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漢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第四四章 我有一個夢想 文 / 踩牛屎的山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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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還真是多災多難啊!」走在河內汲縣的城池上,蕭文有些悲歎,不過微風拂面的舒爽與夕陽西下的絢爛,還是讓蕭文的語氣聽上去更像是在懷著一種戲謔的心情嘲諷別人。//百度搜索看最新章節//
太史慈和蕭文並肩走著,大病初癒的虛弱使得太史慈的步伐並不輕快,好在蕭文也只是信步走著,太史慈稍微加把勁的話,總是可以不被蕭文落下的。
管亥和典韋走在兩人的身後,這兩個大漢從一開始就相互看不順眼,一路過來更是不斷的在相互鬧著彆扭,只不過礙於太史慈和蕭文的面子,兩人倒是沒有鬧得過分了。蕭文剛開始注意了他們一眼之後就再沒有理會過他們兩個,男人之間的友誼,有時候開始的就是這麼莫名其妙。當然了,典韋之所以看管亥不順眼,主要是因為管亥手裡的大斧稍微比王猛的大斧重了些。
對於蕭文剛才的悲歎,典韋和管亥都選擇了忽視,太史慈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許是彭城的百姓,許是埋骨在徐州的士卒,總之臉上的悲慼比蕭文猶有過之,並且這情緒也沒有隨著夏日的沁人微風消散掉。
「山長,子義這次行事魯莽,為大家添麻煩了!」良久之後太史慈回過神來,想了想還是對著蕭文稍一欠身,然後對於自己在徐州的表現道了歉。
蕭文對太史慈的表現有些驚詫,不過這驚詫只是一瞬間,蕭文誇張的表情讓太史慈臉色稍顯赧然,然後蕭文就笑笑轉過身,繼續在城牆上散起步來。夕陽的餘暉灑在蕭文的身上,使得蕭文身上鍍上了一層金黃的光芒,使得哪怕只是穿著常服,蕭文也有了幾分寶相莊嚴的感覺。
「子義,你說我們這麼打生打死是為了什麼?」傍晚的微風緩緩吹過,使得蕭文的聲音傳到太史慈的耳朵裡的時候顯得有些邈遠虛無,像是從靈魂深處響起的似的。
太史慈不知道蕭文這句話到底是不是需要自己回答,所以仍舊保持著沉默。蕭文對此也不介意,只是繼續緩緩走了幾步之後,才接著說道:「我們這麼拼,不就是為了能夠實現我們的政治抱負嗎?不就是為了以後能夠對百姓更好一些嗎?所以為百姓做事,就只有恰不恰當,而沒有對錯。」
這話如果是別人說來,或者蕭文在酒桌山說來,太史慈都會覺著蕭文的話實在很假,但是偏偏幾日這城池之上除過守衛的士兵就只有他們四個人,而因為風的原因,蕭文的聲音也必定傳不到旁邊的士兵耳朵裡,那蕭文的這話就絕對不是說給他們聽的了。太史慈有些感慨,有些感動。
「王修的德行是夠了,治理一郡完全不成問題,治理一州的話如果有合適的輔佐人選也完全可靠,但是治兵卻不是他的長處。」蕭文對於太史慈的臉色其實看在心裡,但是雖然到了現在蕭文已經沒有了當初對於這些名人的崇拜激動之情,但仍舊會不自主的顯得親近,並且願意相信他們,這也是今日蕭文之所以會花費這麼多時間跟太史慈談心的原因:「所以青州第三師我還是決定由你掌管,王修為輔。」
這些事情本就是這次談話的題中應有之意,所以蕭文只是交代了一句,然後並沒有就這件事多說什麼,至於以後第三師如何發展,如何重建,這些東西蕭文相信郭嘉會跟太史慈有個詳細的商量,完全用不到蕭文在這裡指手畫腳了。所以蕭文繼續走了幾步之後,停下腳步倚在城牆邊上,憑高眺望著遠方,然後又會太史慈說道:「子義既然來到了司州,就先不急著會青州了。正好我們要跟曹軍進行決戰,子義留下來幫我。」
太史慈也隨著蕭文一起憑高眺遠,這感覺很好。站在高處,傍晚的涼風顯得越來越大,呼嘯而過的時候讓太史慈和蕭文的頭髮都有些散亂,然後太史慈感覺到腦袋有些微微的涼意,再這樣吹下去,可能會沾染風寒。太史慈有些不安。
蕭文倒是很敏感,立馬就發現了太史慈的窘態,心底微微一笑,不過卻並沒有急著離開,反而沉吟一下,露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微微感慨的告訴太史慈:「我有一個理想。」
