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第349章 單純的愚蠢(四更) 文 / 金木木
「好吧,那我換個衣服。舒歟珧留」他終於答應了,她便起身走出臥室。
譚鴻宇起身,走進臥室裡間的更衣室,換下睡衣。
等他下樓的時候,她正在客廳裡打電話,見他走過來,她便掛斷了電話。
「我給學生交代了下工作。現在,咱們走吧!」她說。
他「嗯」了一聲,她便背起包包,往玄關處換了鞋。待他走出房間,她掏出鑰匙反鎖了門,這才想起自己是來幹什麼的。
「你的鑰匙,我忘記了。」她說著,趕緊開始取鑰匙。
「我沒辦法拿,你先裝著吧!」他說。
她也沒再推辭,想著下次再還也行,現在趕緊帶他去醫院。
譚鴻宇早就忘了排隊看病是什麼感受,看著她跑前跑後交費、排隊化驗拍片,最後帶著他在病房裡輸液。到處都是人頭攢動,他卻只看見她。
病房裡還有兩個病人,譚鴻宇躺在靠牆的一張床上,夏雪搬了把椅子坐在旁邊,拿著化驗報告單看著。
「白細胞高、血小板有些低,其他都還算正常。肺部也沒問題,太好了。」她歎道。
「你是醫生啊?」他不禁笑道。
「這些基本常識還是有的,算是半個醫生吧!唬唬人還是可以的!」她總算是鬆了口氣,笑著說。
他沒有說話。
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兩個人沉默無聲地聽著其他病人和家屬的說話。
「當初,我離家的時候一個人住過醫院。那個時候,看著旁邊的病人都有人陪同,我經常是一個人。後來回來了,偶爾生病了,還是一個人在醫院裡躺著,來的,都是些不想見的人。所以我就很討厭住院。」他望著房頂,突然說。
「其實,我也不喜歡醫院。」她說。
「為什麼?」他問。
「當年,我爸爸被查出癌症後,手術啊化療啊,老在醫院裡。那個時候,我們家又沒有錢給爸爸看病,經常因為沒有及時交錢而被停藥。」她說著,神情哀傷。
「我媽到處找人借錢,這家借一點那家借一點,搞得家裡的抽屜裡好多借條。因為那個原因,我爸就不想在醫院住了。」她苦笑了下。
他的喉頭一緊。
「醫生也說沒什麼辦法了,就讓回家去。我媽聽說有人吃了中藥好了些的,就找了中醫看,給我爸熬中藥。可是,你也知道,到了那個地步,中藥哪裡管用?只不過是騙騙人而已。」她歎道。
他沒有說話,她看著他,笑了下,說:「因為這個原因,我也不喜歡醫院。」
「我想,這世上沒幾個人喜歡醫院的。」他說。
「也許吧!」她笑著說。
她好像又在想當初的事,他便說:「其實,我很喜歡當初離家出走的日子。雖然苦,經常吃不飽飯,可是,很開心。」
「你這話,沒有幾個人會吃不飽飯還開心的吧!」她說。
他無聲地笑了。
「現在,你還是在等那個人嗎?」她問。
他至今未婚,如果不是在等那個深愛的人,還能是什麼理由?
她從來都沒有問過這個問題,只是此情此景,他生病了都一個人,她不得不問。
「等什麼人啊?我現在也不知道了。」他歎道,「不過,或許是習慣現在這種生活了吧!習慣真是可怕!」他望著她,說道。
是啊,太可怕了。正如這些年習慣了某個人在身邊,明知她的心在別人身上,明知她總有一天會去那個人的身邊。
「還是不要過這種日子了。」她的心頭也一陣酸楚,「你也需要有個人照顧。」
看了他一眼,她卻笑著說:「看我都在說什麼?你就是太挑了,挑來挑去,好的人都錯過了。你看看我啊,安慕辰那麼差勁的,還不是在一起過?」
「那傢伙,是挺差勁的。」譚鴻宇笑了,卻說,「好了,別說這個了。」
她也止住了笑。
「你們,還好嗎?」他的神情嚴肅。
她不知該說什麼,好,還是不好?
現在,到底好還是不好?
「有些問題。」她苦笑了下,說,「分開太久了,總歸都是有些變化的。」也許是怕譚鴻宇擔心,她便改了語氣,輕鬆地說:「還好,適應一段時間就會好了。」
即便是她不說,譚鴻宇也可以想像得出來。何況,前幾天見了潘蓉,她也說了安慕辰和夏雪可能有些問題。
「兩個人相處,總歸是有問題的。」他說。
「是啊,所以說,也沒什麼特別在意的。」她笑了下,說道。
嘴上這麼說,可是她不是也在瞞著安慕辰在這裡陪著譚鴻宇嗎?
「要不要我把安慕辰叫過來?等你輸完了液體,送你回家?」夏雪問。
老是懷著對安慕辰的愧疚,她也受不了。反正今天見譚鴻宇的理由也很正常,沒什麼必要隱瞞他。
譚鴻宇卻是無奈地笑了下,說:「要是你有事的話就回去吧,我一個人可以!」
她哪裡放得下心,明知他這意思就是不要安慕辰出現,卻也沒有辦法。誰讓他是病人呢?
忙了這麼久,她一看時間,都快三點了。
「你餓了吧?生病很耗體力的,我去給你買點吃的。」她說。
「不用了,你去吃飯吧!都這麼晚了。」他笑了下,說道。
她沒再說什麼,就出去了。
看著她出去,譚鴻宇閉上了眼睛。
想想自己真的好愚蠢,都四十多歲了,竟然還為了能和她單獨相處一陣子而把自己弄發燒。唉,譚鴻宇啊譚鴻宇,你怎麼這麼蠢啊!
昨晚,接到她的電話後,他在地上走來走去好久,終於想到了這個辦法。於是,就去浴室裡一會兒泡熱水一會兒泡冷水,還配合調節著空調的溫度,驟冷驟熱折騰了幾個鐘頭,終於在早上的時候成功了。
發燒真的很難受,特別是對於他這個好幾年都不生病的人來說,簡直是要了命了。
可是,看著她跑前跑後的,他卻感覺自己這趟罪沒有白遭。
經過這一夜,他也累壞了,加上身體也虛弱,沒多一會兒便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