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九章 愛恨交織的旅程－愛與苦痛 文 / 劍聖Troy
崎嶇的山路上，連綿的秋雨下個不停，濕滑的路面、寒冷的空氣，一陣陣的秋風捲著落葉飛舞，蕭瑟、哀傷、愁思，大陸西北方交界處的深秋雨季給人如是的感覺，希亞此刻的心情與這天氣一樣十分的糟糕，她正在為自己的一時善心而檢討著，身後不遠處，約十步左右的距離，一個長髮邋遢的小女孩跌跌闖闖的跟著她的身影。一小時前，將那隻小虎放進了一處相對安全的山洞後，想要將古妮雅帶到下一個小鎮的希亞遭到了的女孩強烈的拒絕，明明是救命恩人，那小鬼看著自己時卻好像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
本可以一把敲暈她然後強行帶到安全的地方再放下她的，可是不知為何，看著女孩那消瘦的小臉希亞就是下不了手，幾次想要將她丟在路上，回首間看到那單薄的身軀、蒼白的臉色，不自覺的擔心她會倒在路上，於是鬼史神差的慢下了步伐，「切，真是前世的冤家。」希亞在不知第幾次等著摔倒在地上的小丫頭爬起時如是開口。
然而，這一次，古妮雅遲遲沒有起身，腿腳仍然在用力掙扎，可是，就是使不上力氣。可惡，動啊，不然的話，真的會被拋下的……在為自己不爭氣的身體氣憤的同時也為可能會被拋下的命運而傷心，忽然間一隻冰冷的手握住了自己細小的胳膊，將古妮雅拉了起來抱在了懷裡，接著一件披風裹住了自己的身體，然後，那臂彎帶著她高速的移動了起來。
費力的抬頭看去，咫尺之遙的是一張美艷的臉龐，明亮的鳳目中一對銀瞳注視著前方的路面，薄薄的嘴唇緊閉，高挺得鼻樑時不時的冒著白色的寒氣，美麗的秀髮掛著雨滴猶如絲絲金線穿著明亮的珍珠。好美的女人，古妮雅第一次如此近距離下看到希亞的容貌，也是第一次知道世上會有這般美麗的人，同時更是第一次發現要恨這樣的人真的很難。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有些古怪時，自己的臂彎已經不自覺的抱住了希亞的腰，臉上一紅試圖鬆開，卻被對方擔心掉在地上而抱得更緊。
其實只是一會兒而已，應該也沒什麼的，迪妮莎不會因此怪我的吧。天真的小姑娘如是想到，卻不清楚，留戀一個人溫暖的懷抱往往就是愛上那人的開始。抱緊了希亞的腰肢，頭靠在了少女貼身的胸甲上，傲人的雙峰間感到一絲重量，希亞皺眉，低下頭怒視古妮雅，看到的卻是小女孩安詳幸福的睡臉，一剎那間怒火平息了，轉成了無奈的苦笑。
深夜，當古妮雅再次醒來時，自己正身在一處山洞的篝火旁，裹在身上的灰布斗篷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銀色的甲胃。
「喲！你醒了啊！」一旁的篝火邊，希亞穿著貼身的內衣坐在地上，一旁自己的外套和她的披風外衣都掛在火旁，正在烘乾。
「我們在哪？」頭好暈，好累，奇怪，明明已經睡的很舒服了，為什麼還是這麼難受，小女孩強打精神的問道。
「西方跟北方的交界處，『鑽石山脈』的某處山洞裡。」希亞探出雙臂接近火堆攝取著溫暖。
「鑽石……山脈……」古妮雅混混沉沉的開口，顯然對這名字有些好奇。
「啊，沒聽說過嗎，智慧女神古妮雅灑下神石碎片的地方，終年有一半的時間都在下雨，大陸上最傷情的山谷。」希亞將一段樹枝扔進了火堆，回頭微笑著開口。
「是嗎？」好冷，離火堆這麼近，為什麼一點都不暖和，我是不是快要死掉了，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
「拜你所賜，今晚我們出不了這山谷了。」希亞口中抱怨著，只是看著古妮雅的眼神中卻滿是關懷，擔心。
「你不是……不想帶著我嗎？」裹緊了身上的衣甲，古妮雅皺著眉頭開口。
「啊，的確，不過還是那句話，你死了，我會很麻煩。」希亞彆扭的轉過頭去冷冷的開口。
「撒慌……」這傢伙好像並沒有那麼討厭，明明很擔心我，卻不肯承認，只是為什麼，為什麼要對迪妮莎那樣決絕。
