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V004 文 / 葉闕
辛琦似乎很滿意看到辛微的表現,眼底掠過一絲不屑和諷刺,她挽住了陸宸遠的胳膊,吩咐女傭上菜,招呼著眾人去餐廳。!直到幾個人都坐下了,辛玨才打著哈欠從樓上下來,他目光在餐桌上一轉,大喇喇的坐到辛微的身邊。
辛琦笑盈盈的指著他:「怎麼才下來?還讓你姐夫等你?」
辛玨咧嘴笑了笑,不以為然道:「爸媽都沒說什麼,姐夫是又不是小氣的人。」
言下之意,他對辛琦把陸宸遠放在比辛振唐和陳肖容更為重要的位置很不滿。
辛琦惱怒的瞪了他一眼,辛玨回她一個嬉笑的表情。陸宸遠正用毛巾擦著手,似乎根本就沒注意到他們姐弟的互動,動作一如既往的流暢優雅。
辛微死死的按捺住看他的衝動。
在陸宅的時候,和陸宸遠一起進餐絕對是一種享受,她盯著他看幾乎成習慣了。
「姐,給我黃油。」知道陸宸遠用餐的習慣,有他在的時候餐桌上一向非常安靜,這麼不識趣的人只有辛玨一個。
辛琦無奈的看了他一眼,用眼神示意女傭。誰知辛玨嘻嘻一笑,靠在座位上雙手抱胸:「二姐,黃油就在你手邊,給我遞一下。」
辛微一窒,不知道這位太歲又想怎麼整她了,但是她不打算和他起衝突,所以乖乖拿起黃油放在他手邊。
「幫我塗在吐司上。」他不動,繼續提要求。
辛微按他說的做了。
「辣醬,也塗上。」他眉毛一揚,吩咐上癮了。
辛微忍,又給他抹上辣醬。
「花生醬。」
辛微額角一跳,這小爺到底想幹什麼?這麼抹下去吐司還能吃嗎?
「別磨蹭,快,我餓死了。」他見辛微遲疑,不滿的低喝。辛微無奈,忍氣又給他抹上花生醬,接著又在他的吩咐下把番茄醬和沙拉醬全部抹上。
辛玨終於滿意了,瞇起眼睛,把裝著吐司的碟子送到了辛末面前:「幫我吃了!吃完了我就認你是我哥。」
辛末蹙起眉,拿著刀叉的手握緊發白,想起辛玨花樣百出的把戲,他的臉色非常難看。
辛微一愣,繼而大怒,把吐司往辛玨面前一推:「要吃你自己吃!誰稀罕你這個弟弟!」
還想用以前的法子欺負他們?做夢!
誰知辛玨聽到這個話,臉色變得異常難看,他咬著牙:「既然這樣,你們還待在這裡幹什麼?給我滾!」
辛微冷冷看了他一眼:「小末,我們走!」
「怎麼了這是?」辛振唐又來做和事老,「阿玨,你是不是又欺負人了?」
又?看來辛振唐也知道辛玨經常欺負他們姐弟。辛微心裡更冷,就要拉起辛末,誰知他卻沒有動。
辛微低頭,看到他一雙烏黑的眼睛,滿臉堅持:「姐,沒事,我吃下去就是。」
他並不清楚辛微和陸宸遠達成的協議,害怕辛琦和辛玨會在別的方面為難他們,所以不願意撕破臉。
辛微忽然覺得心裡一痛。
辛末笑著拿起那片吐司:「怎麼說這也是姐姐親手抹的醬,我可不捨得這個吐司就這麼進了別人的肚子。」
辛玨忽然又發作了,劈手奪過吐司揉成一團,往地上一扔:「都別吃了!」
他的脾氣來的莫名其妙,即使是想息事寧人的辛末也氣的渾身顫抖。辛微反而冷靜下來,拉了拉辛末的手:「別管他。」
辛琦臉色有些難看,陳肖容心疼自己的兒子,親自拿了塊熱毛巾給他擦手:「你跟他們計較什麼,他們姐弟不識好歹,你又不是不知道!」
辛玨抿唇看了辛微一眼,眼底變幻莫測,不知道在想什麼。見辛微壓根就沒往他這裡看一眼,他臉色更黑,把毛巾一扔:「媽,我先上樓。」
餐桌上的氣氛因為辛玨的攪和更為古怪,除了陸宸遠絲毫不受影響外,辛振唐和辛琦的臉色都有些難看,辛微和辛末哪裡還吃的下去,沉默著放下了刀叉。
直到陸宸遠放下餐具,喝了一口檸檬水,拿著餐巾擦拭的時候,辛琦才宣佈晚飯結束了。
辛微有些驚奇,她還真是事事以陸宸遠為先。
飯後,陳肖容上樓找辛玨去了,辛振唐自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和陸宸遠說話的機會,立刻笑容滿面的湊到他身邊。
「小末,你去陪著爸爸和你姐夫,微微,過來和我說說話。」辛琦微笑著吩咐。
辛微心裡一沉,知道重頭戲來了。今日這一出,辛琦的目的其實就在她吧。
儘管嫁到陸家已經三年,辛琦的房間依然保持著她結婚前的模樣。她自顧自坐下,辛微卻不願意站著聽她的訓,也找了個地方坐下。面無表情道:「姐姐找我有什麼事?」
辛琦又露出那種似滿意似不屑的笑容來,一手托腮:「怎麼樣,有消息了嗎?我男人還讓你滿意嗎?」
辛微臉色一白!
