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一零章 天生我才 文 / 踩牛屎的山羊
不像夢裡的諸葛亮那般還需要先唱個「梁父吟」，再讓別人來個「三顧茅廬」這樣抬高自己的身價，荀攸出身穎川荀家，這本身就已經是要達到極致的出身了。
再者說，許攸還有同鄉人穎川長社徐庶徐元直的引薦，更有諸如穎川郭嘉、汝南陳到以及袞豫兩州諸如於禁程昱等一大批同僚。這等人脈，含著金鑰匙出身都已經不足以形容其高貴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荀攸更是不需要坐等蕭文上門，反而主動來蕭文府邸拜訪才顯得更加有修養，更加襯托出其讀書人的謙卑。
「什麼？元直你是說，公達此刻已經在府中等著了？」蕭文聽徐庶一說，頓時大驚。如果荀攸早就在府中等著了，而他光顧著跟徐庶敘舊又已經耽擱了這麼長時間，那可就顯得有些失禮了！
「哈哈，山長莫急！公達兄明辨事理，早在他要求來的時候就已經跟我說明了，此番先留時間給我們二人敘舊，然後才來拜見山長你。」徐庶倒是哈哈一笑，顯然對於荀攸的人品胸襟極有把握。
「不過總歸是我怠慢了！」蕭文苦笑一下，心中感慨，莫不是但凡牛掰的謀士，都有些不容於普通人的古怪嗜好？比如郭嘉的放浪，比如賈詡的反覆，也比如眼前這荀攸的主動？
徐庶見蕭文有些難做，想了想才嚴肅問道，「山長，其實公達倒不是有意唐突，只不過」
冷眼一瞧，旁邊只有王猛一個人在近前侍候著，其他人早就識趣的躲遠了，徐庶才謹慎的低聲繼續道，「只不過公達猜測，山長你此番出征是準備有大動作，所以才趕來拜訪，不想有什麼誤會，或者耽擱了山長的大事」
蕭文目光一閃，顯然荀攸所認為的大事是果有其事的，然後不得不讚歎一聲，「不愧是荀家的人！」
一個荀彧就可以挺著曹操一路走到這裡，蕭文對於荀家謀士的眼紅簡直到了羨慕嫉妒恨的程度。
「走，元直，隨我去會會那荀攸荀公達！」蕭文大袖一揮，很有幾分豪邁的說道。
與荀攸的會面是在蕭文府邸的正式會客廳當中，手下人早就已經奉上了按照蕭文的意思烘焙出來的新茶，雖然與大漢此時大多數人習慣的口味不同，但當蕭文一絲不苟的將茶道的過程展示了一遍之後，還是瞬間贏得了荀攸的好感。
「專注，細緻！」荀攸佩服的連連點頭，「蕭征北果然好涵養！」
看著荀攸的表情，蕭文的心思不禁飛快的轉動起來，接著靈光一閃，幾乎是「頓悟」了荀攸話語中的機鋒。
這樣一來，蕭文心中的驚訝就可想而知了！莫不是荀攸已經猜到了自己派徐庶去荊州的目的，才會有這一番說話？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荀攸口中的涵養二字！
因為如果蕭文確實是派徐庶去荊州招攬人手的話，那麼徐庶一回來自然會先跟蕭文交代一番，這樣的話，荀攸已經來到蕭府的事情蕭文自然立馬就會知道。以荀家的名氣，蕭文絕對不敢讓荀攸等這麼就才過來接待。
這樣才解釋的通為什麼荀攸會讚歎蕭文的「涵養功夫」！
「哈哈，山長數年前就派遣元直兄西去荊州，」沒等蕭文在於言語中確定，荀攸很光棍的承認道，並且首次對於蕭文的敏感有了幾分認同的情緒，表情上也不再如一開始那般見外，「可謂是慧眼如炬啊！」
蕭文笑而不語，要不然還能怎麼說呢，派遣徐庶去荊州，本意不過是趁機完成徐庶本身的一番造化，同時最好能夠結好諸葛亮或者龐統的家族，然後再跟黃承彥司馬徽這些人搞好關係，如果可能的話，蕭文甚至不介意徐庶將自己關於民主關於大同的一些理念傳播出去。
但是這些可全部都是建立在蕭文已經知道荊州有諸葛亮和龐統二人的「先知」上，可做不到荀攸嘴裡的「慧眼如炬」！
因為直到現在，天下士子才慢慢發現，原來中原大亂變成武人的天堂的時候，荊州卻不知不覺成了整個大漢的文化聖地，若不是蕭文的學院拐來了荊州的鴻儒宋忠以及鄭玄的大弟子國淵，勉強給中原留了些火種，只怕此刻的荊州更是不可限量了！
徐庶見蕭文和荀攸二人還有些陌生，還在不斷的試探並且觀察著對方，不禁有些急躁，當先對著荀攸拱拱手道，「公達兄，剛才我已經旁敲側擊過山長了，山長確實是要出征無疑！」
