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二百八十八.北土之爭（四） 文 / 帕蒂洛米爾
「九洛洛。舒殘顎副」就在這時，羅格忽然用妖力隔空傳音「配合我做一件事。」
「配合你……」洛洛一愣「什麼……」
「你不要使用妖火，免得被認出身份……你用自身的戰鬥力，隨便撕碎他們其中任意一個的衣服一角。」
「撕扯一個角？」洛洛迷茫地看著眼前的這群黑衣男。
雖然不知道羅格有什麼目的，但是，既然他這麼說，那就這麼做吧…灞…
想罷，洛洛一個閃步向前，伸手去扯離自己最近的一個男子的衣服……
然，那個男子看似笨拙，卻一個後退避開了洛洛的攻擊。
「你想做什麼！死女人！」男子看著洛洛洛洛的動作頓時一慌潸。
「難道這個女人穿著和我們一樣的……」旁邊的男子想要開口，卻被另一個男子摀住了口。
「和他們一樣？」洛洛一怔，下意識垂頭看自己的衣服……
與此同時，見到洛洛低頭，一個男子舉起砍刀，一個閃步朝著洛洛劈來——
「洛洛小心！」
就在這時，洛洛手腕上的綠色鐲子大喊一聲，隨後，碧裔的刀刃猛然從鐲子中伸出，抵上了眼前男子的攻擊。
「洛洛！就是現在！」桃頤大喝一聲。
「哦！」洛洛聞聲，猛地一伸手，扯破了男子的衣服……
「啊！！」男子見狀，頓時如同瘋了般向後退，慌忙摀住自己的胸口，虎視眈眈看著洛洛。
「我懂了。」羅格嗅著空氣中突然出現的陌生的味道，不由冷冷一笑。
看來他想的沒錯。
這些傢伙，穿著的是和九洛洛一樣的隱身衣。
只有穿著隱身衣的九洛洛才能看見同樣穿著隱身衣的他們。
他們正是利用了一般沒有人看得到他們這一點，才製造了北雪之貓亡靈復仇的混亂。
不過，想必，他們只是這場陰謀棋子……
「羅格！我知道了！他們應該是穿著和我一樣的隱身衣！所以我才能看到他們！剛才我抓破了他的衣服，他才會恐慌……你等著，我把隱身衣脫給你……」就在這時，洛洛隔空傳音道。
「不用了。」羅格聞聲，一個閃步上前，左手憑空一把抓住剛剛衣服破裂的那個男子的喉嚨，右手準確無誤地剝下了他身上的隱身衣。
隨後，他左手猛然燃起熊熊青火，只見他手腕一用力，直接將男子的脖子扭斷。
隨後，他淡然地將隱身衣披在自己身上。
這動作一氣呵成，三秒都不到，看的洛洛心驚膽戰，一是還會不過來神。
「你！！」
見到羅格手中有妖火，黑衣男們紛紛有些畏懼。
妖火不是誰想有就能有的，就算後天再努力、修為再高，先天沒有天賦，也很難擁有妖火！
而眼前這個小鬼，似乎年紀很輕！
「九洛洛，看好這群傢伙的總數量，別讓某只跑掉了，就算是禍害，數數總做的來吧？」羅格隔空給洛洛傳音道。
「……」洛洛聞言，雖然心裡不爽，可是卻只得這麼做……
「你們的總部在哪裡？」
羅格伸出左手，在空中畫著些什麼道。
「你在說什麼？囂張的小鬼！！！」
「既然你看到了我們的真身，我們是絕對不會讓你活著回去的！！」
黑衣男們說著，舉起刀子朝著羅格衝來！
「哼。」羅格毫無所謂地冷哼一聲，他那一直在空氣中畫畫的手指猛然一停「森羅之符。」
下一秒，羅格停滯在空中的手指間有銀白的光突然射出，分散為幾十道，直接擊穿了在場的全部黑衣男！！！
「啊———！！！」
但也就在與此同時，羅格對面傳來了洛洛的一聲慘叫聲。
羅格聞聲，下意識看向洛洛那邊，只見洛洛正坐在雪地上，一隻手套被拋出去了好遠，很明顯，那是他的白光一不小心打到的。
見狀，羅格神色一黑。
真是囉嗦，他一個人就可以解決這些，帶個九洛洛這種大禍害，只會給自己找麻煩！
