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漢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第五十章 笑盡英雄啊！下 文 / 踩牛屎的山羊
太史慈和夏侯淵之間的對戰開始的快，結束的也快。因為這開始是為著形勢的逼迫，而這結束也由不得二人選擇。蕭文的第四師以最佳的姿態昂首走進了袞州，並且堂而皇之的再次進入了濮陽城。
夏侯淵自然不至於沒有反抗，但是對於有四個城門的濮陽城來說，夏侯淵的三千多人馬實在太少了，而蕭文的一萬整編師又實在太多了。總之激烈或者不激烈的戰鬥之後，蕭文重新佔據了濮陽城，而夏侯淵在身上新添了很多傷痕之後也順利朝著乘氏奔去。
一個武將，尤其是一個能夠像關鐵一樣僅憑一己之力就能帶起整個隊伍的士氣的武將，對於一場戰爭的勝負完全可以起到決定性的作用，所以蕭文吩咐激戰了很久的太史慈簡單休整之後就再去追捕夏侯淵。
雖然，到目前為止，蕭文自覺自己已經將曹**近了死胡同，河內的兩個師團和青州的兩個師團，分別跟袁紹或對峙或糾纏著。時時刻刻都有人死，但蕭文卻偏偏不倒，這讓袁紹很糾結，但又無可奈何。畢竟名義上來說，蕭文和曹操都是袁紹的部將來的，儘管只是名義上的，袁紹還真不好直接偏袒一方，但僅僅靠著勸說的話，也貌似實在沒有什麼意義。
與袁紹的無奈遙相呼應的，其實是蕭文心底的不自信，畢竟就算是蕭文已經佔了這麼多的先手，但仍舊打心底裡懷疑曹操這樣的一代梟雄會不會就這麼死在自己的手上，而且最讓蕭文頭痛得是，就算是搞掉了曹操，那麼夏侯兄弟和諸曹又該怎麼辦？還有那蕭文屢次去拜訪卻始終無緣一見的荀彧
但不管怎麼說，蕭文的這些顧慮始終顯得有些為時過早了。而此時真正需要為自己的未來擔心的，其實是曹操來的。
上天還真是喜歡開玩笑，當曹操看到夏侯淵送來的俘虜認為自己必勝無疑的時候，卻得知了蕭文已經插手進來的消息，頓時如墜冰窟；但當曹操認為自己一敗塗地無可救藥的時候，夏侯淵又帶著僅剩的七八百兵馬從西南方斜斜的插了進來，給了趙雲一個措手不及不說，一下子幹掉了曹性就是實實在在的意外之喜了，這樣的話，起碼曹操就眼前來說，這場仗還不是必輸無疑的。
師出要有名，只要曹操贏了呂布，再有袁紹的說辭，那麼曹操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再次佔據袞州，而蕭文最終能夠做的選擇，只是默然退出袞州，畢竟如果有機會，袁紹是不會坐視曹操真被蕭文打死的。
曹操比夏侯淵看的遠，而且曹操的厲害關係也遠遠的超過了夏侯淵，所以在這樣的戰局裡，曹操比夏侯淵要要期待的多，也揪心的多。
但曹性終歸是死了，而隨著曹性的死，呂布的新兵終於出現了大規模的潰散，豬一樣的隊友瓦解了呂布的鬥志，但卻堅定了曹操的信心。
趙雲看著眼前再次突變的形勢一陣無語，雖然在趙雲的心底完全明白蕭文對於曹操的忌憚和對袞州的野心，但當呂布不出力，完全由蕭文和曹操對拼的話，趙雲仍舊做不出這樣的決定。一個袁紹在一旁虎視眈眈就好了，再加上一個更加狼子野心的呂布的話趙雲不敢想。
「子龍，山長有令：今夜必取阿瞞狗頭！」突然太史慈的聲音傳來，一隊已經經歷過了一番廝殺的騎兵帶著渾身未乾的血跡又加入了戰場，然後緊接著的就是兩千騎兵齊聲高呼蕭文的這一軍令。
這樣的手段蕭文不是第一次用了，也定然不會是最後一次，從夢裡那「賠了夫人又折兵」的攻心計得出的靈感，蕭文對於自己在早期學到的這幾個戰術簡直是喜歡至極，而今夜為了堅定鬥志，蕭文讓太史慈給趙雲帶了話，並要求要這樣做。
「趕盡殺絕！」曹操聽到洛陽兵馬的大喊，從嘴裡擠出這幾個字，然後咬咬牙，只好繼續堅持。今夜原來戰事已經不知不覺打到了晚上了啊，曹操感慨一下，然後收回思緒，繼續專注下來。
奮起餘勇的呂布和勉力支持的趙雲太史慈，雖然再也不能擴大戰事，但卻始終表現的要比諸如樂進李典等人稍好些，殺人與被殺這樣的戰爭主題再次持續了很久，然後，終於在萬眾矚目當中，蕭文帶著一萬多人馬趕到了乘氏。
