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浮生若夢，浮塵未歇 039：是你，回來了 文 / 妖妖逃之
039：是你，回來了。舒骺豞曶
天色盡黑，秦心一直在打藍斯辰的手機是卻打不通，而藍雲笙已經到了秦氏。看到藍雲笙，她好像看到了救命的稻草，雙手不由自主的揪住了藍雲笙的胳膊，一開口擔心如一盤散沙：「雲笙，我聯繫不到斯辰！我好擔心，我怕他出事。」
藍雲笙低眸看到她擔憂的神色，她的手緊緊的握住自己的胳膊，力道不是很重，可卻像是一把錘子狠狠的敲擊在自己的心口，痛的，說不出口。
自己消失兩天，她都沒這樣擔心過，可藍斯辰只是消失一個下午，她就已經像天快塌下來般的驚慌失措。
情何以堪，四個字**裸的刺在了胸口，怎麼都抹不去。
藍雲笙抬手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低沉的嗓音嚴謹道：「你不用擔心，我已經讓藍易去找人了，斯辰一定不會出事的。」
秦心察覺到自己失控了，雙手緩慢的垂下，無措的搓著自己的雙臂，眼眶的淚水堆積，越來越多。「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讓他出去，不應該讓他保住秦氏！如果沒有他，我要秦氏有什麼用？我什麼都可以，只要斯辰平平安安的回來！這個世界，只有他對我是最好的」
藍雲笙薄唇動了動，聲音卡在咽喉中出不來。心兒，你這是在責怪我沒讓睿茂融資秦氏嗎？
秦心吸了吸鼻子，手指放在唇瓣咬了咬，泛著冷光的雙眸迎上藍雲笙，瘖啞的嗓音道：「我不是怪你，我只是擔心斯辰！我……」
「我知道。」藍雲笙不想再聽下去，薄唇扯唇難看的弧度：「我會幫你把他找回來，平安的帶回來。」
音落，轉身要走出去，準備開口時，聽到背後傳來秦心的聲音：「雲笙，我真的沒怪過你。我很謝謝你……」
藍雲笙收緊了握住門把的力氣，肅穆的神色愈加的陰暗。她越是這樣說，越是讓他心裡不好受！在她的眼裡永遠只看得見藍斯辰為她付出了多少，永遠看不見藍雲笙其實為她，也犧牲了太多，太多，只是她不知道。
有一種愛，是你一生的絕望。
秦心，是藍雲笙觸及不到的夢，只能深深的掩埋在自己的心裡，也許有一天萌芽結果，也許會永遠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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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耨耨做好了準備，scorpio也換好了衣服，站在手術台邊緣，眸光看著赫連澤，這個男人從一開始用小白臉的身份接近自己，雖然也是騙，哪怕救了自己也是為了那份資料，可這四年的相處，他有幾句話真幾句話假，還是能分辨出來。
赫連澤睜開眼睛，因為燈光的刺眼迫使他閉上眼幾秒，緩慢的適應後再次睜開眼睛，視線準確的落在她冷清的容顏上。
「這麼段的時間你們找不到的？你們找了誰的？斯藍，我們的命運一早就注定好，你不用惋惜別管我。」
虛弱無力的聲音流動著無比的真誠與堅定。死，這樣的事，他早已想好，有了心裡準備，根本不算什麼的。
「放心，我不會讓你死。」scorpio上前握了握他冰冷到僵硬的手，冷清的聲音裡充滿絕然：「我一定會讓你活到一百歲。」
唐耨耨此刻已經將麻醉藥注射到赫連澤的身體裡。
赫連澤還想說什麼，可眼皮太重了，唇瓣輕顫的碰撞了好幾次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只是緊緊的握住scorpio的手力氣逐漸的消失，最終鬆開了……
scorpio抬頭看向唐耨耨：「他交給你負責，我負責藍斯辰。」
唐耨耨點頭。
在scorpio轉身面對近在咫尺的藍斯辰時，唐耨耨急切的開口：「斯藍，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面對著自己曾經，深愛過的人，你真的能下得了手？需要多大的勇氣與多少的痛恨，你才能下得了這個手！
唐耨耨體會不到，真的無法體會。
scorpio的背影落在地面上，孤單，冷清，後背挺的很直。冷清的眸光落在俊美的容顏，如果今天躺在自己面前的只是一個很普通的人，自己一定不會猶豫，可現在躺在自己面前的是藍斯辰！