「疼……」
這邊，洛洛的臉色剎那間變得蒼白，朱唇一下子泛青。
這時，只見碧裔瞬間人形化，匆忙握住洛洛的手，模樣好像很著急。
「原來如此……」
看著洛洛的臉色和碧裔慌張的模樣，羅格這才明白神器慌張的原因。
九洛洛雖然是貓又轉世，可是畢竟是人類的身軀。
對於人類而言，零下六十度，完全是一個足以讓他們瞬間死亡的溫度。
而剛剛白光擦過了她的手套，以至於她的手套飛了出去。
仙靈神器雖然能夠對她護體保暖，但是也不是全方位無死角的，總有那麼幾個疏漏的地方……
想到這裡，羅格淡然地閃步向前去，拾起手套，緩緩來到碧裔面前交給碧裔。
「不行。」見到手套，碧裔臉色很不好看「零下六十度對於人類身體太勉強了，洛洛的這隻手，血液已經凝滯了……」
「凝滯？」羅格聞聲，半蹲下來「給我看看。」
「給你看你能救得了洛洛嗎？你不就是討厭洛洛所以才故意打傷她的嗎？？」碧裔頓時大怒。
「故意？」
羅格聞言，臉色很不好。
他並不是故意要打到九洛洛，這點他是憑良心說的。
九洛洛現在是一個道具，一方面，用來引誘出娃卡利亞的最強道具；一方面，等時機成熟，制裁九洛洛將成為他爬上更高地位的最好跳板。
所以，他不會現在就要了九洛洛的命。
要說為什麼打傷，這點他只能說，是場意外。
森羅之符是梨雪世的招數之一，是西柏力的代表妖術，無論是殺傷力還是方位性都是無敵的。
自然而然，控制起來是有點麻煩……
「她是我打傷的，我會負責治好。」羅格不耐煩地解釋「再耽誤下去，她的手就要壞死了，那時候我可沒法救她。」
「……」碧裔聞言，這才不甘心地放開洛洛的手。
只見洛洛的小手已經凍成了青色，像是死人的手一樣，**的。
羅格慢慢伸出雙手扶起洛洛的手，兩掌之間燃燒起一抹青色的微火「你是黑火，我是青火，青火力度小的活，黑火會立刻吞噬掉黑火。
你的手只是血液凍住，還沒有壞死，現在通過我的青火，來引誘你體內的黑火到這隻手上，你的血液就會通暢，手掌就會復活。」
「嗯……」洛洛咬緊牙關，眼淚卻因為手掌鑽心的疼掉了出來。
「……」見到洛洛哭，羅格冷笑一聲「原來就算是殺人犯，看到棺材也是會落淚的……」
「……」洛洛聞言，咬緊牙關，看了看周圍雪地上躺著的屍體「你不也是殺人犯嗎？」
「我殺了人，我會自己承擔；但是你殺了人，用的是別人和妖都承擔。」羅格說著，一隻手忽然伸出來，用力掐住洛洛的下巴「既然是自己犯下的錯，就要做好為這場錯誤受死的決心，我已經做好了決心，而你呢？掉一隻手都好意思在我面前哭……」
「誰告訴你我不會承擔的！！！」洛洛聞聲，張口咬住了羅格的手指！
羅格一疼，慌忙抽回手指。
「我會承擔的！！」洛洛伸出雙手用力拽住羅格的衣領「我再告訴你你一遍！我會承擔我所做過的一切的！！只是現在不是時候！！」
「看來你手已經恢復了。」羅格冷笑一聲遞上手套「在你手上的我的妖火要是用完了，你的手還會僵掉的。」
洛洛聞言，一把奪過手套戴上。
「你說你會承擔你做過的一切……無知的女人，你知道你要承擔的代價是什麼嗎？」羅格鄙夷地看著洛洛「那可是死亡……」
「死亡又怎麼樣？」洛洛聞聲，回頭死死盯著羅格「無論是絞刑架還是火刑架我都會上，全世界想讓我九洛洛怎麼死解恨我就會怎麼死！
但是！現在不是時候！！現在我死了！娃卡利亞該怎麼辦？鬼罹和北土問題該怎麼辦！！」洛洛說著，猛然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我想在我死之前，留給王上一個不用他再操碎心的世界！留給我的孩子一個不用受到別人排斥擠壓的和平世界啊！！」
