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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人生若只如初見 572 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三)【三年後重逢】 文 / 隨夏

    「可是,你不去看主人的話,就再也見不到主人了」

    花靈說的信誓旦旦,一副認真的模樣。舒榒駑襻

    明月再度僵住,看向花靈的眼底,多了一絲不自然:「發生了什麼事?」

    聽著明月的問話,花靈臉上閃現出一絲為難末了,終是垂下頭壓低了聲音:「主人得了一種病,已經病入膏肓,恐怕沒多少日子了」

    「病入膏肓?怎麼會妃」

    腳下朝著後面踉蹌幾步,心下驚訝的無以復加。

    接踵而來,是一種強烈無法平靜的情感,讓她多少有些承受不住明明,她以天女名義起誓,陌上塵這一生無病無災,生老病死,皆順其自然而定。

    怎麼才三年時間,身體狀況就這樣糟毽。

    是誓言不起作用,還是這就是他的命。

    明月有些想不通,同時又覺得心臟之處泛起層層的疼這樣不是很好嗎?不用等她親自報復,他就已經有了惡果,也算是上天對她的一種補償。

    可是為什麼?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沒有該有的解脫,反而是無邊的孤獨與迷茫。

    你還愛著他

    心下一個聲音響起,明月一時怔住,隨之落下了淚是了,她還愛他,還在愛著他,哪怕他傷她至深,哪怕對他恨之入骨,可是這一切一切的前提。

    只是因為,她愛著他,僅此而已。

    「美人媽媽你就答應花靈你去看一眼主人吧?主人他真的很想念你,整天看著你的畫像難以入眠,無城說他已入了魔,再這樣下去,恐怕會保不住天下的」

    花靈看著明月的失神反應,趕忙再道上一句強勁話語。

    看著明月又是一怔,心下慚愧的同時,又多了一絲偷笑:美人媽媽,你可不要怪我,明明你也愛著主人,為什麼兩人不能當面,把所有事情都說開呢?

    無城說過,相愛的人,不能對對方有什麼隱瞞。

    你們這樣,一個隱藏不見,一個連對方是否還在都不知,什麼時候才能獲得幸福所以在此,就讓花靈幫你們一下吧。

    主人自然沒有病入膏肓,可是狀況也差不多畢竟,他得了相思病嘛。

    保不住天下,自然也是子虛烏有。

    但是,處理政事之時,獨斷專橫,讓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當中遲早有一天,會逼民造反的。

    這些,她自然是不懂得,皆是從無城嘴裡所聽來的。

    再這麼一添油加醋,美人媽媽那麼愛主人,肯定是會心動的無城還說了,有多恨,就有多愛。

    即便美人媽媽真的討厭主人,然而內心深處,也一定是深深愛著的。

    她照無城說的這麼做,應該是沒錯的。

    是夜,月涼如水。

    明月看了眼身邊熟睡的花靈,心下一時悵然所思,想著白天花靈所言的話語許久許久,終究是起床下了地來,用著頭紗包住了滿頭的白髮,臉上也帶了面紗,不讓誰人看到她的模樣。

    在此之後,又換了一襲火紅色衣衫,看起來妖嬈異常。

    去看他嗎?

    心下一個疑問浮出,使得明月望而卻步,與此同時心理極其矛盾她從未想過,他死去以後,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以後,她會是以什麼樣的心態來面對。

