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三十六章 醫鬧與啞謎 文 / 踩牛屎的山羊
進得營帳,孫策二話不說,從正在裡面侍奉著的一小兵腰裡抽出腰刀,一刀斬向那顫巍巍的老大夫!
祖茂等人在帳外,只見鮮血刷的一下濺灑了半面營布!
孫策殺掉老大夫,嘴裡還不住的高喊著,「庸醫害人,誤我父親性命!」
說罷,孫策放聲大哭,「父親,你一路好走!可恨那黃祖小兒,居然就在箭上餵了毒!恨啊!此仇不報,我世不為人!」
帳外韓當祖茂黃蓋幾人,眼中滿意之色一閃即逝,相識點頭,然後盡皆高聲哭喊而進。
一時間孫堅軍營亂作一團。
長安,蔡邕府邸。
朝氣蓬勃的文士行止間氣度瀟灑,於座中向蔡邕再拜說道,「蔡先生德名遠揚,佐治仰慕已久!今日我陪同王司徒前來拜訪,特帶來先生千金昭姬小姐的書信一封!」
說話的,自然是就是陽翟辛毗了。辛毗帶著王猛奉蕭文之命隨王允前來京師,自然免不了要拜訪蔡邕一番。
蔡邕聞言,神情激動,連忙從座中起身,疾步走至辛毗身邊。
辛毗見狀,不由出聲安慰蔡邕道,「蔡先生莫慌,昭姬小姐在我家將軍處,飲食起居皆有數名丫鬟婢女負責,我家山長可絲毫不敢怠慢了!」
辛毗本是好心,但奈何這話聽到蔡邕耳朵裡,可就變了另一番味道了。
蔡邕一把從辛毗手中奪過蔡琰的親筆信,怒視辛毗一眼,「哼!姓蕭的小子打的什麼主意,難道還要老夫明言嗎?琰兒住在姓蕭的那裡,才更叫老夫著急!」
辛毗聞言一窘,低頭不敢再答話。
見氣氛尷尬,司徒王允輕笑著對蔡邕說道,「老友,這事我可得說說你了。這河南尹蕭文,對我大漢一片忠心,為人也謙恭儉讓。先在樂安興辦學校,後在司州連年征戰,在如今的小輩裡,已經算是數一數二的人物了!再說女大當嫁,我觀昭姬侄女是個有主見的人,若是心中對蕭文不喜,寧可露宿荒野也不會委身蕭府的!」
聽到這話,蔡邕的火氣可是一點沒消,直衝著王允吹鬍子瞪眼,二人對峙了半晌,蔡邕終究無奈歎口氣說道,「老友,我是琰兒的父親,琰兒的心思我又如何不知?只是我恨啊!琰兒如今年已二十,跟隨著這蕭文,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有個名分?」
這話王允可就不好插嘴了。蕭文受皇命迎娶公主的事情還沒有下文呢,蔡琰的事情
蔡邕也知道王允的難處,唉聲歎氣一番,接著自話道,「昔者我與琰兒,定了這河東衛氏的親事。婚期將至,奈何琰兒非要提前接觸一下這仲道賢侄。」
這年頭講究女眷閉門不出,蔡琰的行為其實已經很是失禮了,只聽蔡邕解釋道,「老友也莫笑,那時琰兒年紀還小,我又知道這仲道賢侄的身子向來不大好,心中愧疚,也就依了她的心思。孰料這一去洛陽,竟是正趕上先帝駕崩,京師大亂。一年之後等我受詔進京,可那衛氏居然傳來消息說,仲道早逝!」
婚事是從小就定下的,如今雖然因為各種事情沒來得及完婚,但是蔡琰終究落得「未亡人」、「孀居」的身份,蔡邕心中對於蔡琰越發的愧疚起來。
哽噎了片刻,蔡邕努力收聲,對著王允認真道,「所以當初琰兒傳來消息說身在洛陽,我雖擔心,但也未強求她一定來長安。甚至之後打聽到蕭文的事情,也未加阻攔。」
「只是這一來,女孩子的名聲還要顧及,二來,如今蕭文成了帝婿,琰兒日後若真進了蕭文的門,做小就不說了,豈不是還要侍候公主?」
蔡邕說道這裡,已經頗有些跟王允掏心掏肺的感覺了。王允只得虛言應付著蔡邕,可辛毗這邊可就苦了!