「你……」洛洛突然的激昂陳詞讓羅格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
「如果我現在死了，娃卡利亞說不定會水沉了，怎麼抓出來！
如果我現在死了，誰來作為狼王族和北雪之貓的調節劑！誰來讓他們和平解決北土問題？？
到頭來貓和狼還是得戰爭、娃卡利亞的隱患還是會存在！
而我，九洛洛，不想死的這麼沒有價值！！
更不想給我最愛的人和我的孩子留下這樣一個不好的世界自己獨自離去！！」洛洛說著，捉住羅格的衣領大喊「什麼叫做承擔自己做過的事情？？你以為一死了之就叫做承擔自己犯下的錯誤嗎？？
你以為隨隨便便死去，就能解決因為自己而產生的麻煩和糾紛嗎？？
如果真的覺得自己慚愧的話！不是口口聲聲說死不死的！而是拿出勇氣面對世人將問題解決了！！再作為最後的罪惡，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就像一張白紙被染成了灰色，如果這張紙上的灰色是因我而起，那麼，就由我一個人來將所有的灰色吸收到自己身上！
當我吸收了所有的灰色，變成了最大的黑點，那麼，那時候的我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世界又會變成了白紙！
那麼，才是真正的贖罪！
倘若因為我紙張變成灰色，我就選擇先死一步，那麼紙張會一直是灰色，甚至將來會變成黑色！！」
「……你是說，你要選擇用盡一切手段解決娃卡利亞和北土，然後把所有罪惡都歸於你的身上，你再帶著這些罪惡離開人世？從而將所有的罪惡從世界上帶走？」愣了許久，羅格才如夢初醒，反映了過來。
「沒錯。」洛洛咬牙「如果我一個人的死，能帶走這個世界對貓又的仇恨、對狼王族的不滿的話。」
「那樣你死的那天會死的很難看，不會有一個人同情你的……」羅格看著洛洛道。
「沒關係。」洛洛把牙關咬的緊緊地「我會作為貓又帶著一切罪惡死去，但是，我一定會重新回到我摯愛的人的身邊的……」
「哼。」羅格聞聲，推開洛洛站了起來「頭一次知道，貓又居然其實是個異想天開的瘋子，你以為你一個人能拯救得了世界？
你是的動畫片看多了還是科幻大片看多了？」
羅格拍了拍身上的雪花，走到一具屍體旁撕扯開他身上的隱身衣，從口袋裡取出一個圓球。「走吧。」
「去哪？」洛洛緩緩起身，碧裔匆忙化作鐲子，回到洛洛手腕上。
「這應該是指示針。」羅格看了看手中的圓球裡面的指針「北土的妖磁很重，所以指南針是無效的，而這個針並不是指南針，所以，指的地方應該是這群傢伙的老巢。」
羅格轉頭，看了眼還瞪著牛眼睛看著自己的洛洛，不由咧了咧嘴。
一直以為貓又是個卑鄙無恥的女人，禍害世間蒼生，通過躲在妖帝身後來保全自己，是一個不敢承擔自己犯下的罪惡的賤女人。
和那個跟著大貴族跑了的、銷聲匿跡的賤女人一樣。
可是，讓他意外的是，貓又居然是個腦殘，而且滿腦子是小學生才會想的「拯救世界當英雄」。
不過，雖然蠢的無藥可救，可是卻比以前的她，形象稍稍大了那麼一點點……
想到這裡，羅格的腦子不由浮現七允那天的話。
————我怕你會愛上九洛洛。
「哈哈哈……」想到這裡，羅格不由捂頭大笑。
說什麼愛上？他確實是看到了她和他想像中的貓又不同的一面！
他想像中的是一個老奸巨猾的賤女人，而現實中她只是一個深度中二病的傻子！
愛上傻子？
這純屬說笑！
他現在確實是不怎麼討厭了她了，因為他忽然開始同情她的智商！