    直到,白天花靈提出。

    在那之後,她逐漸的懂了,他若死去,她也沒了什麼意義她從來不想他死的,即便是回來復仇,將他付諸折磨,也從未想過讓他死。

    那麼,現在該怎麼辦。

    沉思千萬遍,朝著花靈看了一眼之後,終究伸手拿過一邊的宮牌,隨之走到門邊,打開.房門出了去很快,腳步聲漸行漸遠,直至消失不見。

    在此之後,原本雙眼緊閉的花靈,一點一點睜開了雙眼。

    看著明月離開的方向,臉上閃過一抹得逞的笑容。

    轉而,從著床上爬了起來,到達窗邊之後,打開窗子。

    一個翻身,從著上面徑直跳了下去。

    「無城」

    花靈小聲喊了一句,同時雙眼四處張望著。

    下一刻,一雙手由著黑暗當中伸出,準確無誤摀住她的嘴,將她拉向了後方花靈先是一怔,隨之反應過來乖乖不做聲,待轉過身來之後,如期看到了熟悉的臉龐。

    「辦好了?」

    無城雲淡風輕的笑,對於一切儼然瞭如指掌。

    「嗯,美人媽媽還是愛主人的」

    花靈用力點點頭,臉上一片喜悅。

    見此,無城卻是眸中閃爍無奈,多少帶了些歎息的意味末了,從這黑暗當中移出些許,看著前方明月越來越遠的身影:「這一切都是天意」

    「天意?」

    花靈疑惑了一聲,小臉之上滿是不解隨之,又輕身向前坐在無城腿上:「無城無城,你說主人與美人媽媽他們會在一起嗎?」

    「或許會,或許不會。」

    無城眼底閃過一抹深邃,伸手撫了撫花靈的髮絲。

    「這是什麼意思?」

    花靈向後一個仰臥,正好躺在了無城懷中。

    「這要看,你的美人媽媽,過不過得去心中那道坎」

    無城似有若無的說著,話語之中包含著滿滿的深意。

    「可是,他們不是很相愛嗎?」

    花靈又想不明白,只覺並未有那麼麻煩。

    美人媽媽愛主人,主人也愛美人媽媽,而主人之所以傷害美人媽媽,前提是出自對於美人媽媽的好若是事情說明了,美人媽媽該原諒主人,這樣不是一切都好了。

    兩個人,彼此相愛,這不就夠了。

    無城抬眼看了眼花靈,為她的天真所感染只是,最終還是無奈搖了搖頭:「娃娃,有時候,相愛是不夠的若是傷害太深,再深的相愛,也難以抵過。」

    他能做的,也只有教導花靈傳遞一些信息,給猶豫不定的明月。

    之後,明月就會像現在一樣,去宮裡看望主上。

    宮中之人,他大抵也打點好的,未有人敢阻止什麼。

    至於結果如何,恐怕這個要看他們之間的發展這之後的事情,別人應是無從參與的。

    「無城,我好困」

    花靈還是孩子思想,只覺得美人媽媽回來了,一切都會回到最初故而,在做好一切事情之後,在無城胸前蹭蹭,打起了盹。

    「困就睡會兒,你的美人媽媽一時半會回不來的。」

    無城伸手抱住花靈,將她小心放在臂彎當中,只覺得她並未有什麼重量。

    在此之後,朝著明月消失的方向,飽含深意望了一眼轉而,轉動著輪椅,朝著前方不知名處,一點一點走了去。

    夜,還很長。

    憑借宮牌,明月很容易進到了宮中。

    比想像當中,更簡單了一些,令得她有著一瞬的疑惑步入皇宮,看著接連熟悉的宮殿,在著月光映襯下,顯得格外孤寂。

    三年以來,皇宮倒是沒變多少。

    這般想著,明月徑直走向御書房方向因為聽得花靈說,陌上塵一般就寢在那裡,平時也呆在那裡。

    走到御書房之處,遠遠看去,果然一片燈火通明。

    一排侍衛,從著前面巡夜而過。

    垂眼,看了下手腕上所繫的銀色絲線,那是下午之時所補上的小心走到一處角落,向上用力一甩,銀色鉤子緊緊勾住房簷,在此之後明月一個躍身,到達了屋簷上面,盡量不發出什麼聲音來。

    不知怎麼,在她上來之後,再看向御書房。

    裡面的光亮,突然的就滅了下來,似是燭光燃燒到了盡頭。

    屋子裡,並未有什麼聲響,似乎根本沒有人在一樣明月思索一時,在看了眼四周沒人之後,小心落於門前,隨之打開.房門進了去,很快又關閉上。

    整個過程當中,並未發出聲響。

    舉目望去,是黑漆漆的一片,待時間久了一些之後,才能看到一些影響兩邊擺放著書架,牆上掛著一幅幅山水畫,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梨花香味。

