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十六章 聖都血宴—苦痛中的堅持 文 / 劍聖Troy
清晨，旅店房間裡，古妮雅站在窗前望著對面的一條昏暗的小巷子，靜靜地發呆，拉基站在門口處正在對那些剛剛離去的巡檢的士兵一陣抱怨。深夜中，古妮雅在跟那位文森特祭司會面後，遭遇了兩名衛兵的攻擊，沒有使用妖氣的她雖然擊敗了對方可也多少暴露了行跡，於是才有早上那些前來盤查的衛兵，少女看著在那裡為自己打抱不平的拉基，不由一陣慚愧。這家旅店正是她跟希亞曾經住過的那一間，那個時候的自己只會對著希亞抱怨、指責，從未替那時的少女考慮過什麼，如果那個時候自己能夠更懂事一些，能夠像拉基維護自己一樣去守護希亞，說不定……自己就可以更瞭解希亞一些。
「好了，別抱怨了，他們不過是在做自己的工作罷了，就跟我斬殺妖魔一樣。」古妮雅看著那遠處的街道，不由想起了那時候躲在牆角下避雨的自己，那時的希亞將傘和皮敞拿給了她，自己卻頂著風雨走回了旅店，還有那午夜時少女蒼涼、哀傷的歌聲。
「啊……可是……」拉基有些不喜歡這樣的古妮雅，他本能的知道，每當這個時候古妮雅心中都在思念一個人，那個人在她心裡的地位不可動搖、無法取代，即使是自己也依舊不能改變。
「說起來你編故事的本領倒是蠻厲害的。」古妮雅突然間如是開口，那樣態度不明的話到讓男孩想起了剛剛自己對少女的評價，神色有些羞澀。
「啊？呵呵……雖然是假的姐弟，可是我是真的覺得古妮雅既善良又溫柔啊，怎麼了？」男孩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開口說道。
「就算剛剛那個傢伙真的打了你，我也不會出手救你的。」古妮雅思索了片刻冷冷的答道。
「啊……」古妮雅的話讓男孩有些摸不清頭腦。
「不要對我的善良保有幻想，否則你會為此受到傷害的，總之……別把我當救世主。」古妮雅起身走向了門口，她沒有想到，自己不知不覺間居然說出了與希亞和迪妮莎一模一樣的話。
「古妮雅！你去哪啊？」看著走向了門外的少女，男孩慌慌張張的開口。
「大教堂。」少女不作停留的說道。
走上了大街的古妮雅卻沒有直接走向大教堂，而是走遍了所有曾經跟希亞走過的街道，包括那座險些奪去了自己性命的伯爵宅邸。而今七年間，昔日的府邸已經成為了一座孤兒院，不少男孩女孩紛紛在院子中打鬧、嬉戲，古妮雅看著那一片歡快的美好景象，不知不覺竟露出了一抹笑顏。然而，少女的目光注視著的卻不是那些孤兒們，而是那個帶著孩子們一起玩耍的美麗的修女。曾經在大教堂就見過那女孩的古妮雅不知為何對那少女有些十分熟悉的感覺，明明不是希亞也不是迪妮莎、更不可能是已經逝去的艾麗娜，可是古妮雅卻總覺得那女孩十分親切，仔細辨認之下，突然發現那少女的容貌確與希亞有許多相似之處。
此刻那位修女將一頭銀色的長髮盤起，輕舒柳眉、薄唇輕展，一個幸福無比的笑容呈現在眾人眼前，一雙美麗的鳳目因快樂而微微瞇起，更給美人增添了幾分生氣。正在跟孩子們玩鬧的她褪去了一身教會中的長衫，露出了姣好迷人的身材，額頭上幾滴汗珠比任何珠寶都更加耀眼，白色的衣衫更顯青純，在那裡帶著小孩們奔跑嬉戲的她好似一隻蝴蝶翩翩起舞，又似靈動的妖精迷人耀眼。突然間，古妮雅看著那些拉著她的手的小鬼突然有些嫉妒、羨慕，想到這裡的少女趕忙搖起了額頭，將這些想法趕出腦海。
可惡，我這是怎麼了，太久不見希亞的原因嗎，怎麼會對著別的女人這樣？
靠在一旁的古妮雅正在為自己那複雜的心情而煩惱時，一刻皮球突然滑到了自己的腳旁。
「啊，對不起，可以請你把球扔過來嗎？」那位美麗的修女搖動著婀娜的身姿緩步走了過來，笑意盈盈的她看著古妮雅腳旁的皮球，泛出了一絲為難的表情。
「啊……好……好的……」看著那少女剛剛因為運動而帶了些紅暈的臉蛋，微微囧著眉頭的表情，古妮雅的心臟不由漏跳了幾下，有些慌張的開口。
「你是……之前……教堂裡的……」修女掩著自己的小口，微微驚愕的開口。
「你還記得我啊。」古妮雅伸手撿起了皮球，而後單手遞過，欣慰的說道。