「跟得上我的閃步麼？九洛洛？」羅格轉過身，看著洛洛道。
「嗯，差不多。」洛洛點點頭。
「那就好。」羅格轉過身，一個閃步消失在了空曠的雪地上。
「啊！」洛洛見狀頓時大驚。
說也不說一聲就先走了，她要是萬一沒跟上，兩個人豈不是要走丟了！
洛洛匆忙一個閃步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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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雪上高速行進了好久。
雖然有桃頤的護體以至於不會感覺到太冷，可是，面部為了視線清晰，防護比較弱，洛洛還是時不時感覺臉頰像是被凍得僵掉了。
行進了約莫二十分鐘，羅格終於停了下來，他看著眼前的一個雪包，冷笑一聲。
不一會兒，洛洛也追了過來，她一眼就看到了眼前的雪包，不由地開口道「那……就是他們的營地嗎？」
「應該是。」羅格看了眼洛洛「你不用進去。」
「那你呢？」
「裡面的應該不會有什麼大人物……我只需要問清楚他們是誰派來的就夠了。」
「他們會老實交代嗎？」洛洛緊張地問。
「我有辦法。」羅格緩緩向前走去「你不要跟著我進去，你只需要在外面張開結界，防止他們跑掉。
我這次的任務只是調查他們是誰派來的，不要做多餘的事情，不要打草驚蛇。」
「哦……」洛洛聞言，點點頭「可……」
「什麼？」羅格準備走，聽到洛洛喊她，不禁停足回頭。
「我……不會張開結界……」洛洛小心翼翼道。
「……」羅格聞言，頓時眉頭皺成一疙瘩「你大學都沒畢業嗎？連結界都不會？」
「我們大學不教張開結界啊……」
「拿著。」羅格長出一口氣，從地上捏起一塊雪，用妖力讓它變成了一個鑰匙「拿著它，我將張開基本結界的法術已經注入了這個鑰匙裡，你只需要用你的妖力激活它，它就會自動發動。」
「啊……這麼神奇……可以直接將法術像系統一樣直接寫進去，直接啟動就能用了……那什麼樣的人只要有妖力就不需要學妖術了把？」洛洛匆忙接過鑰匙。
「這份能力僅限我。」羅格聞言，瞪了眼洛洛「如果人人都能使用這份能力，那麼妖界就不需要學校了！」
「哦……」洛洛聞言，縮了縮頭。
羅格又看了洛洛一眼，這才一個閃步進了雪包。
雪包內坐著四五十個大漢，各個手裡端著酒杯，像是在狂歡著什麼，見到羅格進來，不由都一怔。
「你是c分隊的？」為首的大漢盯著羅格的隱身衣看了眼「怎麼不去巡邏，在這裡看什麼看？」
「原來如此。」看著大漢身上無言六色的披風，羅格冷笑一聲。
到底該說自己帶著九洛洛是幸運還是悲劇？
雖然她拖了後腿很麻煩，不過也多虧她穿了罕見的隱身衣，才讓自己能這麼輕鬆的一路摸索到這裡。
「不好意思，這不是我的隱身衣……」羅格說著，伸手在空中開始畫著符咒「因為我來的時候……根本就沒有穿隱身衣。」
「什？」大漢們頓時明白了羅格的意思，匆匆放下手中的酒杯，拿起身邊的武器，虎視眈眈地看著羅格。
「你以為你獨身闖敵營贏得了我們嗎？？？」
「小屁孩回家喝奶去吧！！」
「真是不好意思，我受命調查這裡，不拿到結果，我是不會走的。」羅格說著，手一揮，剎那間，從符咒中爆炸出上千條觸手！
還不等這些大漢反映，直接戳穿了他們的身體！
血液一下子噴湧而出，濺的滿天都是。
而由於這裡的溫度過低，飛在空中的血液一下子被凍成了冰渣。
落下來的時候，如同大紅色的雪花，飄飄揚揚。