蔡邕對於蕭文有什麼不滿,此刻全部發洩在了辛毗的身上不說,辛毗當初來長安,蕭文可是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跟這未來的老丈人處好關係的,現在可好,夾在中間,是兩頭難辦了
終歸還是王允老油條了,勸慰了蔡邕一會,又不住的引開話題,這一夜的宴席算是勉強應付了過去。
出來蔡府,王允揮手斥退欲待上前的車伕侍衛,和辛毗趁著冬夜的涼風,二人精神一震,緩緩步行,低聲隨意的說著話,「佐治賢侄,這蕭文,除了讓你入長安處理公主的婚事,再來蔡中郎這裡套套口風之外,就沒有別的安排了嗎?」
北方冬日裡特有的凜冽寒風呼嘯而過,辛毗緊緊衣領,不知道王允堅持走路,是要散散酒氣還是興之所至,只得陪著王允在寒風中散步,望著哪怕是在董卓暴政之下仍然繁華初現的長安夜景,猶豫一下說道,「我家山長的心思,大人莫不是真不知嗎?」
王允大口的呼吸兩口冰冷的空氣,又微微有些受不了,悶聲咳嗽了兩聲,「蕭文果然是對大漢忠心耿耿啊!估計老夫不動手,他蕭文就要自己想辦法了!」
說完也不顧辛毗的尷尬,王允繼續道,「侍女的事情我已經著手安排了,府中也正好有合適的人選。明日我就宴請董賊,賢侄拭目以待,且看老夫手段!」
說完這些,王允像是受不得這冬日寒風似的,皺皺眉止步,又揮手讓轎子上前,矮身鑽進去走了。
辛毗望著王允離去的方向,心中微微疑惑,按理蕭文確實不應該再叫辛毗跟著王允跑一趟的,可如今這明顯犯忌諱不說,還大大得罪了王允,這到底是什麼個情況?
「先生,我們還不走?這天好冷!」辛毗正努力沉思呢,結果身後突然粗獷的聲音傳來,卻原來是王猛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辛毗聞言無奈道,「大勇,我當初都說了不用跟過來,我又不是沒出過門,哪裡還需要你隨行護衛著?」
等等!
辛毗剛說到這裡,突然心中一動,果然就聽王猛悶聲說道,「我也知道在京師裡好啊,可這不是山長非要我來的嗎?」
辛毗眼中精光一閃,露出感興趣的神色,「大勇,山長除過叫你隨行護衛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的事情交代你?比如叫你帶封信什麼的?」
王猛聞言一愣,「沒有啊!你也知道我腦子笨,再說山長又不是信不過你,為什麼還要單獨吩咐我一句?」
「這就奇怪了!」辛毗苦著臉,擰著眉,又在原地轉了幾圈,還是想不明白。
突然,辛毗抬頭又向王猛問道,「那山長在長安有沒有朋友?」
「你這個就更不靠譜了,山長在長安怎麼會有朋友?說起來,山長其實就只來過長安一次,還是當初來投奔皇甫將軍,要去陳倉剿匪。哦,對了,那天不是經過東街一所宅子的嗎,那就是當初我跟山長臨時住過的!」
辛毗聽到這裡,終於明白蕭文派王猛來要給自己的暗示了!
但凡是聰明人,自然有其心中驕傲之處。蕭文這一手,不僅日後說起來可以把功勞全部歸給辛毗,而且辛毗也為自己能夠猜破蕭文的謎底而心中得意。
這還不完,蕭文在京師閉門空想,就算是謀劃的再詳細,到了長安若是有一絲不和諧,整個計劃說不定就擱置了,如今辛毗自己動腦子,也算是變著法的給了辛毗全權處置的便利。
辛毗自以為猜到了蕭文的心思,心中傲然的同時對蕭文愈發的看好,剛要準備出聲叫王猛帶路,只聽王猛仍自在嘀咕著剛才的問題說道,「其實山長在長安也不是一個朋友都沒有,萬年公主不就是嗎?山長當初可是進宮保護了她好幾個月呢!」
辛毗自得的一笑,對著王猛分下道,「大勇,公主那邊有什麼?山長在長安路過,住在哪裡不好非要自己買個宅子,以山長往日樸素的作風,這明顯於理不合嘛,那麼自然是有其他的安排,說不定就有一些心腹之人什麼的呢!」
王猛聽辛毗說得有道理,一顆腦袋不住的點著,不過嘴裡仍舊強著說道,「誰說宮裡就沒有人手?我聽山長說,當初他在宮裡護衛公主,專門訓練了二百多太監侍女什麼的,那也是見過血的!」
王猛說得相當輕鬆,可辛毗聽到之後,卻是把剛才的自得之色全部甩到了腦後,唯有瞪著眼睛驚歎了!
原來在長安蕭文居然還有這麼多人手!
這麼說來,就算是沒有王允,也大事可期啊!
辛毗不住的感歎,也不再急著跟王允去蕭文之前的宅子裡一瞧究竟,就這麼在冷風凜冽的長安,一路暢快的走回住所了。
身為謀士,身為自詡智計超絕的謀士,辛毗不怕蕭文聰明,因為蕭文就算是再聰明,處理的事情多了,也不會面面俱到,需要的時候還是要依仗帳下謀士。
辛毗怕的是蕭文像韓馥這般,空有野心,但生性怯懦,又不能知人善任。
還好,目前來說,蕭文幾方面的表現都讓辛毗很滿意!
辛毗心中得意,卻沒有留意到王猛。
此刻王猛跟在辛毗身後,看著辛毗越發輕快的步子,暗暗的拍拍胸口,「嚇死我了,差一點就要撐不住說漏嘴了!山長交代我的大事,我可還沒有想到辦法呢!到底該怎麼辦啊?山長又不說清楚,還不叫我問辛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