是給了自己幾個月幸福，卻給了她一生痛與恨的藍斯辰！
真的要這樣對他嗎？這樣好嗎？
她也在心裡遲疑過，可現在已經沒有其他的選擇了，何況……這只是一筆交易。
這場手術後，她會放過秦氏，讓秦氏苟延殘喘著……
「赫連澤要是死了，我會後悔一生。」
欠自己的是藍斯辰，不是赫連澤，當年他可以狠得下心，如今自己又何苦心軟！
是這樣啊！唐耨耨收回目光，眼神落在赫連澤的身上，櫻唇流動著淺笑。赫連澤，斯藍將我們當成好朋友，好夥伴了！所以，你要活下來！
她不在遲疑，開始給赫連澤換上病服，準備醫療儀器……
scorpio站著不動許久，目不轉睛的看著藍斯辰，手指輕輕的拂過他的唇瓣，聲音如同鬼魅般的傳出來，似有若無：「我不會讓你死欠我的，你要活著還給我！」
戴上了口罩和塑料手套，從托盤裡拿到麻醉劑，捲起他的衣袖時，銀色的針管泛著冷冽的光芒；就在相差0.00001米的距離時，忽然有一隻手抓住她的胳膊。抬頭便看迎上了藍斯辰的利眸……
藍斯辰只是剛剛甦醒，渾身沒有一點的力氣，利眸看著她寫滿了詫異與不可思議，手指用力的握緊她的手臂，力氣重的彷彿要捏碎她的骨頭。深幽的眸子凝視著她，流動著異樣的光芒，似乎想要訴說著什麼……
scorpio的動作呆滯，只是與他對視，沒有隻言片語。看不懂他的眼神到底寫著什麼，他想要說什麼……
淺薄的呼吸，深邃而深意的眸子盯著她，近乎是想要將她刻進自己的骨子裡。曾經深情親吻過她的薄唇輕輕的顫著，一張一合，冷清的聲音裡摻和著激動：
「是你真的是你」
是你，回來了。
原來，真的是你，回來了。
scorpio垂下眼眸，避開他的視線，將針管刺進他的肌膚，將藥物推進了他的身體裡。感覺到那只握住自己手腕的手，力氣在一點點的消失……
藍斯辰沒有再說話，只是浩瀚蒼穹的鳳眸宛如永恆的星辰，閃爍著無窮無盡的光芒，有一絲的悲涼，一絲的欣慰
原來，這個世界真的是有報應的。
而屬於自己的報應，終於到了。
短而密的睫毛輕輕的顫著，投下一片陰鬱的青影，指尖的力氣一點點抽離，最終鬆開了她的胳膊，頹然的垂下。無形之中，在他緩慢的閉上眼睛那一刻，似乎已經放棄了某些東西。
可究竟放下了什麼，誰也不知道。
scorpio放下針管，手指緩慢的解開了他的衣服，露出健碩的胸膛，神色冷清沒有一點的感情，光滑的晶片下卻暗藏著洶湧，只要在這個手術裡有一點點的差池，他便永遠都不會再醒來。
藍斯辰，你欠我的情，你欠我的一顆心臟，要怎麼還。
你究竟能拿什麼來還給我！
刺眼的燈光，冷清的空氣裡流動著血腥與腐蝕的氣息，兩場手術在同時進行，兩個人的影子投影在地上，不斷的動彈，忙碌著。爭分奪秒，手術的時間越長，危險就會越大……。
scorpio最終為藍斯辰縫合好傷口，轉身過來幫唐耨耨。兩個人的默契非常的好，儘管這是第一次。兩個人的額頭上都掛著細密的汗珠，動作迅速而準確，沒有一絲的拖泥帶水，或猶豫。
他們這些人，好像，早已被道德拋棄
或許別人眼睛裡是錯的，在他們看來是對的，在別人眼裡是對的，在他們看來卻是錯誤的有什麼關係，反正，都是被上帝放棄，沉淪在地獄裡苦苦掙扎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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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醫院格外的冷清，走廊的燈熄滅了，幽靜，陰森。當電梯發出「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一群人腳步急切的走進來，神色匆匆，眸光擔憂。
推開病房的門，看見躺在病床上的人，還在輸著點滴，臉色蒼白，連唇都是和死人一樣沒有任何的顏色。
藍雲笙劍眉一蹙，壓低的聲音裡透著威嚴：「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藍易回答：「在一個小時之前，醫院的保安在門口發現三少。發現他時，已經是這樣了。」
醫生走進來，將病例放在床頭。秦心迫不及待的開口，聲音都在顫抖：「醫生，斯辰到底怎麼回事？他有沒有生命危險？」
