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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七六章 香消玉殞 文 / 月滿樓.

    極品御鳳圖-第四七六章香消玉殞

    金星走進詩柳的病房時,承業和欣欣已經到了,欣欣正抱著詩柳的頭給詩柳洗臉。

    承業站在一邊,握著詩柳的手,眼圈濕紅。

    金星猶豫了一下,輕輕地走了進去。

    「姐姐,謝謝你!來世我們做親姐妹,好不好?」詩柳費力地說著,大口地喘著氣。

    「詩柳,別怕,有姐姐在,啊!」欣欣的眼淚落在詩柳的臉上,然後,又用棉簽輕輕擦乾。

    「姐姐,祝你們幸福!」詩柳費盡力氣,把承業的手和欣欣的手放在一起,手便無力地垂了下去。

    「詩柳。」承業想說什麼,可喉頭哽咽,沒說出來。

    金星站在詩柳面前,忽然覺得自己彷彿是一個多餘人,可覺得走開又很不妥,便硬著頭皮站在那裡,覺得尷尬而窘迫。

    詩柳已經閉上了眼睛,意識也已漸漸模糊,氣息也越來越微弱。

    忽然,欣欣覺得詩柳抽動了一下,氣息全無。

    醫生走了過來,看了看說道:「已經不行了,抬到太平間吧。」

    欣欣和承業的淚水立刻流下來,金星的眼睛也已濕潤,以前自己與她在一起纏綿的每一個場景,潮水一般湧入自己的腦海。

    月圓之夜,詩柳輕盈的身子像美麗的狐仙,飄入他為她留著門的宿舍,然後,急切地脫衣,瘋狂地纏綿;春日早晨,桃花盛開,詩柳站在美麗的桃花樹下,與自己眉目傳情,心意相融;自己欲離開灤水那一晚,詩柳把濃濃的情意化作了溫柔的體貼,把對自己的癡戀付諸賣房的行動上,令金星感激萬分……

    而今,如花一般艷麗的詩柳卻已香消玉殞,駕鶴西歸,人生,就是這樣殘酷,在死神面前,沒有什麼高低貴賤之分,沒有什麼美醜之別。

    此刻,金星還感到異常彆扭,不為別的,只為承業。

    按理說,自己與詩柳有一年多的交往,那一年多的時間裡,金星與詩柳歡娛的時間比和自己的老婆嘉怡歡娛的時間都多,詩柳對自己的感情曾感動得自己落淚,此刻,自己應該成為詩柳臨終時的主角,詩柳應該死在自己的懷裡,而此刻,承業卻一直握著詩柳的手哽咽,欣欣卻抱著詩柳的頭痛哭……

    說到底,還是承業最後把詩柳徹底征服了,詩柳成了承業的極力崇拜者,以至於詩柳在最後時刻還對自己頗有怨恨……

    這個李承業,真是處處與自己作對……金星不由得咬牙切齒。

    承業聽欣欣說,這幾天她一直陪伴詩柳,而且冒著被金星百般糾纏甚至瘋狂報復的危險,想起這些,承業都感到後怕。

    此刻,承業顧不得多想,換一個場合,他會好好嘲諷金星一場。

    這個寡情薄義的男子,也配站在這裡!

    他知道,詩柳把自己的摯愛先給的金星,可金星卻對她日漸冷落而生滿怨;最後時刻,金星卻想方設法地為害死自己處心積慮,以至於無暇顧及生命垂危的詩柳。

    自己這幾天雖然也忙於與霍姆洛娃幽會,可心裡還時刻惦記著詩柳,從烏克蘭回來之後,自己先和欣欣一起來看詩柳……

    可此刻,不是逞強爭勝發洩怨怒的時候,這個病房裡,只有兩個男人,詩柳單位的人還沒到。

    「來啊,幫把手!」承業看了看金星,面無表情地說道。

    金星上前一步,一言不發,和承業一起把詩柳的遺體放在了帶輪的床上,欣欣哭成淚人,拿過一塊潔白的床單蓋在詩柳臉上,動作輕柔。

    「妹妹,走好!」欣欣俯下身子,輕輕親了親詩柳的額頭,和承業一起推著那張停放詩柳遺體的小床走向了太平間。承業淚如泉湧,一為詩柳的歸去,更為欣欣對詩柳的感情。

    這是一個多麼好的女人啊!

