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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浮生若夢,浮塵未歇 070:她那時有多痛(5000+) 文 / 妖妖逃之

    「沒辦法了嗎?」赫連澤不甘心的抬頭看想斯藍的背影,她這麼聰明一定會有辦法救藍雲笙的。舒骺豞曶「你一定有辦法幫他是不是。」

    斯藍停下腳步,轉過身時,面無表情,冷眸凝視他許久。「我記得有人告訴我一句話,得之他幸,失之他命,可誰又能爭得過自己的命。」

    赫連澤眸子一怔,瞳孔有些散光,低頭喃喃自語:「得之他幸,失之他命,可誰又能爭得過自己的命爭不過嗎?真的爭不過嗎?」

    反覆念叨了好幾遍,忽然抬頭篤定的語氣道:「爭不過我也想爭。」

    每個人碰到感情的時候都會變得偏執,近乎瘋狂的偏執。斯藍若有所思的點頭,轉身背對他,深吸一口:「唯一的辦法只有你自己了。」

    說完,她大步流星的走進房間,無情的將門給關上,不再等他發問。後背輕輕的靠在門上,頭微微的側了一下,看向天花板。

    不知道這樣說到底對不對,明知道他們之間不會有什麼好結果,卻還是點醒了赫連澤,這樣真的好嗎?

    可她實在不忍心看赫連澤失去這樣的一段感情。男人也好,女人也罷,每個人都要在年輕時,遇到那麼一個人,傷筋動骨的愛著一個人,等到傷痕纍纍,遍身鮮血淋淋吃夠愛情的苦便再也不敢隨意付出自己的感情。

    「藍雲笙,不要傷害赫連澤,不要讓我對愛情最後的賭注也輸了。」

    赫連澤站在客廳許久,鳳眸裡寫滿不困惑,沒辦法理解斯藍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為什麼斯藍說能要救藍雲笙只有自己,自己能為他做什麼?除了陪他喝酒……

    自己還能做什麼呢?

    赫連澤咬唇,不知道要想多久,總之想不透,擔心死變態,不要為秦心付出那麼多,不值得,就算秦心懷了死變態的孩子也不值得他這樣的去付出……

    那可是一生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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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雲笙一直守在醫院,守在秦心的病床邊,寸步不離;雖然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但一直沒休息過,神色格外的憔悴,眉宇之間掩蓋不去的怠倦,甚至連唇瓣都泛著蒼白。

    秦心睜開眼睛,雙手第一反應落在自己的小腹上,緊張的聲音沙啞著:「孩子……我的孩子……雲笙……我的孩子是不是……」。

    藍雲笙愧疚的看著她,咬唇,艱難的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淚水難以控制的往下掉,劃過嘴角全是苦澀的味道,搖頭:「不會的……他怎麼會離開我??他才剛剛到我的肚子裡……不會就這樣走的……不會的……」

    聲音越來越,近乎是一種歇斯底里,雙手在半空彷彿是想抓住什麼,卻只抓住冰冷冷的空氣。

    藍雲笙看她如此,心裡異常的難受,一把抓住她的雙手緊緊的握在掌心裡,將她冰冷的手面貼在自己的臉頰上,聲音裡全是愧疚:「對不起……心兒……對不起,這全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不是……不應該是這樣的……為什麼??雲笙,溫姨就這麼討厭我嗎?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對我的孩子……」

    秦心分離的掙扎,卻怎麼也擺脫他的雙手,眼淚一顆顆的落下來,晶瑩剔透,嘶吼著的聲音裡滿載著痛楚與不甘,似已失去了理智。

    「對不起……」藍雲笙站起來,一把將消瘦的她抱在懷中,很用力的抱緊,眼眶裡流動的疲倦與愧疚,交織成一張天羅地網叫他無路可逃。「對不起,是我害苦了你……」

    「嗚嗚……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對我的孩子……孩子是無辜的……他是我唯一的親人……」秦心雙手敲打著他的胸膛,是要將心裡的悲慼與痛楚全都發洩在他的身上。

    藍雲笙一聲不吭的受著,這是他欠心兒的

    秦心哭倒在他的懷裡,一直不停的呢喃著:為什麼,為什麼……

    藍雲笙沒有說話,滿心的難受。如果今天換做是藍斯辰,溫婉柔還會這樣對心兒嗎?

