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漢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第六五章 草原初戰 上 文 / 踩牛屎的山羊
「將軍，如今我們要怎麼辦？斥候傳來消息，劉虞之子劉和已經帶著鮮於輔和田疇返回幽州了！」田楷的聲音中滿是焦急，故安城一戰公孫瓚實在是輸的莫名其妙，到現在田楷還沒有從那種困境中解脫過來。
田楷始終覺著，當日裡公孫瓚的戰術也好自己等人的武力也好，客觀上講是一定要比劉虞強的。但是那一夜苦戰的結果，先是老巢故安城被袁紹奪了，公孫瓚或走或留都必將受到致命損失；接著公孫瓚追擊劉虞一路追到了上谷郡境內，眼看著立馬大竟全功，卻又被半路殺出來的閻柔給攪和了；好在那也劉虞也運氣實在背了點，都已經要逃走了結果來了個馬失前蹄，最後成了公孫瓚的俘虜；而仗著劉虞的被俘和公孫瓚僅剩的威名，公孫瓚最終還是佔據了居庸。
這一切現在看來仍舊像是一場夢境。田楷如今已經習慣時不時的抬頭看看天，就像是那裡有一雙看不見的手在眾人察覺不到的地方隨意而率性的撥弄著人間這一盤散亂的棋子，而他田楷，第二天所能做的事情卻只有沉默著接受再也別無他途。
「續兒呢？之前我派他去黑山張燕處尋求援軍，他現在的情況如何了？」公孫瓚沉聲道。
說實在的，公孫瓚最一開始的時候，不得不說確實具備了很多大將的風範，所以才能夠在當初仍舊貧困不堪的幽州闖出一片天來，但是自從直面袁紹之後，公孫瓚就因為自大驕狂這麼臭毛病而屢出昏招，逐漸的成了昏君而不再是明主，可是到了現在，在居庸這小小的一畝三分地裡，在今日田楷又一次打擊到眾人的時候，公孫瓚的趁著冷靜居然再一次有了初時的風範，而那，就是田楷等人那時不顧一切阻力追隨他的緣由所在。
「將軍，少主如今大概已經到了冀州黑山的大本營了吧！」提到自己的少主公孫續，田楷始終是一副寵溺的表情，他們這些老人可是一路看著公孫續長大的。
公孫瓚注意到了田楷臉上的神情，只是這一點發現，卻讓公孫瓚不由自主的歎了口氣。自從故安的那一夜戰敗之後，許是察覺到了死亡原來離自己這麼近，若不是緊要關頭袁紹放棄了劉虞——這一點公孫瓚現在已經想清楚了，公孫瓚那一夜必死無疑，而這樣人之將死的絕境，也讓他重新認識到了關靖和鄒丹兩人的價值。這些年，隨著勢力越來越大，公孫瓚逐漸失去了心中的野心與自身的氣度，而在這其中，關靖和鄒丹兩人居功至偉
公孫瓚無意在這困難時期對兩人做些什麼，不是因為公孫瓚心軟，而是因為一方面，公孫瓚這樣的梟雄還不屑於讓別人來承擔自己錯誤的後果，另一方面，這兩人的衷心確實也是無可置疑的！
「田楷，做好一切準備，黑山軍一到我們就立刻反擊！」這話公孫瓚說的有點心虛，反擊，到底怎麼個反擊法？而黑山，又能夠來多少援軍呢？
幽州，代郡，代城。
一支騎步混雜的小隊伍昨日就已經到了代城，說是小隊伍，實在是因為這隊人確實也太窮了些，明明是草原夷族的商旅打扮，卻偏偏一分錢的皮貨都沒帶在身上，除過偶爾補充一些食物飲水之外，這隊人居然就真的就地駐紮在了城外的荒地裡！
小酒店的老闆不知道這隊人到底有多少人馬，但是從現在看到的情況來看，估計也不會大過百人隊去，想想看，若是再大一些的隊伍，在沒有商貨沒有錢糧的時候，最喜歡做的是什麼？劫掠！可是他們卻老老實實的用自己手中僅有的貨幣來買東西，既不偷也不搶，這樣的人，怎麼能算是一個合格的草原牧民呢？要知道，代郡可是閻柔校尉的大本營，這裡的夷族因為跟閻柔校尉的關係極好，待遇也要比漢人好很多的！
「老闆，這看看就要天黑了，今日你的生意也不怎麼樣嗎！」就在酒店老闆走神的時候，小隊的領頭突然打趣了老闆一句。
老闆咧著嘴一笑倒也不介意他的話，只不過心中的疑慮一閃而過，聽這漢子的口音，似乎還經常來幽州的樣子，至少這漢話說的是有模有樣的了。不過這樣的人，真的會是一支小商隊的護衛嗎？
