,夜墨凝見鄒子謙出來,立刻問道:「如何?凝兒有沒有大礙?」

    鄒子謙上前對他說道:「夜將軍放心,娘娘沒事,只是受了驚嚇,睡一覺就好了。」

    夜墨凝聞言放心地點了點頭。房間內,慕容千尋將手覆在她的手背上,而她仍是緊緊地護著自己的小腹,似乎以為這個孩子還在,可是她的眼神卻是空洞洞的一片。

    「凝兒……忘記那些好嗎?」他低沉的聲音帶著沙啞。

    夜婉凝沒有任何回應。

    他深吸了一口氣閉了閉眼眸,那些事情近在眼前,連他都沒有忘記,又怎能讓她去遺忘。

    「睡吧,睡一覺就不怕了。」他拍了拍她的手背說道。

    夜婉凝聽話地閉上了眼睛,可是手上卻是陣陣冰涼。

    他幫她蓋上了被子,坐到她身側,伸手覆上她的額頭,一陣陣內力從她的額頭傳入,她漸漸放鬆了警惕沉睡過去。

    夜婉凝一直睡到午時,而慕容千尋則一直坐在她床邊看著她,往事歷歷在目,有喜有悲,卻最終被最近的傷痛所替代。

    眼底的猩紅越來越濃,忍了這麼久,卻發現自己並沒有自己想像的那般無堅不摧,至少她有摧毀他的力量。

    看著她睡著的容顏,慕容千尋伸手撫上她的粉頰,想到那日他親手打了她,手上傳來隱隱刺痛。那個時候,她該是很痛吧?痛得不僅是臉,不僅是身子,還有那顆心,她對他是失望了吧?

    他指尖微微一顫縮了回來,她可以生他的氣,她可以對他失望,可是他希望她沒有對他絕望。

    走出房間,看著外面陽光明媚的景色,他的心卻一陣一陣寒涼。走到那小池子邊,站在那裡陷入一片沉思。

    入夜,他聽說夜婉凝醒了,便立刻回到了房間,可是她卻似乎自動屏蔽了外面的一切,就那樣坐在床上抱著雙膝眼神空洞著看著前方,誰都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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