醫生掃了一眼還在昏迷之中的藍斯辰，對藍雲笙點頭，恭敬的回答：「我們給三少做了檢查，他沒有生命危險。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季風穩不耐煩的開口催促他別賣關子了。
「只是三少的腎少了一個。」醫生小心翼翼的開口。
幾個人的臉色遽然改變，眸光都集中在醫生的身上。藍雲笙更是臉色一沉，上前一隻手揪住了他的衣領，往上一提，聲音冰冷的從唇瓣逸出：「你在說什麼？」
「藍先生，冷靜點……」安素上前阻止藍雲笙：「你冷靜一點，聽醫生怎麼說！」
秦心的眼淚瞬間往下掉，擔憂的眸光裡又充滿了自責……
季風穩的臉色也難看起來……
「三少的腎被拿掉了一個，這並不會影響他的生命，但以後他的身體肯定會受影響的。」醫生斟酌的開口。
「比如……」藍雲笙冷冷的開口。
「在生育方面」
藍雲笙甩手丟開醫生，眼神深邃的落在藍斯辰的身上。只是一個下午和一個晚上，他到底經歷了什麼。居然失去一個腎！
「是s.a公司的人……」秦心想到什麼，焦急的眼神看向藍雲笙：「一定是s.a公司的人搞的鬼！雲笙，你一定要幫斯辰討回一個公道！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對斯辰！太殘忍了……」
「你說是s.a公司的人做的，但你有證據嗎？」季風穩是律師，不管什麼第一件事就是講證據。
「一定是他們拿秦氏來威脅斯辰！如果斯辰不讓他們拿走腎，他們就要弄垮秦氏。」秦心哽咽住，嘴角滿是淚水的苦澀：「斯辰是為了我才變成這樣……是我害了他是我的錯」
安素走到一邊立刻撥通電話，沒說幾句。轉頭對他們說道：「秦氏的股票被人放了，股票經濟說一會開盤後，秦氏的股票雖然低迷，但不會繼續跌下去，有人放出消息會融資秦氏……」
「雲笙，我猜測的沒錯……真的是這樣……」秦心渴求的眼神看向他；「斯辰是你弟弟，你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這樣被人傷害！」
藍雲笙陰沉的臉色雙手放在口袋中，看著秦心的淚攥緊了拳頭。沉默著，所有的人都沒有說話，靜靜的等著他開口。
良久，「藍易，你先去查查關於s.a公司老闆的資料，我要最詳細的。剩下的事，等藍斯辰醒來再說。」
「是。」藍易第一個離開病房。
「心兒，你留在這裡照顧他，我們回公司，還有事處理。」藍雲笙鬆開了雙手，聲音放柔了。
秦心點頭，轉身走到病床前，用棉簽沾著水一點點的滋潤著藍斯辰沒有水分到起皮的唇瓣。
藍雲笙、安素、季風穩三個人一起走出病房。藍雲笙對安素道：「你先回公司，我有點事和季風穩說。」
安素冷清的眸光在兩個人的臉掃了一眼，沒開口，只是點頭。
季風穩退後一步靠著牆壁，罌粟般的眸子迎上他：「有什麼話直接說。」
藍雲笙也不拐彎抹角：「當年的事你也有份參與，如今斯辰已經這樣遲早要輪到你，你不怕？」
「so……？」季風穩不以為然的聳了聳肩膀。
「我懷疑當年的女孩根本沒死，她回來找我們復仇了。她就是s.a公司的老闆，如今的scorpio。」藍雲笙雖然還不能肯定，但是直覺告訴自己是那個女孩子沒死，回來了。
否則為什麼要拿走藍斯辰的腎？
甚至喬雪和管家的死都可能是她做的。scorpio回國，喬雪和管家死了，秦氏危機，斯辰的腎被拿走……
世界上有這麼巧合的事嗎？
季風穩眼神不動聲色的沉了沉：「你別忘記當年斯藍的屍體是被你讓吩咐人送去火化，怎麼會活下來？」
「我現在不能肯定！但這件事我相信絕對和那個叫斯藍的女孩有關！」
「就算是她沒死，四年後回來找我們報復了，又如何？」季風穩不屑的反問，嘴角噙著淡離的笑意：「只能說我和三少的報應來了，既然當初做了，現在就不應該怕被報應！」
「如果只是這事我想你和三少談談會更好。」季風穩垂下眼眸，轉身就要走時，聽到藍雲笙急迫的開口：「我還想請你幫一個忙。」
季風穩停下腳步，回頭：「說。」
「我知道你的人脈廣，我想你幫我查一查一個叫赫連澤的男人。我想知道他究竟是誰，現在在哪裡。」藍雲笙薄唇一張一合，聲音比剛才冷了好幾分！
其他的他管不到，但這個叫赫連澤的男人騙自己，絕對不可能就這麼算了！
赫連澤？季風穩默念了一遍，只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一時想不起來是不是曾經見過。
「有消息我會聯繫你。」
轉身，揮了揮手！