「你……你……」為首的大漢頓時心驚膽戰地向後退了兩步。
「說吧，是誰指使你在這裡做這些事情的。」羅格逼近大漢一步道。
「你……你……」大漢見狀拚命向後退，他一拳擊碎牆壁，想要逃跑，卻被結界彈了回來「你……居然……」
「說吧，誰派你來的，在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羅格手中燃起熊熊青火，他一拳摁倒大漢，坐在他的身上，然後單手捏著他的胳膊「如果不說的話……
你可能要和這條胳膊說再見了。」
「是鬼罹！！是鬼罹派我來的！！」大漢見狀，頓時神色一慌，他匆忙大喊道。
「哦？」羅格冷笑一聲。
「不可能能是鬼罹的！」洛洛聽到雪包裡的大喊聲，頓時用隔空傳音對著羅格大喊。
「閉嘴。」羅格捂了捂被洛洛要喊聾了的耳朵，低下頭看著大漢，擺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唉？怎麼會事鬼罹大人呢？鬼罹大人讓我來查到底是誰在這裡造謠……這是怎麼回事呢？」羅格說著，黑眸閃過一抹殺意「你居然連鬼罹大人也敢栽贓……看來……」
「不！我不知道你是鬼罹的人！！我錯了！我錯了！你放了我！！」大漢聞言，頓時蒼白著臉大叫「是一個女人，是一個女人讓我這麼做的！！」
「女人？」
「沒錯，是個女人！！」大漢哭喊道「我們只是在北土和裘斯洛特邊境搶劫為生的土匪一幫，有一天突然一個絕世美人讓我按照她的旨意這麼做！！還說會給我們隱身衣，讓我們更方便搶劫更多錢！！」
「是麼？那個女人有什麼特徵？」
「很美……很美……」大漢使勁想著「她的模樣很美……其它……其他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啊……」
「是麼。」羅格聞言，鬆開了大漢，從他的衣服裡掏出一枚羅盤狀的東西塞入口袋。
隨後，他轉身，一個閃步離開了雪包。
而洛洛，此刻正縮成一團蹲在雪包外，很認真地給鑰匙輸入妖力。
「只不過張開一個結界你不需要擺出一副拚死的表情。」羅格冷冷瞟了眼洛洛「走吧。」
「好了？」洛洛站起身，停止輸送妖力，去拔鑰匙。
就在鑰匙離開地面的那一瞬間，身後的雪包忽然發出已經巨響，隨後，整個雪包炸開了花，有無數紅色的液體化為冰精，和雪包的白雪一同從空中落下。
「這……」洛洛後背一僵「這是什麼……」
「我在鑰匙裡面輸入了自動崩壞的法術。」羅格頭也不太地向前走著，淡然地拿出口袋的羅盤看著「當你停止給結界輸入妖力的時候，就是這個結界所包裹的地區引爆的時候。」
「羅格……你……」洛洛感覺胸口一涼「羅格你……殺人的時候，難道一點猶豫都沒有嗎？就算是為了王上的任務，就算是為了大家打敗娃卡利亞……難道一點痛苦都沒有嗎？」
「我從來沒有想過用我的雙手打敗娃卡利亞來拯救黎明百姓做一個救世主。」羅格聞言，轉頭看著洛洛，淡然道「這個世界根本就不存在救世主，所謂的救世主，只是保護了一部分人的利益，而傷害了另一部分人利益的連環殺人犯而已。
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好人與壞人之分……
凡是參與在鬥爭之中的，不管是為了誰的利益，都已經破壞了他人的利益……所有參與的人，都是惡魔。
而他們既然選擇了參與這場惡魔和惡魔之間的決鬥，說明他們……已經做好了被另一個惡魔殺死的覺悟。
我只是，貫徹了狼王族的利益，作為一個惡魔參戰罷了。」
