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浮生若夢,浮塵未歇 072:別做第二個藍斯辰 文 / 妖妖逃之
072:別做第二個藍斯辰(5000+)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舒骺豞曶」
藍斯辰利眸直射他,嘴角抿起漠然的弧度,眸光浩瀚,無邊無際,手指落在褐紅色的桌面上有意無意的敲幾下,沒有什麼聲音,只是沸騰的茶水濺到他的手面上,他面無表情,好似與自己無關似地。
許寧陌鳳眸瞇了開來,很像盛開艷麗的睡蓮,超脫洒然;身子坐直後,斂去了那點狐狸的狡黠之意。
「有話直說,今天你找我來不會只為問我她過的好不好。」
藍斯辰垂下眼簾,沒說話,只是拾起放在一旁的外套,不慌不慌的穿起來,蔥鬱的手指將扣子一顆一顆的扣起來;立身時,他走到許寧陌的面前,兩個人的氣場相似,卻不分軒輊。
各自有各自的驕傲與篤定。
藍斯辰緩慢的彎下身子,手落在桌子上,看上去像是在利用桌子支撐著自己的身子,靠近許寧陌的那一刻,氣息撲鼻而至,讓許寧陌的上身不禁往後退了一下,拉開彼此的距離,英秀的眉頭也皺起,鳳眸裡也全是不解,不明白藍斯辰這算是怎麼一回事。
「她以後,就拜託你了。」
藍斯辰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無情的薄唇一張一合,每一個字都無比的沉重,是從牙齒縫裡擠出來的。
沒等許寧陌反應過來,他已站直了身子,轉身走向包廂的門口,高大的背影落在光潔的地板上,格外的寂寞與蕭條。
許寧陌餘光掃到桌子上的晶片,眼底泛著震驚與詫異,迫不及待的開口:「怎麼會?晶片怎麼可能會是在你手裡?」
藍斯辰腳步在門口停下,手指握住了木頭的門把,微微的側臉,隱約只讓許寧陌看到自己的下顎,沉默片刻開口:「這是我唯一能為她做的,如果她知道的話,應該會很不開心,麻煩別讓她知道。」
許寧陌一把抓起晶片,站起來,斂眸泛著寒意,很不悅的語氣平緩而出:「你到底想做什麼?為什麼要給我卻有不讓她知道?」
「我有什麼目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話語停頓了一下,唇瓣泛起旖旎的笑容:「我們都只想讓她活的好一點。」
「你……」
「許寧陌!!」藍斯辰的聲音攸然一冷,在拉開門的那一瞬間也說出最後一句話:「不管發生什麼,別做第二個藍斯辰。」
音落,他毅然決然的走出了包廂。
白色的煙霧朝著門口而去,一陣風來消失不見,而風鈴發出清脆的聲音,一聲聲的在耳邊迴盪;許寧陌久久的站在原地不動,低頭攤開自己的掌心,晶片安靜的躺在手心裡。
一直以為自己已經將藍斯辰這個人看透了,今天才知道原來自己一直看低了他!
藍斯辰,他腦子裡在想什麼你覺得猜測不到,這四年藍家和自己,找的人仰馬翻的晶片,居然會一直在他的手上。
如今,他居然心甘情願的將晶片雙手奉獻給自己……
不用再問也知道,他是為了誰。當年若不是因為晶片,斯藍根本就不會攪進藍家這個渾水中。他是在用這樣的方式補償斯藍嗎?
