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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妃承恩露 第227章 絕筆書信 文 / 李燕LIYAN

    「凝妃娘娘怎麼不見了?」他脫口而出。舒榒駑襻

    慕容千尋踉蹌著腳步往後一退,若不是有陸秋瞑及時扶住,他那健碩的身軀恐怕早已踉蹌倒地。

    「去!傳朕旨意,宮中上下所有人在皇宮內搜尋,每個角落都不准遺漏,定要將凝妃找出。」他幾乎是用盡全力說了這幾句話。

    陸秋瞑放開慕容千尋點頭應聲:「微臣遵旨。」

    陸秋瞑離開後,慕容千尋整個人都跌坐在床上,他其實根本就沒有任何信心會找回夜婉凝,甚至是滿心的絕望姍。

    剛才天現異象和夜婉凝曾經跟他說的話在他腦海中不停迴旋。

    她真的是走了……

    不!他不信!世上怎會有這樣的事情?一個人就這麼消失不見了…娣…

    可是,她真的不是夜婉凝,她說過她的名字叫葉凝,來自千年後的一縷魂,融入進了夜婉凝的軀體。

    他似乎想起在將馨妃和她一起納入宮中時,洞房之夜,天邊也驚現那樣的流光溢彩,只是剎那之間,他也在倚夏宮裡,所以雖然宮人們在口耳相傳,他卻根本沒有放在心上,現在想來……

    他伸手摸向她先前躺過的地方,他知道沒有溫度,可是他能感受到她曾經的存在。心隨之重重下沉,好似跌落進了谷底。

    凝兒……你真的離開了朕?

    就連軀體都不捨得留給朕嗎?

    凝兒啊……

    *********

    整個皇宮內萬千火把照亮了整個皇宮,今夜仍是一個不眠之夜,後宮眾人也不得安寢。

    慕容玉衡和卓玉雯帶著慢慢恢復呼吸的夜婉凝坐上馬車,幸虧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否則剛才慕容千尋這麼迅速地派人搜尋,他們誰都難以黯然離開皇宮。

    馬車不停地往前駛去,一路上除了馬車輪滾動的聲響,就是身後皇宮內傳出的呼喊聲。

    看著夜婉凝的睡顏,慕容玉衡的眼底帶著難以掩飾的痛心,她和慕容千尋本可以成為一對璧人,只可惜慕容千尋的身份注定了夜婉凝要受重重波折和磨難,而這些痛,慕容千尋也同樣會深深體會。

    卓玉雯看著躺在馬車上的夜婉凝,摸了摸她的手,竟然奇跡般地恢復了體溫,驚喜之時,她回想起剛才在御軒宮寢殿的那一瞬間,還心有餘悸,心中也是滿腹疑雲。

    「剛才怎麼會出現那樣的景象?真是太奇怪了。」卓玉雯握著她的手口中呢喃。

    她這麼一說,慕容玉衡也同時斂回了思緒,剛才情況太危機,所以錯愕之後也立刻忘了那件事情,如今被卓玉雯這麼一提,倒也覺得驚愕。

    剛才為了方便離開,卓玉雯將那顆藥送進了夜婉凝的口中,本來以為她會馬上醒來,誰知道藥入口後她的身上突然投出一道七彩光暈,甚至衝破了屋簷直達上空,使得天邊都驚現異彩。

    「如今父王都懷疑現在的凝兒究竟是不是當初的凝兒,她的身上好像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記得聽人說丞相的女兒膽怯不善言談,久居深閨不踏出半步,更不可能懂醫術。」他細細地凝望著她沉思。

    卓玉雯因他一句「父王」而忽然不知如何開口,轉頭看了看他,抿了抿唇低頭將視線落在夜婉凝的臉上道:「不管她是不是丞相的女兒,她都是我的貴人,只要她能平安無事,今後好好地生活,我也就放心了。」

    慕容玉衡不知道在卓玉雯和夜婉凝之間發生過什麼,可是非常清楚她們有緣,卓玉雯喜歡夜婉凝甚至勝過了他對夜婉凝的喜歡,不免的心底十分安慰。

    「等將凝兒平安送去和夜將軍會合後,你就跟父王回來,父王會請奏皇上賜封。」

    卓玉雯輕輕地將夜婉凝的手放下後為其蓋好被子淡聲道:「還是等一切落定後再說吧,否則我不放心。」

    「好。」慕容玉衡點了點頭,話到這個份上他也不再勉強,只要她願意回來跟他認祖歸宗就好。

    另一邊,夜墨凝帶著一身的傷回到了天慕城,在郊外說定的地方好久都盼不到夜婉凝,他的心裡一刻都沒有平靜過,想要回來找她,可是慕容千尋早已有了防備,竟然在各個關卡都貼了他的畫像,不准他再踏入天慕城半步。