徐庶一頓，眼中喜色盈溢，看著荀攸激動道，「並且你猜猜山長準備如何安排你？」
不得不說，徐庶雖然也出去歷練了這麼久，但跟如今的郭嘉相比，無論做事做人都逐漸拉開了一定的差距，今日倘或是郭嘉在這裡的話，一定不會讓荀攸佔據這麼大的主動權，也不會率先提出蕭文對於荀攸的安排，弄的好像荀攸是靠著徐庶的關係才能得到這位子似的。
不過好在荀攸早就知道了自己這好朋友的秉性，也不生氣，只是笑瞇瞇的聽著，並且為徐庶那真心的為自己著想而有幾分感激之意。
「征北將軍出征幽州只怕不過是個借口吧，」荀攸沒有先回答徐庶的問題，而是看著蕭文肯定的說道，「不過是在等機會，等機會收拾了張揚和於夫羅二人，然後趁機一舉拿下并州，然後幽州并州青州司州四方合力，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扳倒曹操，畢竟就我所知，蕭征北對曹孟德可是很在意的！」
荀攸的話，讓蕭文這精於世故的人，一下子都有些笑的不自然起來，論誰苦思冥想得出的自以為高深莫測的打算被別人三言兩語就看的通透的話，也會如蕭文一樣甚至比蕭文更失態呢。
看到蕭文的樣子，荀攸就知道他完全猜到了蕭文的謀劃，當下繼續道，「雖然不知道征北將軍有什麼法子可以短時間內搞定高幹和袁尚兩個，但既然蕭征北是這般打算的，自然會有自己的一番作為。」
「而這中間唯一面臨的問題，就是袞州的呂布了。」荀攸說道這裡，仍舊將肯定的眼神望向蕭文，並且期間還夾雜了幾分戲謔，「本來呂布也算是一員虎將，留下來隨時是個禍害的，但是我最近卻聽說，呂布正在全力發展一種叫做『下線』的東西，通過這種法子，可以迅速的收斂錢財擴軍。」
「而且因為這事，呂布已經跟陳宮當眾吵過好幾次嘴了，如今就是說這二人貌合神離都不為過！」徐庶插了一句話，但語氣中卻仍有疑問，雖然他已經看懂了荀攸的表情，知道這事一定跟蕭文有關。
蕭文可沒傻到在「下線」這種斂財方式沒有發揮效果之前主動承認是自己做的手腳，表情不變，也笑吟吟的望著荀攸，看荀攸還能分析出個什麼來。荀攸今日表現的越好，蕭文日後敢放手給他的權力也就越大，這是千古不變的真理。
「雖然有這些東西，已經給呂布埋下了禍根，」荀攸這樣的出身，對於交際本來就有很高的造詣，此刻對蕭文的想法也心知肚明，索性繼續賣弄道，「但征北將軍最最讓人吃驚的地方，還在於真敢堵上徐州！」
「挑撥徐州劉備和袞州呂布的關係，」荀攸兩眼中笑意盈盈，並且閃過一絲不為人知的狡黠和奸詐，使不使得出這些詭異的招式是一個方面，但對這些招式有深刻的理解並為之高聲喝彩又是另一個方面，顯然荀攸對於這些並不反對甚至還有很深的好感，「這才是征北將軍真正的後手吧！」
徐庶此刻聽荀攸說了這麼多，也已經將腦子的轉速提高到了最大，這才跟上二人的思路，此刻插話道，「可是劉備這人也很有幾分梟雄潛質，若是不能果斷拿下的話，只怕會激起徐州的臨死反撲」
「那就是接下來的事情了。」對於徐庶的疑惑，荀攸很自然的接了下去，「因為征北將軍已經看到了這人的另一個特點，那就是堅韌，只要有分毫的機會，絕對會東山再起！」
蕭文此刻的心思哪裡還有其他的想法，除了對荀攸智計的感慨就剩下深深的震驚了，也同時開始思考，諸如郭嘉和賈詡他們，是不是也已經猜透了他的心思。
只不過這些人對於這些反而不是很看重了，在他們看來，人與人之間才是他們的戰場吧。
「公達的意思是，山長雖然會對劉備動手，但是也會給他一個退路？」單從心思敏捷佈局整體這一方面來說，徐庶可還真比不過荀攸，徐庶所長在於做實事，所以儘管跟得上二人的談話，並且能夠時時問一些關鍵性的問題，但徐庶卻是解答不了的。
「嘿，這可就是征北將軍這一招棋的精妙之處了，」荀攸望向蕭文，眼中精光爆發，「荊州！」
「由皇叔去對付皇叔！」這句話被荀攸咬的極重，顯然這一點很受荀攸的看重。
但蕭文卻微微一笑，在荀攸的話後面輕聲接道，「皇叔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