「……」洛洛聞言，怔怔地呆在原地，想說什麼反駁，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九洛洛，你的死只不過是黑暗的替代品。
這個世界從來就不是一張白紙，每個人的心底都會有一份黑暗，那才是世界黑暗的源泉。
耶穌本身沒有罪，卻代替全人類的罪惡被定在了十字架上，而你所說的代替所有罪惡死去，無非就是像耶穌這樣。
可是，現在人類的世界和平了嗎？
戰爭依舊繼續、硝煙依舊繼續，炮火依舊繼續，爭奪依舊繼續……
偶爾出現一兩個心底沒有黑暗的傢伙，他們很快就會以各種方式死去，因為他們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所以才有『好人命短、禍害千年』的說法。
九洛洛，你一點都不懂上帝的惡趣味。
把人和人，妖怪和妖怪、天神和天神牽連在一起的不是什麼友情，生命體正是因為利益才形成了社會群體。
而我，只不過是代替我現在所貫徹的利益，將另一方斬殺而已。
而你，只不過是我們這群唱著聖經的惡魔，將要用火刑烤死的女巫。
我們在用同胞的血與肉，用染在手指之間的鮮血，來敬畏我們的上帝，因為上帝要的正是這樣的世界，這是上帝的趣味。」
「才不是！！！」洛洛聞聲，猛然摀住耳朵。
她不要這樣的世界！！
她所認知的不是這樣的世界！！！
「所以，九洛洛，如果你想要活下去，保護你想要保護的人，就不要滿口大義、滿口拯救誰……全世界都是惡魔，你敵不過的。」
「才不是……」洛洛抱住頭。
「說到底，你只不過是害怕面對這樣的一個世界，你在努力將自己塑造成救世主的形象，自以為你死後這個世界就能美好了……」羅格看著洛洛幾乎要哭出來的表情，漸漸停止了發言。
他蹲下身來，看著地上泛著淡粉色的雪花，而雪花中，還參雜著不少棕色的顆粒。
「對了，九洛洛，墨龍領身邊有沒有一個很漂亮的女人？」
「女人……」洛洛聞聲，這才擦了擦眼角「女人的話……應該是墨菡吧……」
「墨菡？」羅格想了一下「就是那個墨龍領的女兒？」
「嗯……」洛洛輕聲道「但是她的記憶已經被剔除了……不可能再參與麻煩的事情了……」
「等等。」羅格想了一下，忽然神色一暗，他猛然伸手捏起地面上的顆粒，用青火去燒它，瞬間，那顆粒化為煙雲消散，連渣滓都沒有。
「九洛洛？那個墨菡……是不是會蠱術？？」羅格又捏了些許顆粒，在手中燃燒，還是沒有渣滓。
「對啊，她是蛇族，蠱術很強……」
「該死！」聞此言，羅格一拍地面，只見那些沒有被他燃燒的顆粒，自動化為了灰燼。
「怎麼了……」洛洛聞聲，看向羅格。
「九洛洛，我們不能這麼走了，行動暴露了。」羅格抬頭，看著天地一色的遠方「剛才引爆的雪包裡，我發現了蠱術專用的結晶。
想必，他們已經通過這些蠱物竊聽到了我們的談話。
知道真相的我們，他們肯定會在我們回到妖都之前，殺掉我們。」羅格站起身「九洛洛，我現在馬上送你離開，你還不能死，作為引出娃卡利亞的道具……」
「不，我不走！」洛洛聞聲，使勁搖了搖頭。
「我沒有功夫一邊戰鬥一邊陪你玩過家家！」羅格頓時大怒。
「不！」洛洛握緊雙拳搖了搖頭「我雖然不知道怎麼反駁你剛剛所說的那麼多話語……或許我們每個人真的是惡魔，但是，我也希望我是一個挺直腰板活下去的惡魔，我也希望我是一個貫徹我自己的信念活下去的惡魔！我不要作為一枚道具被指揮來指揮去！就算做惡魔！我也不想做懦弱的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