「啊？切，討人厭的小鬼。」覺得自己的冷淡似乎一點都沒有收取效果的希亞聽到了古妮雅的話後如是開口。
小鬼？這傢伙真是，「冷血女人。」低聲的不甘示弱的回了希亞一句。
「餒，你就打算一直跟著我嗎？到底想去什麼地方？說出來好了，如果順路，我可以……」明天不能再繼續下去了，這女孩的身體似乎會吃不消的。
「史達夫。」古妮雅雖然連支撐眼皮的力氣都快消失了，可是唯有這三個字說的格外清晰。
「啊！」希亞愣愣的看向一旁的小女孩，連篝火燒到了手指都沒能反應過來。
「東方……大劍的基地……史達夫……」古妮雅縮成了一團，連身體都有些不知覺的抽搐了。
「你是瘋子嗎？」少女站了起來走近了古妮雅。
「什麼意思？」女孩不解的問道。
「字面上的意思，你想做什麼？知不知道，你這樣的女孩到那裡跟本就是找死，那群傢伙會把你抓去……」希亞的話尚未說完，就被眼前的女孩打斷了。
「不用他們抓的，我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成為大劍，獲得力量！」那一刻古妮雅想到了被普利西亞斬斷手臂的迪妮莎，被眼前的少女推落懸崖的迪妮莎，對自己無比溫柔的迪妮莎，小女孩雙目血紅的開口。
「成為大劍？哈！你憑什麼認為加入組織就可以獲得力量，組織平均每期訓練生有八百多名像你一樣的女孩，能夠活著走出基地連十分之一都不到，如果我知道你要去那兒的話，還不如直接把你留在那喂老虎。」希亞氣惱的一拳擊在旁邊的石壁上，幾塊巴掌大的碎石隨之落下。
「我的死活跟你有什麼關係！」看到希亞不希望自己加入組織的古妮雅有些煩躁，同時也擔心她真的會再把自己拋下。
「你！」希亞有些氣結，自願加入組織的大劍，自己是第一個，為了復仇她不曾後悔，可是那不代表她會願意讓其他人走上與自己相同的命運，背負著半妖的血肉代表著一輩子都要做一名收割靈魂的斬殺者，被人類鄙視甚至是仇視，同妖魔與覺醒者成為敵人，萬物都會避開自己的觸摸，直到極限來臨的一刻，才可以迎來一生中唯一可以選擇的機會，作為人類死去不連累同伴，還是作為覺醒者活下去拋棄一切尊嚴屠殺獵食自己曾經的同類，這樣的生命……太悲哀了……這小鬼還有選擇的機會，她不應該這樣不幸。
「你自己說過的，我的死活跟本與你無關，所以你只要帶我去你們組織的基地，不、哪怕告訴我路線我也可以自己……」女孩掙扎著起身抓著希亞的腿哀求著。
「你……」面對女孩的懇求，希亞疾步的後退，對她而言，眼前執著的古妮雅比普利西亞更難對付。
良久，希亞認命般歎了口氣，仰面靠在洞口，雙手抱肩無奈的開口：「理由！給我一個理由，一個一定要成為大劍的理由。」
她總算動心了嗎，太好了，古妮雅聲音沉痛的開口：「我的……我最重要的人……我存在的唯一的理由……被一個人奪走了……她殺了我這輩子最愛的人……」
最愛的人嗎？希亞試探著開口，語音顫抖，似乎連她自己都不認為勸誘會有效果：「小鬼，你的人生還長著呢，這麼早就說最愛？為什麼不再找一個存在的理由。」
「那曾經得到的溫暖讓我可以面對今日的苦痛，要我忘記那溫暖去尋找新的理由活下去，我剩下的就只有苦痛了……所以……求求你……」古妮雅的聲音越來越輕，眼中的火光、倩影開始模糊，最終，女孩的身體倒了下去。希亞驚愕的跑過去接住了下落的身體，女孩的臉紅的嚇人，伸手摸上頭頂，火熱的皮膚幾乎到了燙手的地步。
「喂！小鬼！醒醒啊！別嚇我啊，小鬼，醒過來啊，我答應你，我答應帶你去組織，所以，醒過來啊。嘶……好燙……天啊……燒成這樣……小鬼堅持住啊。」
太好了，她終於肯帶我去大劍的基地了，我成功了，奇怪，她為什麼會流淚？擔心我嗎？可是我們明明沒有什麼關係的啊，為什麼要這樣為我傷心？為什麼如此善良的你要奪走我的迪妮莎？
「為什麼？要哭……」
希亞背上了自己的大劍，穿上了甲冑，用披風裹住了古妮雅的身體抱著她跑向了洞口：「小鬼，要是你真的想為你最重要的人復仇的話，就先活下去吧。如果你逝去的最重要的人真的愛你，那她最想看到的絕不是你為她的死而痛苦，而是能夠幸福的活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