「主公速走，某來斷後！」中軍裡呂虔急匆匆的對著曹操大喊一句，也不等曹操答話，就帶著令旗往前奔了出去。如果說他剛才的一句大喊還有些邀寵的感覺在其中的話，那麼最後的這一動作也算是打消了曹操所有的顧慮。現在不是猶豫遲疑的時候，曹操轉身迅速上馬，而這時側翼的曹仁也將曹洪派了過來，護送曹操一起跑路。
蕭文倒是沒覺著曹操會死守，會堂堂正正的和自己來個決戰什麼的，所以對於曹操中軍的混亂完全在意料之中，並沒有什麼驚訝的反應，而趙雲和太史慈在此擺脫戰場從兩側迂迴往前追去，正在中軍的麴義則開始命令弓弩兵射出今夜第一波箭矢。
按部就班和有條不紊是蕭文一直在追求的用兵特色，而這兩條在以前之所以受人詬病主要就是因為死板，但蕭文的最終要求是士兵可以更多的倚仗器械裝備，這樣的話練兵就比較方便了，雖然能力會打些折扣。
蕭文已經習慣了隨時總結自己的得失，不過一個愣神之後，反應神速的蕭文就再次把握到了戰場的節奏，然後以蕭文的目力，也清清楚楚的看到了，看到了麴義的弓弩兵在第三輪齊射的時候，有那麼一支羽箭跨越了數以千計的屍體以及數十丈的距離，然後由天而降，鋒利的箭矢劃開了呂虔的胸口，然後沒羽而過。
鮮血狂噴而出，呂虔立死！
「宣高，重點對付樂進李典，姓夏侯的和姓曹的，俘虜了也沒用！」一撇之後就將目光從呂虔身上挪開了的蕭文，轉眼之後又衝著臧霸下了個新命令。
不知從何時開始，當夢裡那些有名的武將身死魂消的時候，蕭文已經不再對他們給予足夠的關注與默哀了，比如剛才的曹性，比如現在的呂虔。也或者有一天，隨著戰爭的越來越激烈，蕭文也大概會對五子良將或者五虎上將這樣的人物的去世而感覺到習以為常？
無從得知，但蕭文知道，如果必要的話，現在他其實已經有了一顆可以殺死夏侯淵或者夏侯惇的心。
曹軍的潰敗來臨的很快，曹操的撤退和呂虔的陣亡讓曹軍的中軍徹底潰敗，而這也就意味著左右兩個側翼的指揮調度完全失控了，曹仁和夏侯惇在蕭文有意無意的安排中，迅速的抽身後退，樂進和李典則悲劇的被臧霸圍在了團團洛陽兵馬當中。
兩人仍舊在頑強的抵抗著，雖然這抵抗並不能改變事實，但至少還能給二人剩下一些心靈上的安慰。
趙雲和太史慈已經衝著曹操追了過去，二人的騎兵要遠遠超過曹軍騎兵的質量，想來要追上僅靠著騎兵保護的曹操，還不算太難。
這是蕭文願意暫時放曹仁和夏侯惇走的原因，因為他們慢了一拍，再怎麼跑也跑不過趙雲和太史慈了。
蕭文來了，身為同等地位的呂布自然要陪在蕭文旁邊，說一些不怎麼真誠的道謝的話，並且努力的向蕭文表達著善意，雖然一向高傲的呂布不善於阿諛逢迎，但是精於此道的蕭文還是將氣氛維持的很和諧，至少表面上還是蠻融洽的。
高順和張遼帶著人馬繼續追擊曹仁和夏侯惇去了，魏續身為呂布的兵馬大元帥，必須要親自收攏被打散的士兵並且一大堆麻煩事，只好也留了下來。
臧霸和麴義搞定乘氏的戰場之後，留下一部分人馬看押俘虜，也帶著剩下的士兵朝著昌邑方向追了過去，蕭文說過，「今夜必取阿瞞狗頭」，那麼戰爭就一定要達到拿到曹操的狗頭為止，臧霸和麴義都有這樣的認知。
趕盡殺絕，或者真如曹操剛才所言，蕭文這一夜，好不容易把握到了這樣的機會，終於還是露出了猛獸的獠牙，準備對曹操下死手了！
一波曹軍一波洛陽兵，一波曹軍再一波洛陽兵，這樣一路零零散散的兵馬你追我趕奔向昌邑，並且在途中因為各種各樣的理由四散而開，最終成為禍害一方的土匪或者成為深山老林裡剪徑的強人，更有那殺人殺紅眼的順手宰掉幾個無辜的村民也不是什麼太難以想像的事情，總之戰爭就是這樣。
曹操確實奔回來昌邑，這一點絕無差錯，不過當狼狽但並不驚惶的曹操趕回昌邑的時候，荀彧卻一如既往的穩重。
「文若，你說如果這一仗我如果輸了，就一定要活著趕回來，莫不是你還有什麼後手？」曹操一臉期待，來不及調整呼吸就先向荀彧問了一句。
大地震動，趙雲太史慈的馬蹄聲已經轟隆隆地震山搖一般傳了過來，荀彧來不及多說，只是衝著曹操點點頭，然後帶頭上馬往北去了。
匆忙中奔走的曹操，眼角不經意間轉動，還是捕捉到了不少的信息，比如如今這昌邑荀彧其實還是佈置了很多陷阱的，也比如，荀彧讓他的親衛給後面的武將傳了一張令旗。
曹操的眼角頓時跳了幾下，不過幾乎轉瞬間，曹操就面色如常的跟著荀彧往北奔逃了。
在關鍵時刻，人們總是習慣放棄些什麼來告慰自己，來使得那並不確定的逃生幾率能夠更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