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五章 母女 文 / 沫小狸、
女娃停下步子,憤怒的說:「我那麼乖那麼聽話,怎麼會做壞事!」
「是麼?」女娃話音剛落下,不遠處便傳來一道溫軟輕柔的聲音。
她顫了顫,三下兩下便躲到了少年身後,試圖將自己圓滾滾的身子藏起來。
「阿娘。」男孩向著婦人走去。
「沫姐姐。」少年衝著婦人點了點頭,護著身後的丫頭,站著不動。
迴廊下,身著茶色衣裙的絕色婦人笑瞇瞇的看著躲在少年身後,並悄悄探出腦袋來的小丫頭,笑意不改道:「今兒我同你爹爹剛走到書房就瞧見一地的碎片,初以為花希夢你這個鬼丫頭摔碎的是一不值錢的破瓶子,沒想到你居然把我從你軒轅太爺爺那要來的聖朝瓷釉給砸了。你可知那釉值多少錢!」
最後一句話她提高了聲線,令得小丫頭顫得更厲害,但還是硬著嘴回道:「明明是阿娘你從太爺爺那裡順來的!我只是覺得阿娘眼光近來越發沒水準了,幫你砸了好讓你再從太爺爺那拿嘛。」
「強詞奪理!」婦人嗔喝道,「你這都是從哪掰來的歪理!哪個教你這麼說話的!花希夢,你給我過來,看我不好好教訓你,才多大的丫頭就這麼牙尖嘴利,將來可得了?」
「我不!」女娃大聲說,「阿爹說阿娘小的時候比我還囂張,我和你比起來,好太多了!再說了,阿爹說該為自己爭口氣的時候是絕對必須一定不能軟弱,我才不要像阿娘那樣,欺善怕惡!」
「喲呵,你還真是無法無天了!」
那絕色婦人聞言,也不再保持了溫婉端莊的模樣,三兩下捲起袖子,駕起輕功就向小丫頭奔去。
可想而知接下來就是小丫頭在自己娘親手底下哇哇大叫甚至嚎啕大哭的時候了。
黑心的娘親不管她雷音貫耳,脫下小丫頭的褲子就是啪啪幾下,嘴上也不忘教訓她。
「阿爹說阿爹說,你阿爹就會和你說一些亂七八糟的話來教壞你,小小年紀就壞事做盡,還不承認,啊?花希夢你膽子肥了是吧,你說老娘欺善怕惡,你娘我當初和惡人對抗的時候你這臭丫頭在哪都不知道!」
「阿娘!我錯了!我錯了!阿娘……疼!肆琰叔叔!阿遺救我!阿爹!阿爹!寒爹爹救命!夙叔叔!姨婆!嗷嗷沐汐沫你這個心腸歹毒的壞女人!阿爹嗚嗚,沐汐沫你這個壞女人,我要和你斷絕母女關係!」
「好啊,你說老娘是壞女人是吧,那我就讓你看看我多壞!花希夢,你今晚的晚餐泡湯了,夜宵也沒有了,全是你阿遺哥哥的!還敢和我斷絕母女關係,有膽子你就試試看!我都還沒說不要你,你還敢說不要我?嫌你小命太長了是吧,啊?!」
這母女倆每天必會上演的一幕又發生了,花望遺面無表情的拿起書本,兩耳不聞窗外事的看了起來。
花肆琰無奈的揉了揉發疼的額角,在考慮是不是要把女娃的爹,女人的相公給喚過來。
不過下一秒他就放棄這個想法了,小丫頭的魔音足以穿透整個花谷,不用他去叫人,人就該自己來了。
果不其然,很快便瞧見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向這裡趕來。
為首的男人身著一襲華紫色長袍,緩步而來,邪魅妖嬈的容顏上帶著溫柔的笑意。
他不說話,只消那雙狹長的紫眸輕輕瞥你一眼,便好似瞧見眼前閃過一道流光,炫目而令人迷醉。
這個男人像一隻風情萬種的妖精,瞬息間屢獲了人的魂魄。他又是一隻柔情萬千的妖精,不止要你的魂,還要勾走你的心。把你牢牢地攫獲在手心裡,讓你無處可遁逃。
他,便是這天下最美的男人,花家祭陌。
其後便是身著墨青色衣袍的冷冽男人,面如刀削,眉飛入鬢,唇卻如朱塗,渾身帶著一股成熟男人的魅力,讓人忍不住一望再望,始終移不開步子。
這個冷峻的男人,便是花希夢口中的寒爹爹,夜翎寒。
他身旁是笑意吟吟的清秀男子,一襲銀色的錦袍將他襯得像是一個閃閃發光的銀子,給人一種奇特怪異卻又覺得再合適不過的感覺。這個人,通天文曉地理,更是……百里無月親手教出來的徒弟,銀夙。
對面為首的婦人端坐在輪椅上,看了眼聞聲而來的男人們之後將視線移至花叢中搖椅上的母女二人,哭笑不得的對身後童子道:「沫兒和夢兒這對母女啊,真真讓人頭疼。」
小童極是贊成的點了點頭,隨後道:「雖說如此,但沒有她們,這谷裡就太過安靜了,習慣了熱鬧之後,怕是會離不開的。」
中年婦人含笑不語,只是凝眸望著,瞧見遠處少年殷切望來的目光後,輕輕搖頭,擺了擺手,對小童道:「我們回去罷,這裡就留給他們年輕人了。」
輪子輕輕轉動,坐在輪椅上的婦人雙手放在膝上,抬頭望著廊外明媚的陽光,笑得芳華盡綻。
正在嗷嗷大哭的小丫頭一見到幫手們來了,哭得更加賣力了。
「阿爹!寒爹爹!夙叔叔!嗚嗚嗚阿娘打我——」
「哼!你以為你把你爹爹叫過來就有用了?花家我最大,不是你爹爹!」
沐汐沫嗤之以鼻,但見著孩子紅通通的小屁股,還是停下了手。
花祭陌笑著從她懷中接過哭的眼淚鼻涕直流的小丫頭,抱在懷裡輕聲哄著:「又惹你娘不開心了?阿爹怎麼教你的?如果惹阿娘不開心了,就要和阿娘道歉,阿爹和你說的這些,可是又忘了?」
沐汐沫在一旁冷哼,「聽花夢夢說她爹告訴她人要有骨氣,不能欺善怕惡,沒有理也要強詞奪理,我是沒從她嘴裡聽見任何一句惹我生氣了就要先道歉的話。」
花祭陌摸了摸鼻子,夜翎寒輕笑,「夢兒還小,你做娘的就別和她計較太多。」
沐汐沫聳了聳肩,「你們一個親爹一個乾爹兩個爹幫著她說話。做爹的的是什麼心思我還不曉得,罷了罷了,你們愛怎樣就怎樣,我不管了,疼你們的女兒去,我去看我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