    幾經周折,他好幾次都被認出後被追捕,所幸的是,那些人似乎接到了命令,沒有傷及他的性命,否則他可能已經喪命。

    搏鬥之中,他終究還是負了傷,可是他顧不得這些,他只想知道夜婉凝如今是否安好,只要她平安,哪怕她改變了主意不跟他離開他也不會強求。

    可是一路上他的心忐忑不安,總感覺發生了什麼事情。

    「凝兒,你不能出事。」他撫了撫心口深吸了一口氣,一步一步地朝皇宮走去,可是體力已經透支,就在半路上,他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

    皇宮內整夜通明,直到東邊泛起了魚肚白終未找到夜婉凝的蹤跡,眾人找了一夜,所有的角落都找遍了也沒有找到,可是都無人敢對慕容千尋說一句「找不到凝妃娘娘」這樣的話。

    「陸大人,這可怎麼辦啊?整個皇宮都翻遍了,難不成凝妃娘娘的屍體會飛嗎?」胡林上前低聲對陸秋瞑說道,見陸秋瞑低頭沉思,他急了,「陸大人,您倒是說句話啊,這……怎麼跟皇上去說啊?」

    陸秋瞑看了看寢殿內,慕容千尋從夜婉凝薨逝後便未踏出寢殿半步,誰進去都被他轟了出來,就連胡林都不例外,所以到最後誰都沒有那個豹子膽輕易踏入。

    他在宮院中來回踱著步子,若說屍體會飛,這個說法太離奇,可是昨夜天現異象又該如何解釋?

    他擰了擰眉,突然想到了慕容玉衡,誰都知道攝政王對凝妃不是一般的喜愛,說不定是他不忍心夜婉凝就此枉死,所以才將她的屍體運送出去,再找神醫救治也說不定。

    如此一想,倒也算說得過去,可是慕容千尋這邊又該如何?若是告訴他可能是攝政王將凝妃的屍體運送出去,說不定他們叔侄二人就要水火不容了。

    想了想,陸秋瞑還是不願多生事端,凡事等慕容玉衡回宮再說。

    寢殿內,慕容千尋的神色憔悴得像變了個人,他坐在床榻上聽到胡林的話,心隨之揪起。

    屍體會飛……

    不,不是會飛,而是憑空消失了。她終究還是擺脫了他,徹底地擺脫了他。

    慕容千尋抬眸掃視著周圍,處處都存在著她的氣息,他想盡辦法將她留在身邊,可是他還是把她丟了。

    慕容玉衡孤身一人在晚膳前趕了回來,他將夜婉凝送去跟夜墨凝會合,可是會合處只剩下依蘭和張德貴兩人,說是夜墨凝等不到夜婉凝,擔心她出了事,所以讓他們留在會合處,而他則趕回了天慕城。

    聽他們這麼一說,慕容玉衡不放心,便急急趕了回來,看慕容千尋會不會抓了夜墨凝,而卓玉雯不放心夜婉凝,所以留在了那裡照顧,直到風平浪靜後再同意和慕容玉衡回去。

    來到御軒宮,聽說慕容千尋至今沒有走出半步,慕容玉衡心底又是擔心又是鬆了口氣。至少可以說明夜墨凝不在他手上,可是慕容千尋這個樣子,他終究還是心疼的。

    走近寢殿,裡面一片淒涼,慕容千尋坐在床榻上,整個人就像是僵化了一般。

    「千尋。」這個時候,慕容玉衡以一個長輩的身份來到他跟前,伸手放在他肩上緊了緊長歎一聲,「事已至此,你就算再傷心人也回不來,不如讓凝兒安心地離開吧。」

    「安心離開?」他苦笑,「朕竟然連她的人都守不住,更何況她的心。」

    「你覺得你沒有留住過她的心嗎?你覺得她真捨得離開你嗎?若是真捨得離開,又何至於演變到今日的地步!」慕容玉衡一想到夜婉凝胸口被刺的一劍,心頭也狠狠揪起。

    在他沒有找到女兒的那一刻,她就是他的女兒,如今他對夜婉凝的感情更勝過了一個父親,他何嘗不希望夜婉凝能和慕容千尋好好生活,可是慕容千尋卻沒有好好珍惜,或者說,身為帝王的他也身不由己,多疑成了通病,而想要的奪取,不要的摧毀也成了通病。