藍斯辰,你到底愛她,已經深到什麼地步,才能捨棄藍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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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雲笙接秦心回去,卻沒將她帶回藍家,而是帶她住進自己之前買的房子,回到藍家也只是收拾自己幾件衣服,還要再去給秦心收拾幾件衣服。
溫婉柔輕靠在門口,溫柔的眸子盯著他,輕咳了一聲開口道:「真打算搬離藍家,從此與我斷絕母子關係,永不相見?」
藍雲笙拿著衣服的手一僵,將衣服放在箱子裡後,轉身看她,深邃的眸子顏色更加深郁,不知道要不要怪她,怪她是如此的狠心。
「我沒這樣想。我只是知道你們連她肚子裡的孩子都不顧及,又怎麼會讓她進藍家的大門!她不能進不要緊,我陪她出去住。」
這個孩子,為什麼就這麼的傻呢!溫婉柔在心裡歎氣,「那個男人怎麼辦?」
藍雲笙一怔,一時噤聲。
「你明明就已經不愛秦心,為了孩子,為了她放棄自己愛的人真的值得嗎?」溫婉柔直白不諱的開口,不為自己辯解,既然藍雲笙一心認為自己是自己做的,那便是自己做的罷了。
「如今說這些還有意義?」
藍雲笙不答反問,心兒的孩子沒了,自己不能在這個時候棄她於不顧。哪怕自己再深愛赫連澤又如何?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與其讓赫連澤知道自己的感情厭惡自己,倒不如去補償心兒的……
這樣對大家都好!
「既然你這樣說,我也不會再勸你什麼。」溫婉柔站直了身子,渡著很慢的步調走到她面前,手指輕輕的摩挲著他的臉頰,嘴角泛起一絲笑容:「我已經和你父親討論過了,不管你的決定是什麼,我們都會尊重。至於,你爺爺那邊我會去說,不會有什麼問題。」
藍雲笙一怔,下意識的開口:「你們不反對了?」他們怎麼會突然改變主意?
溫婉柔垂眸嫣然一笑:「我還不想失去一個兒子。婚禮怎麼辦,你自己張羅,至於你爺爺會不會回來,我就不敢肯定。不過,我們肯定會留到參加你的婚禮之後離開。」
「媽……」藍雲笙複雜的眼神盯著眼前這個女人,感覺好陌生,完全不知道她是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溫婉柔。
真奇怪,他們明明是母子,卻這樣的陌生。
「去吧,兒子。」溫婉柔抿唇一笑,轉身離開房間,不打擾藍雲笙收拾行李去照顧秦心了。
藍雲笙坐在床上,看著自己收拾一半的箱子,真的不知道該不該離開,還能相信溫婉柔嗎?。
一路上自己想過無數個可能,他們會極力的反對,他們會生氣憤怒,甚至認為藍淵墨一定會再對自己體罰,卻沒想到是這樣的簡單,輕鬆解決了。
可為什麼他的心卻比之前更加的沉重,越加清晰的感覺到失去赫連澤時,越是難受……
在自己喜歡秦心時,連在一起都不敢想,而如今自己可以娶她了,心裡卻裝著另外一個人,老天是不是和自己開了一個很大的玩笑。
藍雲笙手指緊緊的握住衣服,飽滿的唇瓣揚起自嘲的笑容……
也許,這是報應。
他將收拾好的衣服掛回衣櫃,又讓傭人進來整理一下,自己則是開車去接秦心。
車子剛開到門口便看到坐在外面的赫連澤,坐在小區的門口,低著頭,手指還在地上不知道是在畫著什麼。陽光灑在他的頭髮上,金色的光芒跳耀著,煞是好看。
藍雲笙忍不住的多看了幾眼,利眸裡的感情不再壓抑,肆無忌憚的這樣看著他,以前沒有過,而以後是不能用這樣的眼神看……
從此以後,自己要做一個正常的人,要好好的照顧心兒,而赫連澤要被自己封藏在心底最深處,也許會在某天某月連自己何時忘記都不記得了。
「潘金蓮小連」
回憶起他們之前的點滴,他扮成女裝的樣子,怎麼都覺得荒唐,如今想來卻覺得越發的好笑,心裡暖暖的。
赫連澤似乎感覺有誰在看自己,猛然的抬起頭,視線準確無誤的與赫連澤的視線交集在同一個點上;捕捉到藍雲笙眸子一閃而過的深情時,他的小心臟砰砰的快跳了幾下。
是自己看錯了嗎?藍雲笙會有深情的眸光看自己。
赫連澤揉了揉眼睛,再看他時,利眸冷峻,別說深情,就連神色都是威嚴,肅穆的。
果然,是自己看花眼了。
藍雲笙下車,走到他面前,故作鎮定的開口:「你坐在這裡幹什麼?」
赫連澤站起來,手隨便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美眸盯著他,咬唇道:「原本是打算找你喝酒,可保安說你帶了個女人回來。」不用問都知道是誰!