    站在房門口的人久久沒有動彈身子,屋內的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似乎也沒發現他的存在;他彎腰將一束鮮花輕輕的放在地上,轉身不再遲疑的離開。

    腦海裡滿是她淚流滿面,歇斯底里的樣子心口莫名的被刀子割一樣的疼,明明與自己無關了不是嗎?

    走出醫院,看到停在路邊的車子,沒遲疑的上去。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側頭看著路上的車流不斷,沉重的開口:「有香煙嗎?」

    季風穩疑惑的掃了他一眼,遞給他香煙與打火機。

    藍斯辰點燃一根煙,吸了一口,白霧繚繞的包圍他,指尖的星火一閃一閃的,明暗交替,煙霧化成一團一團的往車窗外飄,他的思緒有些凌亂……

    「怎麼了?」季風穩好奇,多少年沒見他露出這樣的神色了。

    藍斯辰沒回答,又是狠狠的一口香煙,煙霧從鼻孔裡冒出來,緩慢的,安靜的,辛辣的味道卻嗆得他急咳,沉默良久。自話自說——

    「我剛才看到心兒失去的樣子,痛不欲生。」

    「然後」秦心懷的孩子是藍雲笙的,就算沒有了該痛苦的人也是藍雲笙。

    藍斯辰緩慢的側頭,視線迎上他鋒利而悲涼,薄唇輕輕的一扯:「我在想,她那時有多痛。」

    季風穩愣住了

    ——她,除了斯藍還能有誰?

    當年斯藍承受的不僅僅是失去孩子的痛苦,還有他給她的傷害,就算最後所有人都在幫自己圓謊,最終讓她再次相信自己了

    可她的心裡還是痛的,當時自己一點也沒在意過孩子,在他的眼裡是天真可愛的,可他卻不喜歡孩子尤其是自己的孩子。

    不是斯藍的問題,是自己的問題,自己沒辦法接受自己有一個孩子所以在斯藍失去孩子的那一刻,他沒有心痛,反而是有一種解脫的感覺。因為這個孩子不是他殺的,是意外流產

    現在細想起來,從開始到現在所有的痛苦全是斯藍一個人在背,她把所有的快樂都給了自己,而自己卻帶著她一起下地獄。樣對樣你。

    而四年後的心動,或許是一種報應

    自己,貪戀這樣的報應。

    惡魔的愛情注定是如此強烈的死亡氣息,炙烈的愛,窒息的絕望

    季風穩深深的歎一口氣,心裡也在替藍斯辰難受,更替自己難受。那個女人消失了好久好久,自己一直堅持不懈的在尋找,卻始終沒有一丁半點的消息,如今三少又這樣,心情更加的沉重。

    「三少,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如今,她忘記了也好,什麼都不需要記得會比較快樂一些。」

    藍斯辰沒說話,只是一根煙靜靜的沒了,只剩下煙蒂落在地面上,地上銀白色的煙灰一陣風後消失的一乾二淨……

    怎麼會過去呢?永遠都不會過去,就算斯藍能忘記,自己也沒辦法忘記。

    「我讓你辦的事辦的如何?」

    季風穩點頭,從後座拿過來兩個文件袋:「這個文件袋是原件,複印件已經送去美國,這一份是你要的資料。」

    藍斯辰拿過資料袋,打開細細的翻看了一下文件,寫的很詳細,只是越看下去,他眉頭皺的越緊,手指緊緊的捏著文件,語氣冷冽:「這件事還有沒有別人知道?」

    「他們這兩年比較收斂,極少人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我猜,斯藍大概也是不知道的。」