    若是換成尋常女子,或許他們會有不一樣的結局,可是偏偏夜婉凝性子剛烈,所以如今的後宮生活根本不適合她。所以,他二人不眠讓他深覺惋惜。

    可是慕容玉衡剛才的一番話卻讓慕容千尋聽出了別樣的意味。

    「皇叔這是什麼意思?皇叔是不是知道些什麼?還是……」

    慕容玉衡一頓,急忙打斷了他的話:「皇叔能知道什麼?只是根據心去感悟去判斷而已。」

    慕容千尋向後踉蹌了幾步,最後的希望也沒有了,徹底沒了。

    慕容玉衡不忍看見他這個樣子,轉身準備離開,看了看空空蕩蕩的床榻,他抿了抿唇道:「逝者已矣,還是早日讓凝兒入土為安吧。」

    「呵呵呵……入土為安?人都沒了又該如何入土如何安?」慕容千尋蒼白著臉色回到床邊,手中握著她蓋過的被子,整個人像被抽盡了魂。

    「至少該給凝兒準備個衣冠塚,總不能就這麼下去,難道你希望凝兒魂無所依嗎?」慕容玉衡忍痛說出了口。明知她還活著,他卻不能告訴慕容千尋,心中自是難受得很。

    慕容千尋看著床榻對欲離開寢殿的慕容玉衡問道:「皇叔也相信鬼神之說嗎?凝兒說若是她有一天離開,朕這輩子都不可能找到她,因為她將從此消失,皇叔信嗎?」

    慕容玉衡腳步一頓,轉眸看了看他,緊了緊背後的手,遲疑頃刻緩聲出口:「若是相信,假話也會變成真話,若是不信,真話也會變成假話。」

    言盡於此,慕容玉衡大步離開了寢殿,他真不知道若是再呆下去,自己會不會因不忍心而說了真話。

    慕容千尋停了慕容玉衡的話,好似一盆冷水當頭澆下,若是他當初選擇毫無保留地相信她,事情會不會就不是這個樣子?

    可是這一次,他該如何忍心相信她永遠離去的事實?不是出走,而是真的消失了。

    胡林將晚膳端了進來,看見慕容千尋怔怔地坐在床邊,他將飯菜放在桌上後勸道:「皇上,多少吃一點吧,別餓壞了身子。」

    慕容千尋卻未將晚膳放在眼裡,抬頭便問:「找到凝妃了嗎?」

    胡林心頭一緊,躬身小心翼翼地回道:「所、所有地方都找遍了,就是不見凝妃娘娘的……」

    他言語一頓,硬是把「屍體」二字給嚥了下去。而此時宮中的人雖然在找尋著,卻沒人有這個信心找回。

    「繼續找!」他知道找不回,可是他不甘心,他不相信他的凝兒會這麼狠心把他一個人丟在這裡。

    胡林低眉信手道:「是,奴才這就去讓人再細細地找,只是……皇上,凝妃娘娘或許是去了天上……」

    「你說什麼?」慕容千尋上前便拽住了他的衣襟。

    胡林嚇得哆嗦著把話說完:「皇上,是天現異象的事情都在宮裡傳遍了,說是凝妃是天仙下凡,如今時辰到了,便不得不回去了。」

    拽著胡林衣襟的手緩緩鬆開,慕容千尋整個人無力地靠在了梳妝台上。

    天仙下凡?

    是啊,她就像是天仙下凡出現在他的生命中,可是,既然她出現了,老天又為何要把她帶回去?

    「皇上,您這樣下去娘娘也會於心不忍的,您一整天都沒有吃過東西了,要保重龍體啊。」

    「出去!」慕容千尋扶著梳妝檯面無力地吐出兩個字。

    胡林見他如此自是不敢多作逗留,急忙匆匆離開了寢殿。

    慕容千尋雙手撐著夜婉凝的梳妝檯面,看著鏡中的自己,感覺自己真的像鬼似的。

    低頭看著夜婉凝曾經用過的東西,整顆心像是被人狠狠揪起。

    伸手撫過梳妝台上的牛角梳,那是她最愛的梳子,她說,這把梳子她會用一輩子,因為上面有月亮有梅花,月下的梅花給人一種堅毅隱忍之美,他記得當時她轉頭看向他說這個感覺就好像他一樣。

    那個時候她的心真的都在他這裡嗎?

    打開珠寶盒,裡面有她戴過的髮簪,其實他賞賜過許多首飾,只是她不喜歡戴,回想起那個時候,她總是說戴多了連脖子都覺得酸疼,可是每一次她歡天喜地地將他送她的首飾好好珍藏起來,那臉上洋溢著是滿足的笑。

    那個時候她的心真的都在他這裡嗎?

