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25章 到此為止(五更) 文 / 金木木
廚房裡,夏雪一直站在煤氣灶前,火上是那鍋湯,她的手停在煤氣灶的開關上,卻沒有打開火,雙眼無神地盯著鍋子。"
他站在她身側,看著這一幕,一言不發,卻是伸手握住她另一隻手。她好像被電擊到一樣,迅速甩開。
「你,你幹嘛?」她驚恐地往廚房門口看去,輕聲說道。
「不用擔心,我有分寸。」他低聲說。
她看了他一眼,他也在望著她。
他的眼神裡,充滿了無盡的關切和溫暖,她本該感到高興的。然而,一瞬間,那個光盤裡的內容竄進她的腦海,她的眼中是那些畫面,耳畔是他和那個女人的聲音。頓時,那歡喜之情消失的無影蹤,留給夏雪的,只有無盡的悲傷,以及對自己的嘲笑。
她苦笑了,轉過頭才注意到自己沒有打開火。
其實,鍋裡的湯還是熱的,給安慕辰母親的那碗,是因為夏雪舀出來太久才涼掉的。
他從碗櫃裡取出四個碗,她一一接過,輕輕地舀著湯。
兩個人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端著湯走出了廚房。
之後,安慕辰母親就沒有再提起姚靜的事,整個晚飯就這樣結束了。只是,在晚飯後,母親叮囑他明天要去姚家接姚靜。
夏雪當時在收拾好碗筷,她聽見了譚阿姨的話,卻沒有再關心他要做什麼,直接端著碗筷進了廚房。之後發生了什麼,她也就不知道了。此時的她,只是希望夜晚快點結束,讓她可以在天明時離開。
劉阿姨和夏雪一起洗刷,見她神情哀傷,什麼都沒有說。
收拾完一切,夏雪關了廚房和餐廳的燈,上樓去了。
「啊」她一進自己的房門打開燈,就被躺在床上的他嚇了一跳。
害怕被家裡其他人發現,她趕緊關上門,他也坐起身,望著她。
「你出去吧!我要休息!」她不再看他,轉身從衣櫃裡取自己的睡衣,準備等會去洗澡。
「到底出了什麼事?你怎麼」他從她身後摟住她的腰,輕聲問道。
她動手去掰開他的手,卻怎麼都沒法掰開,便說:「請你以後不要在做這種無聊的事了。」
雖然過去她也說過類似的話,可是,那語氣和今天完全不同,今天,在他聽來,好像有種決絕的意味。
到底怎麼了?
他鬆開手,扳過她的身體,凝視著她。
「究竟怎麼回事?你為什麼要這樣?」他問道。
她別過臉,閉上眼,因為她害怕自己的眼淚會流出來。
「是不是我媽跟你說什麼了?是因為姚靜嗎?」他好像也很緊張,雙手抓著她瘦削的肩,「夏雪,你記住,我永遠都不會和姚靜有任何瓜葛。所以,不管誰跟你說什麼,你」
她正視著他,眼眶中淚花閃閃,嘴唇顫抖著,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抬起手,要為她擦去淚水,卻被她推開了。她自己走到桌邊,抽出紙巾擦去淚水。
「安慕辰,我們,我們到此為止吧!」她突然說道,卻是背對著他。
「啊?」他似乎完全沒有料到她會這麼說,好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
早上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啊,怎麼過了一個白天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是不是我媽說什麼了?」他再一次問道。
「和別人無關!」她始終不敢和他對視,「我不想,不想和你繼續這樣下去。從今,從今以後,我們,我們」
他一個箭步衝過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狠狠地盯著她,而他手上用力太大,她疼得流淚。
「你鬆手!」她大聲道。
「說,到底怎麼回事?你為什麼要說這種莫名其妙的話?什麼叫不想和我繼續?你說清楚,夏雪!」他的眼神冷厲。
不知是因為心痛還是心虛,夏雪沒有再看他,只是別過臉。
「說啊,幹什麼不說話?我做錯什麼了?你怎麼可以這樣」他不停地追問,因為他不甘心。
「你沒錯,是我錯了!」她迎上他憤怒的眼神,「從頭到尾都是我的錯,行了吧!」
「夏雪,你」他簡直無法忍受她這個樣子,竟然說不出一個字。
「一切都是我的錯,你走,走啊!」她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竟然大聲喊了出來。
止不住的淚水隨著她的這句話也決堤而出,他不知為什麼會這樣,愣住了,緊攥著的手也慢慢鬆開。
夏雪好像感覺不到痛,只是閉著眼流淚。
她好恨自己這樣軟弱,好恨自己這樣愛他。
望著她這樣淚流滿面,他無法再安慰,站在她面前許久之後,才走了出去。
門關上的那刻,她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被他帶走了,無力地坐在地板上,靠著床抱著膝蓋哭了起來。
但願淚水可以將過去的記憶全都帶走,但願淚水流完後,她可以忘記一切!
安慕辰背靠著她的門站了好久,他不明白她為什麼會這樣反常。平時的她,如果對他有什麼不滿,一定會說出來,今天到底怎麼了?
他沒精打采地拖著雙腿走回自己的臥室,倒在床上。
和韓蕊的事,讓他和家裡人很費心,現在好不容易解決了,媽媽又逼著他去和姚靜見面。如果,如果不是夏雪阻止,他已經就把自己和她的事告訴了母親。
夏雪一直都在害怕,她為什麼那麼怕?為什麼害怕別人知道兩個人的事?他不理解。
在過去,他也和她一樣的擔心,但是現在,他很清楚自己的心。為什麼在這個時候,她不能和他站在一條戰線上?為什麼要和他結束?
他翻來覆去根本想不通。
難道是因為母親對姚靜的態度?不對啊,夏雪她一直都是知道這件事的,為什麼今天才說要和他結束?
會是什麼緣故呢?
安慕辰百思不得其解,他想去問她,可她現在的態度讓他無法接近,而且,家裡還有別人在,很多話也不好說。
他一直開著臥室的門,想著她或許會進來說什麼,可她一直沒有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