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十章 為母則強 文 / 劍聖Troy
本就熱鬧的酒館一瞬間炸了鍋，女人的尖叫聲、孩子的哭喊聲、還有酒客的驚恐聲剎那間連成了一片。
「天啊，是大劍，是銀眼魔女。」
「漢克被殺了，快去叫鎮長來啊。」
「我就說、我就說那些傢伙不能信的，妖魔已經夠可怕了，現在還要加上一個……」
最後開口一名老者還要繼續說什麼，卻被對方一個飽含殺氣的眼神瞪了過來。
呼，啪，大劍戰士將手中的劍拔出，漢克的屍體頹然落在地上，與此同時，斗篷也落在了地上，此刻人們才注意到眼前之人的樣貌，長長的馬尾，如黃金般耀眼，一雙狹長的丹鳳眼此刻微微睜開，目中一對銀瞳閃爍著詭異的光。大劍戰士轉過頭去，卻發現一把年紀的老鎮長站在那裡，哆嗦著雙腿，恨不能將全身的力氣都壓在枴杖上。
「你這混蛋，為什麼要殺我爸爸，壞人，還我爸爸，還給我啊。」大劍戰士低頭看去，竟是剛剛被自己打發出去的那個小女孩，凝視著對方那雙因仇恨而被血絲染紅的雙眼，讓她一陣驚訝，這小鬼竟然不怕自己。
而後她直直的走向了米莉亞，戰靴踏著地板配合著劍血滴的滴答聲，加上空氣中瀰漫的陣陣殺氣，緩緩走來的銀甲戰士此時不再是斬殺妖魔的救星而是一尊吃人的魔神。
大人們不約而同以米莉亞為中心退開了數步，少數的幾個女性擔心小女孩想把她拉過來，卻被自家男人一把拉了回來。無關良知、無關道德，人類從有智慧的那一刻起，在面對危險時保全自己跟身邊的人而不去過問他人死活的私心就隨之而生了。
在村民眼中，惹惱了銀眼魔女的米莉亞已經跟她父親一樣是個死人了。而同樣害怕的米莉亞卻沒有後退半步，仍舊盯著對方不放。果然，大劍在距離米莉亞兩步之遙時，停下了腳步，猛然揮劍斬向了對方的頭顱。
要死了嗎，爸爸，你騙了米莉亞呢，說什麼不可怕，大劍明明是比妖魔還要可怕的存在。米莉亞閉上了雙眼，眼眶中的流下了傷心地淚。可是數秒過去了，大劍揮動時帶起的風早已停下了，自己卻沒有半分痛苦的感覺。
「喂，小鬼，睜開眼睛吧，我們大劍戰士不能殺人的，所以，你還死不了。」略有些沙啞的嗓音開口說道，米莉亞先是雙目微張了一條縫隙，看到對方的劍停留在自己眼前三寸之地，並沒有繼續斬下的趨勢，才戰戰兢兢的睜開了眼睛。
「看清楚了，我劍上的血是紫色的，並不是你父親的血，如果還是不信的話，就看下那具屍體吧，如果你有那個膽量的話。」說完，戰士甩掉了劍上的血，將大劍收入身後匣內，繞過了米莉亞走向了鎮長。
果然，倒在那裡的漢克不見了，取而代之的一隻比黑熊還要巨大，一口獠牙的妖魔，身邊還不停地冒出紫黑色的血，
「怎麼會……」米莉亞輕掩小嘴，驚訝萬分。
與此同時，「天啊，漢克居然是妖魔。」
「我就覺得奇怪嗎，昨天晚上多恩才在他家喝的酒，晚上就……」
「這麼說起來，米夏爾也住在他家附近呢。」
「你說米莉亞會不會也……」
很快，話題就轉到了受害的身上了，身為話題中心的米莉亞，茫然的看著四周，不知為何，她覺得鎮上的人比妖魔、比剛剛的大劍姐姐還要可怕。直到一雙溫暖的雙手摟入懷中，那是米莉亞媽媽的手。
大劍戰士輕皺了一下眉頭「我檢查過了，小鎮上只有這一頭，沒必要懷疑其他人，任務酬勞一會有人來拿的。那麼，告辭了。」一板一眼的開口道，而後，轉身便走。
「請等一下，有人來拿酬勞，那人是誰啊，要是弄錯的話。」老鎮長想起了最為重要的一件事，據說不交付錢款的話很快就會又出現新的妖魔，而且那時候不管再付多少錢都不會有人來了。
「伊恩，收錢的人的名字。」沒有停留繼續前行。
「光有名字的話，讓我們怎麼認人啊。」
「猜啊，就像你們懷疑身邊哪個人是妖魔一樣。」大劍戰士對老鎮長顯然沒有好感，沒做絲毫停留離開了酒館，踏上了出鎮的路。
令她意外的是剛剛那名小女孩不知何時已站在了鎮口，身後她的母親正扶著她的肩頭和善的微笑著注視著自己。
「還有事嗎，如果你還想報仇的話……」
「不是的，我……我……」米莉亞吞吞吐吐的道。