    其實,他真的不確定她的心是否真的完全屬於過他,她從來不說,他也從來不問,他很想知道,可是他又怕看見她回到時露出一絲一毫的猶豫,哪怕是頃刻間也不行。所以,他乾脆就不問。

    記得在那個山洞,她說,如果他願意做到心中只有她一人,她便願意試著去愛他,那麼,她已經愛上他了嗎?

    他搖了搖頭,他想應該沒有,若是愛了,她怎麼捨得離開?

    打開下面的抽屜,他試圖想要找到一件她留給他東西,可是那裡面除了他曾經給她的東西外別無其他。

    「凝兒……難道你真的連一點念想都不留給朕嗎?」他呢喃著對著她用過的東西說話,好像在跟她交談。

    可是,當他打開最底下一個抽屜時,他整個人都懵了。

    不是沒有,她真的有給他留了念想,裡面是一封信,他認得她的筆跡,就和那副美人圖上的筆跡一模一樣。

    他顫抖著手取出抽屜中信,上面清晰地寫著「千尋親啟」。

    她的信上不再叫他「皇上」,那聲久違的「千尋」想必是再也不能聽到了。

    他拿著手中的信,不知為何連打開的勇氣都失去了,好不容易顫抖著手將信封打開,看著上面的淚跡斑斑,他像是被人止住了命門,窒息感越來越濃。

    【千尋,當你看見這封信的時候,想必我已經離開了你,永遠地離開了,若是順利,我會活著走出皇宮,若是你依舊不肯放手,那麼,我會死在這座牢籠。

    我曾想過放棄自由一生相伴,可是,你的心中何曾只住過我一人?你的人何止是我一個人的丈夫?

    每當想起在我懷有身孕時,你也讓另外兩個女人懷了孩子,我覺得自己好髒,真的好髒,或許那個孩子離開也是正確的選擇,否則我不知道將來該怎麼面對他。

    以為自己早已心死,可是這顆心為何還是會痛?在這裡的每一刻,我都痛得似乎要窒息。

    我知道你作為帝王不可能一切如我所願,以前是我太幼稚太天真,以為只要真心相待,你亦會如此。可是這一刻,我終於還是認命了,我不該留在這裡,就如同你不適合找像我這樣的女人。我需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你需要的是一個能容納你後宮佳麗三千人的女子……

    千尋,最後求你放過夜墨凝吧!我從小無父無母,夜墨凝的出現彌補了我沒有親情的缺憾,他也是我生命中的貴人,我與他的感情,你若不信,我多說亦無意。

    知不知道在那段時間,我真的想走那條不歸路?可是肚子裡的孩子卻讓我一次又一次地放棄了那個念頭,不過我該慶幸,你讓我絕了念想……

    我好像感覺到你在匆匆趕回,但是我已經不知道你是害怕失去,還是不甘心失去,或許連你自己的不清楚了吧?不過看來我是不能活著離開了。

    千尋,我早就想告訴你,其實那一年楊柳樹下,你回眸淡淡的一笑,早已打動了我的心,如今我知道那是一個錯誤的開始。

    終於,你我緣盡於此,我放下一切執念,願下輩子不再相見,以免惹來一身的傷痕。

    葉凝絕筆】

    當看完這封信的時候,慕容千尋整個人已經癱倒在地,他的身子重重地靠在床邊,看著摻著淚寫完的這封信,整個人已經哭成了淚人。

    原來,她的心裡早就有了他,原來她早就想要跟他共度一生,原來她早就做好了訣別的準備,原來她對夜墨凝從來只是兄妹之情,他一直不確定的事情,原來早已成了事實,是他把他們的感情弄丟了。

    更讓慕容千尋痛不欲生的是,她其實可以活著離開,只是她的不捨讓她最後將命留在了這裡,若是她不寫這封信,或許她早就逃離了,若是她對他少一點情,或許她便不會這麼痛苦。

    那一夜如此混亂,若是她狠下心,她早就可以離開了,可是,她還是他心中的凝兒,依舊是那般心軟。

    信封內好像還有東西,他伸手進去取出,竟是那只早已被她取下的鳳鐲,她是想讓他去送給可以容納他後宮佳麗三千人的女子……

    「啊……」他坐在地上突然抱著頭撕心裂肺地大哭起來,這一刻他說不出一句話,除了放聲大哭之外他無法再思量其他。他感覺自己被剝離了靈魂,整個人也好像被狠狠撕裂,那顆心被活生挖走,只剩下空蕩蕩的軀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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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寫這章的時候,自己也很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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