「心兒住在這裡休息。」藍雲笙眼神掃過一旁地上放著的一打啤酒。
赫連澤咬唇沒說話,眼神複雜而探究的盯著他。死變態怎麼可以帶秦心到這個地方來?難道他不知道這個地方是他們聚集喝酒的地方。
自己還以為,這輩子除了自己和鐘點工,他不會讓任何人知道。
「我要照顧心兒,沒時間陪你喝酒,下次。」藍雲笙克制心裡的激動,壓抑自己的情緒,甚至對他的眼神都開始閃躲,明明很想擁抱他,卻活生生的將自己的雙臂撇到身後,握住,怎麼也不肯讓自己失去控制,在他的面前失態。
在醫院那一吻,已經是告別了,告別這段感情,告別這個男人!
「什麼叫陪我喝酒?」赫連澤語調揚起,很不爽的吼道:「不開心的人是你,我是大人不記小人過,特意來找你喝酒的!媽的,現在那個女人最重要?!」
藍雲笙:「我和心兒會結婚,我怎麼會不開心。」
赫連澤一愣,瞳孔不斷的放大,雖然之前心裡就有了預感,卻沒想到親耳聽到藍雲笙這樣說,心像是被千萬隻螞蟻咬了一樣難受,又癢又疼的……
「你要和秦心結婚?你真打算和她結婚,對她負責?」
「到時歡迎你來參加我們的婚禮。」藍雲笙答非所問,對他點頭後,邁著修長的雙腿就準備要走。
赫連澤轉身盯著他的背影,咬牙切齒的恨,想都沒想,直接跑到他面前一把揪起他的衣領,氣急敗壞的吼道:「死變態,你是瘋了,還是傻了?」
「她之前跟過藍睿修,又跟了藍斯辰,現在嫁給你算怎麼一回事?你就是這麼樂意撿別人的破鞋嗎?」
聽到「破鞋」兩個字,藍雲笙的眉頭一蹙,冷聲警告:「赫連澤!」
「怎麼難道我說錯了?你敢說秦心他媽的是一心一意的愛你,要跟你結婚,生孩子?」赫連澤心裡的火已經燒到了天靈蓋,藍雲笙的警告完全不放在眼裡,口不擇言:「她秦心就媽的是一隻破鞋,藍睿修和藍斯辰都不要,你卻一直當寶,你個孬種!」
「閉嘴!」藍雲笙眸子攸地一緊,揚起拳頭即將要砸到赫連澤的臉上,腦海裡卻拂過上次自己撂倒他的畫面,拳頭距離他的臉蛋只有零點一毫米卻還是硬生生的停下了。
赫連澤見他動作停下,反而揚起自己的拳頭一拳砸在他的臉頰上,近乎是用盡自己全身的力氣……
藍雲笙退後好幾米,口腔裡滿是鮮血的味道,臉頰上火辣辣的疼,眼眸迎上他時,還是在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算了,這一拳就當是自己還給他的。
「媽的!你要娶誰,要穿破鞋,戴綠帽子關我屁事!」赫連澤大口大口的呼吸,眸子變得憤怒的紅,雙手垂在自己的身體兩側,緊緊的握起,很想再掄他幾拳頭,最好是能掄姓他的豬腦子……
可最終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愛秦心,他心甘情願的要和秦心結婚,就算戴綠帽子,穿破鞋,他也是甘之如飴,自己現在這樣算什麼?在他眼裡不過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我告訴你,藍雲笙……你媽的要和誰結婚不關我的事,但是日後你媽的別在我面前裝的一副苦逼樣!!!咱們什麼關係都沒有,媽的,老子以後要是再和你喝酒,我就不姓赫!!!」
赫連澤氣瘋了,轉身就要走。
斯藍說的對,人是爭不過自己的命!媽的,自己是爭不過命,愛誰不好,非要愛個男人,還是個窩囊的孬種!tnnd,赫連澤你媽的腦子上女人上的秀逗了!