太史慈聽到蕭文的話有些驚訝,自己雖然和蕭文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但是實際上這才是第一次見面,又因為郭嘉的關係,這次的見面顯得極為熟稔,但卻並沒有達到要說到人生理想這樣的話題的高度吧。
「大好男兒,當去草原馳騁,當去大漠縱橫,當去滿意威懾老在這裡自己人打自己人有什麼意思?」
從一個剛剛才接觸到的主公嘴裡說出這樣的話,如果是郭嘉這樣的文人聽到的話,估計第一反應就先是倒頭拜了再說,然後一頓高風亮節什麼的話,以達到「一時間賓主盡歡」的結果,但太史慈雖然也算飽讀詩書,卻並不算是文人,所以聽到蕭文的話之後,反而略顯的防備。
「子義曾經在遼東做事,對於高句驪可有瞭解?」蕭文的思維隨著這些年的練氣術修煉而顯得越來越活躍,甚至都有些跳躍了,這讓今天的這場談話就算只是不經意的進行也給太史慈稍微帶來了一些壓力,還有一些很正式的感覺,畢竟這一個個的命題都顯得像是經過了深思熟慮似的。
「高句驪」太史慈重複了幾遍這個名字,然後陷入沉思。結合剛才蕭文的話,太史慈已經明白了蕭文的意思,知道蕭文已經有了對高句驪用兵的心思。雖然這心思在此時此刻顯得這般不知天高地厚,但不管怎麼說,有這份心總是可以讓太史慈更加安心一些。
不過太史慈還沒仔細想清楚自己應該怎麼評價這個民族,就聽到蕭文笑著來了一句:「子義的身子還沒大好,我們今天就到這裡吧。回去之後要寫一份關於高句驪的策論,他日回青州的時候帶給奉孝,並且全力配合奉孝對高句驪的情報偵察工作。」
看著太史慈明顯有些接受不了蕭文的跳躍思維的呆愣樣子,蕭文有些感覺好笑,誰能知道這就是那個獨闖北海為報孔融恩德的義士太史慈?不過轉眼蕭文就打趣太史慈道:「子義見過子龍了嗎?我可是很想看看我帳下的兩個白袍小將一起上戰場做先鋒的樣子呢,所以子義快點好起來吧!」
這玩笑讓太史慈的臉再次紅了起來,不過沒出蕭文所料的是,太史慈的眼睛裡,也確實迸發了一縷精光,顯然趙雲的名字在太史慈心中也是很有份量的。
說起來,蕭文還是覺著自己應該感謝管亥手下的那個副官,因為那個副官當日裡的捨生一戰,才重傷了夏侯淵,然後曹操才費盡心力去尋了華佗來,太史慈也因此而僥倖保住了性命。
不過蕭文並沒有感激曹操的意思。因為眼前這種情況,蕭文已經知道自己跟曹操之間的決戰就在眼下了,這種以前想想都覺著不可思議但真到了跟前卻並沒有覺出緊張的奇妙感覺,使得蕭文這兩天的心緒波動頗大。
可是這有什麼呢?如果能夠提前好多年在袁紹之前就幹掉曹操,蕭文會覺著是自己賺到了而不是賠了,畢竟曹操跟蕭文一樣,也是隨著時間的流逝而不斷強大的,並且因為曹操本身對於這個時代的融入程度比蕭文要高的多,也使得蕭文並沒有多少信心能夠搞定官渡之戰之後的曹操。
現在這種情況就挺好。
只是到了眼下,蕭文帳下除過程昱之外並沒有什麼得力的助手,所以蕭文又有了另一方面的擔心,那就是在此次的袞州事件之後,蕭文是不是能夠將曹操真的打死,如果打死了曹操,曹操帳下的那些謀臣武將又要如何處置,然後還有呂布,還有袁術等等等等。
因為夢裡那個世界告訴蕭文曹操日後的成就有多大,所以蕭文現在不惜一切代價要對曹操趕盡殺絕,可這樣做到底對還是錯?
也許就像那些持不可知論的哲學家所經常歎息的那樣,歷史確實是由無數的巧合所組成的。只是蕭文不是不可知論者,蕭文始終認為,在這無數巧合的背後,應該有一些隱藏的更深的東西,這些東西使得歷史走了數千年後,錯失了無數的機會,然後終於沉澱出了大漢民族更本質的東西,或者更本質的缺點。
身邊典韋和管亥小聲的鬥嘴還在繼續著,管亥的青州話和典韋的袞州話相去其實並不太遠,只是這聽在蕭文的耳朵裡,仍舊覺著些微有些彆扭,雖然蕭文已經習慣了大漢各地言語的不統一,但拼音的推廣還需要時間,而且一些改變也觸動到了一些方言的韻味,這使得拼音的效果大打折扣。
不過這些都是小事情了,蕭文需要擔心的是,在接下來的戰事裡,呂布會怎樣應對曹操,這決定了蕭文要往袞州投多少兵力,這些才是眼下的關鍵。
不過,想想兩個白袍小將一起衝鋒的樣子,蕭文就忍不住的激動,也許曹操的兩夏侯兄弟也並不是那麼難以對付,蕭文突然有信心從正面戰場大敗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