    太平間裡還有一具屍體,是一位遇難的礦工,家屬正和礦領導爭論費用的多少,承業看了看,把詩柳的遺體停在了靠牆的邊上。

    承業買來一個瓦盆作為喪盔,放在詩柳的頭前的地上,把一打紙錢點著,又搬來一張小桌,在上面放上香爐,點著幾隻香,詩柳的頭前便繚繞起一縷縷的青煙。

    承業到外邊買了幾個花圈,放在了詩柳遺體的四周。

    一切就緒,欣欣、承業、金星以及詩柳的一個表姐站在那裡,默默無語。

    按理說,詩柳與承業應該是情敵,可看到詩柳得病之後的孤苦無依,欣欣就把詩柳當成了姐妹,甚至勝似親姐妹,在詩柳的最後時光裡,欣欣為她做了很多,照顧得無微不至,一直到此刻把詩柳送走……

    這樣的女子可親可敬!

    承業暗想,以後,一定要好好對欣欣,不能讓她有半點委屈!

    想到這裡,承業不由得走過去,輕輕握住了欣欣的手。

    就是這個很自然的輕微動作,卻極大地的刺激了金星的神經,李承業,你是故意做給我看啊!

    等著吧!金星暗自攥緊了拳頭。

    不一會兒,詩柳單位的幾位官員來了。

    這幾人金星大都認識,其中有縣委副書記胡希承。

    「楊局長,多謝你啊,我們來晚了。」胡書記握住金星的手,感激地說道。胡希承知道金星在興德市的職位是發改局局長,便直呼官稱。

    「沒什麼,別客氣。」金星握住胡書記的手,輕聲說道。

    「怎麼,還順手麼?你一走,灤水可憋手啊!」胡書記顯然沒把詩柳的死當回事,微笑著和金星聊起天來。

    「還可以,我這人就這樣,在哪兒都一樣。」金星小聲回答著,他也覺得此刻聊這些不合時宜,可又不好拒絕。

    「以後多回去看看,灤水的百姓和縣委縣政府的同事們都想你啊!」胡書記面露微笑,握著金星的手不放。

    金星已經看到欣欣不滿的目光,心中暗想,你等著,抓機會一定要好好問問你,你對詩柳都這樣細緻入微,真心實意,對我卻突然為什麼冷若冰霜,不理不睬?

    「一會兒就去殯儀館,召開追悼會,人到這會兒,入土為安吧。」胡書記招呼身邊的幾個年起人,張羅追悼會事宜。

    欣欣暗想,這些人真是,生前不來,這會兒來了,來了之後就急忙開追悼會,也太急迫了。

    人啊!就那麼回事!欣欣一邊為詩柳舒展身體,整理遺容,一邊暗暗想道。

    十點半,詩柳的追悼會正式舉行,來人不過三十,不到半個小時便草草結束,然後,殯儀館人員把詩柳的遺體推入了火化爐。

    欣欣承業等人已經退到門外,欣欣仰頭看去,一縷縷青煙從高高的煙囪上飄出,飛向西邊的天空。

    承業忽然想起了那句歌詞:「生命的盡頭是青煙……」

    半個多小時後,一位殯儀館人員捧出一個骨灰盒,打開之後讓詩柳的一個親屬說道:「看看吧,化得挺好,你們看,多細碎。」

    承業和欣欣看到多半盒白色的骨頭,更是感慨萬千,轉瞬之間,原來鮮活美艷的詩柳頃刻間化作一盒白骨,人生就是這樣短暫!在浩淼無窮的宇宙中,人生只不過短短的一瞬,人們,為什麼不好好珍惜這一瞬呢?

    承業的心裡,忽然有了更為深刻的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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