藍雲笙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靠著牆壁，低頭一直盯著自己的鞋尖，忽然口袋裡的手機在震動。他遲疑了很久才慢吞吞的接聽了電話——
「雲笙，斯辰到底出了什麼事？嚴重嗎？」電話那邊傳來的聲音溫柔，清雅，像是盛開在清晨的梔子花。
藍雲笙沉默了一小會，生疏的聲音回答：「媽，你別擔心，醫生說斯辰沒生命危險。」一定是藍易告訴媽的，否則她不會打電話回來。
「雲笙，斯辰是你弟弟，你一定要好好保護他，明白嗎？」
從小藍斯辰得到的寵愛總比他多很多，爺爺和媽都很寵著斯辰，而父親喜歡藍睿修，唯獨他，像是多餘的存在。這也是他個性養成沉默寡言，嚴謹小心的原因。
可不管他怎麼努力學習，小心做事，做的有多好，似乎都換不得父母和爺爺一個肯定的眼神，因為他們的眼裡只有藍睿修和藍斯辰！
「我會的。」
那邊似乎鬆了一口氣，停頓了很久才開口：「我在意大利還有一個心理研究的學術會，等這個會過去，我會回國。」
「好，到時我們會去機場接你，需要通知父親嗎？」
「不用，他工作忙，不用麻煩了。我還有事，掛了。」
說完，不等藍雲笙說一句話，電話那邊傳來的只有「嘟嘟」的聲音……
藍雲笙慢吞吞的將手機放進口袋裡，面不改色，已經習慣了。習慣了被忽略，習慣了被遺忘，這四年第一次接到她的電話，卻是為了藍斯辰，從頭到尾沒有問一句藍睿修如何，沒有問一句雲笙，你好不好？
或，連自己離開部隊的原因她也不曾問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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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orpio打開電腦，看著的今天的股市，自從秦氏會得到融資的消息一傳出，股價立刻停止了跌，開始緩慢的往上漲。藍斯辰現在應該在醫院昏迷，現在秦氏主持大局的應該是秦心。
唐耨耨推開門走進來道：「秦心已經和秘書去和經理簽約，融資的事。這樣一來，秦氏便會成為s.a的子公司。」
「赫連澤還在昏迷中，但手術很成功，不會有問題。只是以後可能會影響到他的生育能力！」
「能活下來我們就不能再奢望什麼。」scorpio低喃的開口，像是在自言自語。回頭看到唐耨耨眼底的黑眼圈，抿唇道：「你一夜沒休息，去休息。剩下的事，我自己處理。」
「可你一天一夜沒休息，身體還支撐得住嗎？」
「死不了。」scorpio抿出三個字，如今對自己來說，死不了就好。
「林九剛聯繫我，說是不久以後藍斯辰的母親就會回國。」唐耨耨猶豫的開口，不知道這個消息對她來說，是不是有用處。
——溫婉柔？
藍家三兄弟的母親，傳說中那個天才心理師，能看穿人心的女人！
當年自己和藍斯辰結婚，藍家的長輩沒有一個出現，尤其是父母和爺爺幾乎一個電話都沒有。他們的關係好像比陌生人還不如……
盤根節錯的藍家，似乎比自己預料中的還要複雜。當年藍睿修出車禍，溫婉柔都沒出現，現在藍斯辰出事她第一時間發佈回國的消息，看樣子她最看重這個小兒子！
「我知道了。」
半響，唐耨耨始終站在原地沒動，眸光看著她冷清的背影，猶豫不決。有些話，如薄紙，既然捅破了，那就破的更徹底點。
「斯藍，你應該知道我愛你。是男人和女人之間的愛……」耨說耨來。
「嗯。」她回頭，冷清的神色沒任何的改變，眼神波瀾無驚。
唐耨耨有些詫異，小心的開口：「你不覺得我很噁心？我說的是我愛你，你不在意別人怎麼看怎麼說嗎？」
「我應該在乎嗎？」scorpio平靜的反問。
唐耨耨的被問的啞聲，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原本以為，她知道後會覺得噁心，會看不起自己，會疏離自己……
可是，她沒有！
scorpio冷靜的看著她，忽然開口：「我不會愛你。」
唐耨耨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問：「為什麼？因為我是女人嗎？」
scorpio沉默了許久，回答：「不，因為我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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