    走近案台前,上面擺放了一系列奏折,此後上面又攤開了一幅畫卷。

    上面,隱隱畫著一個女子的模樣。

    明月微怔一時,腳下步伐向前,俯身終究將之看清楚了來與此同時,想起了花靈所言的話語。

    畫上女子,並非她人,是她的輪廓無疑。

    這幅畫,不知是什麼時候畫的,只是神態與她分外相似,可見畫她之人對她有多麼的熟悉看著上面的青絲,又想想現在的白髮。

    明月原本的心思,一點一點沉寂下去。

    再像又如何,這麼做有什麼意義。

    這般想著,明月隨手合上了畫卷,紅色衣袖一拂過而,眸中起了一絲複雜之意又翻看了一些其他東西,皆是沒有什麼意義可言。

    看來,陌上塵不在這裡。

    思及至此,心下閃過一抹輕鬆與失落,多少有些複雜的心境想見他,與不能見他,處於這兩種之間來回徘徊,在來了沒有看到他時,兩兩平衡起來。

    「陌上塵,我想我們還是別見了。」

    明月又朝著那幅畫卷看了一眼,眸中帶了一絲猶豫。

    末了,伸手將之拿了過來,隨之轉身想要出去離開。

    就在此時,忽而傳來了一些聲響。

    與此同時,書架之處傳來了一點聲音,似是什麼在隱隱打開一樣明月一時怔住,反應過來之後,連連四處觀望,最終看到旁邊有著一處窗子打開。

    若是趁其不備,倒也可以逃出去。

    來不及多想,一個閃身到達窗子邊上,正好一邊簾子落下,擋住了一些影子。

    外面,有著月光灑落進來,為屋子裡增添了一抹光亮。

    很快,一個身影跌跌撞撞衝了出來,看起來帶著一絲絲的狼狽他一襲明黃色衣衫,白髮向下散落著,步伐之間頗為焦急,赫然像是忘記了什麼。

    而他一上來,則是一舉衝向案台前,像是在尋找著什麼。

    在他嘴裡,低低的念著:「丫頭丫頭你在哪兒」

    僅此一舉,明月剎那間就想哭出來。

    而在看到陌上塵容顏的那一刻,心下更是什麼都感覺記不起了愛也好,恨也罷,原來窮盡所有,只不過想要再見他一面。

    依稀中看著他的眉眼如畫,感受著他的氣息流動,無形之中勝過了所有。

    手中緊緊抓著那幅畫卷,十指用力的緊緊握著,快要將它刺破一樣。

    他在找這幅畫!

    不知怎麼,明月就想到了此。

    很快,陌上塵的話語,則是印證了這一猜想:「丫頭我怎麼找不到你了你在哪兒丫頭」

    病入膏肓,或許真的是病入膏肓了。

    看著這樣的陌上塵,像是入了魔發了瘋,讓她一時丟卻了該有的恨意這三年時間,他是怎麼過來的?明明之前那麼淡然出塵,怎麼弄的現在這麼狼狽,連她呆在這裡這麼久,都未有察覺出什麼。

    這樣的他,讓她怎麼報復。

    這般想著,明月腳下下意識的退後一步,眼淚不由自己落了下來如此一來,發出了實質聲響,使得站在那裡尋畫的陌上塵,一時停下了動作,朝著她這邊望了來。

    糟了!

    感受到陌上塵的目光,明月心下心亂如麻,一時還未想好該怎麼面對雙手死死抱著畫,看著他一步一步朝著身前走了來,直至腳步及就停在面前。

    由於事情太過突然,使得明月未有很快反應過來,連最起碼該有的跳窗逃跑,都拋在了腦後邊。

    「你是誰?」

    下一刻,陌上塵的話語傳了過來。

    明月向後倒退,身子抵在了牆壁之上。

    陌上塵正待說些什麼,目光一下子定格在一處不是別的什麼,正是明月手中所拿的那幅畫,一時臉色一變,多了一抹小心翼翼。

    「把畫給我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只求你,把畫給我」

    下一刻,一句卑微的話語,從著陌上塵口中款款說出。

    驀然的,明月身子僵在那裡。

    抬起頭,但見陌上塵眼底多了一絲祈求,視線只是放在她的手中這幅畫,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陌上塵,你若真的愛我,當初為何那麼殘忍?

    你若決定殘忍,現在的模樣,又是做給誰看!

    心下異常複雜,任是怎麼想,也未曾想到再次相見,會是這樣的情形。

    他狼狽不堪,失去了所有的處變不驚,而對於她也已然認不出來了。

    是了,她頭髮隱藏了起來,臉上也帶著面紗甚至於,連話也沒出口一句。

    他認不出她,也實屬自然。

    「把畫給我,好不好?」

    陌上塵語氣不改,依然帶了一絲求人的態度。

    心下千百般回轉,終使得明月多了一絲不忍末了,輕輕點了點頭應允,隨之伸出手將著畫卷遞了過去。

    見此,陌上塵一時欣喜,伸手將之接了過來。

    在接過畫的一瞬間,與著明月手上相互觸碰一下。

    一時,一種無言的感覺,傳過彼此的身體。

    明月如觸了電一樣,快速的收回手來,身子不斷的退後,到達牆壁邊上在她後面,是打開的窗子,直至通向外面。

    來不及多想,明月一個轉身,隨之就要翻上去。

    「丫頭」

    下一刻,一聲纏綿刻骨的呼喚,令得她一時停在那裡。

    微微的側過了頭,與著陌上塵兩兩相視,她一襲紅衣妖嬈如水,襯托著此刻的模樣,看起來與之前的打扮,根本無一絲相同而陌上塵的這一聲呼喚,卻分明是認定的語氣,令得她有那麼一瞬間。

    迫切的,想要逃脫。

    未見之前,千般恨,萬般怨。

    只為一見,施予報復。

    然當,真正重逢之後,看見他的模樣,心下又別是一番滋味。

    似乎,一切的一切,隨著看到他之後,皆是發生了變化。

    好在,這種心境只是一時,很快明月又反應過來與此同時,陌上塵一步一步上了前來。

    在他的來到之中,明月一時失了逃跑力氣,站在那裡。

    任由陌上塵上了前,到達她的面前,滿眼溫柔將她凝望著。

    「丫頭」

    他細細的念了一遍,嘴角含著一抹夢幻的笑意。

    瞬間,明月猶如被施了咒語一樣,在他跟前動彈不得在此之後,又見他滿是寵溺望著她,一如從前。

    直至,一隻手輕然落在了她的耳邊,帶著一絲細膩的溫暖很快,明月只感到臉上一片涼意。

    垂眼,面紗跟隨著他的手,翩然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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