「什麼？」
「對不起！我不該怪你的，雖然還是很討厭你，不過……總之……還是謝謝你救了我。」小女孩看到母親有些嗔怪的眼神，幾番猶豫後還是勉強的表示了自己的謝意。
「是你讓她來的？」大劍看向了女孩身後那位溫柔美麗的女性。
「是的，不管怎麼說，你救了我們母女。這孩子有些倔強，請不要責怪她，畢竟你殺死的是和她父親一模一樣的妖魔啊。」想到自己的丈夫，女人很是傷心。
「沒關係，就算她真的恨我，也無所謂，我沒有權利阻止女兒為父親報仇。我見過比這還惡劣的多的情況，況且，你女兒的指責對我來說也是任務的一部分。」看著眼前的孤兒寡母，大劍戰士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與其擔心我還不如多想想你們自己吧，與妖魔生活過的你們已經不可能在這裡得到人類的平等對待了。」
「我已經有準備了，我會帶著這孩子離開小鎮，我想世界這麼大，總會有一個地方願意容納我們的，即使再遙遠，也一定可以找到，沒有漢克，米莉亞就是我的全部，保護自己的孩子這也是身為母親的任務呢。」女人仍舊是溫柔的笑，宛若冬季的梅花，堅強美麗，不畏嚴寒、無懼風雪。不由讓半妖戰士憶起了，曾幾何時，自己的世界也存在過這樣一位女性。
彷彿怕對方看到自己傷感的表情，快速錯開幾步距離再次走向了小鎮的外面，行了數步，卻又停了下來，
「餒……為什麼……你們都會做到如此地步……明明一個人的話……會更輕鬆地……一個人活下去就已經很困難啦……不會害怕嗎……」大劍輕輕的話語卻準確的傳入了米莉亞母親的耳中，女人不假思索地回到：
「為母則強。」
那堅定的四個字比世間任何羈絆、任何真理都更加堅定，無法打破、不能毀滅。為母則強嗎，當年的她也是這樣的吧，從未殺過生、從未拿過劍，面對比自己身型巨大數倍的妖魔儘管害怕的尖叫，卻沒有求饒，沒有逃跑，只因她是自己的母親，只因為母則強。
「喂……大姐姐，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雖然聽不太懂她們的對話，但此時米莉亞已不那麼討厭這位大劍了。
「希亞，我的名字。」不作停留的回答而後消失在了大路的另一邊。
一小時後，小鎮外樹林深處，一堆篝火旁，希亞懷抱大劍靠在樹下，一面看著星空，一面喝著壺中的酒。大劍的生活簡單得很，啟程、殺戮、再次啟程，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如果你執意的想要活得更久更好的話，換來的可能是組織的清除抹殺。希亞從未想過長命百歲，可復仇之前她還不想死。
所以，授印以來執行任務雖非全力以赴，可也從未拖延，上任不到五周執行任務二十二次，斬殺妖魔五十七頭。
「伊恩，你來啦。」無需回頭就猜到了對方的身份。
「嘻嘻嘻……說起來你每一次都能感知到我的出現呢，有什麼訣竅嗎？」一個月前，伊恩如願以償的做了希亞的代理人，顯然對於她最近的表現十分滿意。
「你們代理人身上的血腥味兒，連鳥獸都畏懼三分，還用竅門嗎？」希亞指著夜空中陡然飛起的鳥群說道。
「是嗎，說不定是你自己身上的妖氣嚇走她們的哦。」伊恩看著一隻野兔試圖接近希亞，卻在她伸手要摸上自己頭的一瞬間飛一般的逃掉了，
「彼此彼此吧」希亞沮喪的撤回手：「如果你是來打擊我的話，那你成功了。還有別的事嗎？」
「呵呵呵……別喪氣嗎，你最近的活躍表現還是很出色的，二十二次任務，全部成功完成，沒有受傷，沒有延遲，而且，目前為此，似乎沒有妖魔能讓你出第二劍呢。」
「奧？是嗎，連我自己都沒注意到呢，組織的情報在有些方面還是很準的嗎。」希亞略感吃驚。
「總之，你要被晉陞了。」
「這麼快？還不到一個月吧。」
「沒那麼簡單，在那之前，你還要先完成一個任務，是你期待已久的『異常食慾者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