「嘿，不是我跟你吹啊，明早的時候屠各部落的一千多人將要從我這裡出發，吃的喝的可全部都由小老兒提供，就這一單生意我就一個月不愁了，所以呀，今天招攬生意自然不怎麼上心了！」看看就太陽要落山了，店裡的生意自由夥計去忙，而明天屠各部落需要的東西也都已經準備好了，酒店老闆索性自己拉了一張草蓆子，就坐在大漢旁邊聊了起來。
「哦，屠各部落的人？一千多？」大漢一驚，轉溜了一下眼珠子，一抹笑意浮了上來，用明顯比剛才又熱情了許多的態度對酒店老闆道，「老人家，我這些年在草原上廝混，可是早就聽慣了屠各部落的大名！就是不知道，他屠各部落的勇士比起我身邊這些兒郎實力如何？」
大漢的話說的極不客氣，驚的酒店老闆連忙四處查看以防有心人偷聽，連連揮手止住這些蠻漢的大笑，這才壓低聲音說道，「小將軍切莫頑笑！這屠各部落可是如今代郡的一霸！」
偷眼四處瞧了瞧，畢竟是傍晚的景象了，趕路的商隊大部分都已經進了城，那些沒趕上時候的商隊估計就只有在城外過夜了，空蕩蕩的街道上倒也沒什麼人，酒店老闆長吁口氣，「其實說起來，這屠各部落再強勢，強勢的過再北邊的步度根部落嗎？強勢的過跟步度根部落齊名的軻比能部落嗎？」
酒店老闆一臉諷刺，彷彿明天屠各部落預定的席面他虧了多大的錢似的，「其實也就是仗著閻柔校尉在背後給他們撐腰，要不然，像他們這樣子徒有蠻力早就被人不知道在哪裡給宰了喂禿鷹了！」
大漢看的好笑，也只得陪著老爺子在這裡咒罵抱怨了一回。
「其實說起來，小將軍你的這些人一個個一看就是殺人的主，這得在草原上橫行多久才能養出這樣的殺氣？」
老漢一番話說的大漢是極為開心，大漢又吹噓了一番，當聽到屠各部落明天的大致路線之後，這才起身向老闆告辭，畢竟他們在城裡可是沒有地方住的。
一行人加快速度終於趕在代城的城門關閉之前出了城。然後領頭的大漢就邊走邊跟身邊的夷人交流道，「你們丘力居將軍以前跟屠各部落有過交集嗎？」
大漢身後的夷人露出為難的神色，但還是立馬恭敬回道，「甘將軍，我們之前是在遼東地帶活動的，所以」
這大漢自然是被是儀派遣到代郡的甘寧了。甘寧一路過來，四處打聽公孫續的下落，結果誤打誤撞的給弄到了屠各部落的行蹤，而將消息反饋給郭嘉之後，自然輕易就推理出了屠各要對公孫續動手的結論，所以才有了這一天多時間在代城的耽誤。
甘寧笑著朝身後的夷人擺擺手，「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緊張個什麼？」
不過既然已經得到了屠各部落的消息，而這裡又是代郡，閻柔暫時可跟甘寧沒有任何瓜葛，所以甘寧仔細的想了一想，終於在回到駐地之前下定了決心。
一回到駐地，甘寧立馬集合手下人馬，「兒郎們，雖然這一年的時間我們第一師一直在忙活水戰的事情，但是，這是不是說我們就忘了怎麼在陸地上打仗？」
甘寧的話引起了一陣哄笑。要說第一師是注重水戰不錯，但是蕭文當初對甘寧的期待可是要成立個海軍陸戰隊什麼的，不僅要善水戰，而且還善搶灘登陸，所以大家倒是沒把吃飯的底子給忘了。
「師長，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兄弟們的心思你還不知道嗎！都是跟著你走的！」有那跟甘寧關係好的，當場就高聲回應了甘寧一句，笑吟吟的與其說是在配合甘寧，不如說是在打趣他。
「哈哈，好！等的就是你們這句話！」甘寧先是應景的玩笑了一句，「大家仔細聽我說，我們已經得到消息，屠各部落這次地獄無門他闖進來，要跟我們搶公孫續那小子，你們說，怎麼辦？」
「打！」甘寧的話音剛一落，一群精力過剩的小伙子就大喊了起來，這不能不說跟甘寧平日裡對他們的影響有很深的關係，同時也估計是甘寧自從到了青州之後輩分一下子高了起來，能管到他的人已經很少了吧。
「哈哈，大家收拾好東西就立馬去休息，明天可是起個大早的！」甘寧滿意的衝著自己的小弟點點頭，然後吩咐丘力居手下的那些夷人弄了份簡單的地圖，就著篝火仔細的研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