    季風穩接過他遞過來的袋子,又重新放回原處,不禁好奇的問道:「你打算怎麼做?」

    「幫我約許寧陌見面。」藍斯辰沒有遲疑的開口。

    「你要和他見面?你明知道他是……」

    「文件你先保存著,適當時機交給斯藍。」藍斯辰低啞的聲音打斷他的話,停頓了一下,語氣沉了沉:「就當是我為她做的最後一件事。」

    季風穩皺著眉頭,眼看著他要推開車門時,追問:「這樣做值得嗎?」

    藍斯辰還沒說話,聽到他的聲音繼續道:「我不明白,你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做?」

    「情與義原本就兩難全。」藍斯辰淡淡的開口,側頭看向醫院,充滿生死離別的地方,「我已經選擇了她,便沒有後路可退。」

    季風穩不再問,也許到此刻他終於懂了藍斯辰是一個什麼樣的。

    無情深處勝有情。

    餘光掃過兩個文件袋,嘴角泛起一抹苦澀的笑意,不住的搖頭。

    斯藍啊斯藍,你可知道,你已經讓三少萬劫不復不復

    ————————————純潔的少爺分割線——————————

    溫婉柔坐在沙發上悠然自得的喝咖啡,早已雲淡風輕,宛若什麼都不曾發生過。

    藍淵墨吩咐歐若先去,歐若與溫婉柔打過招呼,立刻離開。藍淵墨坐在溫婉柔的對面,開門見山道:「事情我已經知道了,真沒想到你也會栽在一個毛丫頭的手上。」

    溫婉柔放下咖啡杯,溫柔的眸光迎上他:「你不認為是我做的?」

    藍淵墨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饒有深意:「你不會,你連……」

    「藍淵墨。」

    不鹹不淡的三個字擲地有聲,沒有絲毫的殺傷力,卻讓藍淵墨的話戛然而止,收回自己的話,只是靠著沙發,嘴角噙著戲謔的笑容:「總之,我們絕對不能讓秦心嫁入藍家。」

    「你自己的兒子,自己還不瞭解?」溫婉柔理了理披肩,薄唇輕扯:「他從小就是最聽話,最乖巧的一個,可若真的倔強起來,十頭牛都拉不出來。此刻,他認定事情是我做的便一定是我做的,為了補償秦心,他怎麼可能會不給秦心一個名分!」

    「這個女人心眼太多,進了藍家遲早會出事。」

    藍淵墨威嚴的語氣裡摻和不善,原本訂下秦心與藍睿修的婚事不過是小時看她可愛,只是沒想到長大後會帶給藍家這麼多麻煩,這門婚事早已不是他們滿意值裡。

    「她要嫁便讓她嫁,他要娶便讓他娶。你越是阻攔,反而讓他們更加的執著,何苦。」

    「你倒看得開。」藍淵墨皺了一下眉頭,想想還是搖頭:「雲笙的一生不能被她給毀了。」

    「幾個孩子還有誰沒被毀?」溫婉柔平靜的語調中難得的冷漠:「哦,也就睿修好一些。這些年不枉你細心栽培,有心雕琢。」

    「藍斯辰又何嘗不被你嬌慣?如若不然,挖人心這樣喪盡天良的事他能做得出來。」

    藍淵墨遠雲淡風輕的聲音卻讓氣氛遽然降至冰點,兩個人的神色明明是波瀾無驚,氣氛卻是把弓弩張,十分詭異。

    溫婉柔沒說話,只是站起來,美眸低著掃了他一眼「你又能比他好到哪裡去?」

    不等藍淵墨的說話,她已轉身離開,毫不避諱傭人的在場。

    藍淵墨不屑的冷哼一下,站起來直接出了藍家的大門,迎面而來的是從醫院回來的藍斯辰。

    父子見面,沒有比他們更陌生的,相互視為空氣,不交流,甚至連看都不看一眼,宛如這個世界沒有這樣的人。

    藍斯辰將車鑰匙丟給傭人,大步流星的走回房間裡,不等守在門口傭人說話,他強制性的推開門。溫婉柔剛換好睡衣,腰帶系成蝴蝶結,回頭平靜的眸子看向他:「你也是來向我興師問罪!」