「姐姐,你別得寸進尺!」她想起自己這段時間的苦苦掙扎,就是不想刺激她,結果這個女人還一次次的挑戰她的底線,「我說過了,我不願意,誰也不能勉強我。我以為你已經和姐夫達成了共識。」
「呵,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動了我的男人,還在我面前做出這副模樣來,給誰看呢?」她冷冷一笑,眼中的譏諷讓辛微熱血上湧。
「別說我和你男人清清白白,就算真的發生了什麼,那也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你以為這樣就有立場對我冷嘲熱諷?」辛微握緊了拳,怒火一陣陣的上湧。
她不明白,世上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人!明明是她自己一手促成現在的局面,卻不忘一次次的諷刺她。假如她和陸宸遠真的發生了什麼,她可以想像,辛琦絕不會放過她!
「不管我怎麼做,你敢覬覦我男人,就是不能饒恕!」她站起來走到辛微面前,冰冷的手指輕佻的抬起她的下頜,「嘖嘖,你真是天生一張情*婦臉。」
辛微用力推開她的手,眼中湧起濃重的屈辱之色,辛琦臉上的笑容更深了,眼中滿是快意和濃重的怨毒。
「勾引男人的本事也和你那個不成器的媽一樣,也就是一個玩物罷了,憑你你這個私生女的身份,還想進陸家大門?怎麼,是不是打算等我死了就上位?讓你失望了,這次去美國我拿到了一種新藥物,幾年內你是別想如願了!」
她越說越興奮,牢牢的盯著辛微的臉看,但是她並沒有看到預期中的嫉妒和不甘。
辛微反而平靜了下來,衝著她微微一笑:「姐姐,其實你是因為發現自己失策了,所以才會到我這裡來耀武揚威,是不是?其實你多慮了,我不會做破壞別人的婚姻這種事,你大可放心。」
她很想說,陸太太的位子她一點也不感興趣,可是想起陸宸遠安靜而漠然的面孔,她心口一窒,不願意牽扯到他的身上。
辛琦的瞳孔劇烈的收縮,臉色蒼白的有些可怕:「你這個賤人!」
不知道為什麼,辛微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其實辛琦和陳肖容一樣,習慣了發號施令和唯我獨尊,反而什麼都寫在臉上,最是色厲內荏。如果不是發現了什麼,辛琦不會在她面前說上這樣一段話。
但是,想看到她因此掙扎、嫉恨,那麼辛琦就要失望了。她或許會痛苦,會心疼,但絕不會不甘心,更不會嫉恨於辛琦陸太太的身份。
因此,辛微看著她,眼中一片坦蕩和無懼,辛琦下意識的伸手撫住了胸口,呼吸有些沉重,嘴唇動了動,似乎還想罵什麼,辛微卻不耐煩再和她周旋下去。
「姐姐,您還是放寬心吧,萬一哪次發作了,又救治不及,出了什麼意外,不就讓我這樣的人得逞了麼?」她微微一笑,站起來走了出去。
辛琦坐在椅子上,身體發軟,想起辛微毫不畏懼的眼神,她握緊雙手,嘴唇顫抖的厲害。
陳肖容急急的走進來,看到辛琦的模樣,臉色大變:「小琦,是不是那賤人說了什麼?我去給你拿藥!」
「我沒事。媽,醫生說了,那藥的效果雖然好,卻不能經常吃。」辛琦已經緩了過來。
「你為什麼一定要把那小賤人推給宸遠?沒有孩子又怎樣?宸遠都不在意,你又怕什麼?」
辛琦的臉色忽然變得十分古怪,似哭似笑:「媽,宸遠有任何的心思都瞞不過我,他對那個辛微這個賤人跟別的女人不一樣,我不能不害怕。」
「我就說了這個賤人不能信!」陳肖容咬牙切齒。
辛琦冷笑了兩聲:「她敢在我面前叫板,不就是因為她覺得自己還乾淨著麼?那我就讓她變得骯髒,看她還端著什麼聖女的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