少女接過了球，將它遞給了身側的一個男孩，而後微笑著開口：「嗯，當然，可不是每天都有你這麼漂亮的人來教堂哦。」
「哪的話，能更您單獨聊聊嗎？」
「當然可以。」修女點頭應道，而後對一眾小孩叮囑道：「小朋友們，你們先去玩，我一會兒回來。」
兩名少女漫步在了男爵府的花園中，好半晌，看著一語不發的古妮雅，修女搶先開口打破了寂靜，「你的……你的弟弟沒有跟你在一起嗎？」
「啊？奧，你說拉基嗎？」古妮雅微微一怔，緩緩回到。
「嗯，就是那個男孩啊。」
「沒有，他在旅店裡等我。」提到了那近來讓自己犯難的少年古妮雅臉上的愁雲更勝，之前雖然將拉基的事情托付給了那位文森特主教，可是少女依舊有些躊躇。
「是嗎？」
「請問，這間孤兒院是？」古妮雅開口問了一個十分關切的問題，明明七年前還是一座貴族府邸，這麼快就成為了一個福利設施，少女著實有些好奇。
「你說這裡？這是教會辦的孤兒院，聽說以前的主人犯下了很重的罪，後來他的錢財就被教會收回了，現在只要是親人不在的孩子都可以入住的。」
「似乎人不是很多呢？」普通的城鎮如此規模的孤兒院怕是要養上數十個甚至上百個孩子了，可是剛剛看來好像只有大小不一的十幾個孩童而已。
「呵呵，這裡是聖都，貴族和商賈很多，所以……很少孤兒來這的。」少女有些傷感的歎了口氣，這座被神明賜福的城市卻格外的控制外來人口的進駐，高額的稅金只有少數貴族才付得起。
「是嗎？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有一天……有什麼意外的話，我的弟弟可以住在這裡嗎？」古妮雅猶豫了片刻後開口問道，那位文森特主教言行之間總給人一種違和感，讓古妮雅有種不太信任的感覺，相對而言這位她並不十分瞭解的少女反而更能博得她的信任。
「啊？為什麼這麼問？」少女有些擔憂的看著一臉愁容的古妮雅。
看著為自己擔憂的修女，望著那張酷似希亞的俏臉，古妮雅心中泛起了絲絲甜意，「我……我的身體不太好，總擔心有一天留下我弟弟一個人……所以……」
「笨蛋……」修女白了古妮雅一眼，一臉無奈的表情，開口說道。
「啊？」被罵過不少的古妮雅第一次被人用這個字眼形容自己，剎那間氣節的少女不知該說些什麼。
「那個男孩不是你的親弟弟吧？你們姐妹看起來沒有絲毫相似的地方呢。」修女扭頭突然將一雙美麗的眼眸湊到了古妮雅的眼前，細細打量了起來她的容貌，這一舉動讓古妮雅不知所措的迅速地後退了數步，狼狽之間腳腕絆在了岩石之上，向後跌倒的她想要用自己過人的身手穩住身形，可是突兀的意識到自己現在只是個普通落魄貴族少女的她果斷的放棄了，已經做好了摔倒在地的準備的她突然被一個溫暖的臂彎攬在了懷中，那臂彎中的溫度微有些涼意，與曾經常常抱著自己的名為希亞的少女十分相似，意識到這一切時，張開了雙目的古妮雅看到的卻是那位修女姐姐，而不是自己的希亞……眼眶不由有些紅潤。
「你……你沒事吧？」少女看了一眼懷中的美人，微微笑了笑，將古妮雅扶起。
「沒事……」古妮雅穩定了心神，再次看向那位少女時神色更加複雜，剛剛那一刻抱著自己時那份熟悉的感覺，真的只是巧合嗎？可是……跟希亞的懷抱，似乎有些……「您的眼力很準呢，的確如此，他是我在路上領養的孤兒。」古妮雅如是說道。
「既然已經救了他，為什麼又要拋棄呢？」修女溫柔的看著古妮雅。
「我連自己的死活都無法知曉，還怎麼……」少女看了一眼那逐漸變黑的天空，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一隻有些冰冷卻又不失溫柔的手握主了古妮雅的臂彎，一雙柔美卻堅毅無比的眼眸看向了少女，「可是放棄了他你真的就能快樂輕鬆了嗎？」
「我……」古妮雅有些猶豫了。
「既然堅持和放棄都一樣的痛苦，為什麼不選擇前者呢？古妮雅小姐，你的靈魂是我見過的最虔誠的，我相信，你一定會沒事的哦，跟女神一樣的名字的人，一定會受到神明的眷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