    「別再讓那個歐若踏入藍家半步。」藍斯辰不回答她的話,只是聲音生硬而強勢。

    溫婉柔轉身坐在床上,掀起被子坐在床上扯下盤起頭髮的發圈,雲淡風輕的問:「怎麼了?」

    「你這麼聰明不會不知道她的身份。」藍斯辰壓低的聲音極力在隱忍著什麼,眼眸攸地一緊,額頭的青筋暴跳,「你們到底鬧夠了沒有?還要多久,多久才終止你們荒唐而可恥的思想。」

    溫婉柔巧笑嫣然,微瞇著眸子,喃喃:「你這是在為我抱不平?很意外。」

    「我只是覺得這麼地方一天比一天骯髒。」

    一字一句,彷彿是從牙齒縫裡擠出來的,藍斯辰不再說話,直接轉身離開房間,這裡的一切都無比骯髒,甚至連空氣都是渾濁不堪的……

    他們一直在維護,究竟維護什麼,這些骯髒不堪的人與事,到底還有什麼值得藍雲笙去付出,到底哪裡還值得自己來保護。

    溫婉柔看著他遠離的背影,無奈的搖頭,只是緩慢的躺下,眼眸直勾勾的盯著天花板,嘴角輕勾出弧度,每一句話都是無聲的口型:

    ——如果覺得骯髒,那便用你的能力改變這一切!

    藍斯辰回到房間,坐在椅子上,極力的壓抑住心裡的惱火。明知道歐若和藍淵墨之前的關係,她還可以雲淡風輕,恍若不知;不覺得骯髒嗎?

    喝完水的空杯子被緊緊的握在掌心裡,指尖收緊力氣,只聽「啪」的一聲,玻璃杯碎裂了;他的手指還緊緊的握著,玻璃的碎片刺進肌膚裡,鮮血不斷的流出來,鮮紅的顏色,沿著掌心的縫隙一滴滴的落在白色的桌子上。

    似乎唯一身體的疼痛才能緩解他心裡的壓抑!

    擺放在一旁的電腦一直沒關過,忽然蹦出畫面,斯藍穿著睡衣坐在床上,對著攝影頭眨巴眼睛,嘴角揚起淺笑:「還好嗎?」

    藍斯辰下意識的將自己的手放在身後,嘴角泛起淺淺的笑意:「怎麼想到和我視訊?」

    「因為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斯藍臉上的神色篤定而張揚,手指做了一個「噓」的動作,「不要說話,看看我就好,我有點睏。你陪我一起……」

    「好我陪你一起,你睡。」

    藍斯辰嘴角洋溢著溫暖而寵溺的笑容,等到她將電腦放在一旁的床頭櫃上,側著身子,只能看到她半張臉。

    斯藍閉著眼睛,安靜沉睡時的容顏像是孩子般青稚。

    藍斯辰是極愛看她沉睡時的模樣,沒有任何的修飾,純天然的樣子的,只是眉頭會緊鎖著,每每如此,他都想點開她緊皺的眉頭卻無能為力。

    撇在身體的手,鮮血一滴滴的落在木地板上,形成一塊血癱,倒影的桌椅;藍斯辰沒有察覺到同意,煩躁不安的心,逐漸的平息。手指將畫面截圖保存在指定的盤子裡。指尖輕輕的,迷戀的摩挲著冰冷屏幕上的容顏,自言自語:「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可又有誰能爭得過自己的命。阿斯,我爭不過的,可我知道你能爭得過,別輸給命運……輸給我……」

    指尖一直逗留在屏幕上那半張臉上捨不得放手,只怕一放手,就此終身不得,抱憾而去,死都死的不安心。

    「對不起,讓你吃了這麼多苦;對不起,我才開始明白,原來什麼是愛……」

    活了這麼多年,一直以為自己懂的,付出那麼大的代價得到的教訓,重新認識了愛。

    「啊!!!!!」

    ——————————我是鬱悶分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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