藍雲笙轉身,眸光隨著他的身影而去,感覺到他是真的氣憤,這樣的氣憤還是第一次看到,甚至看到他的肩膀都在顫抖。
他是在心裡瞧不起自己吧。
藍雲笙低頭苦笑,連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他又怎麼會瞧得起自己。
就在藍雲笙以為赫連澤走遠了,可誰知道他又折身走回來,手裡多了一灌啤酒。他挑了挑眉頭,還沒說話,只見赫連澤將易拉罐的拉環拉開,直接將啤酒潑到自己的臉上……
一時間上空氣裡瀰漫著啤酒的味道,液體從輪廓劃過,滴滴落在衣服上,髒了潔白色的襯衫……
「我祝你和秦心這只萬年破鞋,百年苟合,綠帽子綠的滴油,綠仔子孫滿堂,千秋萬代,永垂不朽!」
赫連澤咬牙切齒,一個字一個字從牙齒縫裡擠出來,甚至連牙齒都磨的咯吱咯吱作響。音落,揚起手易拉罐被狠狠的摔在藍雲笙的腳下,易拉罐剩下的啤酒也濺到西裝褲上暈開一抹黯然色……
赫連澤再次轉身走開,這次沒有打算回頭。人頭人到。
藍雲笙舔了一下自己的唇瓣,啤酒的苦澀讓心裡越來越寒也愈加的苦澀,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赫連澤的身影徹底消失在眼前,他才緩慢的彎腰撿起腳邊的易拉罐,輕輕的晃了晃——
仰頭將剩下的那點酒精喝到肚子裡,一路的苦澀,一路的冰冷,嘴角泛著苦澀,滿腹的酸楚
明知道這樣做會讓他失望,可自己還是下了決定,他們原本就是對立的身份,赫連澤是正常的男人,和自己不一樣這樣也好,與心兒結婚後能絕了自己的念頭。
赫連澤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對他有過這樣可恥而齷齪的念頭!
拿著易拉罐的手緊緊的攥起,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易拉罐被他捏的變了形;宛如他們之間得來不易的關係也隨之變形,不可能再恢復原本的模樣。
「不後悔……我不會後悔!」藍雲笙低啞的聲音似乎是在勸說自己。
可心,終究是止不住的在痛。
如今心兒已是他的責任,他的愛情又一次的還未開花便以調零,彼岸花火,此生緣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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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死變態,活該你爹不親娘不愛,活該你一直穿破鞋,頭頂掉綠油!全你媽的自找的,自作自受!」
赫連澤一路飆車不知道闖了多少紅綠燈,下車時還在罵咧咧,怎麼罵都不解氣!就沒見過比藍雲笙更木頭疙瘩的鳥人了!
秦心到底哪裡好,值得他如此?
媽的,想著心裡就犯堵,窩氣!更難受的是,藍雲笙不是喜歡男人的身體,為什麼要和女人結婚?他是不是以為和秦心結婚後,他就能變成正常人?
呵,想想都覺得不可能!他變態這麼多年要是能正常起來,早正常起來了,還要等到現在……
赫連澤嗤笑一聲,打開冰箱抓著酒瓶,轉身看到站在身後的人嚇一跳:「靠!你走路都不出聲音啊!」
許寧陌見他氣的臉色漲紅,胸有成竹的開口:「是因為藍雲笙與秦心要結婚所以這麼生氣。」
「不是!」赫連澤條件反射的回答更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
許寧陌上前拿過他手裡的紅酒,重新放回了冰箱裡。赫連澤皺著眉頭,不耐煩的吼道:「我不就是沒完成你的吩咐,一瓶酒都捨不得讓我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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